球球一边望着旁边的风景,一边问:“我们去哪儿呀?”
陈艳芳道:“随便逛逛。”
球球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陈艳芳道:“不认识。”
球球试探性喊:“小红姐姐?”
没有回答。
“清清姐姐?”
还是没有回答。
“酥酥?”
依旧没有反应,球球有些恼。
沉默了片刻,就在对方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球球突然喊:“老公?”
陈艳芳身形一晃,车也跟晃动,球球忙搂住她的腰:“不是说不会摔吗?”
陈艳芳稳住身体,车子总算没倒,她低声道:“谁教你的。”
球球羞涩道:“我自己悟出来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得他差点儿原形毕露。
球球笑得“咯咯”响,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坐在自行车上,他真想跳起来。
他又想到什么,笑得更疯了:“哈哈哈哈哈,女装大佬郁子苏,哈哈哈哈哈!”
郁子苏:“……”
等笑够了,球球才问:“你为什么要扮女人,借尸还魂吗。”
郁子苏道:“原创的,为了让你不发现。”
球球捂脸:“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想得紧,一天看不到就放不下。”郁子苏理所当然道。
球球本以为他会说“不放心独立”之类的,不料是因为想念,一时间百感交集,万种情绪涌上心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短短几天,他也的确想念了。
半天他才小声道:“这么费事,说好让我自己干的。”
郁子苏道:“我就在一边看看,不干预。”
球球抱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表面上看是个女人,然而身体还是硬邦邦的。
他偷偷摸了一下,腹肌不见了,十分失望。
“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啊?”球球问,随机取名也不流行这种风格的了,不过跟罗少强很配。
郁子苏道:“找人帮我取的,好听吗?”
球球:“……谁这么害你。”
郁子苏道:“吴则。”
一男一女年龄差看上去很大,颇为不协调,一路骑着路旁保守的庄稼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特别不看好。
郁子苏转了一圈回到起点。
其他人叼了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聊天,等他们回来起身,见球球居然对陈艳芳如此亲昵,都惊得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谢一烨幽幽道:“坐个自行车,这么开心。”
球球跳下来:“老司机,安全放心,你要不要来试试?”
谢一烨道:“我不喜欢这个类型。”
陈艳芳还在车上没有下来:“刚才转了一圈,南边有家在烧香,去看看吧。”
众人应了,也都嚷嚷要借辆自行车骑。
第91章 王柱
一行人找那些小孩, 很快租到了自行车, 他们先去检查了坟地,发现坟地的坑已经被人填好了,说明那个炼煞的人已经来过。
十有八0九秦晓蕾跟他撞上被带走了。
她一个女孩子, 不知道会被做出什么事来, 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那个炼煞之人。
他们便往最有嫌疑的南边骑, 果然在角落看到一个破败的房子,从外面就能瞧见烟雾缭绕。
听小孩们说, 这里面住的是一个老疯子,姓邹, 孤家寡人, 成日疯疯癫癫的,靠给人作法算命养活自己,谁家有丧事都会请他, 倒也能养活自己。
门是木板拼起来的, 半掩着, 他们在路边停好车, 透过敞开的缝能看到一个邋邋遢遢的老人在小院中摆了两炉香, 跪拜在香前念念有词。
李乐乐缩在外围, 悄声道:“香炉?难道就是他?”
副社长道:“不会,烧香也可以是祈福, 看他的拜法,是祈福不是诅咒。”说着他便屈指叩门,朗声问, “有人吗?”
那老人正要俯身拜下,动作明显一顿,不过没有受到影响,继续他的仪式,直到一套完毕,才慢吞吞地起身开门:“谁啊?”
副社长送给他一个笑脸:“您好邹老,我们遇到点事儿,想要请教您。”
“没空,不见。”老人低着头嘟囔,连个正脸也没瞧,就要关门。
副社长借着身高体型优势挤在门间:“我见您是位智者,对于我们的困难不会视而不见的。”
“我会。”老人使劲推搡他,“小娃娃家的,不要来烦我。”
李乐乐急了,在后面喊道:“至少让我们进去看看吧?我们已经丢了两个同伴了!”
老人推搡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抬头望着他们。
副社长见有戏,忙道:“邹老,我们怕是摊上大事了,如果放任自流的话,整个村子都有危险啊。”
老人抬抬眼皮:“你们是外面来的吧?小娃娃家,不知深浅。”他打开门,“进来说说吧。”
院子很小,养了些活泼的鸡,虽然能看出老人很勤快地打扫,但架不住鸡更勤快,就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已经有鸡在地上排解了自己的苦难,仰着脖子发出愉悦的“咯咯咯”叫声。
厨房门口趴着一只小黑猫,正懒洋洋地晒太阳,听到动静也只是睁开眼看看,继续闭上做梦。
老人没有太多板凳招呼这么多人,只有一条长凳,于是他们让三个女孩坐着,其他靠墙排排站,像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
事实上他们也正在被训斥,老人毫不留情地指责:“就知道刺激好玩,你们这些年轻人半吊子都谈不上,还以为自己多大本事,丢了人命就知道不好玩了!”
众人自知理亏,低着头也没有反驳。
老人问:“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副社长斟酌着语言,省略了一些:“我们晚上出去溜达溜达消食,结果遇到了一个小鬼,那小鬼可厉害,勾走了我一个同伴的魂,我们昨晚去找他,没找到还又折了一个同伴。”
老人问:“是怎样的小鬼?”
副社长道:“很小的小男孩,五六岁大,瞳孔全是黑色的。”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们追到了疑似他的坟,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虚掩的坑,坑里埋了一个罐子,跟五个香炉,香炉按五行之法排的。”
老人脸色一变:“什么?!”
副社长小心翼翼道:“就是这样。”他瞄向陈艳芳,“这个姐姐也有同伴被勾魂了,姐姐你说是吧?”
陈艳芳被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头疼,半天才“嗯”了一声。
老人叹了口气:“作孽啊,没想到有人行这等邪恶之术,怪不得最近村里总是办丧事。老头子本事低,竟然没有察觉。”他说这话时一直盯着陈艳芳,觉得这人奇怪,可是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他人以为他老不正经,心里鄙夷了一番。
顾云敬问:“是在炼煞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没错。你们没有动那些东西吧?”
副社长忙道:“没有动。”
老人点头:“那就好,那罐子里装的应该是它勾的魂,要是动了保不齐你们同伴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也是这么想,才没敢动那些东西。
副社长道:“您有什么办法吗?”
老人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炼煞之人。”
他们也知道啊,可是完全没有线索啊……
副社长道:“这人会有什么特征吗?”
老人道:“不爱出门,阴沉。”
众:“……”
“我常年不与人来往,也不知道这村里其他人怎么样了。”小黑猫不知何时迈着悄无声息地步子走过来他33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躺在老人脚下,老人低头抚摸它的毛,“不过这村子的确经常出事,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大概一两个月前吧,才有两个有本事的人来瞧过,清扫了邪事,所以这炼煞之人,应该就是这两个月才开始炼的。”
这个线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算缩短了范围。
老人说如果找到了什么可以联系他,他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求能帮上点小忙。
一行人漫不经心地骑着车,李乐乐说:“常年不出门的人,两个月内才开始不出门,我们要一家一家找吗?”
球球说:“我们问问呗。”
李乐乐问:“怎么问?”
村子不大,村民们都互相有来往,上午干完活,下午没事妇女们便会聚在一起唠嗑嗑瓜子,能把全村鸡毛蒜皮的事讲个遍,只要稍稍引导,自然很容易找到这类人。
球球常年浸于听八卦中,深谙此道。
大家眼睛一亮,视线纷纷投在他身上。
这种事情,当然要派给深受中老年妇女欢迎的球球身上。
刚好谷婶婶正在跟一群妇女说话,球球便大义凛然地去了。
谷婶婶很喜欢他,见到他来找自己,便笑嘻嘻地问:“小初咋了?饿了吗?婶子给你弄吃的去。”
球球看上去心事重重:“我们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晓蕾,婶婶有什么线索吗?”
“没问到,可能是去别村玩了,晚上会回来。”谷婶婶说,事不关己高高挂,丢人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球球点点头,没有问下去,挨在她身边没有走的意思。
其他妇女见到他也喜欢得不行,拉着他问长问短,还想给他讲媳妇。
谷婶婶笑道:“人家城里娃,不比你们家哪个女娃细皮嫩肉的,也要看谁能配上他。”
妇女们笑倒一片,连连称是。
过了一会儿她们注意力便不在球球上,继续讨论他们的。
球球便在一旁安静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
三个小时后,他总算解放了,陈艳芳骑着自行车在不远处等,见他求助的视线飘过来,便马上喊他:“过来。”
球球便跟阿姨们告别:“我姐姐喊我,我先走啦。”
谷婶婶也看到了陈艳芳,不屑地撇撇嘴,跟球球说:“好娃儿,不要跟那种女人混在一起,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别被教坏了。你们这个年纪,就是容易被教坏。”
球球笑笑:“不会的,就是姐姐而已。”
他跑向郁子苏,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戳戳他的腰,笑嘻嘻道:“人家都说你红颜祸水。”
郁子苏道:“他们搞错了对象,你才是。”
俩人又来了一发小清新的乡村单车爱情。
球球汇报了一下成果,果然这村子成日不见人的没几个,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叫祝春留的。
此人很特别,他是外面来的一个人,前两个月才来村子里住,买了一块地,盖了栋小平房,一个人成日在屋子里待着,很少跟村里人联系。
据说他以前很有钱,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捐了自己所有家产,只留下一点点自己生活的,来这个村子养老,而且这个人很有信仰,整天在家烧香拜佛的,也不知在拜什么。
妇女们对他很感兴趣,聊了许多,因为他六七十的年纪,却是相貌堂堂,精神抖擞。
谢一烨“咦”了一声:“祝春留这个人,我听说过。”
众人把目光投向他,没想到还有有用的时候。
见大家都在看自己,谢一烨不好意思道:“我是听我爸妈说的,这个人跟他们生意上经常合作。据说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叫王柱,他嫌这个名字土,请了算命大师取个好点儿的,说来也奇怪,他取了这个名字后,生意就特别顺利,越做越好,我爸妈还说也要学他改个名呢。”他顿了顿,“要说他会干坏事,我有点不信,他的商业信誉很好,也很有爱心,没娶老婆,自己一个人过,赚的钱很多都捐款了,前段时间更是捐了家底人不见了,我见过他,那真是一身正气啊,而且长得很帅,很阳光,跟阴沉挂不了钩的。”
众人陷入了沉思,副社长皱着眉道:“也不一定,这种人一旦阴暗起来,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谢一烨不言。
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试探一下这个祝春留,今晚就去。
此间他们试图联系过社长,可是社长手机一直打不通,无法告诉他们如何解决煞的问题,只能靠自己了。
日落西山,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吃完饭就能行动了。
时间很紧迫,明晚便是第四天,如果再不能解决的话,那陈艳芳的同伴的命便要丢了,他们的伙伴也越来越危险。
第92章 试探
晚饭后, 他们便出发去找祝春留。
白日能给人勇气, 黑暗却让人踌躇不前。
村里人晚饭后便关了门自家闲话去了,虽然太阳还没落尽,人声却小了许多, 他们骑着车, 突然也没了之前的果敢。
目前的猜测仅仅是猜测, 这样贸然去打扰人家,是不是不大好?而且那姓邹的老人, 并不能断定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车速慢了下来。
顾云敬轻声道:“那邹老不像是个说谎之人。”
球球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有什么把握?”
顾云敬微笑道:“我倒是‘知面’。观他面相祥和, 极为端正, 慈眉善目,有恶意的可能性不大。”
李乐乐来了兴趣:“你还会看面相啊?”
顾云敬道:“只学过一点点。”
“那你看看我的。”李乐乐说,“我面向如何?会是个什么命?”
顾云敬端详一番, 道:“虽然不是什么大福大贵的命, 但好在一生平稳, 不会经历大风大浪, 日子也充裕。”
李乐乐很高兴。
大家都让顾云敬给自己看看, 不觉便到了东边的目的地。
谷婶婶说的两个神秘兮兮的人, 另一个便是这祝春留。
他们停在门口,看到铁门紧闭, 微微泄露出一点灯光。
此时太阳还没落尽,尚且残余的光亮足够照明。
他住的地方很偏,周围都没有几户人家。
一看就是不愿与人来往的, 不像邹老直接敞着,那要用怎样的理由敲开他的门?
谢一烨道:“如果真是那个祝伯伯,我跟他还挺熟的,我去。”
说着他下了车,大喇喇拍门:“有人吗?可以问个路吗?”
等了片刻,没有动静,他又拍了三下,这次更响,声音也提高了:“有人吗?我们迷路了,想问个路。”
里面这才传来声响,有人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往门边走,门开了一小条缝隙:“问什么路?”
谢一烨一张笑脸凑过去:“叔叔您好,我们是……咦?”他露出吃惊疑惑的神情,手扒在门缝里盯住开门的人不放,“叔叔,你好眼熟啊?”
对方一惊,显然也是认出了他,就想把他的手掰掉关门,可谢一烨已经大叫起来:“这不是祝伯伯吗?祝伯伯您原来是在这儿啊,我可想您啦!”
祝春留神色有些尴尬,还是拉开了缝隙:“原来是烨烨,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一烨顺势挤了进去:“说来话可长了,我还真要跟您说道说道……我同学都在外面呢,累了一天了,能进来歇歇吗?”
祝春留挤出了个笑脸:“当然可以,多少人?”
谢一烨道:“不多,加上我也就七个。”
祝春留:“……”
多亏了谢一烨在,他们还算顺利地进入祝春留的家。
祝春留搬了两条长凳放在院子里给他们坐:“你们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谢一烨笑道:“这不是放暑假了,我们来体验生活玩玩。”
祝春留见他们没有立刻走的意思,也找了个椅子跟他们面对面坐下了,正好可以遮住身后的堂屋,他本以为不会有人进来,没关严实,留了挺大的空隙,很容易让人看到里面的情况:“你们哪吃得了这种苦?新鲜个两三天,就快回去吧,啊?”
谢一烨道:“还成吧,也就那样。倒是您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祝春留道:“我本来就是乡下小子,富贵日子过多了,反倒怀念以前的生活,索性下半辈子都在这里过了。”
他的京话很标准,完全听不出是乡下小子。虽然据说他的年纪有六七十了,可是看上去精神抖擞,顶多四五十,即便在这种泥水满天飞的地方,日日不见人,也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他五官端正,这把年纪依然相貌堂堂,可以想象年轻时会是怎样的英俊,的确有让各家媳妇聊天的资本。
谢一烨一拍大腿:“巧了,我也有这种想法,这里风景真不错,有山有水,居然还能种水稻,吃喝不愁啊,养老特惬意,您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