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情还算好所以不是太坑的系统的指引下,白薄成功找到了回家的路,叶家位处郊区,地理位置有些偏僻,可占地面积极广,不愧是祖上继承下来的豪宅。
“少爷。”
“少爷好。”
佣人们看见白薄回来都自觉的停下手中的工作向他问好道,从来没见过这世面的白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装作没听见冷漠走过,岂不知,他这样做正好歪打正着对上了叶延茗的样子。叶延茗自小高傲,要他放下身价去和这些普通的佣人打招呼那才是对他的侮辱,之后管家亲自来迎接他,将白薄领到了书房。
光是叶延茗一个书房就抵得上白薄整间宿舍那么大,所以叶延茗在一开始的时候即便是住在最好的宿舍,也表示出了一脸嫌弃,原来是因为有了这么优越的条件作对比,怪不得瞧不上学校,这要是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也难免不保证他不会产生和叶延茗一样的想法。
管家弯腰说道,“少爷请在此稍等,您的家教马上就到。”
白薄点头,“好。”
坐在精致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的喷泉,手边还有样式精美的各色小点心与倒好的皇家红茶,完完全全一副贵族做派,也不知道这叶延茗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投身到一个这么好的家庭,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最终还不是让他凭空占了这么个大便宜。这件事教导我们,能活则好好活着,别有事没有想不开,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钱不够多。
“叩叩叩。”拘谨的敲门声响起。
白薄有些懒洋洋的微闭着眼说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露出门后那个清瘦却有些怯懦的影子,洗得发白的运动鞋,黑色休闲裤,纯白色的T恤,尖俏的下巴,再配上鼻梁上那副熟悉的黑框眼镜,两人同时惊讶的叫道,“是你?!”
万万没想到,管教请来的家教,竟会是岑裕,似乎岑裕也没想到他应聘的会是白薄的家教,两人正同时张大了嘴惊讶对视道,白薄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当你最近在克制自己不要总想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必定会阴魂不散。
最终还是白薄先反应过来,他喝了口红茶压压惊问道,“你是冯叔请来的家教?”
“嗯。”岑裕傻呆呆的应着。
“教什么?”
“高数。”
白薄默默放下杯子,说道,“坐吧。”
岑裕有些惊喜的坐在了白薄的对面,他好奇的张望着书房,“没想到,请家教的人竟然就是你。”
白薄将视线盯在了模样精巧的小西饼上,装作走神。
岑裕仍是自顾自的说道,“要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接了,你要补习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啊,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白薄这不是不想找他吗,如果真让岑裕给他补习,那不是等于以后在岑裕面前就平白无故矮了一截,别说白薄了,就算是为了维持叶延茗的人设也不能做出如此掉身份的举动啊。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花钱将岑裕请了过来,就等于即损失了钱财又还在他面前矮了一截,真棒。
岑裕继续兴致勃勃的说,“不过还真没想到,前段日子我还以为你是一时脑子发热才想去学习,没想到是真的转性了,可真是难得。”
“……”鉴于以前叶延茗对学业的反感程度,白薄也不能做过多的解释。
“这样真好。”岑裕衷心的感慨道,“以前不管我怎么劝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你自己就想要学习,真好。”
“……”嗯,就当做叶延茗突然开窍了吧。
岑裕被他热(哀)情(怨)盯的有些承受不住,主动提出到,“额,那个,我们开始上课吧?”
“好。”
岑裕讲课很有耐心,他知道白薄基础薄弱便从最简单的讲起,循序渐进、层层相扣,白薄便不再像课上一样听得云里雾里,第一次产生了原来它们这么简单的想法。
随着岑裕的仔细讲解,白薄听得津津有味,他还是头一次经历如此愉快的学习时光,让他忽视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岑裕手机的闹钟响了,原本在探讨剖视图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岑裕微红着脸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闹钟响了,他将其按掉,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吧,补习时间到了。”
白薄按捺着心中的那丝不舍,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嗯。”
岑裕起身,将椅子推了进去,他合上书本看了眼门口向白薄交代着,“那我先走了?”
“好。”白薄仍是盯着桌面眼睛一动不动。
“再见。”岑裕温柔的对他说道,声音轻柔的像奶盖里最上面漂浮着的那层浓浓的奶油,甜甜的,还带着细韵的茶香,口感绵软,回味悠长。
“再见。”白薄也不自觉的回道,话语中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岑裕出门的动作也因此慢了一步,而后嘴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才将步伐继续迈出,脸上带着的很满足、有些窃喜的笑意,耀眼的令人睁不开眼。
第16章 暗自代课
[咔嚓。]哪来的拍照声,白薄愣了一下,而后系统给他传来了这么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岑裕刚走出房门,脸上浮现的笑意使他看起来和以往截然不同,焕发着自信而阳光的风采,笑眼盈盈,嘴角上扬的弧度如同一枚弯弯的小勾子,就这么勾进了白薄的心扉。
系统,[怎么样,我抓拍的不错吧?]
白薄,[嗯。]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反驳系统。
就在白薄愣神了不知多久的时候,一个温和而熟悉的男声将他唤醒,“想什么呢?”
白薄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一看望过去是正对着的大长腿,线条笔直流畅,包裹在挺直的西裤内,再往上是细腰,腰线被收的很细,越发体现出这套衣服的魅力,隐藏在镜片后的桃花眼正笑吟吟的看着他,白薄莫名觉得那张脸有些面熟,仿佛在哪见过一般。
那人开口道,声音如充满质感的古玉,有些低但却极富质感,声线虽美却不会太过张扬,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受,“真巧啊,又见面了。”
“……嗯。”说实话,白薄还是想不起来那人究竟是谁。
白薄略带迷茫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他伸出一只手,郑重的介绍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程慎,是你刚聘请的英语家教。”
???程慎!
这不就是沈肖行最近在追的那个新欢吗?
没想到,他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白薄怀着复杂的心情伸出爪子同他握手,入手一片微凉,这让白薄有些意外,炎热的夏[秋]日里,竟有人掌心温度能如此低,还真是神奇。而另一端的程慎只觉得握住了个小火炉,让他浑身都有些燥热,连手心的温度都不自觉被传染了,渐渐升高。
这次的握手,似乎持续的时间有些长,随后反应过来的两人同时松开对方,为掩尴尬,程慎进入正题道,“我得先知道你的英语水平究竟如何,这样才能制定最合适的补习方案。”
白薄静静地等待他说出下文。
“所以我准备了两套卷子,你先做做看吧。”程慎随即从包里掏出一本英语原文书,书中夹着折的整整齐齐的两份试卷,卷子给白薄,书则自己留着看,程慎朝他歪了一下脑袋说道,“开始吧。”
“……”白薄抿了抿唇,面色严肃地拿过桌上笔筒里的一支笔,坐到书桌前,摊开密密麻麻的卷子,白薄硬着头皮如临大敌地开始应付起了眼前的英语试卷,这让他有一种在参加高考的感觉。在好不容易连蒙带猜做完一份卷子时,翻到下一页发现还有另一份崭新的试卷在等待着他的时候白薄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一份已经让他如此艰难为什么要有两份?
而另一侧坐在沙发上的程慎则捧着他的原文书读的“津津有味”,至于这一下午究竟是看了五页的书呢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做到最后的白薄将笔丢到一边,背部挺得笔直,视线牢牢盯着程慎,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好了。”这已经是他尽最大努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程慎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合上书走到他桌子前,脸上带着笑意将试卷抽起,随着眼珠的转动仔细地检阅起来,看到最后,他脸上的笑容越变越淡直至消失不见,他的语气十分沉重,还隐隐带着同情,“我知道了,做这些,还真是为难你了。”
噗_(:зゝ∠)_这话默默又给白薄的心脏捅上了一剑。
这边的程慎已经定好了简单粗暴的补习计划,“我建议,你还是先背单词吧,以后每天背五十个,周末上课的时候我抽查,没问题吧?”
每天五十,那一周按五天来算就是二百五,他自学的时候一天才背五个也不一定记得住啊……看来,他好像找到了为什么自学完全无效的原因了。
白薄眉间隐隐跳动,面上仍作淡定地同意道,“好。”
“呵,好。”白薄这般面不改色的模样让程慎很是好奇,原以为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必定十分难缠,没想到竟那么好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学习这么差却仍旧想学的学生,他升起了一种必须要把对方教好的神圣责任感,眼见天色已晚,程慎问白薄道,“你待会要回学校吗?”
白薄,“嗯。”
程慎,“那,一起?”
“好。”
其实程慎是一个人很容易激发起别人好感的人,倒不是说他外貌有多出众,而是身上的那股气质,不骄不躁、不亢不卑,举止体贴行为妥当,会从一些小细节顾虑到别人,比如出门的时候把门打开然后让白薄先走,这般下意识的行为却提现了那股沉稳无争的气度。和他交谈你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他永远会找一些不失礼却很有意思的话题激发起你们的共鸣,让人想这么一直和他相处下去。
经过切身体会的白薄终于能明白沈肖行为何会移情别恋,相比之下,岑裕显得太过单调无趣,不懂得转弯、不明白变通,整个人傻愣愣的,只知道一股脑的对对方好,却没有考虑过对方是否需要。这样的他,一开始相处时会觉得他好,可时间长了,缺乏新鲜感就难免会嫌他烦,尤其是在沈肖行这样的人身上。一个人的感情不可能无限制的存在,当情感一旦出现裂痕时,就算是对方身上一丁点的缺点都会被无限制的放大,从而越发厌恶他。
其实,倒不是说程慎就一定比岑裕好,只是不巧是的是,沈肖行这时喜欢上的是程慎而不再是岑裕,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好的,而现在的沈肖行心中不管岑裕做什么,却都是错的。
白薄回到宿舍的时候岑裕正好要出门,白薄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岑裕主动开口道,言语中是满满的欣喜,心里的小激动急于找人分享,“晚上阿行约我出去。”
“哦。”白薄冷漠的应了声,然后问道,“晚上不是有课吗?”
岑裕一时无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抿着嘴不搭话,然后他朝白薄傻乎乎的笑着。
好啊你,竟然为了他逃课。
系统,[就是,怎么能逃课呢,宿主快拦住他!]
白薄义正言辞道,[你是叫不回一个要逃课的人的。]就像他大学的时候,一旦决定逃课,那可是无论刮风下雨都铁定无法动摇的决定。
系统,[嘤嘤嘤,可是晚上这节课要点名的,小岑裕要是逃了,学期末的奖学金可就泡汤啦。]
白薄,[活该。]
系统,[你这么能这么说呢,你想想平时小岑裕对你多好啊,无微不至处处体贴,天冷的时候替你加衣,渴的时候为你倒水,你上回淋雨的还不是他为你煮的姜茶?你说说,他替你做的这一切,你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白薄,[既然敢逃课,那就应该要有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这一切,还不都是他咎由自取,我有什么办法?]
系统,[可是,按照剧情发展他会因为这次逃课而错过年底的奖学金,错过了年底的奖学金就交不起下一学期的学费,交不起下一学期的学费他就会去找沈肖行借钱,沈肖行到时候就能借机侮辱他并提出分手,然后岑裕伤心欲绝跑去酒吧大醉一场,最后就会失身呐!从此以后,岑裕在沈肖行面前就永远都抬不起头,以至于两人复合以后每次的争吵沈肖行都会拿这个讽刺他,导致岑裕越发自卑,最终患上了轻度抑郁症。]
所以,这就是一次逃课引发的血案?
系统,[所以,宿主,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为了捍卫小岑裕的安危,防止他的心灵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你就帮他一把吧。]
白薄果断拒绝,[不。]
叫他荒废一晚上的时间在一个破教室待到十点听思修,却只是为了帮岑裕点个名,这么亏的事他才不干。白薄选择直接了当,“晚上会点名。”
岑裕愣了下,面色难堪道,“应该,不会吧?”
“随你。”反正白薄是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去不去那就是岑裕的问题了。
“可是阿行说有很重要事找我……”岑裕咬着下唇,左右为难,他揪着衣角,向白薄求助道,“延茗,你、你能不能帮我一次?”
白薄冷漠的看着他。
“就、就这最后一次,我、我都已经答应他了,不能不去的。”岑裕急的都快哭了。
白薄替他想了个方法,“你明知道晚上有事,为什么要答应他?”
“我……”岑裕刚想开口解释。
“是不是他难得找你,所以你根本舍不得拒绝?”白薄一针见血。
岑裕低着头,话语中满是难过,“对、对不起,我……”
白薄仍在犀利的开口,“醒醒吧,他但凡有一丁点在意你,就不会在你晚上有课的时候找你,现在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你晚上会点名,那么你还要冒着失去奖学金的风险翘课去见他吗?”
“我……”岑裕面色凝重,沉思了好一会儿才依然决然的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延茗。”
白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真是没救了。
系统,[你劝动他了吗?]
白薄,[我坚定了他要翘课的决心。]
系统,[o(╯□╰)o]
白薄还是第一次见到,傻得如此彻底的人,可惜岑裕还不知道他因为这次翘课,将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白薄将手机塞回口袋里走出门外,熟练的锁起了门。
系统,[诶,宿主你要做什么?]
白薄没有回答,只是转变了脚下步伐的方向。
第17章 无所畏惧
系统看到白薄来到教室门口毫不留情的出声嘲笑道,[哈哈哈哈哈傻逼宿主原来你是去上课啊,没想到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傲娇。]
白薄按着太阳穴,[闭嘴。]
白薄臭着一张脸坐到了最后一排,带上一只耳机全程神游在课堂之外,思修不愧是被誉为最无聊的课程之一,前方五排,廖无人烟,幸亏白薄来得早抢占了后排之地,才得以混迹在一群无心听课的同学之中。只是,心情不爽的白薄将手机屏幕戳的特别大力,仿佛那就是岑裕的脸,戳戳戳戳戳,蠢死了你。
讲台上的思修老师仍在兴致勃勃的讲着她的课题,“爱情是什么,现在我想问一下同学们关于爱情的定义,有没有同学自愿回答的,有没有?”
台下该低头的低头,该玩手机的继续玩手机,压根没有一个人理她,思修老师不甘寂寞的继续说道,“没想到同学们都还挺害羞的嘛,叫你们说说关于爱情的看法,又不是说你的爱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没有,那我就点名了。岑裕,岑裕来了吗?”
白薄冷不丁的站起来,众人的目光积聚在他身上顿时被吓了一跳,都在下面窃窃私语道,“卧槽,这不是叶延茗吗?”
“叫到岑裕他怎么站起来了,难不成是来替岑裕上课的?”
“卧槽,能叫到叶延茗来替课,岑裕还真是牛逼啊。”
……
“你,是岑裕?”思修老师虽不认得岑裕的脸,但叶延茗那张醒目到如同标志物的脸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白薄直视她怀疑的目光,坦荡的瞪了回去,“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最终还是顾虑到叶延茗的身份,思修老师甘拜下风,就当做她选择性眼瞎,忽略掉了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乾坤大挪移,妥协的问道,“那好,你来说说对于爱情,你的定义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