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转头望向西方,眼里既有思念也有期望,那个方向或许是老人子女在的方向吧,段何猜测,老人回过头来继续说,“年轻人,由他们自己去闯吧。”
段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老人这时候虽然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坦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的平淡。段何一转眼,看见刚刚还一脸平静的老人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段何随着老人的眼神的方向看去,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提着一些食材,神采奕奕的朝这边过来。
婆婆看见后立马笑着过去把老爷爷手中的东西接过来一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段何走过来。
段何本想过去帮忙提提东西,但是略一思索又觉得这样的场景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老爷爷牵着婆婆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婆婆在中间介绍,“小伙子,这是我老伴儿,刚才出去买些明天要用的食材。”
说完又指着段何对老爷爷说,“这是小李的学生,叫段何,挺好的一小伙子。”
段何很恭敬的问了好,老爷爷很和蔼,打过招呼后就进屋去处理食材了,段何发现,自从老爷爷回来之后,婆婆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爷爷,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段何也由衷的笑了笑,没有儿女在身边,婆婆依然过得很幸福,段何这一刻才领会到相濡以沫和白头偕老是一种怎样的幸运和幸福,可能他一辈子都求不来吧。
段何看了看时间,天已经黑透了,他再次问了饭菜的价格,婆婆本来不打算收段何的钱,但是段何执意要给,婆婆也就收下了。
一顿饭婆婆只收了段何十块钱,其余的便不肯多收了,“十块钱我已经是赚了,年轻人,钱要花在对的地方。”
段何能从老人的眼神里看到关心和教导,况且老人说得也在理,段何便不再纠结钱的事儿了,段何正准备走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件事。
赶忙收回已经跨出去的脚,有些兴奋的问婆婆,“婆婆,还有饭菜吗?能不能给我打包一份?我室友可能还没吃饭。”
段何之前在吃饭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婆婆是学校的教授,饭菜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而且食材都是比较清爽健康的,段何觉得这些东西许岑或许能够接受,许岑的胃或许也能接受。
段何有种感觉,许岑从操场回去之后肯定还是没吃饭,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寝室饿着呢,所以他想能不能给许岑打包带回去。
婆婆听了段何的话,连忙说,“有的有的,你等着,我帮你装。”
段何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婆婆,我朋友有胃病,这些能吃吗?”
婆婆回头看了看段何,有些感叹,“现在这些小年轻啊,不好好吃饭,年纪轻轻就有胃病,小段啊,我给他装点清淡的,你看行吗?”
段何连忙点点头,“谢谢婆婆。”
婆婆拿着两个盒子出来了,还用了一个小袋子装着,递给段何,“什么事都没有自己身体重要,小小年纪可别把身体弄坏了。”
段何把钱递给婆婆,又说了声谢谢,没等婆婆把钱还给他,转身就走了。
婆婆在后面摇了摇头,“倒是个好孩子。”
段何提着袋子快步回了寝室,寝室里没开灯,黑黢黢的,没人?段何进门把灯开了,王孟和齐玮倒是没在,这两人出去吃烧烤还没回来,许岑倒是在寝室里,只是又是背对着段何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了没有,段何把东西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悄悄的走过去。
按理说这个点不是睡觉的时候,到许岑旁边了,段何站在那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桌子上的东西再放一会儿可能就要凉了,段何想了想决定还是叫下许岑,“喂,喂?”
段何声音不大,本来寝室就很安静,他突然大声说话也怪吓人的,许岑脑袋偏了偏,但是整个人还是没什么动静,看来应该是睡了,段何没办法,用手拍了拍许岑手臂,声音提高了一点,“喂,醒醒。”
这下许岑总算是有了动静,慢悠悠的先翻了一个身,平躺在床上一脸倦容,眼睛稍微睁开一点就又闭上了,用手挡了挡光线,等完全适应了才把眼睛完全睁开,一偏头就看见了立在自己床边居然有点手足无措的段何。
许岑坐起来,看着段何,有些疑问,“你,有什么事?”
段何有些尴尬,眼珠子四处扫了扫,最后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他打包带回来的饭菜上,段何这才反应过来,对许岑问到,“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其实不用问看许岑的脸色也知道,但是段何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段何总想给自己这些行为找个理由。
许岑低下头没有回答段何的问题,这基本上也算是默认了,段何没有再纠结继续许岑,“我带了一份饭,你要不要试试?”
许岑这才抬起头,看了段何好几眼,他突然发现他对段何一点都不了了解,他不太会说话,不愿意接近人,也不愿意别人接近他,对所有人都很冷淡,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包括他的……父母,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段何这些天的行为让他有些错愕。
“我说过我……”许岑刚想拒绝,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段何打断了,“我知道,这是学校一个退休教授做的,我觉得应该是干净的。”
段何把两个盒子拿了过来,挨个打开给许岑看,手机捧着装着粥的盒子的时候,段何想起了那个被他扔在许岑身上的装着热粥的盒子,顿时有些愧疚,当时那个冲动的动作确实欠妥。
段何看着许岑不太相信的表情,又说,“都是绿色健康的食物,专门给你弄了比较清淡易消化的。”
许岑看着两个盒子,有些犹豫,对着段何有些严肃的说,“如果……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吃下去最严重的结果可能是……胃穿孔。”
许岑的表情很严肃,段何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看着手上的两个盒子,犹豫了下还是从许岑面前收了回来,要许岑吃下去真发生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段何手还没完全收回来,就被许岑抓住了,段何有些惊讶的看着许岑,许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段何手上接过了两个盒子,很平静的对段何说,“我,还是试试吧。”
许岑说完对着装粥的盒子就喝了一口,“你……别……”段何阻止的话卡在喉咙那儿到底没说出来。
许岑端着两个盒子从床上下来,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一口一口的开始吃饭,段何坐在自己床上,心惊胆战的看着许岑,就怕许岑吃着吃着出什么事。
许岑也就吃了七八分钟,然后转过身对段何说了声,“谢谢,很好吃。”
段何走过去,看见盒子里粥倒是喝了个大半,菜却连一半都没有吃到,段何问,“吃饱了?”
许岑点点头。
“大少爷胃这么小啊?”段何嘀咕了一声,然后拿过许岑用过的筷子,三两下就把许岑剩的饭菜吃了,吃完了擦擦嘴对一脸震惊的许岑说,“别浪费啊,你休息吧,我去把盒子扔了。”
说完转身就出门了,直到段何的脚步声听不见了许岑才回过神来,段何刚才干了什么?他不觉得脏吗?他和他很熟吗?他和他有这么亲密吗?
许岑脑海里慢慢的浮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是唯一一个和他这么亲密的人,那个人也可以很自然的吃他吃剩的东西,那个人关心他照顾他,是他毕生的温暖,可是,那个人不见了,就这样从他的眼前不见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个人,那段时光,被他埋藏在记忆深处,只要一想到,就是止不住的心痛和无穷无尽的愧疚,一直萦绕着他,这么多年了,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段何,会是第二个吗?第二个关心照顾他的人?就像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
第七章
许岑有些嘲讽的笑笑,自己这样的人还配拥有这样的温暖吗?就像李穆欢说的那样,他这样的性格,他这样的身体,一辈子都别想拥有幸福。
门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段何回来了,宿舍每层楼都有一个垃圾桶,段何扔个垃圾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门没关,段何空着手回来了,顺手把门关了,对于刚才的事段何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段何还是那个段何,或许,在段何的意识里这样的事很正常,毕竟人与人之间对某些事的接受程度不一样,所以许岑也没有过多的去猜测和在意,有些事情一旦放在心上,要拿下来就不容易了。
两个人坐在寝室里,谁也没话说,安静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段何左看看右瞧瞧的,就是不敢把目光放在许岑身上,这让他很不自在,再不说点什么,段何感觉自己能把自己尴尬死。
“那个,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段何支支吾吾的说完之后,立马又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什么屁话题?自己什么时候get了这种一开口就把话题聊死的技能?
“啊?”许岑蓦地听见段何的话差点没反应过来,“哦,我知道。”
然后又是长久的安静,段何这下是彻底被打败了,他可能不是get了聊死话题的技能,而是没点亮和许岑聊天的技能。和许岑确实没什么聊的,段何也放弃了,看许岑这状态,精神好些了,人也显得有力气了,应该问题不大,段何干脆拿着手机去床上躺着玩手机了,至少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段何刚想动,许岑居然悠悠的开口了,说的内容更是让段何百思不得其解,“那个……我想……我想做兼职,你有什么推荐吗?”
段何睁大眼睛看着他,这大少爷说什么?兼职?堂堂大少爷还要自己做兼职?段何低头看了看许岑扭在一起的白白嫩嫩的小手,脑袋里一排问号,这手能干得了活?
段何还没反应过来,许岑又开口了,这次到是没有支支吾吾的,“我和你说过,我和家里闹矛盾,现在需要钱,所以,我打算自己挣。”
段何有些疑惑的看着许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什么矛盾,能让你爸妈不管你死活?”
许岑眼神有些飘忽,段何看得出来,许岑在抗拒谈这个话题,他不想说,段何也不勉强,探究别人隐私这种事段何本就不屑于做,“不想说就算了。”
段何话音刚落,许岑淡漠声音的就飘进了段何的耳朵,“本就不是亲生的,他们有什么义务管我死活?”
话音刚落,段何整个人都震惊了,许岑说什么?不是亲生的?段何看着许岑仍旧平静的脸,他是怎么如此平淡的说出这些话的?
不是亲生的,许岑还是被当做大少爷养了这么多年,这么说来应该是有些感情的,但是生活费说断就断,完全不考虑许岑的死活,许岑进医院了也不闻不问,段何现在都怀疑,许岑的爸妈可能根本不知道许岑进医院的事,这到底是对怎样的父母?对自己的儿子能漠视到这种地步?
段何似乎又能理解许岑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了,在这样的家庭下成长,段何都说不清许岑现在这样的性格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难道这就是许岑身上被深深隐藏的悲伤的来源吗?段何看向许岑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可怜,可惜,甚至,还有心疼。
尽管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和震惊,但是段何一个也没有问出来,这是许岑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不定揭开一个就是一块伤疤,血淋淋的一直折磨这许岑,段何看着许岑那张很稚嫩的脸庞,心里不禁在想,这个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秘密底下的伤痕?
许岑好像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不带任何感情,“我养母没有生育能力,我是他们领养的,他们想领养一个听话的乖巧的能哄他们开心的,但是,很可惜,我不是。”
许岑捋了捋眼前有些遮眼睛的刘海,“一个错误的开始怎么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段何第一次在许岑的脸上看到类似嘲讽的表情,这个人,从来都是面无表情,把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藏的比什么都深,到底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感情能让许岑脸上摆出那么明显的神情?
许岑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情绪都不见了,脸上又恢复了冷淡,“我对兼职不了解,你有什么推荐吗?”
话题又回到了兼职,看来许岑并不想多谈,关于他的家庭,关于他的身世。
段何把心里的这些感受都收了起来,敛了敛情绪对许岑说,“我这两天也在找兼职,但是白天要训练,所以只能上晚班,昨天我联系了一家咖啡厅,说晚上需要服务生,明天去面试,你看行吗?”
许岑犹豫了一下,问,“那,工资?”
“前期是日结,一天100,后期如果想要长期做的话就是月结,就是下班时间比较晚,十一点,得踩着门禁回来。”
许岑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明天面试我和你一起去,行吗?”
段何没什么问题,“嗯,可以。”
两人刚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王孟和齐玮的说笑声,许岑听到动静,默默的回到自己床上,段何看了许岑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齐玮,一开门,看见段何就直接过去一巴掌拍段何背上了,“说,你小子晚上干嘛去了?!”
齐玮下手没轻没重的,这一巴掌打得段何还挺疼,段何一脚踹过去,直接朝齐玮小腿踢过去,齐玮嗷的一声抱着小腿跳到一边去了,一脸愤恨的盯着段何。段何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我干什么还要给你报备?”
齐玮被段何这一通整,啥脾气也没有了,凑上去一脸狗腿的笑,“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嘛,段哥吃饭没有啊?!”
段何斜着个眼睛表示,朕吃过了。
王孟理都没理这两人,进门看见许岑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心里才稍稍放心下来,虽然许岑一个人沉默的在床上看书,一副别打扰我的状态,但王孟还是过去问了许岑一句,“许岑,你好点儿了吗?”
许岑把脑袋从书里抬了起来,这个寝室,除了段何,王孟算是他比较能接受的,这些天对他的关心他也看在眼里,虽然他并不想接受这种关心,但是许岑还是比较友好的说了句,“谢谢,我好多了。”
王孟点点头,算是放心了,下午在操场看见许岑的样子他还是很担心的,晚上就算和齐玮出去吃烧烤了,心里还是放不太下段何和许岑,就怕这俩再掐起来,现在看来相处得还不错,许岑也好多了。
王孟对着那边你来我往的两人吼了一句,“行了,你俩别贫了。”
段何起身削了齐玮脑袋一下,转身拿了衣服往厕所去了,“谁和他贫,我去洗澡,你俩聊。”
看段何走了,齐玮马上又跑到王孟身边抱怨,“孟孟啊,你说段何咋不欺负你呢?”
王孟听这称呼,鸡皮疙瘩掉一地,赶忙把齐玮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因为你蠢!”
说完朝阳台去了,训练完他和齐玮就洗过澡了,这时候去阳台洗漱一下准备在床上窝着了训练一天也累了,而且还和齐玮两个吹了一晚上牛逼,嘴皮子都说干了。齐玮一看王孟不理自己,赶忙又黏过去,“嘿!怎么说话呢,谁蠢啊,能不能有点老少!好歹比你大好几个月呢。”
王孟边洗脸边和齐玮说,“大爷,您歇着吧,别到处秀智商了。”王孟冲着齐玮挑了挑眉,“怎么样,这下有老少尊卑了吧,大爷!”
王孟最后一个爷字拖的老长,听得坐在床上看书的许岑都有点想笑。齐玮连续被两个人怼了,说,说不过王孟,打,打不过段何,这日子过得,招谁惹谁了啊?!
齐玮正悲愤呢,扭头就看见了一脸平静正在看书的许岑,止不住笑了笑,心里还有点庆幸,啧,这不是还有一个可以让他欺负的人吗?
齐玮转身进了寝室,对着许岑姿态摆得老高,“大少爷这是在看什么书呢?怎么,少爷这是想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学?”
王孟正在刷牙呢,听到齐玮的声音,想进来拉拉齐玮,让他一天别搞事,结果脚还没动就听见许岑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许岑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一个“嗯”字就回答了齐玮的问题,意思是,没错,我就是在凭我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