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郎君如此风骚完本[重生爽文]—— by:苏少微

作者:苏少微  录入:10-09

然而,表面的林溯非常恭敬地给魏王磕了头:“只要父王吩咐,儿臣万死不辞!”
呸!内心的林溯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你真虚伪。这到底是跟哪个影帝学的?
“很好。”魏王欣慰地点点头,“那你就替孤……”
第29章 私奔(一)

林溯拖着沉重的镣铐叮叮当当地走进大牢的时候, 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作死。
魏王说自己抓了几个梁帝的细作,他们死活都不开口,让林溯给自己当个卧底,好从他们那里套出点话来。
哪里是当卧底?分明就是想弄死自己。韩晏的身份特别隐秘,他与梁帝断簪为誓的事情也只有互相及几个亲近的宫人知道,其余所有人,包括梁帝的其他细作, 都当韩晏是卖主求荣的向魏王摇头摆尾的走狗,一个个恨不得提起大刀取了他的狗头。
所以众所周知,梁帝身边的忠臣们没有一个不恨韩晏, 提起这个“趋炎附势没有节操的小人”都恨得牙痒痒不共戴天,只差一个杀了他的机会罢了。
魏王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故意把韩晏扔到这堆人中间,杀了韩晏都不需要自己动跟手指头,还能隔岸观火地看着敌人自相残杀。而且韩晏死了以后魏王还可以很无辜地称自己只是派韩晏出去做任务的, 演技太差被敌人识破打死只能怪他自己修炼不到家。林溯暗想,这老狐狸真是棒棒的。
不过, 魏王貌似已经派人和牢里上上下下都交代了一遍,韩晏其实是自己人,因此狱吏领他进来也是客客气气的,而且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果然, 林溯刚一走进牢门,就立刻赢来牢中那几个蓬头垢面之人鄙夷的目光。
林溯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想找个地方坐下,狱吏便特别殷勤地给他铺了个软垫在地上。
林溯扶额, 您是怕那些人看不出我是个卧底么?
果然,林溯又赢得了对方传来的一阵嘲笑:“呵,韩郎君,吃不起苦当什么卧底呢?身上一道伤都没有,地上还要人铺垫子,别告诉我您就是用这种演技去魏王身边给陛下当细作的。”
林溯没回答,只是好奇地看了说话之人两眼,然而没看清对方的脸。
这种指责林溯是不服气的,如果论卧底,自己才是梁帝派到魏王身边货真价实的真正卧底,这回反而被当个假的,想想也是很无奈。
而且,没有伤和垫垫子完全不是自己的演技问题,都是魏王故意要让自己被此人识破才安排的吧。
四面八方投来的杀意如同玉点一般密集,林溯好想告诉他们“我其实真的和你们是一伙的”,可是有谁会信呢?
那群人仿佛看疯狗一样地看着林溯,再次有人指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韩晏!你不用再演戏了!我等看到你就牙痒痒都恨不得生啖汝肉!如果不想死就快抱着铺盖滚出去!不然别怪我等手狠!”
“咳咳。”我也想出去啊,可是你们当我真出的去吗?林溯无奈道,“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呵,井水不犯河水?你这疯狗说的话真是可笑至极!”一个人指着林溯骂道,“你伙同魏瀛害死我们这么多兄弟,你以为一句井水不犯河水就能放过你!”
“那,你们想怎么样呢?”大家其实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林溯不想和他们争辩。在魏王当权梁帝没落之时,还能有人一心忠君嫉恶如仇,林溯心里甚至是尊敬他们的。可惜,他们根本不会明白林溯的心。
“怎么样?呵呵。”一个靠在墙角的人扶着墙面幽幽站起身来,指着林溯道,“韩大将军一世忠良为国捐躯,我得不忍看他绝后。可惜刚才给了你理会你不走,像你这等疯狗也不配活在世上!我等能拉上你这个奸贼一起死也不亏!”
你们醒醒吧,你们这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啊。林溯站起来不卑不亢地看看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遍体鳞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父亲死的时候,我难道不想报仇么?可是我拼了这条命有用么?只是给韩家多添一个刀下亡魂罢了。有时候选择死很容易,选择活下去却很难。
假意投诚,忍辱负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其实到处举步维艰。不仅如此,还得接受那些忠臣名士的嘲讽唾骂,被自己所效忠的阵营当做仇敌,打碎了牙都往肚子里吞。
林溯心中暗暗嘲笑自己,自己如今的处境,真可谓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但凡是个正常人,大概都不想活了吧。
墙角那人最先按捺不住,冲上前一个刀手直取林溯的面门。
林溯抬手接下一招,另一只手中的铁链早已迅速勒住那人的脖颈。
只道韩晏是个文弱书生,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那人性命已然被林溯攥在手心,却嚣张地哈哈大笑,仿佛他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对剩下的人喊道:“别管我!杀了这狗贼!”
剩下的三人都眼含热泪,踟蹰片刻,终于还是向林溯齐齐扑来。
不先解决了这个,恐怕自己有心自保也□□乏术。罢了,他们这些人现在活着也许比死了更痛苦。林溯手中一使劲,那人的脖颈顿时鲜血如注,林溯手上地锁链都被染得鲜红。
林溯甩开那人,看他倒在地上抽搐痛苦不堪,抬腿就往他胸口补了一脚好给他个干脆。
然而这一行为在他人眼中却成了冷血和敌对,剩下的人都恨得牙痒痒,拼了命地向林溯杀来。
林溯暗道不好,脚上锁的链子太重,刚才给那人一脚竟然伤了自己的脚踝,接下来都只能用手解决了。
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用来形容林溯现在的处境再适合不过,尤其是因为手上的锁链,他现在两只手无法分得很开,脚又受了伤,两个人分开攻击他就很难招架。何况,现在想杀他的有三个人。
此刻,魏王借刀杀人的意图再明白不过了,一群犯人再牢房里打得你死我活,竟然没有一个狱吏出来干涉。
林溯在心里暗暗问那些人,你们有脑子吗?如果我是卧底现在会没人出来救我吗?如果不是魏王要借刀杀人你们搞这么大动静都没人来管管吗?
然而,有两种人智商为零:恋爱中的人,还有愤怒的人。
这三个愤怒的人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杀了韩晏。
你死我活之间,林溯也顾不得许多,往左一拳右劈一掌,忍着痛长腿一扫再将剩下的人一腿踢翻。
三个人转眼都被林溯打趴在地。
然而,虽然打不过林溯,那些人有他们独特的优势——不怕痛,不怕死。于是一次次被打倒在地,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再向林溯进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些人都是下定决心招招必杀,林溯此刻却是心神不宁只管招架,不知此刻是也对他们痛下杀手好,或者还有别的路么?
但凡还有别的路,林溯都不想这样自相残杀。
就趁林溯这一分神的机会,使尽全力的一掌便拍在了左肩。
肺腑中翻涌上一口血,却被他咽了下去,林溯一个踉跄,脚下突然被人猛得一踹。
林溯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一个人迅速骑上林溯的腰胯,将手中的铁链一把绕上他的脖子:“这是还你的!”
林溯一仰头,如同一只展翅的白鹤,被压住了腰部的上身向后一折,一拳落在身上那人的天灵盖上。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林溯的手心被滚烫的热血浸得红透湿透。
自己的手中,竟会沾染这么多同类的鲜血。都说“君子恶伤其类”,林溯发现自己其实很可笑,亦很可悲。
剩下两人大吼一声朝林溯杀来,都恨不得将林溯千刀万剐!
突然,“铮”一声脆响,牢门上铁索尽断,一个青衣公子提剑冲进门来,也不管那两个是什么人,只管将企图伤害林溯的人全部杀了。
那两人虽然勇猛,却已和林溯消耗得筋疲力尽,加上对方手中有剑,终究不敌。
结果了那两人,青衣公子回身斩断林溯身上的锁链,一把抓起林溯的手往门外奔去:“阿清,我们走!”
此刻,林溯方才从浑浑噩噩中意识到,难怪方才自己和那四人打成那样都没有狱吏出来管理,不是因为魏王的吩咐,原来是因为有人在劫狱!
被他拉着手,林溯只能忍着脚踝上和肩上的痛随他跑,问道:“三公子,我们去哪里?”
魏洛扯了扯嘴角:“天涯海角。”
“三公子,我不能连累你。”终于林溯稍微清醒了点儿,拽紧了魏洛的手道,“你想过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清楚。”魏洛拉着林溯飞身上了安车。两匹骏马长嘶一声,扬蹄往城南飞奔而去。
因为马跑得太急,车里摇晃得厉害。林溯抬起头,发现魏洛目光如水般温柔,正静静看着自己。
这个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般干净的眼神。在这个纷争不休的乱世里,他就像空谷中一株兰草遗世独立,清雅恬淡,不染世俗中半分尘埃。
魏洛静静望着林溯,像看着这世上最宝贵的事物,紧紧拉着他的手,淡淡的声音就像山泉拍打岩石的清响:“阿清,如果此番能逃过去,我们就结庐山水之间,再不问人时间这无休无止的纷争,好不好?”

第30章 私奔(二)

魏王宫
一碗汤药下肚, 魏王手中的瓷碗“呯”一声砸落在地,他的目光呆滞了良久,方才怔怔地往自己床前那片碎瓷望去。连碗都拿不住了么?
魏瀛竟冷冷一笑,令人寒透骨髓。
“你笑什么?”魏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魏瀛。他竟然在笑?在笑话孤么!
“呵,儿臣笑您聪明一世,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跪在榻前的魏瀛一搴下裳, 冷冰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与方才那恭敬孝顺的模样判若两人。
魏王苍老的面容上,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父王, 您活不过今日了。”魏瀛径自走到一旁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
“你……你说什么?”魏王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盯着魏瀛。他不敢相信……
魏瀛淡淡答道:“儿臣是给您下毒了。”
“怎么可……能……”魏王想要大吼一声,却发现自己连大声说话都已办不到。他缓了缓气息, 再次开口,“孤派人查过, 你的药里根本没有毒。”
“父王,毒|药在这儿。”魏瀛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魏王不明所以,使劲摇了摇头:“你这畜生!你怎生如此恶毒!”
“父王, 儿臣本没想这样做。”魏瀛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道,“儿臣和自己打了个赌,把毒|药含在了口中, 只赌父王有没有信任过儿臣。”
“儿臣想,只要父王哪怕有一点点父子之情,还愿意接受儿臣递上的药,儿臣绝不会害您。”魏瀛向榻前走了两步,自嘲地一笑,“可是,您有吗?”
魏瀛一惊,原本就病得干瘦的脸瞬间煞白,口中骂道:“畜生!你这畜生……你这是弑父……你该死!”
“呵呵。”魏瀛冷笑道,“弑父?父王又何曾把儿臣当过儿子?父王难道没有想过杀儿臣?”
“像你这样的畜生,孤早该砍了你!”魏王扯着嗓子,拼尽全力喊道,“来人!来人!”
“可惜,父王没有这个机会了。”魏瀛淡淡道,“父王不用喊了,没有人能听到。”
“你……呵呵呵。”魏王笑着点点头,“好!好啊!我魏德一生算计,最后竟然栽在自己儿子手上。好!好!”
“不过,”魏王狡诈的乜斜起狭长的眼睛,“韩晏现在应该已经死透了吧……哈哈哈。”
“父王得意得太早了。”魏瀛道,“儿臣已将大牢所有看守都调换过,没有人能伤害他。”
“你……你说什么?”魏王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得指着魏瀛,“魏瀛,你不得好……好死……”
魏瀛微微一笑,突然捂住胸口,呕了一口鲜血。
魏王不敢置信地看着魏瀛,瞪大了双眼,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干枯如柴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久久回荡,如同鬼魅一般。
魏瀛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再抬眼时,笑声已停,只有一个枯瘦的老人直直地坐在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诡异的笑容还僵硬在脸上。
魏瀛走上前,闭上他的眼,再将魏王的身体缓缓放倒在床榻上。转身,推开寝殿的大门。
两行不知是真是假的泪珠顷刻挂在了冷峻的面容上,魏瀛沙哑着声道:“父王,薨了。”
殿外,魏宫上下一片哗然,陷入一片悲哀沉痛之中。
魏瀛垂着袖,失魂落魄地走下阶来,眼中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从清俊的脸庞上滑落。殿前庭院里等候的群臣见世子如此悲伤,一个个也都痛哭流涕,捶胸顿足。
魏瀛默然从悲伤痛哭的群臣中穿过,径自往庭院外走去。
见魏瀛走了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连忙上前,向魏瀛禀报了什么。
魏瀛听着那人的禀报,面色越来越冷峻,锋利的剑眉竟拧作一团。
——
洛阳城外
马车在城南的渡口停下,一叶客舟早已等候多时。
杨柳青青,江水粼粼。林溯极目眺望,洛水上江风阵阵,清波千里。
没有冰冷黑暗,没有血腥杀戮,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美好的风景,真令人心旷神怡。
如此,也好。
只要从此离开那些权力纷争,这一生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吧?
早晨登上高高的山顶,一起迎着凉爽的晨风,看天边彩霞深处,一轮火红的朝阳从东方升起;晚上,两个人坐在自己的小茅屋前,看明月倒影在山泉里的影子,采一朵芙蓉别在腰间,听林间松风阵阵。
那样的日子多好啊,那是魏洛在车上时和林溯规划的将来的生活。林溯承认自己对那样的生活万分动心,和魏洛牵着手,上了小船。
为了不引人注目方便逃离,船上只有十几个便衣侍卫。
待公子上船后,侍卫立刻缆绳断开,撑起船棹,让小舟缓缓向江心荡去。
林溯坐在船里,明明向往着魏洛和自己描述的生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总有一个人的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一会儿是那个紧紧搂着自己,在自己耳边柔声安慰“乖,我不走,我陪着你”,自己却发疯了一般咬住他的手臂、肩头,咬得他遍体鳞伤,然而他一身不吭,只是把自己搂得更紧。
一会儿是他张开双臂拦在自己身前,挡住了那带着倒刺的长鞭,对魏王说“儿臣愿以性命担保”。
一会儿是他欺身而上,还不忘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后背,和自己坏坏地调笑:“那本世子花钱买了你今晚,好不好?”
林溯努力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那个人不可能会放弃他的地位和权力,算了吧,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简简单单的生活很好不是么?魏洛说的那些事物多美妙啊,山水之间,闲云野鹤,没有纷争,没有鲜血……还是离开这里吧。
还是,离开他吧……
林溯正想着,耳边突然听得“哧”一声,一支箭头竟生生插|入了船壁!
魏洛也吃了一惊,示意林溯在船内别动,自己起身出舱观望。
岸边,军旗攒动,黑压压的竟有数千人!无数小船已经备好在岸边,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乘风破浪,势不可挡。
魏瀛手中只握着一张角弓,看来是刚射|了一箭。他随手将弓扔给侍卫,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卒。
那小卒立刻向江中魏洛的船放声喊道:“三公子!世子请您上岸谈话!”
林溯虽坐在舱中,却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世子”二字,连忙出了船舱走上船头,与魏洛并肩而立。
望见岸上那一幕,林溯吃了一惊,却不禁多看了那身着黑衣的人几眼,转头再看看魏洛,想询问情况:“三公子?”
“阿清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抓你走!”魏洛只知道魏瀛与韩晏是一对水火不容的冤家,认为魏瀛抓了韩晏定是要碎尸万段五马分尸,持剑挡在了林溯身前,语气中是既是温柔又充满了坚决。
林溯的心微微颤了颤,上前道:“三公子,还是我过去吧。”
“不行!”向来温润的魏洛竟大声吼道,“你回船舱去!我今日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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