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汶诏见什么都想尝一尝,那些试吃食物的人在辛苦路途之下还硬是胖了一圈。
王汶诏一有空就要下车去骑马,吃多了也没变胖,身材反而更健硕了。
一晚,司徒翎把王汶诏从上到下摸了一遍,道:“我看阿诏似乎瘦了,原来是长高了,身体也更壮实了。”
那当然,小爷我还是发育期呢,要不然能吃那么多?
王汶诏跟司徒翎比了比身高,道:“我比你高了。”
司徒翎的手往他裆下探去,轻笑道:“是比我高些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变大?”
王汶诏本想反抗,但想到一直以来都是被司徒翎调戏,他今天忽然想调戏回去,便道:“有没有变大,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痞笑着挑眉,一副‘老司机’的模样。
司徒翎笑了,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光熠熠,眼神就像盯紧猎物的饿狼,把王汶诏看得一愣。
然后王汶诏就被司徒翎‘试’了个够。
自己撩的骚,精尽也要撩完!
王汶诏觉得反调戏不适合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干了。
☆、番外:肃后 上
今日背景音乐:伊人如梦
番外:肃后(上)
林肃看着少年皇帝递过来的酒杯,接过一口饮尽。
“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恨我?”
皇帝冷笑道:“你这贱人害我生母,还问我为何恨你?”
林肃面露讶异,还不及说些什么,腹中便绞痛起来,他闷哼一声,用了十足的耐力才没狼狈的在床上打滚。
汗水遍布林肃的脸,让他睁不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少年皇帝的脸渐渐和林兆晗重合。
这孩子长得真像他啊……
林兆晗,皇上……
皇上……皇上!早知今日,你后不后悔当初没有让我随你去?
林肃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思绪却变得很轻,轻得像能被风吹散。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家的小巷,他不是一国太后,而是个布庄里的小伙计。
林肃的爹是个小秀才,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家里的生计全靠母亲。
一家人挤在一间小屋里,妹妹都开始长大了,也没能有个自己的房间,只能用布将一间屋子隔开给兄妹两人住。
他读书不好,小小年纪就出来给人做伙计,因会认字算账,东家有意栽培他做掌柜。
林肃觉得若是有那一天,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起来,母亲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父亲总说他一身铜臭,有辱斯文,不像是他的儿子。
林肃只觉得好笑,这男人对家里毫无贡献,只会趴在母亲身上吸血,他为生计奔波竟还被嘲笑。
最辛苦的时候,他甚至会想,这无用的男人为什么不去死?
这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被人知道,恐怕人们会骂他冷血无情。
可林肃觉得这人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家里因他的工钱日子好过了一些,林秀才他居然要娶妾!
林肃自然是不同意,家里闹了起来,最后林秀才搬出去与小妾同住,他让母亲和林秀才和离,母亲却不愿。
母亲哭着道:“若是和离,你和妹妹的嫁娶只怕会比现在艰难。”
林肃不怕这个,可为了妹妹只好忍了。
那小妾原是个寡妇,家里有铺子,愿意养着林秀才,两人在外过起了正经夫妻日子,她竟以林夫人自居。
林肃对妹妹说,只当父亲已死,以后不要想着靠他。
妹妹点头应是,她的性子像极母亲,温顺乖巧。
林肃怎么也想不到这般乖巧的妹妹在乍得富贵之后会变了性子,帮着妹夫贪了军粮。
除了母亲,林肃的那些亲戚和便宜弟妹们在他当上皇后之后,带给他无尽的麻烦,连带着还让他与皇帝因此有了争执,也因此让皇帝在愤怒酒醉之后被人算计与宫女生下了孩子。
遇见林兆晗大概是林肃一生里唯一幸运的事。
那日清晨,林肃早早出门去铺子,在包子铺买了一袋包子,有一位与他同龄的少年站在一旁看着。
那少年衣着整齐,料子倒是普通,他看了看包子铺,上下摸索了一番,发现自己没有买包子的钱,只能咽口水看着。
林肃拿着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见少年羡慕地望着他,想了想便走过去,将包子分给他几个。
少年十分惊喜,道:“多谢兄台,今日本……我没带钱,你家在哪儿?我把钱给你送去。”
林肃道:“不用了,不过是几个包子而已。”
少年十分坚持要还钱,还跟着林肃到了铺子,他盯着布庄的牌匾看了半晌,对林肃道:“我明日再来将钱还你。”
林肃只觉得这人真是事多,不就是几个包子的事嘛,至于这么认真吗?
第二日那少年真的来了,还带了另外一个少年,他的穿着比昨日要华贵许多,看起来家世不差。
少年不仅还了林肃的钱,还在布庄里买了许多东西,让掌柜的高兴得眉开眼笑。
他第二天又来了,还是买了一堆东西,把林肃都吓到了,悄声跟他说别乱花钱,家里人挣钱不容易,子孙要挥霍就自己挣,这样才算男子汉。
少年惊讶地看着他,把林肃都看得不好意思了,他也就是随便说说,跟人家只见过几次,就装先生教训人,也太不自量力了。
“你说得对!男子汉的确该自食其力。”
得到赞同的林肃简直要羞红脸,这人真是太给面了。
经此一事,两人觉得亲近许多,还互通了姓名,少年说他叫林晗,身边跟着的小厮叫黄小六。
两人居然都姓林,真是有缘的巧合。
之后林晗常常来找林肃玩,林肃知道他是京城人士,到南城只是来养病的。
林肃见他面色红润,爬山时一口气爬到山顶都不喘气的,不像是有病的模样,因此他对养病之说十分疑惑。
林晗道:“这病出京城就好了,可若是回去,只怕又犯。”
“天下居然有如此怪病?”林肃觉得真是大开眼界。
林晗笑道:“大概是我与京城的风水不合吧。”
林肃点头,这还真是怪病。
林晗在南城住了几年,与林肃的关系越来越好,林肃原本也没什么朋友,因此十分珍惜与林晗之间的友情。
只是林晗的想法似乎与他不一样。
那一年的花灯节,林晗与林肃逛街赏灯。
林秀才那里新添了一个儿子,那寡妇三年抱两,林肃多了两个便宜弟弟。
因这事,母亲又偷偷哭了一回,林肃也跟着心烦。
林晗知他家事烦人,便约他出来散心。
“有人给妹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秀才,母亲很满意。”
“你不喜欢?”
林肃想到他亲爹林秀才,对妹妹的未来十分担忧。
林晗道:“我帮你查查那人,若是个好的,不防答应了。”
林肃笑道:“多谢你。”
“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
在昏黄的灯光下,林晗的眼神深邃如渊,林肃看得心头莫名一跳。
林晗买了一盏花灯,在上面写了字,递给林肃,道:“我们一起放。”
林肃看那莲花灯,花瓣上写了两个字,一个字,一个字。
他的脸上仿佛有火在烧,烫得吓人,于是低头不敢看林晗。
莲花灯在河面上缓缓飘走,林晗握住了林肃的手。
林肃只觉得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直接烫在了自己心上,暖烘烘的。
那段与林晗相恋的日子后来林肃回忆起来只觉得模糊,那时他茫然又欢喜,炙热的情感淹没了他对周遭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眼前这人才是他目光的焦点,以至于林晗要回京城时他那么痛苦,恨不得抛下一切跟他走。
离别前,林晗紧紧抱住林肃,不停亲吻着他,在他耳边喃喃道:“阿肃,等我。”
林肃用力攀着他的脖子,恨不得就此与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离。
林晗要林肃等他,林肃便等,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四年。
妹妹嫁了,母亲老了,他长大了。
因他一直不愿娶妻,母亲哭过不知多少回,他对不起母亲,可他答应了林晗要等,怎么能食言?
随着林晗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林肃的心渐渐沉寂下来。
在那四年里,林晗毫无消息,林肃有时会想,林晗是不是已经忘了他,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
他不时会做再遇林晗后,对方不认他的梦。
就算林晗忘了他,但他答应过的话便会做到。
毕竟这么多年来林肃只喜欢过这一个人,恐怕今后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整个大周都要为先帝戴孝,新皇下旨平民只需禁一个月嫁娶便可,到处都有人在说新皇仁慈。
这原本与林肃并无太大关系,哪知半年后他与新皇便扯上了关系。
那日有官吏进了林肃家,领头的人便是黄小六,他穿着林肃从未见过的官服,林肃后来才知道这是宫中大太监的装扮。
黄小六是来宣旨的,圣旨说要迎林家子林肃入宫为后。
☆、番外:肃后 下
今日背景音乐:伊人如梦
番外:肃后(下)
林肃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本名林兆晗的林晗会是六皇子,如今的皇帝。
他浑浑噩噩的被黄小六接到京城,全然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见到林兆晗他才从恍惚中醒来。
林兆晗已长成一个英俊的青年,被他抱在怀中时,林肃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
“阿肃阿肃!”林兆晗不停念着他的名字,语带哽咽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真怕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阿肃,我好想你!”
若不是怕有人会利用林肃来对付自己,林兆晗早就将林肃接到身边来,现在一切稳定了,他便迫不及待让黄小六把人接了过来。
林肃回神时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满面,他只觉得悬着四年的心终于落地了。
林晗没有忘了他,林晗来找他了!
“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我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我答应你,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分开了!”
可林兆晗后来还是食言了。
林肃登上后位后受到不少攻击,他的家族不仅没有成为助力,反而一直拖他的后腿,即使如此,林兆晗也一直支持着他。
虽然日子过得不算顺心,但林肃却是幸福的,与所爱之人朝夕相伴,他怎么会不幸福。
他和林兆晗也有过矛盾,还因此弄出宠幸宫女的意外,但林肃却不怪林兆晗,因为他知道林兆晗为他付出了许多。
那宫女生产后大出血死了,孩子送到林肃这里养着。
林肃知道这人是不可能留下的,林兆晗是皇帝,不可能放过算计他的人,那宫女死后不久,大周的官场上也换了不少人。
林肃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纵使有磕磕绊绊,但他也会和林兆晗走到白头,可没过多久林兆晗却病了。
一开始只是风寒,后来却越来越严重,最后竟然病得起不了身。
林兆晗笑着对林肃道:“看来朕跟京城的风水实在不合,在这里待久了便病了。”
林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太医说林兆晗快不行了。
他长大后便不哭了,除了上次再见林兆晗时哭过一回,这几年他再没哭过,这些日子却没有停过眼泪,仿佛要将他后半生的泪水流尽。
以前只是分隔两地,他便痛苦难耐,如果要阴阳相隔,那他如何能活?
林兆晗抹去他的眼泪,笑道:“感觉昨日才刚刚成亲,没想到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阿肃那日穿着红色嫁衣真是好看,朕都看傻眼了。”
“阿肃哭也好看,但朕还是更喜欢看你笑。”
“阿肃笑一个给朕看看。”
林肃忍着眼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肃真好看。”
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男人,林肃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少年笑着对他说‘阿肃真好看’。
往昔种种仿佛就在昨日,一晃间却是十几年过去了。
林兆晗满是眷恋地看着林肃,叹息道:“朕走了,阿肃可怎么办啊。”
“你走了,我跟着你走。”林肃握着他的手,道:“你答应过我,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林兆晗叹息一声,道:“朕负了国家,也负了阿肃。”
林肃摇头,心像被撕裂般痛得他想要大声呼喊出来,他蜷缩在林兆晗怀里,呜咽着攥紧他的衣服,像握着手中救命的稻草,紧得手指发白。
林兆晗抚摸着林肃的头发,柔声道:“阿肃能不能帮帮朕,把孩子养大,让他成为一位明君。”
“阿肃,你要活,好好活。”
林肃最后还是答应了林兆晗,可林兆晗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林兆晗留遗诏让四皇叔监国,胡丞相辅政,林肃听政,太子十四岁后才能登基。
林肃知道林兆晗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才做了这样的安排,他不懂政事,只能从头学起,咬牙跟朝堂上的老狐狸们周旋,好不容易熬到太子长大登基为帝,他终于能松一口气,没想到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送他一杯毒酒。
毒发之际,前半生的回忆一幕幕在林肃脑海里闪过,他最幸福、最开心的日子便是和林兆晗在一起的时候。
这辈子遇见林兆晗是他的幸运。
林肃痛得麻木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但他还是望着皇帝的方向,道:“四皇叔已老,胡丞相却还是壮年,皇上,你父皇希望你能成为明君……”
他轻笑一声,口中呕出鲜血,脸色白如纸,似乎已经撑不住了,可他却似无所觉,道:“皇上如此愚蠢,可能要让先帝失望了,不知道将来这大周是姓林还是姓胡……”
“你!”
皇帝怒急,刚想骂人,却见林肃低下头,再无生息。
林肃最后的念头便是这逆子不知会不会将他与林兆晗合葬在一处,就怕皇帝疯了要违抗先帝的旨意,让他不能与林兆晗合寝一墓。
林兆晗,阿晗……
你答应在奈何桥上等我,这回可不能再食言了。
皇帝毒杀养父早已是大逆不道,他竟痴心妄想让生母与林兆晗合葬。
但在四皇叔和大臣们的压力下,林肃还是葬入了帝陵,棺木就放在林兆晗旁边。
葬礼结束后,胡丞相在家遇刺,伤虽重却没死,行刺的人逃走了。
黄小六逃到帝陵时已经不成了,他没能护住林肃,又不能杀了林兆晗唯一的骨血,最后连胡丞相也没能杀死,他死后怎么有脸去见林兆晗?
“皇上,皇上,小六对不起您呀!”
胡丞相的人追过来时,黄小六已经吐血而亡。
他的脸被划得面目全非,便是熟识之人见了也认不出他来。
黄小六在弥留之际仿佛看到林兆晗和林肃牵手向他走来。
陛下,郎郎,愿来世两位不再生在帝王家,作对平平凡凡的爱侣,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
小六下辈子愿投畜生道来还这道愿景。
ps:尼玛!写到后面把自己搞哭了!心塞!
☆、第 25 章
22.少女
王汶诏骑着马在路上狂奔,却被人拦了下来。
拦路的是个红衣少女,长得挺漂亮,就是十分凶,她扬着鞭子说王汶诏的马踩烂了她掉在地上的猎物。
红衣少女的侍从跑到后面捡来一只鸟,鸟上面还插着箭。
王汶诏下马看了看,道:“我没踩呀,上面还插着箭呢,我的马要是踩到的话蹄子说不定会受伤,我看它没什么反应,可能是避开了,说不定是之前路过的人踩的呢。”
红衣少女一鞭子就甩了过来,被王汶诏给躲开了。
她愤怒地叫道:“本小姐说是你踩烂的就是你踩烂的,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抓住!”
王汶诏一下子就被人给围住了,他今天就是出来跑跑马,根本没带武器,被一群气势汹汹的汉子围住了还是有点吓人。
不过他好歹是见过血的人,也不怂,摆好架势准备就干。
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
更何况王汶诏还不是老师傅,很快就落了下风。
不过后面的大队人马这时也追上来了。
刘小顺一见他家郎郎被一群汉子围殴,差点没厥过去,他一个没看好就让皇后受了伤害,真是要死了!他仿佛看到皇上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看着他。
他很想哭。
他家郎郎这一撒欢就跑得没影的本事真是没谁了,更绝的是每次还都会碰见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