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林楠自恋,而是他清楚的知道,他自己在人族中的地位。
与东皇太一和妖族帝俊不同,他们只是妖族的统治者,是最强大的人成为了首领。
林楠却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信仰,那种带领他们从最艰难的困境中走出,从一无所有中变强,那种无惧任何困难挑战的信仰。
也许将来有一天,后世的人会渐渐的忘记林楠的功绩,甚至会觉得他现在的一些做法很愚蠢。但至少洪荒里的人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最初的一百年,那生死边缘爬出来的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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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子的那番话,让林楠心中疑惑,所以他这次来太昊部落,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还变换了一幅样貌。
没办法,自从文字出现以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心灵手巧的人族,因此受到了启发,发明了绘画技巧,很简陋,但却很传神,倒有些类似于后世的素描。
更是在第一时间的,把林楠的画像画了下来,后来更是传遍了十大部落。那个发明了绘画技巧的人,更是再也不用出去打猎捕鱼了,直接就靠着卖林楠和自家族长的画像为生。
这倒是让林楠觉得又好笑又欣慰,同时还带着些无奈。
人类的发展,必然会伴随着社会分工的出现,只有社会分工出现了,才证明人类已经脱离了原始社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这段话是林楠上大学时,各种思想和政治中经常出现的话语,他当年虽然不怎么听课,但这段话却记得牢牢的。
甚至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前世的那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不堪了。
但这段话还是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足可见当年被那些所谓的政治老师们,都摧残成什么样了。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好事,但以画自己为生,还有无数人族争先换取,这让林楠心中一时间也不知道都是个什么滋味。
最让林楠觉得无奈的,就是那名人族除了自己和他部落的族长外,坚决不肯画其他部落的族长。
这种部落的荣誉感,虽然是林楠自己刻意营造的,但放在这里,他总觉得有些过了头。
但现在却也没办法了,只能他自己再一点一点往回搬,正合适那是不可能了,林楠也不会那么奢望,只要能弄得差不多,他就知足了。
信步走在太昊部落之中,看着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男女分工明确,小萝卜头们也很多,更种年龄段的都有。
最重要的是,人人脸上都很平和,带着那种安详的幸福感,这让林楠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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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太昊部落很大,人也很多,一千多万的人口,这里又不像现代还有个楼房什么的,所有人都只是一个小木屋,这么一个个的铺开来,就更是占地方。
这是一项繁琐的工程,但林楠却一点都不觉得烦,虽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走过路了。
虽然他走过的地方,所有的房子都是差不多的,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行为,但他还是走得很慢,看得很细致。
林楠是人族的皇者,一开始是女蜗封的,后来是他自己真正的把自己当成了人族的一员,真正的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全心全意的为了人族考虑。
但从未有一刻,他是像现在这样,这样真切的感受到,他所为之付出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种族。
哪怕就像是现在这样,哪怕再也不发展,不成为什么天地的主角。只要这样,林楠觉得,他也心甘情愿付出一切,来维持这一副景象,让这样的场景可以一直一直的持续下去。
第63章 不满
这么一直走着走着,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林楠才终于明白了老子那句话的意思,终于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老子觉得很重要,而他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不用想,林楠也知道为什么十个部落的族长,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倒不是他们故意瞒着他,而是这十个人中怕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件事情是有问题的。
轻轻叹了口气,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再继续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林楠身影一闪,便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人皇殿中。
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林楠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收拾的很干净,看起来应该是时常有人来打扫的,而且跟他上次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看来太昊对此倒是挺用心的,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林楠心中还是有些欣慰。
“什么人?”感觉到大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守门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
见有人进来了,林楠也不慌张,他此行本就没打算隐藏行迹,他回头瞅了那几个侍卫一眼,神色自如:“是我。”
“皇,是您回来了。”看清林楠的面容,那几个侍卫立刻惊喜的叫道。
林楠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几人,感受到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惊喜,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亲切感,脸上也带了些淡淡的笑意。
“行了,不要在这傻站着呢,快去通知你们族长吧!”见几人一动不动,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林楠不禁摇头失笑。
这些人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倒是跟后世那些追星族见到了自己偶像时一样,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自己给碰碎了。
直到林楠这么说了,那些人才回过神来,其中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小头目的人,立刻安排了人去通知。
随意的看了眼四周,林楠便坐到了自己以前的位置上,没有管那些一直盯着他看得侍卫,心里不断的思量着这件事情的利与弊。
太昊的房间就建在人皇殿不远处,或者说就是在人皇殿的旁边,所以侍卫没有去多久,太昊就快速的赶了过来。
“皇,您回来了!”
林楠抬头看去,就见太昊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边还惊喜的叫着。
挥了挥手,示意大殿内的几个侍卫都出去后,林楠才皱着眉毛看向太昊:“太昊,你做族长都多少年了,能不能稳重点,不要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皇,我这不是听说您来了高兴吗,我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太昊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他还是很注重自己在林楠心目中的印象的。
“是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太昊面容刚毅,看着确实是比以前沉稳多了,林楠这才收回目光,算是放过了这茬。
太昊见此不禁松了口气,他刚刚收到消息一时激动,竟然忘了,林楠平日里最是讨厌做事鲁莽冲动的人,连带着也不喜欢人做事风风火火的。
“我刚刚去部落里转了一圈,见部落里竟然生活了不少巫人,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心中已经有数了,但林楠还是开口问道。
见林楠问起这事,太昊顿时得意的一笑:“皇,这事吧,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少在我这卖关子。”林楠眼睛一瞪,这家伙,竟然也学会搞这一套了。
太昊顿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他平日里跟其他几位族长这么做,都做惯了,这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说顺嘴了。
此时见林楠瞪他,怕对方生气,他连忙接着说道:“皇,您上次不是去过一次后土祖巫的部落吗,还弄了不少东西回来。”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跟部落里出现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见太昊提起这事,林楠不禁有些尴尬。
那会人族还正没落着,他这个人皇穷得是叮当乱响的,看到有什么东西就忍不住弄回人族来,去后土部落拜访的时候,还真是拿了不少的东西。
若不是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在,知道不能与巫族牵扯过多,他当时真想再多拿一些回来。
“自从皇拜师学艺离开人族以后,后土祖巫就一直有派族人来照顾我们,这一来二去的,便有不少族人与对方结合。”说着,太昊看了眼林楠,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
林楠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只感觉头疼的厉害,他本以为这些族长已经历练出来了,人族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们。
可每一次看到他们,总是能把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林楠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还有,你就真得一点都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啊?”太昊一脸不解的看着林楠:“这不是挺好的吗,有那些天生就实力强大的巫人帮我们,平日里也能省很多事!”
“你……”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太昊一眼,林楠狠狠拍了下面前的桌案,很是有些心烦意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太昊部落的族长,你要放眼的是大局,而不是一些琐碎小事,你到底懂不懂啊?”
“什么大局啊?皇,您说明白一点啊,我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虽然这话听起来像是故意气死人不偿命的,但却是太昊的心里话,他是真的不知道林楠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出太昊话中带着的那么点委屈的成分,林楠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怪我,这些年一直没怎么管过你们!”
“没有。”太昊立刻反驳道,但从他躲闪的眼神和动作,林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行了,我明白了。”林楠倒也不生气,还是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但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太昊:“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说说吧,我今天也想听听,你和白柔他们这些年对我到底都有多少不满?”
“皇,您真的多心了,您是我们人族的皇,是我们的首领,我们怎么敢对您有所不满呢!”太昊拱了拱手,虽说神色诚恳,但话中却多少带了些怨气。
“这么说,不是没有,而是不敢了。”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太昊,林楠摆了摆手:“行,今日,你就不把我当成人族的皇,而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族,有什么话,你直接敞开了说。”
见林楠如此说,太昊不禁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这倒不是他负气不肯说,而是他以为林楠真的生气了。
“太昊,你无需如此,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既让你说,就不会因此而责你。”见太昊就差去墙角蹲着数小人了,林楠本来还有的火气,也被他这样子给弄没了。
这些年他忍着心中的担忧,刻意的不去插手人族的事情,想要他们几个能够成长起来,难道最后的结果就只是这样吗?
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林楠是真的想要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偏偏对方却还是低着头,不肯说,林楠不禁加重了语气:“还是说,在你心里,我这个人皇就是如此言而无信之人?”
“不是!”太昊连忙抬起头,把头摇得跟破浪鼓似得,就怕林楠有所误会。
“既然不是,那你就说,把你们几个这些年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林楠视线紧迫的盯着太昊,他今天倒要看看对方能说出什么来。
第64章
太昊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心中有些后悔,但林楠的目光一直紧迫的盯着他,现在却也由不得他不说了。
“皇,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怨言,就是这一百多年来,您一直把我们放在一边不管,我们…我们有些……”太昊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没办法,林楠的积威太深,在对方面前,他始终都做不到从容应对。
林楠闭了闭眼,靠在椅背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当太昊真的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无力。
揉了揉额角,林楠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失望:“太昊,你还记得我离开前跟你们是怎么说的吗?”
“皇说,我们应该学会独自处理事情,不能太过依赖您,可……”林楠的话,太昊自然不会忘记,可是记得是一回事,如何想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又是怎么做的,难道这一百多年来你除了怨我,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该如何去做好一个族长吗?”林楠偏了偏头,语气有些无奈。
虽然太昊他们的埋怨误解让他有些伤心,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苦心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而感到失落,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他当年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皇,我怎么就没有做好一个族长了!”太昊猛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楠,这一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
“您知道吗,这一百多年中我是怎么过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不管是面对什么危险,我都只能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想起这百年来的心酸和苦楚,太昊不禁红了眼眶。
这一百多年来,林楠不在,什么事情都是由他来处理,苦点累点他都无所谓。
就算是有族人误解和埋怨他的一些做法,他也可以一笑而过,置之不理,可林楠一直不回来,这让他如何能不想,对方是不是要抛弃人族了。
尤其是当面对大的危机时,林楠却一直都不出现,兄弟牺牲了无数,可他们的皇甚至都不曾回来看看。
自他诞生的那天起,他便一直跟着林楠,是对方一点一点的教他,让他成长。
虽说林楠是他的皇,可在他的心里却一直把对方当成父亲,又敬又畏,他不想埋怨林楠,可心中的情绪又岂是轻易便可以控制的住的。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对方总是不回来,难道他真的要放弃人族,抛弃他们吗今日林楠好不容易回来了,太昊本不想说这些的,可对方一回来便斥责了他,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语气中隐隐带着的失望。
“而您呢,您在哪里,自从您拜师学艺之后,您回来过几次!”太昊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做了这么多年的族长,不说喜怒不形于色,但基本的城府却还是有的。
可也不知为何,一到了林楠的面前,他的那些心计手段,那些沉稳坚毅,似乎就通通都不见了。
“都说您是人族的皇,可这百年来新生的人族,甚至都没有见过您,这算什么”太昊嘲讽的一笑,眼神倔强的看着林楠。
轻轻叹了口气,林楠知道,当年的决定他确实是做得太过于草率了,他只想着不能让人族太过依赖于他,却又忘了,改变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而不是一蹴而就。
到底是他太心急了,想到这,林楠站起身来,走到太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太昊,你说得对,这件事终究是我错了,是我太心急了。”
有错就要认,这是当年他交给太昊他们的,他自己自然也不能例外,可认错归认错,有些话却还是得说。
“我知道,这些年你压力很大,可这是你必然要承受得,人族不能总是一直依赖于我啊!”这番话,林楠说的情真意切,这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一个种族想要发展,不能只依靠于一个人,林楠想要做的不是□□者,更不需要什么自己的地位无可取代。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们也一直都在努力追上您的步伐。”林楠的话让太昊的情绪平缓下来,也让他把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皇,您是我们人族的皇者,您应该是不管时时刻刻,都要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啊。”太昊双目直视着林楠,眼中的情绪让人无法忽视。
林楠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太昊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却又让他完全无法反驳。
是啊,太昊说得没错,他是人族的皇,他是应该时时刻刻都跟他们站在一起的啊。
脑海中突然闪过很多念头,心中仿佛突然被谁用剑刺了一般,闷闷的疼。
林楠脚步踉跄了一下,不理会立刻便上前搀扶的太昊,他转身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望着面前这虽不华丽,但却也是精雕细琢,明显用尽心思的椅子,林楠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软。
他想要像以前一样从容的坐上去,可心里却好像被压了一座大山般,动弹不得。
“皇,您…您别这样,是我说错话了,您怎么责罚我都行!”
太昊被林楠这幅样子吓了一跳,他急急得上前两步,来到林楠身边。
还是没有理会太昊,林楠现在心里乱得很,各种各样的想法涌上心头,过往的记忆也不断的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