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一样有前殿和后殿之分,所谓的前殿,那无疑就是众多天庭中人休息和议事的地方,而所谓的后殿,其实并不大,远远不及前殿的规模,基本上就只有羲和的羲和宫还有旁边的一些地方。
之所以这么安排,其实是为了安全的考虑,当初天庭建立没有多久,羲和就已经怀有身孕了,而怀有身孕的女人,纵然她之前是一个很强大的,甚至有的时候都不输于太一和帝俊的女人,但怀孕这种事情实力下降的幅度,可不是你的实力如何强大就能完全盖得住的。
所以为了保护羲和还有孩子的安全,帝俊不仅特意把她们母子和前殿隔开,防止有人抽空子进去,还安全了很多的守卫。
林楠和太一没有再在这逗留,而是径直去了羲和宫,两人在路上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看完羲和和小侄子之后,太一可是还要带着林楠再逛逛天庭的。
上次林楠来得时候不过只呆了几天而已,所以有很多地方,他都没有去过,这次说什么也得给他补上去才是。
两人都是神仙,纵然没有太刻意的赶路,而是一边看着风景说着话过来的,但也没有用多长时间,或许,这也是有法力的另一个好处,相当于随身携带着一辆跑车,而且还不用加油。
林楠和太一踏进羲和宫的时候,羲和正抱着她最喜欢的也是最小的孩子小十在那里玩。
说是在那玩,其实不过是羲和躺在床上逗小孩,林楠一进来,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小金乌所在的方向,只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虽说这小金乌是太一本体的缩小版,但长得还挺萌的,完全不像是林楠原本想象中的那种丑丑的样子。
这让想要抓点太一黑历史的林楠无比失望,而林楠的情绪表现的如此明显,太一自然不会看不见,只是心中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暗自提高了警惕。
虽然说他跟现在的林楠接触才没有多久,但从很多个角度,太一都发现了他与从前的不同之处,像是以前的林楠,不管是在什么环境,就算是最威胁的处境,也不会如此的喜怒形之于色。
就算是上次,林楠第一次来天庭被他设计的那一次,明明都已经到了那种境地,可他还是面无表情,当然,也不能说是面无表情,只不过对于那种处境下的人来说,那表情却太过镇定了一些。
只不过这样的心思,太一自然是不会跟林楠说得,而且,现在这样的场合,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羲和本来在笑着逗孩子,看到太一和林楠进来以后,便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过去,显然,因为太一和林楠的那层关系,羲和这也是不拿林楠当外人了,
要不然,哪有这么招呼客人的道理。
林楠倒也很是自来熟的过去了,明明跟对方只见过一面,但却像是相识了很多年的熟人一样,开始互相聊了起来,不时的还摸摸旁边小金乌头上的毛。
也幸亏,旁边有太一这个大号金乌看着,要不然,这小金乌不把林楠挠死,也得用太阳真火把他给烧着了,还摸头,真把他们当成鸟了,人家可是高贵的三足金乌,那头是给人随便乱摸的嘛。
作为一出生就已经有了自己意识的小十,十分不耐烦又不屑的看着林楠,他很想把对方在自己头上乱摸的手给弄走,不过在自家叔父严厉的目光中,最后也只能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当林楠不存在了。
至于说配合林楠,跟他玩玩,那别说是叔父了,就算是他父亲在场,那也是不可能的,小金乌可是很骄傲的。
虽然说对于小金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略略有些失落,但看着眼前萌萌哒缩小版的太一,林楠还是玩上了瘾,不顾对方小金乌那满身的哀怨之气,林楠可谓是把他玩了个遍,就差把他抱在怀里磋磨了,可怜的小金乌在自家叔父犀利的目光下还无法反抗,只能把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投向了自家母亲。
本来正在一边乐呵呵看着的羲和,一看小金乌那就快要哭出来的目光,顿时有些心疼了,连忙把已经放在一边的小金乌重新抱回怀里,一边轻轻的安抚着怀里的宝宝,一边顺手的就把林楠和太一给赶了出去。
被羲和嫂嫂赶出去的待遇,太一这还是第一次,以前这个嫂嫂从来待他都是和颜悦色的,没想到,他太一居然有一天会被他嫂子给赶出来,这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一世英名岂不都毁在这一刻了。
啊,不对,还谈什么一世英名,他所谓的一世英名早在林楠身上已经毁过不知道多少回了,算来算去,倒是也不差这一次了,被深深伤害了的太一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倒是旁边一同被赶出来的林楠,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刚刚被不当成外人还很高兴的他,顿时就体会到了别人不拿你当外人的痛苦。
至少,如果别人把你当成外人的话,那不管你如何玩别人家孩子,只要是善意的,只要不过分,对方斗是不会开口把你赶出来的,哪里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欲哭无泪的看着羲和宫的殿门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关上,林楠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这羲和未免也做得太彻底了吧,把他们都赶出来也就算了,这怎么连门都给关上了,难道还怕他们会再进去嘛,至于像是防贼一样的对待他们吗。
而且,羲和娘娘,您要注意啊,那是您小叔子,不是您家弟弟,您这么简单粗暴的对待自己的小叔子,难道就不怕他跟自己的哥哥告状吗。
或者说,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什么都不顾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可刚刚那会看戏的时候,你不是看得比谁都要欢快的嘛,还是说,刚刚是他眼花看错了。
不管怎么说,被人给赶出来了是事实,人家不准备让他们再进去也是事实,林楠和太一对视了一眼之后,虽然有些遗憾小金乌没玩够,但还是双双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去游玩了。
徒留下关完殿门后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羲和,看着怀中小金乌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眼神,羲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心道:太一啊,你要我做得,我可都帮你做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时间了,千万不要让嫂嫂我失望啊。
没错,虽然刚刚太一表面上看起来一脸不敢置信,伤心失落的样子,但其实实际上,这件事就是他自己让羲和这么做的,当然了,太一会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他本以为林楠看一眼小金乌就会离开的,谁知道他居然还玩上瘾了,不准备走了,这哪行啊,林楠好不容易离开首阳山,这次来天庭也不知道能呆多久呢,哪能把一天的时间都耗在这里啊。
所以,他才暗自传音给羲和,当然,他没有让羲和把他们赶出去,他只是让他找机会把林楠和他弄走,他自己也没想到,羲和会玩得这么大。
其实,羲和在接受到太一的传音之后,就很是兴奋,她以前也不是那么安分的主,先前说过,她以前和太一可是经常混在一起的,曾经也是让无数人头疼的一对组合,现在虽然嫁人生子了,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没有改变的。
不管她表面上有多么温柔,多么像是一个母亲,但在碰到像是这样好玩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插一手的,而且是很大很大的插一手,让事情更具有趣味性的那一种。
所以说,其实太一的惊讶也不完全都是假的,有那么种出乎意料但又在预料之中的感觉,不过,唯一一个让太一庆幸的是,林楠的修为不高,至少跟他们比不高,这才听不到他与羲和的传音,也看不出来他跟羲和传过音,要不然,面对着被赶出来的事实,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楠解释了,或者都不用解释了,直接就会是死刑了。
太一想带林楠去的第一站,还是那条银河,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当然,这里也是天庭最美的地方之一,这一点,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再一次来到这条让人印象深刻的河流,林楠简直都快要想不起来当初来这里时候的心情,明明比当日只不过过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可感觉起来就好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让人觉得漫长而遥远。
过去的一切就好像是被藏在了画中一样,总感觉那里面的主角好像根本都不是自己。
其实不只是林楠有这样的感觉,就连太一也有这种感觉,说起来这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毕竟,不管怎么说,太一已经度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在他的生命中,区区一百年,应该就像是普通人类的一个月一样短暂,可这样短暂的时间,却能够有这样的感觉,也足以证明这一个月对于太一来说的不同寻常。
也确实是不同寻常,正是这短暂的时光,让他结束了自己无数亿年那单身贵族的生活,也让他第一次尝到了爱一个人,为一个人担心的感觉。
这一切对太一来说都是新鲜的,所以再一次来到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反而让太一变得沉默了下来。
第99章
太一本来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也不知怎么了,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好像不管他说什么,都会破坏现在这种安静祥和的气氛。
目光定定的注视了会这银色的河水,林楠找了个地方,随意的坐了下来,就像是他上一次来这里时一样,虽然不再是相同的位置,也没有那时候的心情与情感,但于林楠而言,这个地方与他而言还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不是因为他在这里认识了太一,而是因为他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罗睺,当然,那只是他所以为的第一次,在尘封着的记忆被罗睺再一次开启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跟对方在这里的那次见面,只能算是重逢,绝称不上是初识。
而且,现在的林楠总算是明白当初罗睺指向他眉心的那一指,究竟代表了什么,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罗睺明明在那样的情况下,还非要见他一面。
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在这些年里,林楠终于都逐渐理清了思绪,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但比当日的一头雾水总是要得多的。
虽然说这未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毕竟一个人知道的越多,他心里所承受的负担就越多,但如果真的要林楠去选择,他还是会宁愿放弃那些简单的快乐,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或许这样的选择会显得很傻,但林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宁愿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也不愿意被人欺骗和隐瞒。
见林楠像上次一样坐在了地上,太一也同样坐在了对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面前带着银色闪光的河水。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他跟林楠是因为这条河而结识的,他也是从这里才开始真正的喜欢上林楠的。
这里,可以说是他们一切开始的地方,按理说,对这里,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应该有着很深刻的印象才是,可偏偏就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一样,既看不清,又摸不着。
以前,因为没有直观的面对这个场景,太一还不怎么觉得,而现在,他都身处其中了,记忆还是那么模糊,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心中暗暗寻思着,但太一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现在的氛围太过美好,他实在不愿意破坏,更不愿意是因为这样无厘头的原因。
感受到身旁太一的气息,林楠的眸子闪了闪,有些晦暗不明,他不是傻子,有很多东西,他只是不愿意去说破,去拆穿,可那不代表他不懂。
当日或许是因为身在局中的关系,让他无法看清,但在那日与罗睺的对话之后,他又如何能看不懂呢。
想当初,太一突然莫名奇妙的爱上他,他便是有过怀疑的,只不过当时所知道的信息太少,而太一的修为又那么高,很少有人能够影响到他,所以再怀疑了一段时间之后,林楠就把这件事慢慢的放下了。
可在与罗睺的那场谈话之后,这件事情又逐渐的浮现在了林楠的心里,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确认,但林楠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太一突然喜欢上他这件事跟罗睺应该是脱不了关系的。
按理来说,林楠应该把这件事情跟太一说清楚,两人一起探究下原因,寻找一下解决的办法,如果真的是因为罗睺的关系,两人才在一起的,那分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无数年的寂寞孤独下来,林楠终究是有些舍不得了,舍不得那一丝丝的温暖,但他又不愿意面对一个其实可能并非是真心爱着他的人,所以他选择了躲避,或者也可以说是逃避。
在首阳山上一呆便是百年,那并不是老子不让他出去,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一,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人族那些他一直珍视着的存在。
他害怕,他既怕失去这些曾经得到过的温暖,又怕林耀一旦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便会破坏他辛辛苦苦带到现在的人族。
那是他的心血,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一点点发展起来的部族,他最深的根基,最深的眷念都藏在那里。
他不想有朝一日那里被毁灭的原因会是因为自己,因为心里的另一个自己,他不想,他不愿,而正是因为这样的精神支撑,才让他在一日一日的斗争中顽强的坚持了下来,才让林耀没有那么轻松的战胜他。
而太一,林楠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微微闭了闭眼,不管怎样都好,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好,这样的温暖都是他不想放手的。
就算最后的结局不会是什么好的结局,但只要有这么有一段经历,与林楠而言已经弥足珍贵了,毕竟在他的一生之中,很少有过像现在一样的温暖。
天庭的月光永远是那么皎洁,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柔和的关辉打在两人身上,又落入银色的河流之中,四周一片静谧,纵使两人各有各的心事,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这片美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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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在林楠休息了之后,太一便离开了房间,径直去了羲和那里,如白天去的时候一样,帝俊在忙着处理各种事情,并不在这里,偌大的一个羲和宫只有羲和和几名侍女,就连几只小金乌都被带下去休息了。
看着大半夜的跑过来的太一,羲和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很随意的招呼对方坐下之后,便直入主题:“怎么,是不是感觉你的小朋友有什么不对劲了?”
不用怀疑,小朋友说得就是林楠,跟他们这些活了那么多年的人,林楠确实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朋友了,这个称呼不用说也知道,是羲和自己发明出来的。
倒也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意义,只不过是她觉得林楠的年纪不大,而太一和他又没有什么特别正式的关系,不管怎么叫都有些尴尬,索性就直接叫做小朋友了。
至于林楠的意愿吗,反正他也听不见,但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再者说了,如果真的当人面的话,那还是要叫一声玄都小友的。
“嫂子只见过玄都一面,也感觉出不妥了嘛!”一听羲和这话,太一眉头就不禁一皱,这羲和跟林楠之间不过就是上次见过一面而已,居然也能看出不妥,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神经太敏感了。
“虽说只见过一面,但你嫂嫂我活了那么多年了,一个人什么样,只要一扫就能看出个大概,更何况,有关于你,我更是看得仔细了!”对于太一那话中隐隐的质疑,羲和略微有些不满,开玩笑,她都活了多少年了,就林楠那么个小年轻,还不是眼睛一扫,就能知道对方心里再想什么。
不夸张的说,就连羲和过过的生日都要比林楠这些年的年龄还要多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不是都说人老成精,老奸巨猾吗,虽说羲和不会承认自己老了,但经历丰富那肯定是没错的。
“那嫂子都看出些什么来了?”没有理会羲和话中那带着的隐隐的不满,太一直奔主题的问道,他想要知道羲和的感觉跟他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其实要我说,玄都的改变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你看他现在不是比以前活泼多了嘛,上次他跟元宵一起来得时候,那样子就跟他那师父老子一样,八辈子都没有一句话的……”
说起这件事情,羲和就来气,想当初三清还没有成圣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个阶梯里的人,都在洪荒这片地上呆着,彼此之间总是有个来往的,就连原始这个不喜欢妖族的人都不会对和他同级别的存在抱有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