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连对她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滕南指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皱了皱眉道:“墓外的环境你们都清楚,考虑好自己的负重能力,别白费力气拿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却带不走。”
知道滕南所言不假,疯狂扫荡着的几人动作顿了顿,下手不再那么凶猛,开始仔细地挑选了起来,力求用最轻的负重带走最多的财富。
收获完了战利品,几人也没忘了正事,拿出了旋风铲开始打盗洞,有了旋风铲,打盗洞的速度比滕南等人之前快了数倍,除了许天伶和白玉连二人,其他人轮番上阵,只用了三个小时,便看到了上面的封土堆。
最后一铲下去,耀眼的日光瞬间倾斜进了盗洞里,众人一个接一个爬出了盗洞,终于重见天日,望着周围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许天伶等人是晚上九点钟左右下的墓,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了,短短一夜间,二十多个人的大型队伍此时只剩下了十二个人,这还是加上了白玉连后的数字。
一行人找到了他们之前驻扎的帐篷,看见一系列现代化的产品,白玉连适时地流露出了惊讶的情绪。
“汝等之前所用的暗器和这些工具,都甚是精妙,不知是哪位高人所造?”白玉连眼中满是惊叹。
暗器?说的是枪吧,滕南一噎,这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你所处的朝代距今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评论很少啊,收藏涨得像蜗牛orz我可能上了假榜……还是说遇到了一群假读者QAQ
小天使们放马过来调戏我嘛~
沈渡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24 11:14:57
第19章 摸金校尉小粽子7
两千多年?!白玉连一怔,眼中流露出脆弱的神色,“两千年了……墓中无日月,外界却已沧海成桑田,那吾,吾……”吾应当如何自处?又该何去何从?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滕南叹了口气,他们这一伙人,无端地唤醒了眼前这干净得如白纸一般的人,残忍地让他面对两千年之后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揉了揉白玉连的头,滕南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说:“不要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看了看远处的许天伶,凑近了白玉连的耳边,低声道:“在弄清楚你的身体状况之前,这些人不会拿你怎么样,等到你记起以前的事情,他们,或许还会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滕南这满含深意的话,白玉连瞪圆了眼睛,似是有些紧张,伸手抓住了滕南的衣角。
白玉连张了张嘴,似乎努力适应着这些人口中现代化的称呼和语法,“那你呢,你害怕我吗?你会保护我吗?”
滕南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脸映入了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那双眼睛里只有他,满满的都是不安和依赖,他觉得自己心中某片柔软的区域被狠狠地击中了。
“我不怕。”伸手握住了在自己衣角作怪的那只手,滕南牵着白玉连进了属于他的那顶帐篷。
他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长生一事牵扯甚广,事关重大,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得住这只小粽子,况且,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朝不保夕的人,对小粽子的保护,说不定还会为他招致祸端……
即便滕南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白玉连也已经很开心了,试问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心无芥蒂地与一个活死人做朋友?能拉到一个盟友,他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白玉连开心的样子,滕南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这人真是很容易满足啊,也许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吧……
捏了捏白玉连的手,滕南征求他的意见:“我给你找一身方便一点的衣服?”
“谢谢你!”白玉连早就对身上这十二层厚厚的殓服有意见了,活动起来束手束脚的,极为碍事。
滕南找来了自己的T恤和裤子,至于鞋子,他们两的鞋码差别太多,穿他的反而更碍事,只能先将就穿之前的了。
白玉连拿着衣服,眨了眨眼,一个古人可能会穿现代的衣服吗?No!
于是干脆又将衣服递回了滕南手中,自己平举了双手,摆出一副“快替本少爷更衣”的架势。
滕南会意,还别说,他还真擅长这个,扒死人身上的殓服这种事他做过少说也有不下二十回了,只不过……
“你先躺下。”
这种殓服的规制极其繁复,由内而外,一层有一层的规矩,死者入殓之前还会有专人将之前套好的殓服以金丝银线缕结,要想完好无损地将这种衣服扒下来,非常考验盗墓人的手艺,很多精致的殓服便是毁在了学艺不精的土夫子手上。
滕南让白玉连在睡袋上平躺下,自己翻身两腿岔开跪在了白玉连的身上,双膝抵在他的腰间,因为一边要在死者身上摸冥器,一边要防止死者尸变,所以滕南这一双长腿练得十分有力,几乎在抵在他腰边的一瞬间,白玉连就感觉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
滕南指尖夹着一片薄薄的刀片,小心翼翼地从殓衣的领部开始割开缝合的银线,从头至脚,手法娴熟。
奇怪,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白玉连有些焦躁。
蓦地,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感觉滕南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脸红什么?”
白玉连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要命了!作为一个纯同,被一个男人以这样羞耻的姿势摸来摸去,谁会受得了!况且还是一个长得挺帅的男人,就算他这具身体不会有欲|望,也难免会心猿意马啊。
白玉连挣扎着想起身,可腰间那双腿牢牢地把他钳制着,他感觉有一阵阵灼人的热度透过那剩得不多的布料传过来。
“行了,不逗你了,你别动了。”滕南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也说不清自己对这只神秘的小粽子存了怎样的心思,他只知道,眼前这人实在太可爱了,最好能一直放在身边,不时逗一逗。
嗯,就跟他以前养的猫一样。
好半天,白玉连才憋出两个字:“放肆!”
滕南见他眼眶红红的,眼中雾气迷蒙,连忙举手投降,继续剥粽子。
白玉连看到滕南眼中自己的样子,感觉发现了新大陆,天了噜,这具身体竟然是个爱哭鬼,一激动就眼红,太破坏他前辈高人的形象了!
滕南不愧为倒斗界的翘楚,剥殓衣的速度惊人,在不损坏衣服的情况下,从开始到结束,竟然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脱下最后一层殓服时,白皙的皮肤一瞬间暴露在了空气中,在古代是没有底裤这种东西的,被剥得精光后,白玉连只觉得下身凉悠悠的,羞耻极了,连忙伸手去捂裆。
“都是男人,怕什么。”
白玉连欲哭无泪,就是因为是男人才怕啊老哥。
滕南的骨架比白玉连要粗上许多,穿上他的衣服后白玉连只觉得身上空空荡荡的。
帮白玉连卷好裤脚后,滕南拿着剪刀在他的头发上比划了半天,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落下刀,白玉连这一头长发长得太好了,他对自己剪头发的技术实在不放心,还是到了外面请专业的人剪吧。
队伍里所有的高蛋白食品,诸如鸡蛋、牛奶之类的,全部进了那几个汞中毒的人的肚子里,经过了一番休整,这些人的症状稍微缓解了一点,至少不会再手脚无力,恶心想吐了,具体有没有出现肾衰竭等严重症状还要等到出去后去医院检查。
收拾好后,众人拔营上路,过了正午时分,阳光便很难能照进这座参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了,有了来时的经验,一行人返程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疾行了一个小时后,滕南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我们已经接近守护皇陵的三大天堑之一蛇窖毒虫了,大家做好准备。 ”
众人面色一肃,目露骇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忙不迭地将驱蛇丸绑在了自己的脚踝处,好在这种生物防护圈往往是进来不易出去却是比较容易的,因为要防止毒虫破坏皇陵,皇陵中心数百米范围内都种满了蛇灭门等驱蛇植物,他们已经折了不少蛇灭门的枝条绑在了身上,这一关问题应该不大。
滕南走在最前方,用登山杖不断拍打着前方的草丛,以惊动潜伏在草丛里的蛇,白玉连不时可以看到被蛇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架散落在草丛中,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走了不久,渐渐能看到毒蛇出没在他们身边了,越往外走越多,树上挂着的,草丛里盘踞着的,非常密集,这些蛇通体墨色,头部是形状明显的三角形,嘴里吐着黑色的蛇信,一看就有剧毒。
这些毒蛇目光阴冷,不怀好意地注视着他们这一群入侵者,它们的背部高高隆起,白玉连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们身上带有蛇灭门的话,这些蛇会毫不犹豫地露出毒牙向他们扑过来。
在蛇群的注视下前行,这种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众人一句话也不敢说,唯恐惊动了这些毒蛇。
眼看着马上要走出毒蛇的包围圈,众人只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由远而近的“嚓嚓嚓”的声音,赫然是一大群爬行动物经过压倒草丛的声音。
“什么东西?”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条暗红色的虫带正飞速地向他们靠近。
“他娘的,真是阴魂不散!”
“这些蚰蜒不怕草药,快,清出一条防火带!”
众人不敢耽搁,立马开始动手拔除周围的野草和灌木,不出一会儿便清理出了一条真空地带,将仅剩的燃料全部倒上去后,冲天的火光拔地而起,一条长长的火焰带拦在了众人身后。
“快跑,这些蚰蜒数量太多了,火焰带牵制不了它们多久!”
这些虫子悍不畏死,利用虫海战术很快便能扑灭这些火焰,众人明白这个道理,毫不迟疑地发足狂奔起来。
白玉连紧紧地跟着滕南身后,不知疲惫地奔跑着,发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转过头一看,哪还有一个人的影子?
“其他人呢?滕南……滕南?!”
密林间不知何时升起了一股朦胧的白色雾气,白玉连惊恐地在原地转着圈,发现就连本来一直跑在他前方的滕南也不见了!
“喂!你们在哪?”
“喂!你们在哪——” “你们在哪——” “在哪——”……
明明在森林这种开阔的地带是不会产生回音的,但白玉连一嗓子喊出后,耳边竟传来了一阵“在哪——”“在哪——”的回声,这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统统,统统,你快说句话,不要吓我。
统统,系统!
没有回应。
为什么连系统都会不见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20章 摸金校尉小粽子8
斑驳的树影一瞬间全部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雾气中,周围的光影急速地变幻着,白玉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其中,一时间竟忘了此间是何方。
好熟悉……
那些早已被他埋葬在记忆深处的人和事一点一点显现在他的面前,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从各个角度注视着他,这些人的嘴巴不停地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白墙红瓦的小洋房在他的眼前勾勒出了雏形,熟悉的街道出现在了他的脚下,记忆中的小巷里总是有暖黄的日光照耀着,小小的他爱极了在这一带撒丫子打滚,与父母相熟的长辈们见到他总会露出慈爱的微笑,然后拉住一刻也停不下来的自己,调笑着往自己的小兜里塞上一两颗糖……
白玉连浑身一震,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到过这里了,仿佛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便再也未曾踏足过这条路,这条路上承载有太多太多他们一家三口之间的回忆了,就算是现在,他仍旧没有勇气踏进那座小房子。
他心中充满了悔疚与痛苦,恨不得掉头就走,可身体的本能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他不由自主地迈步往前走着,拐过街角,一栋熟悉的建筑霎时出现在了眼前。
他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双手撑在自家的大铁门上使劲推,小脸憋得通红,终于推开了一条缝。
小孩得意地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只见他脸上还带着猫胡子,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带着卡通图案的袜子大大咧咧地踩在地上,这时,小孩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连连,穿好鞋再往外跑,不穿鞋大哥哥会笑话你的……”
听到这个声音,白玉连震惊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光芒,只见一只大人的手毫不费力地推开了铁门,一个五官清秀的妇人走了出来。
“妈妈……”
女人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将小男孩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温柔地给他穿上了另一只鞋。
“不穿鞋的话大哥哥不会和你玩哦。”
小男孩脸鼓鼓的,似乎对母亲拦住自己的行为十分不满,但听到“大哥哥”三个字后,眼睛一亮,勉为其难地耐住性子等着母亲给自己穿好鞋。
是了,这是自己幼年时家里居住的那座小别墅,那时他的母亲总会手里拿着一只小鞋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追在自己身后,小时候的他顽皮得紧,总不会好好地听妈妈的话,却唯独对一个人言听计从。
“到了大哥哥家不许顽皮,不许乱动哥哥的东西知道吗?”
小男孩拍拍胸脯,“连连不拿哥哥的东西,除非哥哥主动给连连玩!”
“乖~”妇人刮了刮小孩的鼻子,又拿出小帕子把男孩的脸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满意地道:“去吧,记得跟阿姨问好。”
蓦地,白玉连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妇人嘱咐完后便转身进了铁门,白玉连连忙上前,想去拉妇人的手,“妈妈,别走……”
白玉连想跟着进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着,只能不受控制地跟在那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身后。
这个方向是要去……不,他不要去!白玉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呛进气管里的泪珠让他难以抑制地咳嗽得弯下了腰,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双腿,却发现自己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小男孩身后,根本摆脱不了!
小男孩家住在街尾,他要去的那家人住在街头,不一会儿便到达了目的地,小男孩高兴极了,跳起来按响了那家人的门铃。
这是一座风格雅致的洋房,从外面望去,能看到这家人爬满卡特兰的阳台和精致的落地窗,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这户人家的主人极具艺术气息。
别找他了,他不会理你的。
白玉连伸了伸手,想拉住那个傻乎乎的小男孩,然而手里抓住的却只是一团空气,他的手径直穿过了小男孩的身体!白玉连愣了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一片空白,一瞬间竟然抑制住了自己胸中激荡的情绪。
一个长相美丽的女人打开了门,看见门口被烈日晒得满头大汗的小男孩,连忙把他拉进自己家里。
“连连来了,你煜哥哥这会儿在练琴呢,快坐下,先擦擦汗。”
小男孩听到楼上传来的一段段美妙的旋律,眼里冒星星,“哥哥弹得太好听了,连连也要学钢琴,妈妈已经答应连连了!”
女主人将小男孩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眼里满是笑意,“连连先上去找哥哥吧,阿姨给你们准备水果。”
小男孩裂开嘴,露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吧唧一下在女主人脸上亲了一口,“谢谢阿姨!”
女主人看着男孩迈着两条小短腿往楼上跑,被他逗得不行。
小男孩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琴房,小心翼翼地踮起双脚打开门进去。
纯黑色的钢琴前方有一道笔直的身影,悦耳的音符如行云流水一般从那人的手指尖倾泻而出,从窗边吹进来的风掀起蓝色窗帘的同时,亦掀起了那男孩额前的碎发,碎发下是一双专注而沉静的眼睛。
黎煜确实是天才中的天才,这时候的他才九岁吧,竟然已经能够完整地弹出李斯特的《夜之和谐》,一支许多成名已久的钢琴家都不敢轻易挑战的练习曲,那时的自己年龄尚小,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可此时的白玉连却不同,少年时的他为了和黎煜有共同话题,也不知哪来的毅力,竟逼着自己听遍了各种能让他昏昏欲睡的经典音乐,所以此时自然能听出他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