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河朝他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你继续说吧。”
“本来按照计划,少主见我鬼鬼祟祟地出门,应该跟上来才对,我就趁机透露明鉴的事,然后引你们到‘碧海蓝天’。”白二叔说,“但是少主却叫我晚上再去,我虽然着急,也不能暴露自己,只能在屋里干熬着等。”
“少主一向繁忙,多少的事情在后头等着他?不是说跟着你走就能走的。”毕尧站在边上,给自己家少主刷了一层能者多劳的光辉。
关凝知道自家少主的“事务”是什么,当下就要开口揭穿,却被温子河一句话噎的说不出来了,那?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嗣娌桓纳亟邮芰苏庹馐挡恢粒还榈脑扪铮胶偷溃骸班拧!?br /> 这个人的脸皮……怕不是玄铁打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兴奋):是不是玄铁打的,让我亲一口就知道了(吧唧)
温:……
关凝:陆公子你亲了十多下了,还没判断出来啊?
第10章 符镯
“你进了那‘碧海蓝天’,接待你的是谁?”温子河自带了在懒散和严肃之间自由切换的特技,正经起来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
“那个人穿着‘碧海蓝天’的工作服,脸我没有见过。他带我去了二楼,让我去最里面的房间。我打开门看到凤凤和小芷,就晕过去了。”
“他有没有发出过声音?”
“那个人不会说话,是个哑巴。都是靠手指的。”白二叔说,“不过,我觉得那妖怪可能在那个地方隐藏了很久,因为他的同事都认识他,会叫他的名字,和他打招呼。”
温子河不置可否,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了几下:“是隐藏了很久,还是有东西附在了工作人员的身上?毕尧,明天你去‘碧海蓝天’,找一找那个哑巴侍者。”
“是。”毕尧微一点头。
白二叔的陈述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压根不知道。这人把温子河他们引过去就算完成了使命,一直处在迷魂状态,直到被救醒。没掉皮也没少肉,也算对方对待人质态度不错了。
“方叔,麻烦你送他们回去了。”温子河说着,看了那不肯说话的小女孩一眼,板起了脸,“我听凤栖山那边说,你是不是正处在那个什么……青春期?和家里吵个架就能带着家传的宝贝离家出走,还能再败家点儿不?你没看新闻上那些离家出走的孩子,他们父母都急疯了么?”
白芷自出生起就没下过山,听不懂新闻什么鬼的,但是能听懂最后一句,神色绷了绷,问了一句:“我父亲母亲,知道吗?”
温子河朝她点了一下头,随即可能是觉得之前装得太过严厉,尽量放温柔了语气:“你也不要太过在意,回去之后好好和族里认个错,就算罚了你也是应该的。今后该做什么做什么,修炼出点本事再出凤栖山玩儿——顺便和族里说一声,明鉴我暂时借用,过段时间还回去。”
前一秒脸上还带点厉色的人无缝切换成了知心哥哥的模样,白芷抽了抽鼻子:“我会的。”
“乖。”那人含着笑意,往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关凝望着那笑意盈盈的少主,竟然有点出神:“我从来没见过少主这么具有……母性光辉的一面!”
毕尧大概是忍不了这形容词,也可能触景生情,开口说道:“少主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在极寒之顶……大概也希望有这么个人,能给自己指条路吧。”
“路?什么路?”关凝一头雾水,“他迷路才待在极寒之顶的吗?”
毕尧:“……”
温子河目送那几个人出了院门,才转过来不慌不忙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关凝背后念叨别人,结果被人抓了个正着,为了不被报复,拼命开始思考有什么东西可以博君一笑,一笑泯恩仇……
就想起了温子河让她借的东西。
她立刻武装上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边走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少主,为了借到它,灭绝真人拔了我原身的树叶,差点没把我疼死。她还说,这是借用,如果要购买,请少主亲自去谈价格……请您看在我劳苦功高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她口中的“灭绝真人”是一位道士,原名自然不叫这个,这是关凝某日看完一部武侠剧后灵光乍现给她取的“尊称”。
倒不是说她很凶,而是她行事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让人觉得又灭又绝。
温子河看着满脸委屈的关凝,难得长回了点儿良心,大度地表示不计前嫌,并真诚安慰道:“辛苦了。”
关凝虽然痛恨这罪魁祸首,但是被这样一说,也觉得没什么了,毕竟他们家少主从大体上来讲,还是很爱护下属的。
温子河把四方形小盒子放在桌上,轻轻一按上边的锁扣,盖子“咔哒”一声弹开了。
“这是什么?”毕尧要凑上去看,被关凝一把拦住。
关凝:“你你你离它远点!道士的东西能有什么?那肯定是符咒!我们妖怪看了会瞎眼睛!”
做妖怪的要有保命的自觉,第一,远离道士,第二,远离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咒。
从这两点看,温子河可能是个热爱作死的妖中怪胎。
“嘁,那点儿出息。”温子河这么说着,却也没英勇到直接用手去碰里面的东西。
那死在他刀下的黑色妖怪没说错,他的确是妖,碰不了符咒,却用四枚刻了驱邪符的钉子把它从白芷身体里打了出来,这要多亏了灭绝真人独特的创造。
至于那位道士为什么会帮妖怪……那就要归到渊源和各取所需上了。
“这是什么?”毕尧人倒是站住了,却依然执着地发问。
“这个叫做符镯,是一个类似于……”温子河有一点卡壳,“反正是对付妖怪用的。这不会灼伤眼睛,来看看也没什么。”
“开玩笑吧?”关凝也才知道自己带回来个什么玩意儿,“我们……谁都戴不了这个。”
“没说给你。”温子河朝她看了一眼,“给我房里那个人的。”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关凝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明白过来,朝他挤眉弄眼:“少主你把你约会对象带回家了呀!”
温子河好像有点头疼,但还是解释道:“我们遇到袭击了。”
关凝很快地想到了自己下午那个“约会失败”的诅咒,讪笑了两声,弥补似的关心起来:“那少主您没事儿吧?哦您肯定没事……您的那位没事儿吧?”
温子河:“那是个男的。”
关凝大惊失色,随即用一种浮想联翩的口吻道:“少主你……”
“你进去看看那人是谁!”温子河不算太坏的脾气终于被点着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关凝带着震惊的神色从里屋走出来,犹犹豫豫地说:“少主,色令智昏呐,您可想明白了,那人可是……”
温子河咬牙切齿:“关凝,我给你两秒钟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给剔出去,超过两秒,我亲手给你剔。”
关凝用手捂了捂嘴,点点头,表示剔出去了。
虽然她真的把俩人的关系想歪了,但是少主能知道她想歪了,也很耐人寻味呢。
她丝毫不知悔改,在心里默默地想。
-
等毕尧和关凝都去睡了,温子河才推门踏入他的房间。
他没再往里走,只是背靠着门框,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那睡着的人身上——他好像睡得挺安稳,大概迷神汤药效正浓。
那个人一觉醒来会忘记今天的诡异经历,又是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但他总觉得,盯上那人的目光不止一道,漆黑的房间里好像也危机四伏了起来,叫人不能安心。
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事。
那个和陆夜白一起碰到的、声音嘶哑的怪人,他事后回想起,竟然觉得有点儿熟悉,倒不是对那个音色熟悉,而是那个声音带给人的感觉,好像他们很多年前就见过、交谈过。
当时他不及考虑那么多,只想避免对方泄露更多的东西给陆夜白,所以隔空掷出了一刀。那一刀掷没掷中他自己还是有感觉的,但是当他遮蔽了陆夜白的视线,下车想要处理一下尸体的时候,却发现那草丛里什么人也没有,连血迹都没有留下。
然后是‘碧海蓝天’里那个黑色妖怪附在白芷身上说的话,像是试探,又像是有心在他心里埋一根刺。不断地要提醒他——段家人、甚至其他所有的妖族都对不起他,所以才弥补般地给他地位、尊他一声“少主”。
这件事,他当然早就知道了,虽然已经决定不去在意,但是也不太能容忍别人心怀不轨地提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微微起伏的情绪,又开始细细分析起来。
绑架白二叔妻子,拿到明鉴的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把这件事告诉自己?难道真的像他随口说的一样,是窝里反了吗?还是这背后又有别的深意……
明鉴找回来了。更像是对方用完了还回来的。
不论如何,有人把目光盯到了陆夜白身上,这一点毋庸置疑——
“少主。”冷不丁后面响起一声低哑的声音,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他转过身,余光扫了一眼还在安睡的陆夜白,便就着倚在门上的姿势和毕尧说起话来了。
“我,只是世子手里的一把刀,如今在您手里,便认您做我的主人。”毕尧神情认真,看着他缓缓道。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跑这来跟我表忠心?”温子河挑眉。
“少主有事不愿说,我不能多问。但希望少主能明白,自始至终,都有我们站在您身后。”毕尧说完,微微朝他鞠了一躬,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似的,抬脚就要走。
“等一下。”温子河叫住他,下巴朝床上躺着的人略微一抬,缓缓道,“关于他,你们知道的未必是对的。这次明鉴的事,给我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多年来在锡京,有点类似于看守宝藏,现在……有人开始打宝藏的主意了。”
毕尧微微一怔,随即道:“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喜欢写二百五呀 = =
第11章 假装
温子河放轻了步子,走到自己的床前,随即发现,床上的人睡得实在香,可能放一百只哆哆进来都吵不醒他。
妖怪其实一天不睡觉也无碍,他忙得连轴转的时候几天几夜都不觉得疲倦,这会儿不知道是他房间里这晦暗的光线,还是这股不知哪来的让人安心的味道,他竟然觉得有些困。
他往床边的地板上一坐,把床当做桌子,像上课偷偷打盹似的,头埋进了臂弯。
他的呼吸声渐稳,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双幽深如墨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陆夜白迷迷糊糊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准确地来说,是多个梦重叠在一起,在这几个梦之间他来回跳跃,梦见了无数个温子河。
梦里有那人年少稚气的模样,像个小大人似的教训爬树的自己。
有那人无可奈何地朝自己笑的样子,那好像是因为他执意不让那人去一个女孩子的生日聚会。
还有,三年前见最后一面时,那人震惊的神色,和稍嫌冷淡的眉眼。
这些样子拼拼凑凑,在他眼前变成一张巨大的网,每一个网眼都是那人的样子,随随便便撞上一个,就是一段尘封的往事。
他看着那些走马灯似的画面,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恼怒——不知道该怪温子河长得天生多情,容易让人遐想,还是自己有眼疾,看错了对方的眼神——最早的时候,他以为是温子河先喜欢上了自己。
那么一个懒懒散散的人,对自己好像格外上心,看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比别人更专注。
他在错觉和现实之间挣扎了半年之久,最后判定温子河是喜欢他的。
他弄不清自己是投桃报李,还是被激起了原本沉寂的想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了。
结果没料人家根本没那意思,一直到最后这么想的只有他自己。
他丝毫不觉得受打击。男子汉被拒绝个几次算什么,更何况只表白了一次,还展现不了他越挫越勇的个人志气。
但那人没给他机会……直接不告而别了。
他满腔的热情无处可散,最后都变成一捧凉血堵在他的心口。
而现在,那个始作俑者就在自己的眼前。
不太明亮的月光从雕花木窗里漏进来,细细碎碎地洒在那人的头发上。
那个人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也不怕憋着自己,陆夜白想伸手把他的脸转个方向,手指试探性地伸出去,又在空中停下,最后被他的另一只手抓了回去。
大概被憋得喘不上气了,那个人幅度很小地翻了身,终于把脸露了出来,陆夜白墨般的瞳孔里流露出了异样的情绪,但很快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细细地盯着面前沉睡的人看,直到清晨第一缕清光照在那人的眼皮上。
-
“他怎么还没醒?”陆夜白听到温子河站在他床前,似乎在对身边的一个人发出质询,“你不会药量用多了吧?别一醒来变成了个傻子。”
“您再等等。也许是陆公子体质的原因。”是方叔的声音。
于是他适时地睁开了眼,目光迷蒙,似乎脑子还有点不清醒:“这是……哪里?”
温子河把人骗回家,又二话不说地药倒对方,本来就觉得心虚,这会儿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声音不禁轻柔了许多:“你不记得啦?别是烧糊涂了。”
“我发烧了吗?”陆夜白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纯色被单,像是后知后觉般地喃喃道,“这是你家?”
“嗯,打完退烧针,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在学校,就先带你回来了。”温子河在他床边坐下,极其自然地用手在他额头上一贴,把后者激了个哆嗦,“唔,好像退了。”
陆夜白像是不习惯他的触碰,微微往后仰了仰头。
温子河也觉得自己莽撞了,狗爪子缩回来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那个什么,想吃东西就起来吃一点吧,方叔熬了粥。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这“送你去学校”好像带着些魔力,在陆夜白的脑袋里抓了一把,带出了点儿什么东西。他怔了一怔,像是自言自语:“别又碰上……”
“碰上什么?”温子河心中一紧。
“不知道。”陆夜白摇摇头,纤密的睫毛盖着眼睛,显得目光有些幽暗,“我记不清了。我是在你车上发起了烧对吗?”
“是啊,多大的人了,发烧都能烧昏迷了。”温子河只当他是药效过后一时迷糊,露出一个友善的嘲讽脸,“不是还长大了几岁,个头比我高么?”
陆夜白看着这个没说几句正话就要开始把话题带跑的人,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温子河不想说的话是怎么都套不出来的,更何况那人还特别擅长借着贫嘴的毛病转移话题。
于是他也微微调整了战略,皱着眉,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缓缓开口:“我昨天……是看到你,那个刀……之后才烧晕过去的?”
这话带着不确定,也没说完整,但是足够让房间里那两个人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了。他很注意把握语气和神态,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零零散散记了几个片段的样子。
“刀?什么刀?”温子河明知故问,已经开始思考多服一副迷神汤会不会有副作用了。
“那个会发光的长刀。”陆夜白顿了顿,而后像是从回忆里得到了确认一般,肯定道,“没错,是你扔出去的。”
温子河:“你怕不是烧得不清醒,梦到了什么?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哪扔得动什么管制型工具?”
陆夜白看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眼,觉得他真堪当抵赖界的霸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大写的“大言不惭”。
他定了定神,知道自己用这方法套不出什么话,只得沉默。说来也都怪昨晚这个人伏在他面前睡觉,害他本来用来思考对策的时间,都耗在了“欣赏睡颜”这件事上,心跳如擂战鼓。
他怕自己逼问得太明显,对方又蛮不讲理地一碗药灌给他,那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像这次一样走运——不知道是方叔的迷神汤过期了还是怎么的,他做了迷迷糊糊的几个梦之后,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