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要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百分百肯定了。容貌可以作假,但是感情是做不了假的。
叶南虽然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出沈大粽子有多爱他这种话,可好歹也是同生死共患难这么久了,平日里能粘着绝不分开走个路都要搂着,这次连个手都没牵上,要说其中没有古怪,叶南是打死也不信。
可在这种地方到底是谁会冒充沈桓九呢?冒充沈桓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叶南想来想去觉得比较有嫌疑的也就只有木之一行人了。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像。
木之其人,他们也算是有接触过的,这个人不但蛇蝎心肠而且极为能忍,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是那种张扬艳丽阴柔的,而眼前这个人没有木之的那股忍劲,而且对他们的触碰也显得极为不耐。
叶南之前可是看得清楚,他和懵梨在表现出想要接近触碰他的时候,他都下意识的退后躲避了。
这是一个久在高位不屑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同时还对沈桓九特别了解清楚他和沈桓九的关系。不过这个人似乎对同性很为反感,几次表现出的退避和闪躲足以证明他不愿让别人触碰。
这很有可能是一个身份尊贵有严重洁癖或是等级观念很强自认为高人一等不屑于和其他人接触的人。
叶南在脑袋里过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所有符合这些条件的名单,最后留下的是两个黑漆漆的大字——陛下!
他心里一震,脑袋上冒出一阵冷汗。这个名字他听了太久了,只知道是个有着极大野心妄想长生统治世界的帝王,可真人到底如何他一直不得而知。
这个人真的是陛下么?叶南努力稳住气息,心里不停地思考着他为什么要假扮成沈桓九的模样,现在又是要将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叶南之前看过懵梨和自己身上的红点了,数量并没有增多,最起码没有增多到足以失去三天的记忆,所以他当时就猜测这个人是在说谎。
如果这个人真的就是陛下,这是他的地盘,叶南不难猜测那些梦魇蝙蝠很可能是他饲养的,而他完全有可以控制蝙蝠的方法,这也就解释了他怎么能这么毫发无损的及时把他们从梦魇蝙蝠那里救了下来。
可这样一来就又细思恐极了,能把握准时间在他们昏迷的瞬间将他们救出,能操控梦魇蝙蝠准确的找到他们,又能及时易容成沈桓九的模样,这些无一不在说明这个陛下很有可能从他们刚进死墓没多久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更有甚者……叶南想到了它们之前一路跟踪刘教授时候的情景。也许早在那个时候陛下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甚至是故意让刘教授让他们跟踪的。
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个冷颤……这个人到底要干嘛。
叶南不动声色的抬头朝前方带路的男人看去,谁知这一眼正巧与他的目光对上。
“沈桓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离叶南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对上叶南的目光,似笑非笑的问:“想什么想的这么入迷?怎么额头上出了这么多汗?”
叶南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已经看透了一切,他心里一慌,却明白此刻还不是跟着人死皮脸皮的时候,他一个普通人在加上一个小孩,即便懵梨再厉害,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不敢做那么大的赌。
因此,话语在舌尖上转了又转最终也只是说道:“没事,我只是又想到那些梦魇蝙蝠心里有些发憷。”
“沈桓九”笑了笑没接话,而是转开了话题道:“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了这死墓了,其他人定在生墓那里等着呢,我们加快脚步尽快汇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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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只怕也已经在没发现的情况下就把这人对他的防范升到了最大档。
他叹了口气,敌不动我不动,现在这样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看看这陛下到底想做什么了。
他又想到沈桓九,大粽子这么长时间没找到他们,恐怕也已经开始着急了吧。
三个人超前走,准确的说是叶南和懵梨跟着走在最前面的“沈桓九”走。这里有一条长长的河,河水泛着暗红色还有一股微微的腥臭味,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就是潮湿中带着腥气,不太好闻。
这里显然已经和之前他们所在的冰宫离了很远。这里的温度潮湿而热。叶南觉得至少有三十多度,像是泡在温泉里的感觉昏昏沉沉,挤压的心脏有点难受。
“看到这条河了么?”“沈桓九”突然有开始开口说话。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轻快,似乎是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看了眼那暗红色的小河道:“这条河叫忘川河。跟地狱里的那条一样,因为这里就是通往地狱的路。你怕么?”
叶南也顺着他的目光朝河里看去,河真的很长,蜿蜒曲折,然而河里的水流却宛如一滩死水,静止不动。河里没有任何的浮游生物也没有植物,叶南猜测这水恐怕是有问题。
果然,“沈桓九”见叶南没有接话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也算是证实了也难得猜测,他道:“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地狱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水呈血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这忘川河的水啊也算是干净清透,可惜有人不小心,掉了进去,你猜怎么着?”
叶南摇摇头。
“沈桓九”继续说:“不出数秒的时间,他就化成了一滩血水,连骨头都化成了沫沉淀在了河底。后来掉进河里的人多了,忘川河的水啊就成了血色的了。”
其实他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彻底崩了人设了。叶南不傻,懵梨也不是聋子,他话里话外说得这么神神叨叨哪里是沈桓九的性格。
懵梨暗暗抬头看了叶南一眼,在得到叶南肯定的回视之后立马绷紧了身体,紧紧地牵住了叶南的手。
“那你现在是打算带我们进地狱?”叶南问道。
“呵呵。”“沈桓九”轻笑一声:“你要非得这么说也行,听着倒也挺有趣的。死墓死墓,要想求生必先求死,这死墓的出口就在地狱之后。你们可要小心啊,这忘川河之所以这么红,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不小心正好掉下去的,这河里也是有东西的。”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河中心就有一道黑影从河里跃出激起了一阵水花。叶南看的不太真切,只依稀觉得有点像之前见识过的繇,但在想想又觉得还是有些差别的。不过想起之前繇的惊人战斗力,他还是有些后怕的朝外站了站,省的自己也不小心“掉”进去。
“沈桓九”看到他这幅模样又笑了一声,笑中带着一股猜不透说不明的意味。
叶南没说话,他觉得这位陛下其实就像个疯子,看着挺正常的,但对木之那种忠心耿耿的人都能下得了杀手还能期待他对别人仁慈不成。
所以叶南不怎么想惹怒这个人,最起码现在不行。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河面显然开始变得宽阔起来,两边的陆地变窄,叶南不得已只能和懵梨一前一后的走着,那陛下也不知道又想搞什么花样,这个时候特意停下了脚步,像是在等叶南他们一样,等到人跟上了才继续开始走。
“你看那边。”陛下抬了抬下巴朝河面示意。
叶南看过去,就见一团团火红色的东西浮在河面上密密麻麻的,依稀还可以看到飞舞着的红色触角,就像章鱼的爪子一样,交错飞舞。
“这是彼岸花。”陛下提醒道:“可要小心不要被他们抓住。”
这些个彼岸花和叶南记忆中的彼岸花可不怎么一样,显然是变了异的,就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
这会陛下的脚步又开始快乐起来了,等走到彼岸花最密集的那块时,他已经跟他们隔了一大段的距离了。
叶南算是明白了,这人这么好心的提醒他们这花的问题,不过就是想看他们遇险的好戏。同时还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
这人真的是那个陛下么?在叶南的认识中,一个能当上帝王,还能让木之那种蛇蝎美人卖命又能让沈桓九吃了亏的人,显然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以知道现在为止,这人的手段都显然还太过温和,实在没有办法和自己印象中的陛下挂上钩。
然而现下,他也顾不得在想这些,只见那无数飞舞的彼岸花触角在陛下走过去的时候明明还丝毫没有反应,可等到叶南和懵梨走的时候却像是老鼠见了大米一样,立刻就疯狂活跃了起来。明明只是花,却偏偏像长了眼睛一样,从河里咻的飞起,从四面八方朝叶南的方向飞击而来。
叶南立马弯腰,从小腿上拔出那把之前沈桓九送他的匕首。他一直把这把匕首贴身放着,就是怕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这次算是排上用场了。
这匕首削铁如泥,就算是用来砍石头都跟看豆腐一样,再加上沈桓九的东西哪有普通的,这匕首正是克这种污秽之物最好的利器。
他看准那些飞舞而来的彼岸花触手毫不犹豫的就刷刷出刀,几下就见那不听扭动的血红色触手啪啪的掉落到了地上。而失去了触手的彼岸花立马就像失去了生命一样,由鲜艳的血红色变得黯淡无光然后慢慢的败落化为淤泥沉浸入河底。
另一边懵梨的速度要比叶南快上了许多,她虽然没有叶南的那把匕首不过她本来就出手如闪电又力大无穷,她那双手就成了最好的武器。叶南砍掉一条触手的时间,她已经刷刷刷砍掉了五六只。
很快河里的彼岸花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了,然而彼岸花腐败之后化作淤泥散发出来的恶臭却让人无法忍受,随着越来越多的彼岸花化作淤泥,那股恶臭再也盖不住,仿佛充满了整个空间。熏得叶南头脑发晕,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陛下站在一旁,看的很是愉快,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把沈桓九的那张脸给去掉了,露出了他真实的样貌。
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眉眼之中带着极大的上位者的威严之色,腰板挺得笔直,往那一站就仿佛该受万民膜拜一般。
他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不可一世的模样,用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道:“孤还以为能留住他的人是什么样的角色,现在看来,着实让孤失望。”
这声音架子摆的很大,光是一听就让人觉得有些反感。也许是因为现代已经不兴那种君王统治制度了,这位陛下的语气和姿态都让叶南不怎么想理会。
不过因为他的突然出声,还是让叶南分了一眼朝他看了过去,因此也就看到了他现在的这幅正式模样。
刚下墓就遇到了最终大boss,这确实是叶南没有想到的。
他一边继续对抗着铺天而来的彼岸花触手一边分心跟陛下对话:“我想不通,你废那么大的功夫就是想看我在这里砍触手?易容成沈桓九接近我,骗我走到这个地方,现在却只是在那里站着?我值得你废这么大的功夫?”
“呵?”陛下的神色难看了几分,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之色还暗藏着几丝凌厉,他目光上下一扫,看着叶南就像看着一堆垃圾一般:“就凭你自然不配让孤如此费心劳神。可孤实在是好奇。桓九其人一向淡薄冷漠,但对主极为忠心,他曾发誓效忠于孤,此生忠心不二。虽然中间出了点纰漏,但桓九啊,孤对他太了解了,他是孤所有大臣当中最有利的一把刀。他虽然性格冷漠看似无情但实则最终情谊,孤只要愿意低下身价哄哄他,他就依然是孤最利的那把刀。”
“哄哄他?”叶南忍不住侧头看向陛下,目光怪异:“你真是这么想的?”
“然也。”陛下回答的理所当然,他才不管叶南怎么想,而是继续说道:“不过孤才在这墓里睡了千年而已。实则没有想到,再一醒来,孤最利的这把刀就已经背叛了孤。孤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能让孤的这把刀背叛他的主人。说实话,孤着实没有看出汝的特殊。”
叶南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陛下,他还得分着心注意这些触手,说实话并不是太想跟一个唯我独尊的皇帝辩解沈桓九不是刀这种问题。
他觉得如果真的辩解下去,他的智商可能也会出现问题。本来在他们这群人中他的智商就已经不咋地够了,如果再低,以后再下墓估计都没人愿意带他了。
但他憋了一会之后还是没忍不住怼了回去:“你凭什么觉得沈桓九会忠与你?他发誓效忠的人是他所在的国家的君王,是带领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爱戴黎民守护百姓的君王。而不是一个眼里面没有国家没有百姓只想着长生不老被欲念蒙了双眼善恶不分的魔鬼。沈湛永远不会效忠你这样的人。你想杀了他,现在还想让他效忠你,你脑袋没毛病吧!”
叶南开始有点懂得那种自己的男朋友老是被别人觊觎的感受了,特别是现在觊觎他男朋友的显然觊觎的方式还不太正常。
陛下被叶南这番话说得面色陡然下沉,他阴着脸,身上的气场猛然爆发出来,那股帝王之气着实让叶南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大胆!”陛下狭长的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的盯像叶南:“你叫他沈湛?”
叶南没想到陛下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上面。他顿了顿,心里突然想这陛下对沈桓九这番态度,再加上刚认识沈桓九那会那货可是时不时就把陛下挂在了嘴上,这两人之情该不会再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纷吧……
这么一想叶南心里顿时就膈应的要死。连带着面色也微微沉了下来。
事实上,这一点上叶南的确是误会了这位陛下。这陛下名唤斫瑛,是战国时期最大的王朝明国的第三代帝王。
他即位时还是个十二三岁半大不大的孩子。他是上一任天子一脉单传的皇子。要说作为一个王朝的皇帝,上一任皇帝不该只有一个孩子才对。可实际上这斫瑛的父皇喜男色,还不到而立之年,边早早没了姓名,就连着龙椅也都还没捂热就交给了斫瑛。
斫瑛其他的都记得不清,只有两点,从他坐上那龙椅的一刻起就死死印在了他的心底。一定要长命,否则自己的江山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一定不能喜欢男色,他那短命的父皇就是死在了男人的床上,成了全国上下的笑柄。
而这两种情感不知道何时起在斫瑛的心底就开始起了变化,慢慢变得极端起来,原本只是痛恶男色,可随着年龄渐大加之心智的成熟,滔天的权利和皇位的舒适让他迷了眼,那种对男色的痛恶慢慢变成了对人命轻渎。
在斫瑛眼里,唯有自己是天,而且他人紧紧只是供他玩捏的玩物而已,甚至不如尘土甚至一如粪便。
木之如此,沈桓九亦是如此。
而现如今,自己曾经都要礼让三分防着怕着哄着的玩物竟然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庶民拿捏在了手心中,斫瑛怎能不气怎能不恨。
他刚刚同叶南说得轻松,可那沈桓九是谁,到底是有通天本事的奇异之士,他虽贵为真龙天子却还是低他一等。
这样的情况凭斫瑛那股子唯我独尊的气势哪能不气,如果可能他恨不得将沈桓九杀之泄愤、挫骨扬灰。
可他不行,一千年了,谁都没有办法杀死沈桓九,而他想要重新统一天下还得借着沈桓九的本事。所以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嘴里吞,去和沈桓九言和。
这其中,叶南就是重要的一环了。
他一边恶心于沈桓九与叶南之间的关系,一方便又想通过拿捏叶南来重新控制沈桓九为他做事。
“叶南。”斫瑛缓了缓语气,却太高了姿态,用一种施舍的语气朝他说道:“不如与孤做一笔交易如何?”
叶南依旧没说话,越来越多的触手显然已经表明了这位陛下的态度。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现在再分心恐怕就要被这触手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