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还需要我再接着说下去吗?凶手就在你眼皮子地下,现在都离你那么近了,你还要视而不见吗”郑泰寿承认,自己是有点在报复吴久卓的意思,毕竟这家伙让李正文吃了那么多苦,他身后的这个笨蛋不会自己报仇,甚至笨到真的以为自己是杀人凶手,就为这事儿,他也得帮李正文那小子找找场子啊。
“……”吴久卓沉默了,一直以来都认为凶手是李正文的他,现在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一直都恨错了人,甚至因此差点杀了一个无辜的家伙。他阴沉的目光在吴再元和李正文之间扫视着,李正文的嫌疑依旧没有洗脱,但是在奇怪的时间出现在这里,说着可疑的话的吴再元,也绝不是无辜的!
“呵,总说这些混淆视听的鬼话,企图让我和吴班长反目,从而让你有机会洗脱李正文杀人犯的名头,然后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吗?真是天真又恶心的……同性恋啊。”吴再元讽刺道,这句话不过是他胡说的,说出来也只是想要让其他人明白郑泰寿的目的绝对不纯,可是恐怕他没想到,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冲击最大的,却正是郑泰寿本人。
可是他也只是混乱了那么一下,因为他明白,现在更重要的是让李正文脱离杀人犯的印象,重新获得清白。
于是他按捺下自己不知为何彭彭直跳的心脏,忽略自己奇怪起来的心情,想要接着去为身后的李正文努力……不过这家伙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是别有所图?应该不会吧……为什么好想转过身去,看看那家伙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正文现在的表情?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表情。或者说,在吴再元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后,就下意识地看向了郑泰寿。此刻的他,正紧紧地观察着郑泰寿的表情变化,手也不由自主地用力地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在欺骗自己,还是互相折磨……
陡然间安静下来的空气,最终却被朴哲雄一句话就打破了,“呀,你这混小子说什么瞎话呢,我们都知道,郑泰寿那家伙喜欢的是那个叫做朴天真还是朴善良的女人,你撒谎之前都不想想现实的吗?”这句话也让紧张的等待的李正文,慢慢苍白了脸……
那个女人叫做朴善珍,柳美英在内心吐槽道。不过说实在的,自己也听说过,郑泰寿这个没有破绽的杀手,当初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投案自首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刚刚吴再元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除了惊讶,竟然完全没有想起这茬儿,甚至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可能吧,柳美英越想越不对劲,但是这关头,也容不得她想这些事情了。
“都给我闭嘴!我不想听这些狗屁玩意儿!郑泰寿,无论你是想折磨我好,还是想要替别人报仇也好,你告诉我能让我信服的真相,告诉我杀了我女儿的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在那之后,我只要报仇了,我这条命都可以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只是求你了……快告诉我啊……求求你了……”
本来还在怒吼的吴久卓终于撑不住了,最后的声音里尽是哽咽与脆弱,为女儿复仇的意念撑着他已经残破的身体和灵魂,但是也因为如此,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灵魂,都在向着危险的边缘滑动……
“……好。”郑泰寿看着这样子的他,终究是没能继续狠心,真相,还是快些被揭开吧,让所有人,都能有个解脱。
“当初李正文那小子因为父母被抢匪杀死,受了打击,后来被诊断为心理变态。而这个名头,让正着急着寻找杀人替罪羊的吴检察官你,注意到了。于是你联合精神病院院长金东浩,用催眠和药物控制李正文,让他去杀人。只是你们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很好掌控的棋子,即使被催眠了依旧心存正义,所以他拒绝杀人!于是,你就亲自动手了!”
郑泰寿直直地盯着吴再元笃定道,吴再元却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并不对郑泰寿的话加以理会。
只是他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地在衣袖处的一处隐藏处按钮上按了一下,动作完成后,他才好整以暇地,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观赏着郑泰寿的所谓真相揭示。
“当然了,你还有你的忠心助手,那人应该是你的下属,那个姓车的室长吧。”郑泰寿再次抛出一颗雷,他没去管柳美英的惊呼,而是看着吴再元终于皱起来的眉头,继续说道:“而吴久卓警官女儿的死,应该就是你们最后为了能让李正文这个替罪羊成功入狱,而让吴久卓这个疯名在外的家伙发疯所做的,你说我说的对吗?吴再元!”郑泰寿终于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一时间众人反应种种。
吴久卓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吴再元,眼神中渐渐透出了凶狠和暴虐,似乎下一刻,他就要扑上去狠狠撕碎吴再元的喉咙。
吴再元似乎因为这道视线而感到了一些不舒服,本来听着郑泰寿的话依旧漫不经心的他,皱了皱眉,十分敷衍地又对着郑泰寿提问了一句:“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你可知道公然侮辱诽谤国家公职人员,是什么罪行吗?恐怕你刚赚到的可以离开监狱的机会,没一会儿,就要再次断送在你那张满口胡话的嘴那里了。”
“是不是诽谤你心里清楚,非要我把证据一条条摆出来,你才真正死心吗?“郑泰寿反击。
“……呵,倒是我一直以来小瞧你了,你的手段和调查效率的确让我惊叹。但是你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有些晚了吗?没错,这些事情就是我做的,那你又能怎样呢?你们又能怎么样呢?”吴再元扫视着周围的几个逐渐愤怒起来的人们,尤其是已经拔出枪对准他的吴久卓。那种眼神是一种看着地面上的脏东西一般,即怜悯又嫌恶,同时带着一股子洋洋得意的的眼神。
吴久卓气急,竟是想直接开枪。然而一声枪响之后,倒下的竟然不是吴再元,而是吴久卓!在他的身后,柳美英端着枪的手,依然在颤抖着。柳美英装作看不到吴久卓那难以置信的眼神,紧跑了几步,一脚踢走了吴久卓手中已经无力再握的枪,然后慢慢的,站到了吴再元身边。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吴再元满意的笑了笑,依旧气定神闲,似乎早就猜到了事情会怎样发展。
“让我猜猜,你之所以现在还这么胜券在握,是因为,车室长快要来了吗?可是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离这间屋子如此近的他,到现在都没来的原因吗?”郑泰寿看着吴再元嚣张的样子,好心的向他提醒道。
果然,吴再元的脸色,终于因为这句话逐渐凝重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那个车室长现在,应该已经被带走了吧。当然,带走他的不是我的人,而是警察,毕竟那位和你一样,都是国家公职人员呢。”郑泰寿反讽了一句,成功地看到了郑泰寿裂了表情。
“你在开什么玩笑,就凭你的几句猜测,怎么可能会有人因此下达抓捕命令!是谁给他们的权利!”吴再元怒吼道。
“几句猜测?呵,我可没那个能耐,都说了我是有证据的,你说,能悄无声息地下达逮捕车室长的命令,并且看了证据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南丘贤!”吴再元目眦欲裂,然而身为策划这一切的凶手,他却再次冷静了下来,再次找到了突破点,“就算车室长被抓走又能怎样?他是不会招出我的,不过是再次失去了一个棋子罢了,又能对我有什么影响呢。真是可惜,绕了这么大一圈,终究还是我赢了!”
“我想你可能想错了,如果是之前的车室长,可能真的会不供出你,不过现在认识到你真面目的他,也许正在翻供也不一定呢。毕竟为你这种没有心的人渣背黑锅,头脑稍微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做。”郑泰寿笑着说道,然后出乎吴再元等人医疗地,向着旁边歪了歪头,对着这间审讯屋内那个早已废弃的摄像头问道:“你说是吧,车室长?”
“你疯了吧!那个摄像头早就坏了!你以为你还能翻盘吗?现在只有我手里有枪,只要我杀了你们,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一套套在吴久卓复仇的身上,一场完美的仇杀现场就出现了,你们说呢?”吴再元疯狂的吼着,话说到最后,开始将手向自己的佩枪摸去。
只是还没等他拿到枪,只听一声枪响,吴再元的手因突如其来的枪击而血流如注。站在他身边,那个被他认为跟狗一样好操控的柳美英,此刻正拿枪指着他的太阳穴,冷酷开口:“真是对不起了呢,像你这种人渣,果然还是关在监狱里最安全。”
话刚说完,审讯室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一群手持枪械的特种兵破门而入,将吴再元等人团团包围。而就在这些人中,即使抹了油彩也被郑泰寿一眼就认出来的那人,正是他的大哥——徐大荣!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滚去码字,今天三更!!!
第五十八章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而吴再元的罪名,也因为提前被郑泰寿布置过,而其实依旧正常运转的监控器的直播,而彻底被证实。同样,李正文的罪名也终于被洗脱干净。
吴久卓被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带去医院急救,临走前,他用着虚弱的语气,向着李正文努力的说了对不起这三个此刻显得无比沉重的字,虽然直到救护车远去,他也没能等到李正文的那一句原谅。而且等他出院之后,想必还要面临雇凶杀人等罪名的指控。
而柳美英,虽然最后关头的悔悟,让她拯救了屋里人的性命,可是她之前开枪打伤了吴久卓的事情也同样是不争的事实。两相抵消之下,她最终被以故意伤害罪的罪名逮捕,被警方暂时关押了起来,只能等待吴久卓最后的情况如何。这也是郑泰寿虽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最终却依旧没插手的原因。柳美英这个女人他虽然不喜欢,但是的确是罪不至死啊。
至于朴哲雄,则再次被带回了监狱,临走前他对着郑泰寿笑了一声,同时树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这件事情终于划上了句号,一切都可以做个了断了。而那个真正可以给他们一个清白的身份的人,也是时候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郑泰寿整了整自己的衣角,拉着李正文一起,跟着秘书的指引,向着南丘贤所在的监控室走去。临走前,他和正在整顿队伍的徐大荣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微微点头,心照不宣地各自前往各自的方向去了。
在监控室里,南丘贤瘫坐在沙发椅上,整个人老态必现,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颓唐的状态之中。但是听到有人过来的动静,他还是强撑着支起自己负担累累的疲惫身体,打起精神准备应付郑泰寿这个难缠的家伙,又是一场硬仗啊。
秘书把人领到地方,就立刻有眼色的离开了,这种事情,一掺和就肯定会小命不保的!秘书君便火速离开边在内心吐槽道。
“厅长大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以及这一套成功定罪的布局,你还满意吗?”郑泰寿微笑问道。
“……你想说些什么?”南丘贤并不对这个问题作任何回答,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显得无比讽刺。满意吗?满意什么?满意自己看中栽培的手下,是一个为了给女儿复仇,早就不择手段,甚至□□的恶鬼?还是满意一位人民检察官竟然才是连环杀人案的幕后真凶?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我现在不想和你兜圈子,之前你答应我的,我帮你破案,并且证明李正文是清白的,你帮我们安排新身份,彻底放我们自由。你当时不是答应得很爽快吗?怎么,现在想要过河拆桥吗!”郑泰寿不耐的打断了南丘贤的明知故问,之前为了报复吴久卓而不断绕圈子说话已经让他烦不胜烦了,结果南丘贤此刻却在这种关键时刻想要跟他打太极,真抱歉,他已经不想奉陪了!
“我并没有这么想,不过虽然李正文的确是无辜的,可是你不是吧,郑泰寿!你可是一个连环杀手,死在你手里的人命,早就够让你死不足惜了!怎么?你现在竟然毫无愧疚之心的想要逃脱自己应该承担的惩罚吗?”南丘贤说到激动处,脖子上的青筋浮现出来,脸都涨的紫红。
“……呵,之前说要以暴制暴的人是南丘贤厅长你吧,同意以杀人犯数量换取减刑期的人也是你吧,现在却又摆出一副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姿态,打算就这么出尔反尔,这样的你,和之前那个自以为是的吴再元,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次开口的,却是一直沉默着的李正文。他终于抬起的脸上,那双透露着因为郑泰寿被欺骗而熊熊燃起的怒火。也终于让他这副连自己洗脱了罪名时都没有太多波澜的脸上,终于多了些生气。
“……”面对着这个无辜坐了几年监狱的孩子的指控,南丘贤竟然无言以对,他甚至不太敢去直视李正文的那双眼睛。
郑泰寿有些感动,揉了揉李正文那头软软的卷发,对他笑了笑以作安抚。真是的,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困扰的了他,且不说那些人本来就不是他杀的,就算是他杀的,也用不着一个闲人在这里对他指手画脚。更何况,他做事情,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南丘贤厅长,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咱们两个之间,可从来不是上下级的从属关系呢,你从来没有资格对我做任何审判。我们的关系不过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罢了,如果你想违约,只怕违约的代价你可能承受不起呢。比所说,你现在的眉心,有一个可爱的小红点,你知道吗?”郑泰寿不得不提醒这个久居高位,已经完全忘了何为谦卑之心的老人一句。
“!!!”南丘贤瞬间不再动弹,红点?红外线瞄准?这周围竟然有狙击手!是从南边的窗户那里射过来的?该死,太大意了,竟然就在没有防弹玻璃防护的监控室就和郑泰寿交涉起来了!
南丘贤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恼怒,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即使在保护性再好的空间里,置他于死地,对于郑泰寿来说,都不是一件难事。如果不是为了李正文以后再没有麻烦缠身,他也不至于在系统在手的情况下还依旧如此大费周章了。
不过好在,现在事情也都圆满的解决了,不是吗?
最终,这件事情也终于十分圆满的被解决了,南丘贤不得不当着郑泰寿的面,下达了将他和李正文的犯罪记录全部销毁,并且注销了他们两人的旧身份的命令,并把结果展示给郑泰寿看。
此刻的他心里不断懊悔,早知道就应该一开始就按照约定执行了,而不至于现在处处受制于人。南丘贤不怕死,但是他却绝不容许,自己因为这样一件本该顺利解决的事情,而十分憋屈的死去。
然而在他准备为两人提供新身份的时候,却被郑泰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郑泰寿十分明白的表示了对警方的不信任,然后好心的在临走前表示了自己有着这个案件的所有视频备份,包括南丘贤厅长自己和吴久卓等警官在这场案件里的参与,如果不想就此让警视厅身败名裂的话,南丘贤应该明白,之后自己该怎么做了。
南丘贤明白,这是郑泰寿为了避免他出尔反尔,秋后算账而留的后手,因此也只能按捺下自己心中不断翻腾着的愤怒和憋屈,兀自点了点头。
不过郑泰寿也明白,这样一份视频在自己手上,终究会是个祸害。因为多疑的政客,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永远有一个把柄在他人的手上,从而有了让他人可以威胁到自己的机会呢?
于是在临走之前,郑泰寿表示,会将视频连带储存视频的电脑和优盘,在一个月后寄给警视厅,他也可以保证,这些东西绝对没有再向外备份过,警视厅可以对这些东西做任何检查。而在这之前,警视厅不得对两人的任何行动加以干扰。否则,结果绝对不会是玉石俱焚,而是警视厅独自身败名裂!
南丘贤不得不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情中,郑泰寿逐渐展露出来的他的势力,不得不让他也心生忌惮。最让人不敢妄动的是,这些很有可能只是郑泰寿想要让他看到的冰山一角,南丘贤突然联想到了最近韩国黑道的一片平静,突然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冷汗。
还是各自息事宁人吧,自己已经老了,临近退休的时候,怎么也不能,让一直深受大韩民国人民信任的警视厅名声,最终毁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