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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连辂:还是我侄儿孝顺呀,带二叔开荦去,二叔没白疼!
江城遥翘起小尾巴:那是,你侄儿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江连辂捂腹蹙眉状:别说了,二叔饱了!
第4章 第四章 二叔
一直到吃饱喝足,江连辂都一个字未吐,甚至连头都未抬。江城遥也不催促,端坐在对面,打量二叔。
二叔这两年来,必定受了许多苦难,看这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模样,江城遥想不明白,究竟二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二叔口口声声说是被爹爹所累,爹爹又做了什么?江城遥暗自摇了摇头,爹爹绝不是能陷害自己亲弟弟的人。这当中,必定有着天大的误会!
看侄儿江城遥还在眼巴巴的候着自己,江连辂张了张嘴,又似乎不知怎么开口,竟又垂下眼睑,重新闭上了嘴。
江城遥看二叔只顾低头抿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扯了扯嘴角,温声道:“二叔,侄儿是在您老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连娘亲都说侄儿与二叔您最亲厚,二叔,难道还信不过侄儿吗?”
江连辂闻言,掀了掀眼皮子,斜着目光扫了江城遥一眼,摇了摇头,道:“二叔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你毕竟是江连淮的种儿,这心里,爹爹的份量自然是足过二叔的。”
“原来,在二叔眼里,侄儿是认亲不认是非的糊涂东西,那侄儿可枉费二叔这么多年的教导了。”江城遥一脸郁色,仰头灌了一杯酒。
江连辂忙伸手挡住江城遥再度抬起的酒杯,望住他的双目,定定的说道:“侄儿,二叔知道,你爹江连淮,在你心中,一直是个既敬且爱的严父。他在江湖中的地位,也足以让你身为人子为其骄傲,并且以其为榜样。”
江城遥放下酒杯,目光笔直坚定的望着江连辂。江连辂慢慢坐直身板,在江城遥期待的目光中,将愁苦的眉眼缓缓转向窗外,一字一顿地道:“若是某天,你豁然发现,你敬爱的爹爹,并不如你想象中的伟岸高大,并不如你认为的侠骨柔肠,而是也有着私欲,挟裹着贪婪……”
“啪……”地一声,江城遥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江城遥两道英挺的剑眉,此刻已经紧拧在了一起,双眼充满了不信、怒气、还有痛苦。
是的,痛苦。他没想过,自己一直依赖亲厚的二叔,有一天,会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面前评论自己尊敬的父亲。他知晓二叔与父亲之间,必定龃龉严重,否则二叔不至于离开山庄两年,而不愿返。但被二叔这么直接地抹黑父亲,江城遥内心却是千般不愿的。
父亲,那于自己来说,是山一般的存在。
在江城遥心中,父亲江连淮是个稳重内敛到极致的人。从他有记忆以来,父亲永远都在忙碌,为山庄忙,为亲朋忙,为江湖忙。
为山庄兴衰,父亲曾半个月内接连单挑当时为难云桀山庄的七大帮派,并且全身而退,这才有了江湖各门各派对云桀山庄的认可。为亲朋度难,父亲散千金而不曾皱一下眉头,视钱财如粪土,这才有了江湖豪杰争相投靠的盛景。为江湖安稳,父亲曾携手五大山庄,耗时三年多,除暴安良,扫平魔教余孽……
这样的父亲,是江城遥从小立志将来要成为的英雄人物,怎么会、怎么会成为二叔口中这样的人?
江城遥内心翻江倒海,却几度深呼吸,将情绪压了下去。他松开手中破碎的酒杯,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向二叔说道:“二叔,你继续说,侄儿要听,还要听完!”
江连辂浑浊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望住江城遥,确认道:“你,果真要听?”
江城遥坚定地点头,道:“果真要听!”
江连辂昂首灌下一杯酒,涩涩地道:“侄儿呀,你也不用如此这般,你的好父亲,我的好大哥,与这世人相比,还是要优秀很多的。人无完人,他也会有他想要的东西,这东西,一旦成了他的偏执,他这辈子也就割舍不下了。你可能还无法体会,求而不得,这四个字的痛苦啊。”
江城遥见二叔话锋一转,竟又替父亲说起话来,知道这是二叔怕自己钻了牛角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二叔,父亲所求,是何物?”江城遥依旧眉头紧锁,道:“可与您离开山庄,两年不归,大有关联?”
“唉……当年,你父亲给了我半块锦帕,并派遣山庄一十六名暗卫护送我离开山庄,前往衢洲,告诉我,只需将那半块锦帕送到接头者手中即可返回,谁知,这一离庄,竟成了我亡命天涯的开始……”江连辂又连饮了几杯,才稍微拢住自己略微颤抖的手。
江城遥问道:“二叔,没完成任务吗?”
江连辂摇摇头,道:“那接头之人,并未赴约,我们反而被围攻屠戮,一十六名暗卫,为了掩护我逃离,损失折半。我们一路南下,敌方紧追不舍,兜转两年,如今我回到这云桀山脚下,却已是孤身一人。”
“那二叔为何当年不直接回山庄?”
“你父亲不许,他当年慎之又慎的嘱咐,一旦事情不成,就让我隐姓埋名,躲避一段时间再回来,谁知,这一路,都是在逃命,一逃就是两年!”
“二叔,你可知道与你接头的是什么人?追杀你的又是什么人?”
江连辂又是摇头。沉默片刻,他将掌中竹竿递给江城遥,道:“那半块锦帕,一直被我藏在这竹杖里,我曾反复研究,看不出一点端倪,也想不明白,这区区半块锦帕,怎得就让我落得如今这副惨状。”
江城遥接过竹竿,双手反力一拧,就将竹竿破开,里面半块粉色锦帕露了出来。
江城遥将锦帕抽出,打开,平铺在酒桌之上,低头凝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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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连淮怒目:我说我怎么一直打喷嚏呢,原来是你在背后编排我呢!
江连辂抱头:大哥饶命,这是剧本台词……
第5章 第五章 锦帕
锦帕,质地是粉色的丝绸,触之柔软光滑,以玫红色丝线勾边,右下角是一枝绣工精湛的红色木棉花,花团锦簇的一枝,有五六朵花之多,被绣得仿佛活了一般。
锦帕中间偏左,用黑色丝线绣着半首诗,因这锦帕就是半块,所以诗也只有半首,而且是上半首。
“八岁悄描眉,峨眉已能画。
十岁巧配簪,裙衩芙蓉下。
十二苦练筝,银甲护指浓。”
江城遥看着这三句诗,一头雾水。这分明是女儿家描写自己少女心态初长成的闺房诗句,估计后面就要写遇见意中人了。这样的半块锦帕,怎么会值得父亲派遣二叔,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前去与人接头呢?
江城遥举起这半块锦帕,迎着日光,观看了一会儿,锦帕并无丝毫变化。
江连辂道:“没用的,我都试过了,放在日光、烛光下照,泡在水中或酒中,锦帕都没有变化的。”
江城遥放下锦帕,话题一转:“二叔,您刚才为何说是父亲给您下了套?”
江连辂抿了抿嘴,状似咬了咬牙,道:“当年,我是不答应你爹这差事的。”
“二叔当时就感知到危险了吗?为何后来又答应了?”
江连辂垂下头,道:“危险当时并不觉得,只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你爹的行为,前后说不通,我觉得这是趟浑水,不想趟,而且,这锦帕怎么看怎么是女子定情之物,我怕你娘亲知道了,我解释不清楚,像是帮着哥哥私会情人般……”
江连辂顿了顿,道:“至于又答应了,是你爹抓住了我的痛处,威逼利诱,我进退无路,只得同意帮他跑这一趟。”说完,江连辂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江城遥下意识的摆弄着锦帕,也沉默了一阵。
二叔一个毫无牵挂的人,竟然也有短处被父亲拿捏着?父亲这么做,那岂不是说,这个事情,已经计划了好久,二叔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二叔,两年来,你联系过咱们山庄吗?”
“没有,我怕祸及山庄。”
“二叔这次,要和我回山庄吗?这一路上可还有人追杀?”
“和你回去,我接到了大哥召唤我的暗号。”江连辂沉吟道:“最近两个月左右,却是没有发现有人尾随我了。”
“父亲召唤二叔回山庄?”江城遥接着道:“父亲也召唤我回山庄。”
江连辂想了想,道:“同时召唤你我二人,山庄恐怕有事发生!”
二人不再停留,付了银钱,一路乘马,狂奔向云桀山庄而去。
天还是湛蓝透彻的,云朵还是洁白漂浮的,山庄牌楼处的锦旗,依然迎风烈烈飞舞。山庄大门处的两尊石狮子,依然威风凛凛。只是,门前护卫,一个不见。
二人纵身下马,大步来到大门前。
大门虚掩,高高的门槛处,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江城遥用力推开大门。
一副人间炼狱的画面,铺天盖地而来……
护卫、弟子、丫鬟、小厮、伙夫、马夫、厨子……所有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已没了呼吸,浑身是血,横七竖八地躺在山庄各处的血泊之中……
江城遥仿佛雷劈了一般,怔怔地望着四周,不敢相信,三个月前离开之时,还是其乐融融、生机盎然的云桀山庄,此时此刻,怎么会成了这幅样子?
江城遥忽然拔足狂奔,嘴里边狂叫着“父亲——母亲——”,一路奔向父亲的书房,空无一人,书房被洗劫般乱糟糟的一片……江城遥又奔向庵堂,只见父亲抱着母亲,躺在佛龛旁的地面上,二人早已气绝身亡。
江城遥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他摇摇欲坠般跪在地上,双眼直勾勾望着父母的尸身,不敢上前,不敢触碰,只是嘴里喃喃地反复叫着:“父亲……母亲……”
江连辂追过来时,就看到江城遥仿佛失心疯般抱着哥哥嫂嫂的尸身,放声大哭,侄儿一直是孝顺至极的孩子,此刻遭此家变,恐怕年轻的侄儿,抗不过去呀。
江城遥感觉到有人拽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放开父母,他抬起头,透过婆娑的泪眼,望着二叔:“二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他挣脱开二叔的手,将父母的头紧紧搂进怀里:“究竟是谁,这么狠毒,杀我父母,灭我满门啊?究竟是因为什么狠绝至此啊?”他边说边哭,止抑不住,竟一时逆气,向后栽倒,晕厥了过去。
江连辂亦是一脸悲绝,望着这满庄疮痍,遍地尸体,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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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山庄
江城遥醒来后,一言不发,沉默而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整个山庄。
江连辂看着一身孝服的他沉默地整理好父母的仪容,置于棺椁中埋葬……看着他沉默地将庄中仆从护卫的尸体堆在一起焚化……看着他沉默地将大哥的书房一点一点收拾成原样……看着他沉默地提着木桶,拿着木刷,冲?div align="center">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⒆诺孛娴难邸?br /> 江连辂知道,这个少年,此刻在隐忍,隐忍自己的悲恸,隐忍自己的愤怒,隐忍自己的仇恨,他不知道这个少年,能隐忍到几时?
四天了,江城遥还在忙碌着,四天了,江城遥水米未进,四天了,江城遥一言不发。
江连辂却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怎么去开导劝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这个侄儿,性格本是洒脱沉稳的,这个侄儿,心性本是豁达傲然的,这个侄儿,武功人品,皆是优秀的。可是,再豁达沉稳,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只有十九岁,还没及冠的少年而已啊。
“城遥,你多少吃口东西吧!”江连辂将一碗面条端至江城遥面前,江城遥恍若未闻,仍旧弯腰冲刷着喷溅在花园假山上的血迹。
这四天,江城遥是迷茫的,无助的,更是疑惑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江湖上,究竟哪些人、哪个帮派,和云桀山庄有如此深仇大恨,要血洗山庄才能解恨?还是说,山庄之中收藏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绝世神器,让人垂涎至此,要灭他满门得之而后快?
可江湖中,有这个实力的门派,简直屈指可数,而这些门派,平日里都与山庄交好至极,怎么会?怎么能?又怎么敢?
江城遥眼眶又开始发酸,他站直身体,闭上眼睛。四天水米未沾唇,再加上在炎炎烈日下劳作,汗水四流,他觉得有些眩晕。
江连辂摇摇头,生拉硬拽地硬扶着他来到树荫下坐定,将面条和水壶塞到他手里,恨恨地道:“你这不吃不喝,是要打算追随你父母一起去吗?江家后人,现在就剩你一个了,你饿死累死了,这满山庄的冤魂,可就没有含冤昭雪的那天了!”
江城遥没有抬头,闭着眼,又是沉默。江连辂恨铁不成钢的转身,来到刚才江城遥清洗的地方,接着清洗起来。
听着木刷刷洗石头的哗哗声,江城遥蓦地端起碗,死命往嘴里扒拉面条,一碗面条,竟被他几口下肚,他又仰头灌了几口水,快步来到二叔身边,提起水桶,冲洗起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上的血迹。
兵器库,二人收敛了众人尸体时,就已经去查点过,一把兵器都没有缺少,兵器库根本就没被搜查过,不知道是贼人不得其门而入,还是贼人志不在此。
这也是让江城遥冥思苦想的地方,贼人能攻破山庄层层守卫,避开暗道机关,屠戮云桀山庄满门,杀的父亲措手不及,这足以证明这伙贼人事先早已摸排清楚整个山庄的布防,这也说明,他们目标明确,只要自己想要的,比如说屠戮全庄人的快意,或者明确知道自己所要的东西,不在兵器库。所以父亲书房被翻的一塌糊涂,那他们找到东西了吗?
还有,云桀山庄,是江湖第二大山庄,不说固若金汤,可也不该这么轻易被攻破的,那是不是说明,有内鬼作为接应,出卖了山庄?
内鬼?
江城遥脑子继续运转。
尸体,是他一个一个收敛,亲自焚化的,他敢保证,全庄上下,没有一人遗漏。也就是说,全山庄被灭,是不可撼动的事实。那是不是说,没有内鬼?又或者,有内鬼,被灭口了?
父亲是后心中剑,母亲是喉部被割,这是不是说明,父母双亲是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被杀?毫无防备,熟人下手?
回过身,江城遥看到背朝向他,在刷洗假山旁的超大玉雕的二叔。
二叔,怎么会这么巧赶回来?二叔失踪了两年。两年时间,真的像二叔说的那样,一直在躲避追杀,怕牵连山庄而不敢回来吗?
会不会……
江城遥吓出一身冷汗,自己这是在干嘛?怀疑二叔?怀疑这个从小把自己扛在肩头玩耍的二叔?怀疑这个每次冬天出门回来都能给自己变出糖葫芦的二叔?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二叔啊,是现在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啊!
江城遥痛苦的闭上眼睛:父亲,母亲,孩儿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呼哒”一声响,打断了江城遥的胡思乱想。他睁开眼睛,看见二叔同样惊愕地看着假山处突然闪出的一道暗门。
“这怎么会有道暗门?”江连辂惊奇地靠近暗门:“我好像刷洗玉雕,触动了机关,就是这个机关。”
江连辂指着玉雕图案上,一朵浮雕出水面的莲花。江城遥也走过去,俯身细看那玉雕。
玉雕很大,加上石雕的座架,足有多半人高,一人根本无法合抱。玉雕正面的图案,是一池塘的莲花,雕刻的含苞待放栩栩如生,而那个机关,就是最不起眼的那朵。
江城遥伸手摁下机关,那道暗门又徐徐阖上,又摁下机关,暗门又徐徐打开,看起来,并无不妥之处。
江城遥看向二叔,道:“二叔,进去看看?”
江连辂想了想,点头嗯了声,小心地在前面带路,江城遥后面警戒地跟上,二人身影缓缓地隐没在暗门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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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遥:全家无一人生还,作者你果然是后妈!
作者(内心忐忑):剧情需要,剧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