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九月,天气燥热。邵柏翰今天穿的是一件薄薄的T恤,宁耳的衣服也很薄。本来邵柏翰是为了不让宁耳的脚伤加剧才要背他回家,但真的背了以后,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直白地摆在他的面前——
宁耳好像蹭到了他。
邵柏翰面红耳赤地吞了口口水。
他的后背上能感觉到小耳的胸口在不停地蹭着,他每走一步,都会蹭一下。两个小小的凸起蹭着他的后背,偏偏因为重力作用,小耳还贴他贴得很紧,不断地摩擦。
除此以外,最要命的还是他的后腰。
他的双手勾住了小耳的两条腿,将他背在身后,这也就造成了小耳下面的那个……那个东西,不停地蹭着他的后腰!
邵柏翰能够感觉出来,宁耳压根没起一点奇怪的心思,那东西还是软趴趴的。
可是小耳不起那种念头,他却已经要被蹭硬了好吗!
邵柏翰的裤子越来越紧绷,一股股热量往身下聚集。然后在这个时候,宁耳居然还将脸埋在他的肩膀里,嘴唇摩擦着他的皮肤,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柔软的唇瓣暧昧地扫到了他的皮肤。
正在与邪恶念头做抵抗的邵柏翰:“!!!”
这次是彻底硬了。
邵柏翰忽然觉得,他现在恐怕比受了伤的宁耳还要难熬。他尽量放空心思,抵制自己现在恨不得转身就把宁耳扑倒的欲望。他扯开话题,声音沙哑地问道:“现在还疼不疼?”
宁耳已经想通了自己还是舍不得,还是喜欢邵柏翰的现实。他不再那么别扭,凑到邵柏翰的脸边,嘴角翘起,轻声地回答:“不是那么疼了。”
温热的呼气喷洒在邵柏翰的脸上,带着只属于小耳的味道。
邵柏翰:“……”
妈的根本没用,更硬了好吗!!!
邵柏翰心中天人交战。
男性本能的那一面对他痛心疾首: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喜欢的人这么蹭你,你还不赶紧把他扑倒在路边小草丛里,直接啪啪啪?!
理性思维却对他进行劝导:小耳喜欢你吗?小耳愿意和你在一起吗?小耳甚至还没成年,你这个人太猥琐太龌龊了,这都是什么思想!
无论两方怎样打架,邵柏翰依旧每时每刻都感觉到,宁耳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上。他的下身已经硬得要爆炸,理智还死死克制着,就在他快要溃堤的那一刻,宁耳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身体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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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耳:“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燕城了。我身体最不好的时候是三四年级,二年级暑假我有一次高烧41°,从那以后身体就很不好了。”
邵柏翰想象到那样的场景,心里一紧。
这是他没参与过的小耳的人生。
“怎么会那样?”
“我也很奇怪,记不大清楚了。听妈妈说,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就开始发烧,就变成那样了。我妈说,幸好只烧了两天就降温了,这要是真的烧上三天,或许会烧傻了。”
邵柏翰听宁耳不断地说着,说邵柏翰走了以后,他所经历的很多事。
晚风嗖嗖而过,耳边是宁耳轻松的声音。一切安宁详和,时光无限漫长。
邵柏翰渐渐静下心,翻滚上来的邪念一点点散去。
宁耳说:“今天你要背我的时候,其实我挺惊讶的。”
邵柏翰:“怎么?”
宁耳没有回答,过了片刻,他声音小小地说:“……我很高兴。”
邵柏翰猛地愣住,转首看向宁耳。只见宁耳微笑着看他,眼神羞涩,又有点雀跃。
邵柏翰屏住呼吸。他莫名地有种预感,小耳接下来会说很不得了的话。
果不其然,宁耳笑着说:“谢谢你,邵柏翰。”
邵柏翰轻轻摇头:“没……”这是我应该做的。后面这句话没说出口。
宁耳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背我的时候我感觉很熟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邵柏翰的大脑迅速运转:他小时候也这样背过小耳?
宁耳:“好像我每次发烧的时候,我爸爸也是这样背我的,他的后背和你给我的感觉一样。”特别安心。
宁耳羞红了脸,说不出最后那四个字。
邵柏翰却:“……”
神特么的宁爸爸!!!
他才不想当小耳的爸爸!!!
这句“你像我爸”的话一出,邵柏翰是真的萎了。
这比“你是个好人”的好人卡还要折磨人。
朋友还能成为情人、日久生情的,你说说这父子,这特么都父子了,还能在一起?!
宁耳羞涩得乖巧趴着,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透露太多不该表露的心思了。
邵柏翰眼前一黑。
他这辈子是不是都没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柏翰:……小耳说我像他爸爸QAQ!他说我像他爸爸!!!!!生无可恋.jpg
宁耳:
第二十四章
今天晚上宁爸爸宁妈妈有个饭局, 还没回来, 所以宁耳一直没回家他们才没有过问。
宁耳开门的时候, 整个人又往邵柏翰的背上凑近了几分。邵柏翰心中忍不住乱想,身体上也有了点反应,但一想到那句“你像我爸爸”, 再多的绮丽心思全都消散,直接萎了。
开了门后,邵柏翰将宁耳轻轻放到沙发上, 自己回家拿了一瓶红花油。
他回到宁家的时候, 就看见宁耳单脚在地上乱跳,从厨房拿了两瓶水过来。
见邵柏翰回来了, 宁耳吓得稍稍抖了一下,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他乖乖地把两瓶水放到茶几上, 问:“你要不要喝点水?”
邵柏翰心里软极了,走上前把红花油也放在茶几上, 再捧起宁耳的右脚:“别乱动。你的伤虽然不严重,仔细处理估计明天就会好。但也别乱动,要是真的扭到那就麻烦了。”
宁耳轻轻地“嗯”了一声。
邵柏翰炙热的手掌捧着宁耳的脚, 他在掌心倒了一些红花油, 将双掌覆在宁耳红肿的部位,温柔地按压着。
起初宁耳还觉得有点刺痛,渐渐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超过了这份痛感。他感觉自己的右脚仿佛浸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又舒服又暖和。当疼痛消下去, 感受得最清楚的就是皮肤相碰的触感。
邵柏翰为了给他按揉,手指总是不经意地滑过宁耳的脚心。细嫩的脚心被他不断地触摸着,一阵难以言喻的爽感顺着脚底爬上了尾椎骨,宁耳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舒服得喊出来。
可是那种爽感实在让他无法自拔,他别扭地在沙发上乱动,想要缓解这份感觉。
邵柏翰一把拉住他的手:“别动,我再揉一会儿。”
宁耳难受得眼眶发红:“嗯……”
这声音有些沙哑暧昧,邵柏翰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目光对上宁耳微红的眼睛。
邵柏翰吞了口口水,喉结颤动。
把翻涌上来的欲望压制下去。
揉了十分钟,宁耳已经差不多能活动脚踝了。邵柏翰看家里没人,进厨房给宁耳烧了一壶热水。他看着宁耳咕噜噜地将水喝光,单手撑着下巴,问道:“叔叔阿姨还没回来,你要是想干什么不方便。要不要……到我家去睡?”
这次是真的没有私心。
和小耳睡一张床不是在折腾小耳,是在折腾他自己。邵柏翰已经做好准备今晚冲个冷水澡,这样才可以就近照顾宁耳。
然而宁耳更单纯地摇头:“刚才妈妈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邵柏翰有点遗憾:“这样啊……”
三分钟后,宁爸爸和宁妈妈回了家。
宁耳早就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他们,宁妈妈心疼地责怪:“怎么不小心点?现在还疼不疼了,明天能去上学吗?要不要请假,还是让你爸爸把你背过去?”
邵柏翰说:“小耳明天应该能走路了,我早上会和他一起走的。”
宁妈妈感激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小翰。”
第二天大早,宁耳推开家门,看见邵柏翰穿着一件厚厚的秋装外套,倚着门框等他。
宁耳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邵柏翰扶着他一路往学校走。走到小区门口,邵柏翰直接蹲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去学校好了。”
宁耳走路的速度实在太慢,这样下去两个人说不定要迟到,他只能乖乖地爬上了邵柏翰的背。
趴在这个温暖的背上,宁耳心里顿时安定下来。他贪婪地将脸庞搭在邵柏翰的肩膀上,感受着属于这个人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宁耳想起一件事:“邵柏翰,今天有25°呢,你怎么穿这么厚?”
邵柏翰淡定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怕冷。”
宁耳:“?”
邵柏翰什么时候怕冷了,不是他最怕冷吗?
邵柏翰双手拉着宁耳的腿,表情镇定,心里却苦啊!
今天早上他穿上这件秋装的时候,邵奶奶还很奇怪,让他快换下来,邵柏翰却义无反顾地穿上了。为什么要穿上?那是因为这件衣服够厚。要是他今天还要背小耳,绝对不会被小耳蹭到硬!
放学的时候被蹭就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回家了。这要是走到学校被蹭硬了……
这一整天该怎么过啊!
不过放学的时候,宁耳没再要邵柏翰背。他的脚好得差不多了,过了两天,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新学期开学两周多,所有学生都互相熟悉。班主任让宁耳帮助邵柏翰融入班级,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邵柏翰就和十三班的学生相处得很好。
强化班的学生非常佩服成绩好的人,宁耳最擅长的就是理科,邵柏翰却比他还强。九月底将会有一次数学竞赛,两个强化班的学生都会去参加。宁耳开始做各种竞赛习题,邵柏翰也开始老老实实地做题目,为比赛做准备。
到第三周的周五,宁耳正低头专心做题目,邵柏翰做完一张卷子,将笔盘在手里转着。
“周末有环湖马拉松。”
宁耳抬起头,看向邵柏翰。
邵柏翰的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地敲着,嘴角勾起:“小耳,想不想去看看?”
燕城每年都会有两次马拉松大赛,分春季赛和秋季赛。
宁耳体育很差,跑步能及格就要谢天谢地,他根本跑不了马拉松这种东西。但是越是不擅长的东西,就越让人心生向往。宁耳自己跑不了,看着别人跑就觉得很开心。
他上一次观看燕城马拉松大赛已经是高一的秋季赛了。
马拉松大赛的现场气氛非常热烈,数以万计的燕城人会聚集在景独湖边,为这些坚持努力的选手们加油鼓劲。
宁耳有点心动。
他低头看看桌上的卷子,还是摇头:“我周末打算在家里做习题。邵柏翰,下周就要数学竞赛了,你也要好好准备。”
邵柏翰倏地将脸凑过去,吓了宁耳一大跳。
宁耳的心脏扑通直跳,邵柏翰看着他卷子上的笔迹,看了一会儿,转首看他:“就错了一道填空题。以这个水准去参加这次竞赛,肯定二等奖以上……小耳,你想要一等奖?”
宁耳没回答,心里想:你连我错什么都知道,你难道肯定一等奖了?
邵柏翰一脸很委屈的样子:“那我们周末就在你家好好复习,不去看马拉松了。”
宁耳一愣:“为什么要去我家复习?”
邵柏翰:“那我们去看马拉松?”
宁耳:“不看马拉松,我要复习。”
邵柏翰一锤定音:“那就去你家复习。”
宁耳:“……”
不对,这不对,为什么选项只有看马拉松和在他家复习?
宁耳被邵柏翰绕晕了,等回过神时,邵柏翰已经不认账了。认他怎么说也没用,邵柏翰厚着脸皮地说:“周末去你家复习。”
宁耳:“……”
宁爸爸周末要加班,宁妈妈也出门打麻将了。邵柏翰敲开门的时候,只有宁耳一个人在家。他穿着蓝白格子的睡衣,很别扭地给邵柏翰倒水,帮他搬椅子,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天气转凉,邵柏翰看着宁耳又厚又长的睡衣,完全无话可说。
两人做作业到中午,一起去邵家吃中饭。到下午,宁耳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一阵震天响地的欢呼声。
“加油!加油!加油!”
“啊啊啊坚持!坚持住!!!”
宁耳听着这声音,停住了脚步。
邵柏翰走到床边,拉开窗纱往外看了一眼,道:“湖边人不少。”
这个小区临近景独湖,马拉松比赛是环湖两圈,当然有很多围观者聚在湖边,看比赛。
宁耳走到邵柏翰身边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选手奋力地从小区门口跑过。他再往远处看,湖边围了一群人,他们欢呼雀跃,活力四射。
这样的热情能够感染人,宁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回到房间里,开始做习题。
邵柏翰没想到宁耳会这么果断地回来做习题,他坐在宁耳的对面,眼神直勾勾地看他:“叔叔阿姨都不在家,小耳……你就真的不想去看看?”
宁耳摇头:“过两天就比赛了,不去。”
邵柏翰无奈地点头,只以为宁耳是真的要专心复习,对看马拉松没兴趣。
半晌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邵柏翰……你跑得了马拉松吗?”
邵柏翰抬起头,只见宁耳认真地看着自己,目光清澈。
他愣了一瞬:“我以前跑过一次。全马太长了,我跑不了,半马还是可以的。”
宁耳点点头,视线垂在面前的习题册上:“我也有点想跑……上半年的春季赛江晨去参加了,他回来和我说,跑完的感觉特别好。身体非常累,这感觉却能记住一辈子。”
邵柏翰低笑了一声:“等上大学,我带你天天一起锻炼身体。”
宁耳立刻抬起头:“上大学?”
邵柏翰挑起一眉:“小耳,你都不想考大学了?”
宁耳懵懵地摇头。
邵柏翰更是笑了起来:“那等大学,我带你好好地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宁耳定定地看着邵柏翰,良久,他翘起唇角,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邵柏翰差点被这个灿烂的笑容闪瞎眼。
下午三点,邵柏翰临时来了个快递,他走到小区物业拿了快递。等他回到宁家的时候,他用宁耳给自己的钥匙开了门,房间里一片寂静,他没想太多,推开宁耳的房门,脚步瞬间停住。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少年白净的脸上,将翩跹的睫羽耀成璀璨的金黄色。流畅漂亮的脸线,紧紧闭着的双眼,宁耳一只手还抓着笔,人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安安静静地睡着,嘴唇微微张开,似乎睡得很香。
邵柏翰站在房门口不敢进去,害怕自己会破坏这样的景色。
过了许久,他脱下拖鞋,光着脚,轻声轻步地走到桌子边。
“小耳……”
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
没有人回答。
邵柏翰站在桌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地伸出手,拂开宁耳脸颊上搭拢下来的碎发。
指腹柔柔地摸索那细腻的皮肤,邵柏翰叹了声气,勾唇笑道:“有的时候真在想,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回答他的,是宁耳平稳的呼吸声。
邵柏翰的视线在宁耳微张的嘴唇上停住了。
他无声地凝视着这张柔软的嘴唇,目光怎么都移不开了。
客厅里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窗外的马拉松比赛已经接近到了尾声,喊声震天。
邵柏翰俯下腰,吻上了这张肖想已久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邵柏翰:九万字,终于给我亲到了!我还要和小耳啪啪啪!!!
宁耳:你……你怎么这么色!!!
第二十五章
软软柔柔的触感, 和想象中一模一样的香味。
嘴唇相碰的时候, 想了八年, 等待了八年,又蛰伏了四个月的感情,在这一刻忽然宁静了。
邵柏翰的心忽然静下来了, 世界平和安宁,只剩下他和他喜欢的人。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邵柏翰闭上双眼安静地吻着, 数秒后站直了身体。他伸出手, 将宁耳脸上散落的头发全部拂开去。
宁耳醒来的时候,抬起头就看见邵柏翰单手撑着下巴, 对自己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