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林岸借着洗碗的由头退出了卧室主战场,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碗,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愁得不得了。
第27章 二十七章:脱轨
林岸一个人想了老半天依旧没有答案,于是灵光一动,决定求助于万能的互联网。
想到做到,他锅也不刷了,碗也不洗了,擦擦手,围裙都没解,就进了自已房间,打开了电脑。
面对着空白的搜索框,林岸思索了片刻,输入了同性恋这一关键词,立时,一大串搜索结果蹦了出来,图文并茂,生动形象的林立在林岸面前。
林岸皱着眉随便浏览了几个标题,点了进去,发现帮助不大。又思考了片刻,林岸重新在搜索里输入了一句话:有过女朋友的人有可能是同性恋吗?在这个答案里面他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有人说可能是被女朋友伤害,改变了性取向,也可能天生就是双性恋。林岸扪心自问了一会儿,又重新搜索了“双性恋”一词。
他花费了好长时间,在网上寻根究底的探究了许多问题,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但是好在他大致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关了电脑,林岸匆匆的赶到附近的药店,店里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无精打采的趴在柜台上。
林岸鼓起勇气,走上前敲了敲柜台的玻璃,那女孩一惊跳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恢复礼貌,问林岸需要些什么。
林岸龇牙咧嘴的犹疑了半天,道:“有没有那种药,就是治......肛裂的药?”他吞吞吐吐的,关键词的发音极低。
那女孩像是见多了有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的人,没有丝毫诧异的样子,自然的追问道:“大概是哪种原因引起的?以前有过吗?”
林岸一滞,没想到会问那么细,他支支吾吾半天,竭力忍住自己浑身的不自在:“以前没有过,就是,大概是......物理性的....撕裂吧?”
那个女孩摆弄药瓶的手顿了片刻,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了林岸口中的物理性撕裂是个怎么回事,脸上突兀的浮现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但又死死的憋住,导致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起来。
林岸在对方恍然间变得意味深长的目光下羞愤欲死,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但是碍于面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装的表情都狰狞了。
那个女孩弯腰从柜台下面找到了一盒长条形的药膏,言简意赅的道:“一日两次,抹在患处。”
林岸面无表情的接着,迅速的付了钱,在女孩的笑容绷不住之前,飞快的逃了出去。
回到家后,林岸攥着那管药膏,在林潮白的卧室门前徘徊了十几分钟后,才攒足了勇气,带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开了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林潮白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苍白一片的天空,听见他的动静,才回过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哥,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林岸艰难的开口。
林潮白再度抬眼望了他一下,眼神冷幽幽的。林岸这才意识到自已这问题问的是有多白痴。
“这个......”林岸把手中攥的快要融化的药膏放在了林潮白床头柜上:“我买的,你用吧。”他梗着脖子,尴尬的都快死了。
林潮白转头,盯着他放在床头的药膏注视了片刻,点点头:“谢谢。”
这声谢谢听的林岸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我......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就叫我,我就在客厅里。”
林潮白再度点点头,苍白的脸色融进窗外一片空无的天光里,有几分迥于往日的脆弱和柔和。
林岸逃也似的转身出了门,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浪潮般涌起,最后被一种极其强烈的愧疚与后悔打败。他近乎呻\\\\吟般痛苦的哽咽了一声,眼中骤然布满了泪水——他好不容易找回的一线亲情,就被自已这么给斩杀了。
林岸向公司请了四天假,专职在家照顾行动不便的伤员林潮白。
这期间他真是在几乎生不如死的在纠结中痛苦,在痛苦中纠结,每天面对林潮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恨不得自已掏心剜肺,来弥补对林潮白的伤害,以挽回他们这份来之不易的兄弟情。
但时光终究不能倒流,他再后悔,再愧疚,也是无济于事,只能一圈圈的把自已绕的更死。
就在林岸郁结到寝食不安,五内俱焚,几乎要得了抑郁症的时候,他哥哥林潮白这个冷定异常的受害者终于出声了。
那天晚上,林岸神思不定的洗完碗,出了厨房门,浑浑噩噩的手足无措时,突然间就看到本应该拖着病体卧倒在床的哥哥穿着一身休闲的居家服,与往日无异的端坐在沙发上,一派精英男神,高岭之花的无上风采。
“啊,哥,你没事了?”林岸魔怔了片刻,一瞬间几乎以为这几天的事情不过是噩梦一场。
林潮白望着他,微微颔首:“没事了。”
“哦。”林岸喏喏的跟着点了点头,挨着厨房门一动也不敢动,就像是犯了大错见到老师的学生,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过来。”林潮白淡淡的望着他的惊吓万分的弟弟,冲他招了招手。
林岸险些没有被吓死,踌躇了半天,还是磨磨蹭蹭的蹭到了林潮白对面的沙发上。
林潮白依旧不错目的望着他,但是他的目光不热烈也不冷淡,只是缓缓散散的,似有若无的,没有任何林岸曾经想象过的东西。
“哥,“林岸的嘴巴张了再张,最终微微红了眼,垂下头闷闷道:“我对不起你。”
林潮白静静的望着他,一动不动,柔和的乳白色灯光静静的笼在他身上,映的他好像是一尊姿态万方的雕塑,带着朦胧的让人无法轻易接近的冰冷气息。
”这就是你这几天思考得出的结果?”蓦然,林潮白突然微微欠了欠身,缓缓的将一只手臂半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林潮白始终都是一个整肃严谨的人,颇有些古代君子端方的味道,行走坐卧,皆有章法,动静之间都从容优雅,决然没有半分红尘中粗俗的气息。但是他现在的动作却没有了往日里的一丝不苟,他歪着半边身子,轻轻地靠在一侧的扶手上,显得即随意而轻松。
“哥,我......”林岸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那你说,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呢?”林潮白语气淡淡的,像一缕无意间吹过的风。
“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蓦地,林潮白问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林岸一愣,脑子慢了半拍,没有回答。
林潮白冷冷漠漠的望着他:“你不是正准备搬出去么?不如我们就此别过。这种事终究让人无法坦然面对。”
林岸倏然一震,眼神陡然大变,连日来埋藏在心里的悔恨和痛苦汹涌澎湃的涌了出来,撞击的他胸口发疼:“哥!”他想起幼年时断然带走父母的那场车祸,又想起黑暗的森林里,林潮白奄奄一息的样子。
“哥!”他心中大恸,合身向前跪倒在林潮白面前,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泪流满面:“哥,你不要我了么?”
林潮白空无一物的脸上陡然荡出了一抹奇异的表情,他静静的垂眼俯视着跪倒在他脚下的人,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深情来,只是那深情沾了几分他淡漠无心的冷,近乎悲哀。
“哥,是我对不起你,你千万别不要我。”林岸拉着他的双手,将脸埋入他手心,温热的泪带着烧灼的温度,一路烫到他心底去。
“那你是想让我忘记这一切,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若无其事的做你亲爱的好哥哥?”林潮白轻轻的抽出一只手,深情的抚摸着他的头顶,语气中有了某种循循善诱的意味。
“不,不是。”林岸抬起头仰望着他:“这根本就忘不了啊!哥!哥!我对不起你!”
林潮白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突然伸出手,用修长的食指轻轻揩过他眼角的一滴泪,看了看,而后轻轻的放在嘴边舔了一下,脸上又露出那种奇异的表情来。
林岸伏在他腿上,眼泪簌簌的落下,透过他的裤子,一片温热。
林潮白有些怔怔的,他的眉头突兀的蹙起,似乎在拼命的抑制心中某种喷涌愈发的感情。
“你别担心。”林潮白轻轻的俯身,将林岸的头拥入怀里,空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对于男人来说,这事算不得什么,就当是一场荒唐滑稽的梦好了。我虽然是你哥哥,但我们毕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不要挂怀。”
林岸一只手攥住他的衬衫,悔恨如刀,一分分切割他的胸臆:“哥,我对不起你。但如果你是别的什么人,我当然可以把它当做一场梦给忘了。但是,你不行,因为你是我哥,你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林岸哭倒在他腿上:”我......我......在乎你啊。”
林潮白的眼神瞬间震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眉眼间突然爬上一丝扭曲的表情,就像一张完美的面具上陡然裂开了一条细缝,而后那细缝飞速的蔓延开去,随即便占据了他整张脸。
林潮白迅疾的抬手覆上自已的脸,他觉得自已带了多年的无坚不摧的面具,今日竟脆弱如纸,似乎轻轻一碰,就要碎掉。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林潮白从指缝间俯瞰着他,语气幽微而恍惚。
“我也不知道啊。”林岸咬紧牙关,要是能回到从前多好。
要是能回到从前多好。
林潮白静默了片刻,一动不动的,看不见他手掌下藏匿的表情。许久,他才缓缓的放下了手,脸上又回复了以往的平静。
“那我们将错就错。”极其罕见的,林潮白轻轻的勾了勾唇角,但那却不是笑容。
“什么?”被悔恨攫住的林岸无暇细想,下意识的抬头问了一句。
林潮白顺势用手轻轻的抬起了他的下巴,然后轻且柔的用指尖拭去了他脸上的泪,俯身低头,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林岸心中千军万马般的悔恨之情一瞬间冻结停止,脸上的震惊如冰封般笼罩了他,直到林潮白直起身离开他的唇时,他才乍然醒悟过来,受惊地推拒开林潮白,朝后退去。
但是林潮白却没能让他如愿,他迅疾而准确的扯住了他的胳膊,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声音低微却清晰分明:“这就是我说的将错就错,你同意吗?”
“我......我......”林岸的脑子再度当机,这原本的进展就已经让他张皇失措,痛悔万分了,如今林潮白又出其不意的挑起另一档子棘手且复杂的事,林岸一时接受无能,负载过大,脑海中乱糟糟的一片轰鸣。
林潮白也不再逼他,松开他的手臂,任凭他一脸茫然的呆坐在地上。
那一瞬间震惊过度过去后,林岸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潮白的话语和动作意味着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已的嘴唇,他和林潮白虽然早就做了许多比这更亲密的事,但这是第一次,两个人都在完全清醒状况下进行亲密接触。
这样诡异陌生的感觉激的林岸热血上涌,血管中似乎有什么陌生的东西在疯狂的升腾,齐聚头颅,他脸色通红,手脚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哥,哥......”许久,林岸的战栗褪去,他抬头望着他好像任何时候都不会流露出表情的哥哥:“可是你是我哥啊。”
“我知道。”林潮白点点头:“这句话我也跟你说过。”
林岸一滞,记忆里那荒唐的一夜中,他隐隐约约的记起了林潮白说过的话:“林岸,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哥哥。”
那种悔恨的感觉又再度充斥了胸臆,林岸攥紧了拳头,陡然有了恨不得挥刀自宫的念头,这就是单身了那么多年的报应么。
第28章 二十八章:不能承受之轻
林潮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看到他脸上变化万方的表情,突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了,它没有那么严重。”林潮白顿了顿,直到林岸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已身上时,才继续开口:“但是你想的对,事实就是事实,无可改变。妄想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林潮白说完,弯腰俯身过去,把一脸茫然的林岸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推着他进了洗手间:“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林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像个木偶似的,听话的进了洗澡间,林潮白十分贴心的为他关上了门。
林岸在门扉关闭的咔哒声中,恍然回过神来,定定的面对着溜光洁净的浴缸,脑海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那次林潮白醉酒后浑身湿透,跌坐在浴缸里面的样子。
紧接着他又朦朦胧胧似是而非的回忆起林潮白赤\\\\裸着身体,眉目冷漠,不动声色的样子。想到这,他陡然清醒,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已一巴掌。
他觉得自已像是成了许知远那样的人,在现在这种理不清的关头下,竟然还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颓然坐在浴缸的边上,双手抱头,手指插进发丛,心里茫然的想着,他该怎么办呢?
与林潮白从此?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奥罚俨涣担空饷淳靡岳矗贾斩荚谖改杆篮螅饺酥涑ご锸甑目瞻赘械酵锵В薏坏没氐焦ィ赝吩倮础6饺缃瘢趺茨芤蛭砸训墓恚俣然倭苏庑├粗灰椎母星椤?br /> 但是事到如今,他又该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感情,怎样的立场来面对林潮白呢?他们虽然没实际上的血缘关系,但是林潮白却给了他就连父母都没能给予的照顾与关怀,为了救他,甚至差点搭上一条命。
人生就这么长,他前半生的艰难多舛,让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抱着一无所有的残念和痛苦一路跋涉,一路寻找却也一路失去,到如今,他极偶然又极幸运召回了他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东西,现在难道又要毁在自已的手中吗?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想为何命运独独对他如此不公,他失去父母,失去家人,失去女朋友,究其原因,难道也是和这次一样,是因为自已冥冥之中的某些过错吗?也许自已原本是拥有一切的,只是都被自已亲手毁掉。
他不断的追溯,不断的自责。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火山喷发般笼罩了他,他甚至想到了......死。
“林岸。”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潮白平静无波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你好了么?”
林岸怔怔的抬头望着浴室的门,眼神阴郁而绝望。
许久没有得到答复,林潮白又轻轻的敲了敲门,低低的叫了他一声。
林岸依旧没有答复,他此刻的心思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幽幽的,没有着附点。
“咔”的一声,门轻轻的开了,林潮白长身走了进来,他身形高挑,双腿修长,身姿卓绝的像个模特——他的精英哥哥拥有各种可能,拥有光明而完美的未来,但却被自已甩上了污点。
林岸望着走近的林潮白,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
林潮白看见他滚滚而下的眼泪,陡然顿了一下,随即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俯身将他拉起来,漆黑的眼睛深深的望着他。
两个人一时都静默着,静的甚至能听到灯光流动的声音。
片刻后,林潮白转身,取下衣架上的毛巾递给了林岸,而后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放了一缸水。
林岸下意识的用毛巾擦干了泪水,然后定定的望着林潮白的动作,一时间又没了声息。
“洗澡吧。”林潮白轻轻的挽起上衣的袖子,探手试了试水温,转身对着林岸道。
林岸茫然的抓着毛巾,不知道该对林潮白的话做什么反应。
林潮白静静的望着他,目光始终轻轻的,林岸从他目光里看不出任何东西,就好像折磨的他生不如死的这场意外丝毫没有入林潮白心头半分。
林潮白突然向他靠近了一步,林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林潮白丝毫没有介怀的样子,再度走近他,伸出手去,探到他衣领间,轻轻的解开了他的扣子。
林岸身体整个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自已是该拒绝还是任凭对方动作下去。他这么一迟疑,林潮白就已经十分自然的将他的衣扣解了大半。
按说在这样尴尬敏感的时期,过于亲近总归是有所顾忌的,但是林潮白却似乎毫无所察,动作自然正常,没有芥蒂,没有局促,没有任何其它意外的想法,正常的就像是他以往烧饭做菜,工作看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