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云西公子姿色撩人,怪不得咋们皇上会同意了呢!”
“嗨,你们是没见咋们皇上当日可是和那云西公子同坐一马上,皇上在太后面前都直接牵着他下了马呢好呢!”
“你们瞎嚷嚷什么呢?那云西公子虽然相貌娇好,可是当日我可是亲眼见李总管把他带到依晚宫了!”
这话一出,大伙皆是唏嘘。依晚宫,依晚宫虽然多了个“宫”字,可那种地方连宫女都不愿意去,所谓“依晚”,它和冷宫还有所不同,冷宫里的妃子至少是可以不受外界干扰的,也可以因为一些不法性侵犯而依法维权的。
而依晚宫,从字面上的意思就不难看出,随便宫里哪个人,不分官阶,不分职位,那都是可以随便侵犯你的,皇宫里一向禁欲,如今来了这么个美人在依晚宫等着你,谁有能按耐得住呢?
刚才说这话的宫女又道:“皇上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别……”
一尖锐的嗓音打断了她想继续说下去的话:“皇后娘娘驾到!”一雍容华贵的女人迎面走来,身着大红色繁花宫装,外披一层金色薄纱,三千青丝挽成复杂的发饰,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莲步轻移,婀娜多姿。
眉若云翠,肌肤胜雪,素齿朱唇,双目澄澈,如玉的耳垂上淡蓝洛樱坠随风摆动!嘴角上扬,呈现着优美的弧度。
众宫女急忙行礼:“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沐梓晴面带微笑,无视众人的行礼:“小林子,刚才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乱嚼舌根?”
刚才说话的四名宫女面上忧色,却又不敢上前承认,太监小林子尖声尖气的道:“没听见咋们娘娘问话吗?还不快点承认!”
众宫女依然没反应,小林子又道:“没规矩不成方圆,这宫里的规矩,想必大伙都是知道的!”
连带责任,这时大家都把手指向了最后说话的宫女,宫女一急,忙喊:“娘娘饶命哪,奴婢再也不敢了!”
沐梓晴面不改色,道:“下林子,这要怎么个处置法?”
小林子毕恭毕敬,道:“回娘娘,在宫里乱嚼舌根,扯是非者,轻则打30大板,重则拔去舌头。”
宫女一急又再次求饶,沐梓晴又道:“她这种孰轻孰重?”
小林子跟在沐梓晴身后多年,自是明白主子的用意,道:“娘娘,轻的!”
沐梓晴道:“好,拉去打三十大板!”那宫女也没求饶了,反倒是“谢娘娘”!
小林子道:“看见了吧,以后谁要给这后宫添乱,那都是一样的下场!”
众宫女乖巧回道:“是,公公!”小林子又道:“散了吧!”大伙这才散去。
沐梓晴道:“这孩子是个聪明人,打完了给上点药,留在宫里还有用处!”“是,娘娘!”
沐梓晴又道:“洛祁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小林子笑着答道:“这门子事,娘娘就不必操心了,他一个阶下囚根本就没有翻身之日!”
沐梓晴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本宫问的是什么?”
小林子知道自己乃答非所问,忙道:“虽说长得妖娆,但皇上并没去见过他,皇上亲自把他带入宫终不过是为了掩云西国人耳目罢了!”
沐梓晴冷笑:“此人在云西不过是个庶子,没什么地位,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这件事吗?看似弱不禁风,事实上却是伶牙俐齿,狡猾多变,皇上惜才,才留他性命,你以为皇上是什么人,他不会养闲人的。”
小林子回道:“据奴才观察,皇上刚刚回宫,太后这边的事也比较棘手,应该是还无暇顾及吧!”
沐梓晴像是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是夜,洛祁渊到楚遥也差不多半个月了,自从进了大嶙皇宫就没见过宗政君千,每天有人给他送口粮,却没人敢跟他讲话,门口的两名侍卫和木头没什么两样。
别人借酒消愁,他倒好只能借水消愁!他也懒得过问,只要不置他于死地,别人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陪他耗。
秋季来临,依晚宫里的草木尽数凋零,洛祁渊一如既往地吃饭喝水打坐有月赏月,无月赏草木,日子还是要过,只要没人找茬那便是好事。
今天却不知哪股风把李子奇给吹来了,拿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西公子洛祁渊今日起即为朕的美人,是为洛美人。移驾锦轩宫,钦此!”
洛祁渊跪于地上,莫名耳鸣!李子奇催促道:“洛美人,还不接旨,莫不是高兴坏了吧!”
洛祁渊没想过,这个结果他绝对没想过:“请让我去见皇上!”斩钉截铁,不容拒绝,李子奇还以为这人没有七情六欲呢!
这会总算是见着了:“咋们奴才也只能是依令行事,您就甭为难咋们了!”
洛祁渊冷笑,他这分明是在侮辱他,自古以来,都是女子为妃,他洛祁渊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委身于人,做了他人的妃子,这事要是闯出去,不得成为云西的笑柄。
洛祁渊没有要接旨的意思:“那请你转告你们皇上,我宁愿住在这依晚宫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妃!”
李子奇一脸不满:“祁公子,老奴也曾提醒过你,这人是得安分守己的,咋们皇上抬举你,你可别一不小心把尾巴翘上了天!”
又对其他几个太监道:“来人哪,帮祁公子移个位!”说着一群人上来,分分钟将他五花大绑,他没有就范,也没有动武。少许就被带到了锦轩宫。
这里倒比依晚宫好上了几分,有花有草,房屋坐落有秩,离皇宫正殿较远,是个幽静的小园,似是装门设计过一番,适合修身养性。
洛祁渊看着眼前的事物,不明所以,而身后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几个宫人行礼的声音提醒了他,他终于来了。
他转身,宗政君千似非似笑的站在门口,换上了黄袍龙装,墨发高束,五官精致立体,似乎变了个人,总之不是跟自己谈过判,又千里迢迢带自己回来的宗政君千,他走过来,甚至与洛祁渊擦肩而过的一刻,在洛祁渊的耳边落了这么一句话:“你是朕命定的妃,你逃不过!”
洛祁渊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早就料到了的事,从和他立约那天起就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好!皇上这是什么话,属下从命还来不及呢!哪来逃跑一说?”
第9章 氤氲寝室
宗政君千也没惊奇,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他完全猜不透,当初把他关在依晚宫,他不吵不闹,现在给他个美人的名儿,他仿佛事先预知了一切。
也或许,云西以他为饵,不过是为了获得一夕喘息的机会,既然甘愿牺牲,他会让他牺牲到底。
还没有什么是他宗政千玩不起的:“是吗?这么迫不及待,但朕可是很挑剔的!”转身后又道:“就看你怎么把朕服侍好了!”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宗政君千回到宣德殿,批了一会儿奏折,无非就是封洛祁渊为美人一事,上书不断,这些老论大臣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只知道一个劲的上书,宗政君千叹气!
宗政君千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怒道:“上书,上书,除了满口‘祖宗之法’试问他们还能做什么?”
一本奏折横飞到下面的李子奇跟前,李子奇自是知道自家皇上的脾性,道:“皇上,你这又是何必呢?伤了神,又伤了身,皇上既是喜欢那洛美人,就是封他为妃、后那都是你皇上一个人说了算!”
宗政君千无语,自己养的都是些什么人,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这个做为心腹的李子奇还来气他,道:“知道朕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吗?”
李子奇知道猜错了宗政君千的心思,忙道:“奴才不敢枉自揣摩皇上的心思,皇上恕罪!”
宗政君千冷笑:“既是不能揣摩朕的心思,那你可以去领罪了!”
李子奇知道现在是说什么都不行了,只能请罪:“皇上,奴才没那本事,还请皇上恕罪!”这话说得恭敬,宗政君千也没想在跟他耗费时间,皱着眉,冷冷的道:“好啦好啦,下去吧,下去吧!”
已入深秋,温度骤降,这北地更是如此,冬天来得早,去得晚。
宗政君千批奏折,走下龙椅,门外一女子款款走来,正是步然汐,多日不见,似乎又水灵了些,也怪不得,这女子如今才二八芳龄!
当年宗政君千攻打韶涵国,说起来也不过是一段政治联姻罢了!
这步然汐虽不是那么妖娆,但生性善良,善解人意,单纯又不争宠闹事,是最不恼宗政君千的一个,所以自入宫以来一直是宗政君千的心头肉。
身旁的侍女用盘子盛了碗什么,到宗政君千面前如素行了礼。
宗政君千自是笑意连连:“汐儿来看朕了,朕回宫这么久,都没见着你,可把朕想死了!”一边说着,一边抚摸这步然汐的小脸。
步然汐听到这话只是低眉一笑,撒娇道:“汐儿以为皇上把臣妾给忘了呢!又担心皇上忙于政务,忙不过来,今日才肯来见皇上,还请皇上责罚!”宗政君千拥她入怀,怎舍得惩罚呢!
如今这宫里一边是高后白氏,朝中大权尽握手中,即使是亲生母亲,也不过是个装饰罢了,各自为战,根本就没有半丝母子之情;一边是皇后,两人表面上相敬如宾,也只是卖给高后个面子,没有什么情感可言;又一边是少老两论大臣,也因为他和高后之间的权利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也就只有步然汐不给他添乱不算,还时时想着他了。
两人牵着手打算走出宣德大殿,步然汐停了脚步,道:“皇上日理万机,无限操劳,臣妾给您做了碗莲子银耳羹,皇上趁热喝了吧!”
说着侍女把那羹端了上来,宗政君千感叹:“还是汐儿知朕意,辛苦了!”
说着端起那羹细细品味,当然这“辛苦了”也是用得极为奥妙,一般人还真难听出个所以然,好在步然汐看似单纯,但从小就在宫中长大,这话里的话还是听得出来。
回道:“哪里,皇上整日为政务操劳,我们作为嫔妃的,怎可为一己私欲怪罪了皇上!”
宗政君千也认为步然汐知书达理,也不会为这事烦心,再说,这皇宫的后妃就算再多,终不过是个配称,想全部让他宗政君千一个人给滋润了,他也是人,怎么照顾得来,他可不想步了别的皇帝的后尘,弄个精尽人亡!
主要是他虽然后宫充实,却从未临幸过任何人,皇后沐梓晴在内,谁让这些个人都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呢,无论是政治联姻也好,心甘情愿也罢!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他没强求过任何人。
也或许是常年在外作战,对女人自来就没什么渴望。
所以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子嗣与储君问题,正个楚遥为这事也是议论纷纷,没有哪一日停歇过!
现在洛祁渊一事更是搞得朝野内外人心惶惶,可以说宗政君千善于打仗,但不善于执政。
洛祁渊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故意任其所为,毫不挣扎。
喝了那莲子银耳羹,两人走出大殿,宗政君千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步然汐一看,道:“皇上可是为洛美人一事烦心?”
宗政君千确实在想这事,因为洛祁渊的反应让他很不满意。
他本想借此好好羞辱云西一番,强行把云西公子送给他来延续生命,但结果是洛祁渊没有挣扎,而是乖乖顺从了,不但没有激怒他,反而是他的朝廷因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搞了个适得其反。
女人是个好东西,但有些事只能是男人来承担,他自是没有说这事,道:“没有,就是批奏折累了些!”
步然汐也不多问,没一会,竟然走到了锦轩宫门外,安静异常,除了?门外的几个士兵外,似乎没人。
宗政君千看了看天,半轮弯月悬于上空,繁星点点,夜色已深,道:“夜深了,你回去吧!”
步然汐道:“是,皇上,臣妾告退!”行了礼,带着侍女走了回去,自顾自的道:“洛祁渊,一个男子,竟然屈尊如此,真是可笑!”
旁边的侍女回道:“娘娘,你又何须跟这种人计较,皇上不过是为侮辱他罢了!”
步然汐怒道:“不计较,不计较,本宫都进宫三年了,他什么时候亲自来看过本宫一眼,苦苦再这守活寡,和坐牢有什么两样!”
那侍女提醒道:“娘娘,回宫里说吧,这里人多嘴杂,让别人听了去,何不成笑话。再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了这侍女的提醒,主仆两人这才乖乖回到了彦霖宫。
走进锦轩宫,果真不见洛祁渊,本来就没有给他安排宫人,灯光昏黄,寂静得很。
洛祁渊啊,你还真是会过日子,朕给你个牢笼可不是给你享受生活的!
宗政君千就想看看这人到底是多么有能耐,在周围火光的照耀下,走进寝室。
没人,只有一股浓浓的药味,不知从何传出,再走近几步,方可见洛祁渊的衣服挂在屏风之上。
隔着如纱一般的屏风,在浴池里的妖娆人影隐约可见。
身上肯定是没穿衣服了,直立于浴池中央,水汽氤氲,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
许久,因为真的在别人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被这场景吸引了,宗政君千回过神来,顿时羞极,狠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巴掌,但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小人。
迷迷糊糊的想从那场景中走出来,却被身后充满魔力与魅惑的声音给叫住了:“皇上莫不是想这样一走了之吧!”
说着,浴袍松懈着走到宗政君千面前。宗政君千一惊,这人,胆敢穿成这副模样,浴袍邋遢,墨发滴着水缠于腰际,目光迷路,水雾缭绕,嘴唇娇嫩得要滴出水来,面色红润,好不诱人。
看到宗政君千发愣,洛祁渊用牙咬了咬下唇,又道:“皇上既是来了,定是有话要说的,属下实在抱歉,让皇上久等了!”
宗政君千定了定神,又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兀自走到桌边,倒了壶里的水喝起来,一连几杯,没说话,但仍旧一副极其不爽的样子。
洛祁渊摇摇头,笑了。
打算走过去,宗政君千急道:“去把那个衣服给换了!”绝没有商量的语气。
洛祁渊无视命令,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宗政君千继续喝水,表示无视,而那服饰交叉处袒露的雪白总是那么惹眼,怎么可能看不到,在往里一点,那两粒绯红的豆粒更是让惹眼得紧。
宗政君千怒极,压着怒气,冷冷的道:“没听见朕在命令你吗?”
洛祁渊仍旧没动,而是笑笑道:“恕属下无法从命,皇上忙于政事,怕已忘记了属下的难处!”
宗政君千怒目而视:“你有什么难处?”
洛祁渊道:“皇上怕已经忘了,自从进了你大嶙皇宫,皇上您可从没给属下过一套换洗的衣服,就是来了这锦轩宫也是一样,只有女人的服饰,在加之皇上刚才看得入迷,我说皇上怕已忘记我是个男人了,所以属下就这样穿出来了,想不到皇上竟是这反应!”
宗政君千看他粉唇上扬,笑得邪魅,更是无法招架:“你……”没了下文。
洛祁渊更加肆无忌惮,道:“所以烦请皇上给赐件衣服,属下无限感激。”
宗政君千没多想,道:“来人!”
李子奇跳了进来,看见洛祁渊这副娇媚样,也是一惊,随即道:“皇上!”
宗政君千兀自喝着茶,不看洛祁渊一眼,道:“去给洛美人准备套像样的男装。”
“是,皇上!”李子奇离去!
洛祁渊没在意,道:“皇上很忙?”
宗政君千“嗯!”一声没了回应。
洛祁渊又道:“皇上不是要属下服侍您吗?皇上不给属下机会,属下怎么服侍?还是皇上想把属下困在这一辈子?”洛祁渊说着话,却似乎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问得风轻云淡,没有温度。
宗政君千此时也恢复了自然:“朕要怎么做是朕的自由,你一个奴隶有权过问?”
洛祁渊知道在楚遥亦或是在云西,他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和那青楼的妓子没什么两样,他只说他是奴隶,已经抬举了。
可鞠一笑,道:“属下越矩了!”
宗政君千轻笑道:“属下?属下是你称呼的吗?别忘了自己是谁!”
说完起身走出了锦轩宫。宗政君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去,反正这会已经出来了,而这人除了激怒他,还能做什么!
宗政君千觉得自己也是撞邪了,干嘛见个男的洗澡就要死要活的感觉啊!绝对撞邪,绝对撞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