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猎鹰,居高临下地盯着白朦,看到她往东而去,勾唇,一抹请君入瓮的坏笑浮现在脸上。
白朦察觉背后有道视线盯着她,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半个人影。
心里有些不安,握紧手中剑,加快步伐回姜宅。
僻静的巷子,忽然响起了鸡鸣犬吠声,呜咽过后,又恢复平静。
山雨欲来。
细碎脚步声由远及近,白朦警觉,立刻停下脚步拔.出青铜剑,扫了眼周围,两侧院墙上各站着四个黑衣人,前方后路,也被人给堵死。
第97章
高处, 视野开阔,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青衫男子握剑, 不动声色地看着白朦在黑衣人间周旋, 一招一式尽带杀意。
那些黑衣人,是他阁中三等杀手,杀平常人易如反掌,此番十二人同时出动,竟无法伤白朦分毫。
目光落在白朦手中那把青铜剑上, 唇角勾起,有趣, 轻飘飘的两个字随风扩散。
白朦沉下心, 全身的毛孔悉数打开, 感受着空气中的变化, 手中青铜剑吃力, 拖得时间越久,越是危险。
太师父曾教她一套轻灵飘逸又凌厉霸道的剑法,星宿诀, 观天上二十八星宿时参悟得来, 共七招二十八式。
而她手中这柄青铜重剑,正好能使出星宿诀的威力。
白朦执剑侧立, 目光扫过黑衣人, 眉心紧皱,运内力灌注剑身,周身瞬间荡起一层浓郁的寒意, 如冬日的冷雨,刺骨入髓。
配合星辰游龙步,鬼魅般在黑衣人间穿梭,等她再回原地,十二黑衣人的脖颈处,皆出现了一道血痕。
砰,一个接一个倒地。
噗,内力消耗过大引起反噬,白朦吐了口血出来,坚持不住,单膝跪倒在地,铿,青铜重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这些尸体,白朦大口喘着气,默默运转内力平复气息,心里猜想,是谁这么狠毒,派人围杀她,而且一来就是十二个。
第一反应是上官清,只有她,有杀自己的理由,但仔细想了想,又不是她。
她不会蠢到再对自己下手,而惹怒师父。
到底是谁呢?
青衫男子依然站在风月楼顶,他的十二名手下死了,他丝毫不觉得惋惜,倒是对白朦的兴趣愈发深厚。
看着白朦站起来离开,勾了勾唇,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带回去。
白朦回到姜宅,遇到了刚从师父房间出来的三小姐,三小姐对她打招呼,她充耳不闻,错身走进了屋。
南宫谨回头疑惑不解地看着走神的白朦,这是怎么了?
下意识跟着白朦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身离开。
有白前辈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还是先担心那只狡黠的小狐狸吧。
“师父。”白朦跨进屋,立刻回了神,看到师父闲适地看书,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顿时眉开眼笑。
看见师父,这颗忐忑不安漂浮不定的心,瞬间着落。
白惜璟其实才拿起书,听到白朦的声音,立即放下,眼尖的她一眼发现小徒弟衣服上有血迹。
心猛的一缩,快步走向白朦,问道:“出事了?”慌乱地去扒白朦的衣服。
手法娴熟,干净利落,白朦还没来得及回答,衣服已经被师父扒开,露出了纯白里衣,紧接着,里衣也被扒了。
“师父……”师父对她的紧张关心,白朦都知道,可这般热情豪放,白朦脸上不由浮现一层粉红,羞赧得弱弱说道:“师父,门没关……”
此刻白朦背对门站立,而房门正敞开着。
“啊,宫主,大师姐,你们在做什么!”南宫谨一走,白少琴立刻带着白酒回去找宫主师妹,没想到一踏入院子,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白酒惊得直接叫出了声。
宫主和大师姐之间的关系,她似知非知,是师徒,又胜过师徒。
白酒这么一嚎,白惜璟恢复理智,确定白朦的身体毫发无损,耳根微红,正了正脸色,绕过白朦,抬手,镇定地关上门。
什么解释都没有。
门外,小白酒眨了眨眼睛,抬头结巴地问白少琴:“师……师父,宫主为什么扒大师姐的衣服?还……还盯着那里看。”那样子,特别像……耍流氓。
白少琴摸摸白酒的小脑袋,一本正经地回答说:“白朦的衣服脏了,宫主想给她换。”
这种解释,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子了。
白酒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仰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白少琴,看得白少琴心里直发毛,好奇问道:“白酒,你看为师做什么?”
白酒犹豫了片刻,回答说:“师父,我发现,你越来越单纯了。”装单纯。
“小孩子,胡说八道。”白少琴嗔了白酒一眼,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发现白酒还站在宫主门外,忍不住转头呵道:“还不随为师去练功!”
白酒屁颠屁颠追了上去。
门内,白惜璟关门后,为了保险起见,特地插上了门闩。
白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敞开的衣襟就任由它敞开着,只有目光随着师父而动。
“白朦,你身上的血迹哪里来的?”白惜璟从白朦身后脱下她的衣服,仔细打量,星星点点的血迹,很细小,如果不留意看,一般人不会注意到。
师父一问,白朦顿时委屈了,抱住师父,说:“师父,我从风月楼出来后,遇到了一群黑衣人围杀我……”
不等小徒弟说完,白惜璟推开白朦问道:“你有没有受伤?”说着去把白朦的脉搏。
脉象平稳……不对,太过缓慢,受了内伤!
仔细查探她的脉象,松了口气,内功运用过度,无碍。
她让白朦一个人去风月楼见夏烟儿,目的是让她和夏烟儿多些接触,慢慢接手无凤宫势力,等将宫主之位传给她的时候,她能彻底掌管那些势力。
没想到竟然会让她受伤。
“伤你的那些黑衣人呢?是不是上官清?”想到上官清,白惜璟的心瞬间冰冷狠厉。
白朦回想之前的情景,回答说:“黑衣人都死了,看武功路数和衣着,不是上官清的暗卫,不过,也可能是她另外找了人。”
白惜璟闻言,微愣,心里不安起来,她宁可是上官清,至少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她,可如果不是上官清,那还有谁会伤害白朦?
最怕的就是敌人不明。
想了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小徒弟一个人出去。
白朦见清冷淡漠表情微少时刻镇定的师父,几秒间变了无数个表情,心里莫名痒痒的,似有只小猫爪在挠,柔柔喊道:“师父……”舔了舔唇角。
好久没有吃师父了。
白惜璟正在担心小徒弟的伤势和未来,一抬眸,看到小徒弟眼眸渐渐晕开情.欲,呼吸一滞。
怎么小徒弟这时候发.情了?
脸上瞬间一冷,冷声道:“白朦!”谈正事的时候不可以那么轻浮啊小徒弟!
可惜没用。
清冷的声音没能唤回白朦的理智,白朦倾身搂住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垂上,在她耳边蛊惑道:“师父,你都扒了徒儿的衣服了,不做吗?”
扒了衣服,做……
白惜璟偏头垂眸,问道:“做……做什么?”
明明做过很多次了,怎么师父又变得这么纯情?
这样的师父,真让人忍不住想蹂躏啊!
白朦笑意盎然地说:“除了爱还能做什么?”三言两语,令师父面红耳赤。
扔了剑,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师父,低头说道:“师父,徒儿的衣服是你扒的,这火,是你点燃的,你得负责……”
话音未落,被师父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师父,为什么点住我?”白朦一脸懵逼。
白惜璟从白朦怀里下来,瞥了眼散开的衣襟,冷漠地将小徒弟衣服穿好,边穿边说:“白朦,青天白日不可宣淫。”心止不住狂跳。
“师父,你是故意的吗?”白朦可怜巴巴地瞅着师父。
白惜璟笑了笑,转身去拿了件干净的外袍,亲手帮白朦穿上。
扯了扯衣摆,为她理平整,确定没有任何春光外露,才解开白朦穴道。
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说道:“为师有事要去做,你乖乖在家。”一副师父真的有事没有骗你的眼神直视小徒弟双眼。
白朦抓住白惜璟的手腕,指尖,是师父快速跳动的脉搏,白朦挑眉,说:“师父,你心跳得很快。”
明明在期待,怎么还逃避?
又不是第一次。
白惜璟低头看向被抓住的手腕,纤细修长的手指有力地将她扣住,掌心肌肤贴合处,是白朦滚烫的温度。
身体瞬间被点燃,白惜璟觉得口干舌燥,心跳不由加速。
白朦抬手,伸出手指点在师父胸口上,深情喊道:“师父~”
什么为人师表,什么矜持,去一边吧!
经不住再三诱.惑的师父,抬手扣住白朦下巴,吻了上去,微凉柔软的唇,微微张开一条细缝,不负小徒弟期望,白惜璟伸出舌,试探地舔了舔唇瓣,正要深一步,却被白朦抢了先。
白朦反客为主,含住师父的柔软,舔.舐.吮.吸,一曲共舞,抵.死.缠.绵,左手抓着师父后衣襟,右手慢慢上移,拔.出师父发簪。
柔顺的青丝倾泻而下,披散在肩头,白朦放开师父的唇,微微拉开距离,媚眼如丝地看着她,爱意从胸口溢出,“师父,我最喜欢你长发不绾的样子,让徒儿想狠狠占.有你……”声音喑哑,满满的情.欲。
手指插.入发中,轻轻摩挲,欲.望早已被小徒弟挑起的白惜璟,经不住她的进一步撩.拨,小腹一紧,腿.心传来湿.润感。
双手勾住徒弟纤瘦却有力的腰,柔软地攀附在小徒弟身上。
这身体明明寡情冷性,可对白朦的言语和动作,却分外敏.感,当白朦在她耳边低声说:“师父,我想要你……”的时候,白惜璟觉得她已经快到了。
那抵达极致时的愉悦感,已经变成了身体的记忆,而白朦,就是开启记忆的钥匙。
“师父,你如此表里不一,徒儿甚是喜欢……”白朦笑着抱起师父,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白惜璟身子一颤,闭上双眼,罢了罢了,就这么纵容小徒弟一辈子吧。
小池边,白酒忽闪着明眸,仰头对白少琴说:“师父,白酒不想练功了。”
“不练功?打算去学女红啊!”白少琴忍不住呛声,收剑,叉腰,你是要气死师父嘛小崽子!
白酒委屈地摇了摇头,“我……我想去找宫主和大师姐……”宫主扒大师姐衣服那个画面,她挥之不去,满脑子的念头都是去找宫主。
白少琴撇了下嘴,“想去就去啊!”
明明只是气话,结果她一说完,白酒撒丫子就回去了。
想到宫主和白朦那关系,要是让白酒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那可了不得。
白少琴赶紧追了上去。
眼看白酒要去敲门,白少琴上前一把把她抱住,捂住她嘴,把她抱走。
身后门内,传来压抑的细碎呻.吟声,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此刻正是什么样的活色生香。
扰了宫主和白朦的好事也就罢了,反正宫主不会计较,但是她的白酒还小,绝不能被那两个不正经的人给荼毒。
孩子正是塑造三观的时候。
把白酒抱离东厢房,白少琴才把她放下,一脸严肃正经,想教训白酒一番,白酒揉了揉腰,先她一步可怜兮兮地说:“师父,你抱白酒抱得好紧,弄疼白酒了……”
白少琴一下子想起了药仙谷那夜,偷听宫主和白朦欢.爱的事情。
“师父,你能不能对白酒温柔点?”
白少琴心惊胆战,踉跄地退了两步,稳住,看着一脸童稚如雪纯白的徒弟,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背锅·清:灯光师,给风月楼屋顶上那个青衫男子打个光,摄像师,镜头推近,再推近,给他一个一分钟的面部大特写,谢谢!
感谢小可爱们的包养,么么哒~
第98章
熙攘热闹的街市, 因为长生药一事,人人闭门不出, 官兵还在搜寻长生药, 誓要把它找到不可。
涌入青州城的江湖英豪,还活着的那些,一时间全被困于此,纵然有绝顶武功,也不敢轻易离开, 此刻的青州城,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青龙军, 谁敢出去, 就地射杀。
白惜璟看着手中装有长生药的玉盒, 沉思。
“师父。”白朦走到师父身边, 看了眼师父手中的玉盒, 问道:“师父打算怎么让皇帝得到它?”
这药要给搜城的官兵找到,可又不能让他们轻易拿到,不然, 定然会以为这药是假的。
玉盒里的药的确是假的。
白惜璟知道怎么打开玉盒, 这盒子不是直接掀开,而是先旋转一圈, 纵向推出一寸, 再旋转一圈,再推出一寸,三次后, 方能打开。
长生药已经换成了普通的固本培元丹药,就算是被皇帝得到,也不必害怕这药真有长生之效。
当今燕主,虽不是昏庸之君,却也不是圣贤之君。
该如何让这药顺理成章地到皇帝手中,解开青州城封禁呢?
白惜璟皱眉思忖,片刻后,微皱的眉头舒展开,转头问小徒弟:“白朦,把这玉盒还给上官清,让她送给她的父皇,你觉得如何?”
白朦下意识反对,她不想让师父和上官清见面,那个女人,这几日安稳留住在太守府,没有离开半步,看起来安分守己,可偏偏给人一种蛰伏猛虎的感觉,正等着羊入虎口。
师父,就是那只羊。
转念想到,又不一定要师父亲自把玉盒送过去,随便找个人送过去也行。
白朦点头同意了师父的想法,但特别强调,“这玉盒,不能是师父你去送。”
白惜璟闻言笑了起来,“怕上官清抢走为师吗?”说完就见白朦一脸的不高兴了。
偶尔逗弄小徒弟让她吃醋,还是挺有意思的,不过,小徒弟真生气了,她也跟着低落。
伸手握住白朦手,温热的掌心,骨节分明的细指,十指相扣,深情尽在不言中。
“我不会去见她的,这玉盒,就让辞雨送去太守府吧。”
刚想到好办法和南宫谨拉近感情的姜辞雨,就这么悲催地成跑腿的了。
姜辞雨长相温婉,眼神清澈见底,加上十六岁这么年轻的年纪,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小姑娘,很难想到,她内里腹黑,其实是只狡黠的小狐狸,最喜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太守府,往日只有几名护卫守在门口,今天却是重兵把守。
姜辞雨和太守王大人,有过多次接触,下了马车孤身站在太守府前,没有半分畏惧。
上前,甜嫩的声音娇滴滴喊了声:“护卫哥哥~”把人喊得骨头都酥了。
本是凶神恶煞的护卫,脸色温和,问道:“你是何人,来太守府所为何事?”
姜辞雨乖巧递上拜贴,说:“特来拜见商公子。”
宫主把玉盒给她,让她来太守府找商云清公子。
这商公子的身份,不言而喻。
护卫听到商公子这个称呼,脸上的表情微惊,上下打量姜辞雨,这姑娘怎么会来找公主殿下?
犹豫数秒,接过拜贴,说:“你在这等着,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那进去送拜贴的护卫,很快出来,回来时,态度变得十分恭敬,跟个狗腿子似的,弯腰抬手对门内做请的手势,“姑娘,请随末将来。”
上官清看着手中拜贴,手指温柔眷恋抚过上面已经干了的字迹,笑了起来。
她认得这字迹,这是惜璟写的字。
我要见你。
拜贴上没有尊称没有落款,就只有这无不透露着对方霸道的四个字。
真是……难以拒绝。
脚步声近,上官清合上拜贴,露出温润如玉的微笑,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见白惜璟。
然而,出现在门口的人,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白惜璟。
笑容瞬间收敛。
护卫将人带到后,欠身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上官清上下打量了眼姜辞雨,问道:“你是?”
姜辞雨也在心里偷偷打量上官清,扬唇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回答说:“我来替人跑腿送东西。”从袖中取出玉盒。
通体漆黑如墨的玉盒,不正是她送给白惜璟的长生药!上官清皱眉接过,问道:“她什么意思?”
“宫主说,既然当今皇上想要长生药,而这本就是你得到的,理应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