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肖玦,声音有些发涩,“我,我不能丢下他,他是我亲外甥。”
肖玦咬咬牙,看着王大勇一字一句的说道,“王大勇,我再说一遍,跟我走。”
王大勇闷声摇摇头,肖玦感觉自己气的脑袋都有些发晕。
“王大勇,我没义务帮你救他,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知道,你要留这儿,好啊,我走。”
肖玦说完就转身利落的走了,商厉在后面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起哄。
在肖玦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王大勇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
第19章
“还真是干脆。”商厉说的嘲讽,又看着王大勇说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勇。”
商厉嗤笑一声,走到王大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肖玦让你陪他玩什么,上他?”
王大勇拳头紧握,没有说话。
商厉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大勇几眼,突然又上前抬起王大勇那张脸,恶狠狠地说道,“这张脸真他妈来气,我现在看着都想上去揍几拳!”
商厉把王大勇推开,仿佛看见了垃圾一般厌恶到了极点。
王大勇的手背青筋浮现,这般的羞辱,这般的嘲弄,让王大勇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承受的侮辱,一遍一遍的用这样轻蔑肆意的口气告诉他,他王大勇是多么卑微,是多么下贱,多么没用!
商厉看了王大勇一会儿,又看着一旁跟捆的跟死猪似的李明,上去踹了几脚,这李明被堵着叫不出声,只能发出些微弱的呻-吟。
“喂,那个什么勇的,你想救你外甥吗?”商厉一脚踩在李明身上,看着王大勇。
“想。”王大勇干脆的答道,李明再怎么不是东西,那还是他亲外甥,连着骨头带着肉,那是打不散的血缘亲人。
商厉不怀好意的扬起唇角,“本来我想直接处理了这个小子的,不过既然你和肖玦认识,又长了那么张脸,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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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男人。”王大勇生硬的回答道。
商厉听了笑了笑,颇为怜悯而嘲讽的看了王大勇一眼。
“这么听着你还挺可怜,不过肖玦就是这个臭德行,是该有人收拾收拾他了,免得他成天以为这天底下就他一个喘气的呢。”
商厉说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抬头看着王大勇,笑的意味深长,“这么着,你帮我膈应膈应他,我今天就放你们一马,怎么样?”
这天下哪这么便宜的买卖,王大勇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什么阴损的主意,可是自己都是案板上的肉了,除了答应,王大勇也没什么别的招了。
“你说。”
“也算是便宜你了。”商厉对着王大勇暧昧的笑了笑,“你不是喜欢女的吗,今儿晚上我找两个妞陪你睡一觉,录套碟片送给肖玦那小子。”
王大勇心头一惊,还没说话,这商厉继续说道,“你在肖玦那心里头没什么地位,不过脸长得好,我倒是真想知道,长了这张脸的人和别的女人欲仙欲死,肖玦看了,到底该是个什么反应。”
王大勇真想冲上去对着商厉那副嘴脸狠狠地吐口吐沫,要是他手上有有把刀,他都想直接冲上去,把刀往面前一放,说,你要多少肉自己切,别弄这些恶心巴拉的事情。
这越有钱越变态,看着挺正常,怎么一天到晚就琢磨些变态恶心的事儿!
又是因为这张脸,肖玦找上自己是因为这张脸,这变态要自己干那档子事也是因为这张脸。以前王大勇觉得自己这张脸长得还挺招人待见的,现在他真想那刀往自己脸上来几刀。
可是王大勇想归想,他不敢,他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老百姓,整天为了自己那几口饭奔波劳累,为了点油钱省吃俭用。
要不是因为肖玦,要不是因为李明这个倒霉玩意儿,他这辈子估计都没见过这种事儿。
商厉仿佛料定了王大勇的回答,脚下踩着李明的头,微微用
力移动,就可以听见李明那悲惨却含糊不清的叫喊。
“本来就是额外给你个机会,要是你不干,我也就直接公事公办了。”商厉说着抬脚就往外走,应该是去叫他外面的手下。
“得儿,进来吧。”商厉对着门口说道。
王大勇看着情形一时不对,急忙叫住了他,“等等。”
商厉停下脚步看着他,就跟看见自己手中的一直蚂蚁慢慢屈服了一般,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王大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那股愤怒恶心的情绪压了下去,李明再不是东西,他是他舅舅,是这个地方唯一的亲人,要是今儿让李明变成了个废物,他也是没脸见他姐姐和爹妈了。
他拼死和这个变态来个鱼死网破,就算动的了他,也动不了他那些兄弟,还不如自己抹脖子省事呢。
自己没钱没势的,一个小老百姓也没个靠山,想到之前肖玦那干脆利落的回绝,王大勇的心头又是一凉。
反正横竖也不少块肉,自己之前也不是和女人没做过,就当是免费找个鸡了,王大勇忍住胸中喧腾的恶心难受,然后睁开眼,咬牙说了句,“我干。”
商厉看着他,笑着说道,“反正横竖是你占便宜,也算是我发善心了。”
肖玦怒气未消的走了出来,一出来他就给人打了电话,然后自己坐在车里想着刚刚事情气的眼睛发红。
商厉是个什么东西,整个一恶心玩意,居然敢打他的注意,活的不耐烦了!
肖玦又想到王大勇当时看他那眼神,心头的怒火更甚,一时心乱如麻,恶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去他妈的!”
王大勇,你这个猪脑子!
过了一会儿,肖玦有些焦急的给人打电话,他还就不信了,他商厉这种东西也能跟他叫板了,电话刚说了几句,就听见有消息发过来。
肖玦催了对方两句,然后一点开,就看见是有人给他传了一段视频,肖玦随手点开一看,整个人连呼吸都停止了。
那是一段昏暗的潦草的画面,画面上是两个白花花的肉体,肖玦不用仔细看都知道一个是王大勇,因为这个拍视频的人还特别拍了他的脸,另外一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女人,胸口白花花的两团肉一抖一抖的,两个人就跟两只畜生似的抽-动着,肖玦看着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肖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一直将这段视频看完了,这视频只有三四分钟,可是肖玦感觉自己的浑身都气得发抖,脸上就跟被人当着面扇了几个大耳刮子似的,火辣辣的发疼。
心脏被揪成一团,肖玦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了,他将手机扔在了车上,然后有些步履不稳的下了车,刚走两步,就吐了出来。
真他妈恶心!
就跟两畜生似的,还真他么的不要脸!一看见就感觉闻到了那汗臭味,还要那恶心的浪-叫,两个赤条条的畜生抱在一起发骚,所有恶心的感觉都涌了上来。
肖玦吐得胃已经空了,可是还是忍不住那恶心的感觉,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全是酸水那恶心的苦臭味。
你为什么要长了那么一张脸呢?
也许,你不看见那张脸我没这么难受。
胃里一阵阵的痉挛,好像要烧起来了,身体慢慢的起鸡皮疙瘩,一想到被那白花花的肉碰过的都恨不得直接割了。
王大勇,你够狠!
王大勇终于带着李明从那膈应人的地方走了出来,李明那小子之前被揍了一顿,王大勇送他去了医院挂了号,这小子估计是被折腾狠了,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等到王大勇出了医院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了。
王大勇认命的站起来身,走出医院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迷茫,他想要去洗个澡,找个地方睡一觉,可是他又没往自己家去,而是去了肖玦家的楼下。
王大勇在楼下抽了一支烟,他知道肖玦肯定看见了那视频。
当时他要救李明,他也没办法。
他也不是没和女人睡过,可是这次真不行,感觉不对,摸着皮肤松松垮垮,身体也不够结实,总是感觉就是不对,反正商厉只拍了几分钟,后来他还被那个女的冷嘲热讽的羞辱了一顿。
王大勇掐灭了烟头,反正死活都得有这么一步的。肖玦既然不帮忙,他不自己找活路,还能怎么办呢。
王大勇走上楼去,开了门,王大勇有些惊讶的发现屋子里的灯还是亮的。
“肖玦。”
王大勇刚刚开门叫了一声,就看见肖玦从浴室走了出来,穿着一件简单的浴袍,嘴皮看着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跟吸血鬼似的。
王大勇喉结微动,可是却说不出话,如同一只做错了事情的大狗,愣愣的站在那儿。
肖玦浑身都带着水汽,可是整个人却从骨子里透出一个寒意。
“你还来干什么?”肖玦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可是就是让人感觉有种顺着骨头爬的寒意。
王大勇低下头,不说话。
肖玦平静的看着他,“王大勇,你欠我的钱一笔勾销吧,我们两清,你成功了,现在我一看到你就想吐。”
王大勇整个人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肖玦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个冷笑,“恭喜你,你自由了。”
第20章
王大勇下了楼,看着这寥寥无几的街道,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知归于何处的茫然,王大勇有点想抽烟,可是那烟盒子连带着打火机都在他上楼之前扔进了垃圾桶。
王大勇砸吧砸吧嘴,感觉缺了什么。
这算是件好事吧?
不用陪着肖玦了,自己欠他的钱他也不追究了,从此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了。
可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王大勇垂着头,就跟无处可去的流浪狗似的茫然的看着这座城市。
天亮的时候王大勇去了医院,胡子拉碴的,一夜折腾下来,颓废尽显。
李明那小子看着嚎的凶,可是也没伤到什么要紧的地方,也亏是王大勇去的及时,要不商厉这伙人下手没准,折腾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有一条胳膊伤了,骨头有点裂,养养就好了。
这挺俊俏一小脸蛋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左眼肿成一条线,看着十分可乐。
李明看着王大勇推门进来,自是心虚,闷声叫道,“舅舅。”
王大勇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可是那模样又糟心的下不了手,只能吐了口吐沫,指着李明,恶狠狠的说道,“李明,这次是你小子运气好,下次你要再惹了麻烦,就是打电话咽最后一口气了,都不要打到我名下来!”
李明这次是真吃了教训了,愣是一句话不敢说,就这么听着王大勇骂。
刚骂两口,这小护士就横眉竖眼的进来了,对着王大勇说教着,这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请为别人考虑考虑。
王大勇又活生生把这一口气咽了下去,真特么憋屈。
李明看着王大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大勇心里乱作一团,根本没空搭理他,说了句死不了就别占着这医院给别人送钱了,就出去给李明办出院手续了。
王大勇回来的时候面前突然站了个人,一抬头,王大勇就愣住了。
顾泉穿了个白大褂,配着一副细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跟从冰雪堆里扒出来似的,没沾上一点人气。
“动静闹的够大的,王大勇,你可真有脸。”顾泉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然后转身走了。
王大勇摸不着头脑索性随他去了,反正肖玦的朋友估计跟肖玦一样都是疯子。
王大勇领了个病号回家,还从医院打包了一大堆药,一回家差点被这污浊的空气呛死,桌子上搁着吃完没扔的泡面还有外卖盒子,地上到处都是垃圾,零食包装,整个屋子看着乌烟瘴气,总感觉哪儿会突然蹿出几只老鼠似的。
王大勇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扔,回头对着李明就骂道,“你在这儿养老鼠呀?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不知道收拾收拾。”
王大勇就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李明不敢招惹他,只能低声做小的走了进来,手上打着石膏,没法动,李明用脚试着把那地上的垃圾踢成一团。
王大勇看着那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越看越觉得心烦,让李明哪儿凉快哪儿待着,然后就开始清理这狗窝。
身体很累了,一晚上没睡折腾了这么久,感觉整个人都头重脚轻的,可是脑子很乱,心里很烦,像是有什么焦灼烦闷的东西再他的心头盘恒挥之不去。
男人住的地方本来就不讲究,可是被肖玦折腾了那么多天,硬是要把这地方弄得一尘不染的,连带着空气都要漂浮着一阵清香。
王大勇忙了大半天,感觉背后都出了汗,湿哒哒的黏着,身体有些乏力,出的好像都是虚汗。
王大勇终于认命般的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然后一支接着一支的抽了起来。
李明在里屋看得有些发毛,他昨天脑袋是有些晕乎,可是他听见了肖玦在说什么,他舅舅在说什么,那个危险的男人在说什么、
他有点想问,可是看着王大勇这个样子又不敢问,只能把一切都憋回肚子里。
随着尼-古-丁从鼻孔中慢慢吐出,王大勇那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几分,整个人的意识也变得有些涣散了。
王大勇,你欠我的钱一笔勾销吧,我们两清,你成功了,现在我一看到你就想吐。
两清就两清吧,你当谁愿意整天伺候祖宗似的供着你吗?
想吐,老子又不是第一次跟女人睡,只是以前你没见着罢了,现在才想吐,当初你让老子上你的时候怎么不吐呢?
肖玦,你他妈真是畜生!
剩下几天,李明这次是被吓破了胆,整个人听话多了,王大勇颓废了两天,就给自己找了个出租车司机的活儿。
小老百姓,没那么多时间想东想西,成天干坐着在屋里发呆,那是肖玦这号人才能有资本干出来的事儿。
王大勇也给他姐姐打了个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一次,他姐姐一听李明又闯祸了,就一句话,要王大勇照死里抽,给他张张记性,没有一句给王大勇说了声抱歉或者说要把这混小子弄走。
王大勇这是真觉得挺心寒的。
事后他也问过李明那小子,那几天是李明那小子把屋子糟蹋的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就跑去网吧通宵打游戏,结果被那几个小子盯上了,这才有了后面一出。
王大勇听了险些破口大骂,你小子知道这地方都住不下去了,怎么就不知道收拾收拾!
又过了阵子,李明在和王大勇吃饭的时候说自己要开学了。
王大勇这才想起来,这小子原本就是要到自己这个地方上大学的。
“挺好,早走早清净,你小子去了学校安分一点,别成天惹是生非,知道了没?我们小门小户的,有些人惹不起!”王大勇一边吃饭一边唠叨着。
这阵子饭菜都是李明做的,卖相不怎么的,味道更不怎么的,可是就这么凑合吃了。猛然发现这小子走了之后,这房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还真是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李明偷偷地瞧了一眼王大勇的脸色,这阵子王大勇稍有不慎就容易发脾气,李明一直想问他那天的事情,可是看见这脸色自己总是开不了口。
“得儿,什么时候走?我倒是帮你置办点东西,送你去学校。”王大勇想到这小子要走了,脸上还是稍微缓和了几分。
“就后天开学。”
李明边说边看王大勇的脸色,看着那神色没有变化,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舅舅,那天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听见你和他们说的话,那个人是那天你说的……老板?”
王大勇的脸一下子就沉了,敲敲桌子,“管好自己。”
李明在心底琢磨了好长时间,都快成心病了,一时胆子也大了,不管不顾的问道,“舅舅,你那个老板是不是喜欢男的,他让你……”
王大勇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了李明一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