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水的灵珠,听我的召唤,雨神降临!”鱼小乐将水灵珠抛向半空,高声喊道。
“咻咻——”蓝光四射,珠子的上方出现了淡蓝色的线条,渐渐的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影。那是一个衣袂飘飘、云鬓高耸的蓝衣女子,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纸伞。只见她盈盈一笑,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蓝色的星尘飞逸出去。“天降甘霖!”一声清吒,蓝色星尘化成雨丝落到地面上。
“嗷嗷……”熔岩巨人惨叫起来,雨水落在他身上冒出了缕缕青烟。
“犯规!这是犯规!你为什么要帮他!”胖娃娃不乐意了,冲着蓝衣女子叫道。
“我只不过是听从了水灵珠持有者的召唤罢了!”蓝衣女子微笑着回答,轻轻的转动了一下伞柄。如丝的细雨停止了,地上的坑洞蓄满了水。熔岩巨人全身冒着烟,痛苦的蜷缩着。
“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就跑来破坏。可恶啊!不算数,这次不算数!”胖娃娃漫天的打着滚,耍着赖。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小乐……”水云·枫华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呆呆的询问着走回自己身边的鱼小乐。
“无意中发现的,灵珠可以召唤出相应的守护神前来帮忙。嘿嘿……”鱼小乐蹲下身抄了一把水抹在手臂上降温,虽然没有被熔岩巨人碰到,可是近距离的温度灼伤还是很厉害的,手臂上全是轻度的烫伤。
“你也犯规了,对人类用那种东西。”蓝衣女子收起纸伞将之变成发簪插到了头发上,笑眯眯的开口道。
“唔……我都说了只是游戏,只是游戏嘛!”胖娃娃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不要太过分了,不然的话你恐怕又要很多年不能够碰触你最喜欢的甜食了。”蓝衣女子的话让胖娃娃一下子犹如被霜打的茄子——焉了。
“我知道了,那么……现在开始真正的试炼好了!”胖娃娃不情不愿的拍了拍手,熔岩巨人身上的青烟消失了,褪去一身石质的外壳,他变成了一个粗壮丑陋的汉子。
“那我会在一旁监督的,免得你又胡闹。”蓝衣女子
“呵呵……这才是正餐呢!”鱼小乐将衣服的下摆撕成布条,让水云·枫华帮忙缠到双臂上。
“小乐,我该做些什么?!”水云·枫华低声问。
“什么都不用做,你乖乖的坐在一边等着我就是了。我说过了,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了。”鱼小乐笑了笑,摸摸他的头站起身来往丑汉子那边走过去。“说说规则吧!要怎样做?”
“很简单,打倒他获得胜利就算过关。纯武力打倒他,纯武力!”胖娃娃强调道。
“好说!”鱼小乐把手指捏得啪啪作响,忽略了胖娃娃脸上一闪而逝的冷笑。“啊——”他大吼一声,冲丑男人挥出一拳。
眨眼间两个人扭打成一团,不时的传出被打中的闷哼声。
“砰……”鱼小乐被狠狠的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高温的石壁烧毁了他的衣服,烫得他飞快的弹跳起来。“哎呀呀!烫死我了!”背上被烫伤一大片,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可恶!”水云·枫华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过去,隔开了丑男人对鱼小乐发动的第二波攻击。“小乐,你还好吧!”他一面招架着,一面分心询问。
“可恶啊!不干掉他我就不姓鱼。”鱼小乐怒了,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丑男人胸口。
“呯碰——”高大的身子飞了出去,撞断了几根钟乳石柱。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哼。”鱼小乐冷哼一声,下一秒就呲牙咧嘴叫痛了。
“这算是打败了么?!”水云·枫华撕下衣摆沾湿水小心的帮鱼小乐贴到背上。
“呵呵……”胖娃娃笑了起来,弹了个响指。
“吼吼……”丑男人猛地从碎石中爬起来,身形在吼叫中变大了一倍。
“怎么会这样……”水云·枫华张口结舌的看着丑男人。
“啧……麻烦大了,这家伙每被打败一次就会变得更强更大,可恶!”鱼小乐皱起眉,说话间丑男人咆哮着扑过来抡起了粗大的拳头。
“砰——”鱼小乐和水云·枫华往两边跳开,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拳。看着地上砸出的深坑,鱼小乐沉声开口了。“水云,你一定要小心!”
“你也一样。”水云·枫华暗暗吞了口口水。
艰苦而漫长的拉锯战开始了,两名少年竭尽全力的对抗着丑男人。可是每打到他一次,他又会变得更强,力量更大。
两名少年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俊美的脸孔更是肿得像馒头。衣服破损不堪,跟丐帮最低级的弟子服装有一拼。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手脚像灌了铅越来越重,身形也越来越慢,身体也终于到了极限了。
“呯碰——”身体被狠狠的掼在了地上,鱼小乐还来不及痛呼出声一只大脚就踏上了他的脊背,将他牢牢地踩在了地上。他剧烈的咳嗽了一下,想撑起身体却发现根本没力气挣脱丑男的踩踏,只得趴在地上直喘气。
水云·枫华被捏住了颈子,高高的举到了空中。他双手用力的掰着锁着颈子的大手,争取着呼吸的机会。
“你看吧!我就说凭他这么弱小的生物,怎么可能过关呢?”胖娃娃双手一摊摇了摇头,蓝衣女子只是微笑看着不置一词。
“说什么纯武力……你自己创造的这个怪物……还不是法术合成的怪物……根本就打不倒……越打越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咳咳……”鱼小乐忿忿的开口,背上的大脚更用力的踩下来,几乎挤空了他肺里的空气。
“小……小乐……”水云·枫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他快要窒息而亡了。
“可恶,你这个怪物,快放他下来!”鱼小乐挣扎着想起来,却是徒劳。
“认输吧!放弃火灵珠,我可以送你们出火阵。不然的话,你们可就有苦头吃了。”胖娃娃有些得意的开口道。
“小乐……不能认输……出了火阵……就拿不到……火灵珠……咳咳……”水云·枫华只觉得颈上的大掌再度收紧,脑子里一片轰隆隆乱响。
“可恶!可恶!”鱼小乐偏头看着脸涨成紫色的水云·枫华,几乎咬碎了满口牙。怎么办?该怎么办?!
“啧啧……命都快没了还逞什么英雄?!”胖娃娃打了个哈欠。
“小乐……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才害得我们……落到这个境地……”水云·枫华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们两个并肩战斗,一样的努力,根本没有谁拖累谁。都是他使诈,动用这么个怪物,不要责怪自己!”鱼小乐用力的捶着地面。
“我还说……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法术……让自己变强……看来很难了……”水云·枫华眼珠暴突,眼前开始出现幻象。
“可恶……可恶!会有办法的,我们会有办法的!水云不要该放弃啊!”鱼小乐愤怒的用双手在地上乱抓乱刨,直到十指流血。
“看来……真的要……重新开始了……我小小的心愿……只是想跟他……在一起啊……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只是想跟他……一起啊……我只是想……做他的……狐……小小的……心愿……”水云·枫华瞳孔开始放大,泪水滑落两行。
“不要啊!不要啊!水云,水云……”鱼小乐眼角迸裂,嘶声厉吼起来想要认输。“我认……”
“扬扬……”像是用尽全力一般,水云·枫华仰天大吼出扬·冷风的名字,同时盖住了鱼小乐的声音。紧接着他翠绿色的眸子放出绿光,双手飞快的结起了手印。“去死吧!”随着他嘶哑的声音,一轮白色的法阵出现在丑男的脚下。地上的土石纷纷往上飞起来,在光芒中化为粉末。
“吼吼……”丑男惨叫起来,眨眼的功夫和周围的土石一样化成粉末坠落到地上。
鱼小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哼……愚蠢的妖精,明明知道我下了言语禁制,还敢打破。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胖娃娃冷哼一声。
“一千年,没有甜食。”一直默不作声的蓝衣女子忽然微笑着开口道。
“不要!”胖娃娃惨叫起来。没有甜食=没有能量=没有力量=被奴役一千年,谁来救救他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光中,水云·枫华也跟着痛苦的惨叫起来。只见他臀上的尾巴,竟有两条被齐根切断,血淋淋的掉落在地上。紧接着他也摔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水云——”鱼小乐惊叫着跳起来冲到他身边,“水云!水云!你振作一点。”他伸出手,想要堵住他臀上淙淙流血的伤口。
“好痛……小乐……我好痛啊……”水云·枫华痛苦的哀嚎着,身体散发出一圈白色的光芒。他在白光中抽搐着、翻滚着,最终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被切断的尾巴根部还在流着血,染红了他后腿的皮毛。
“这是怎么回事?!”鱼小乐忍不住惊呼出来,一面想尽办法替他止血。
“在这场比斗中,下了言语禁制。也就是说,比斗过程里,不能违背发起者的言语规则。娃娃说过,只能用纯武力打倒岩妖。可是,小狐最终破坏了规则,用法术消灭了岩妖。所以他要接受禁制的惩罚,切断灵尾打回原形妖法尽失。”蓝衣女子指尖溢出蓝色的光团,轻轻的包住了水云枫华的尾根。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们以为自己是神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把他变回来!把他变回来!”鱼小乐抓起地上的石块冲着半空中的两个神仙一阵乱丢,“你们以为是神仙就了不起了吗?!以为是神仙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玩弄别人吗?!可恶!可恶啊!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娃娃私下用了言语禁制,所以算是娃娃输了,按照约定火灵珠是你的了。”蓝衣美女看着胖娃娃。
胖娃娃缩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曲膝抱成一团。他周身红光大放,在光芒中化为了一颗散发着红光和热量的珠子。半空中显现出一个‘火‘字,珠子绕了一圈飞到鱼小乐面前。
“你们怎么不去死!滚!给我滚开!”鱼小乐一把抓起珠子狠狠地砸向了石壁,接着举起大块的岩石用力的砸向火灵珠。眨眼间,火灵珠就淹没在一堆石块之下了。
蓝衣美女摇头叹了口气,化做一道蓝光回到了水灵珠里。
“水云,水云!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鱼小乐跪爬在水云·枫华身边,泪流满面。
“咻咻——”奄奄一息的水云·枫华被一团红光包裹着,开始渐渐的淡化。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朋友啊!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代替他们受这样的折磨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变得一无所有啊!老天爷啊!你将他们一一送到我身边,最后却又要一一夺走,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交几个朋友,我只是想和他们走一程,就这么小小的心愿你也不肯成全吗!”鱼小乐用头撞击着地面,痛哭嘶吼着。
如果注定了离别的结局,何苦再给开始的美丽。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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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冷风捧着浑身是血的水云·枫华,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一直到现在,他仍不敢相信那个可爱的孩子会这样了无声息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的血已经制住了,伤口也被抚平了,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只是昏迷中,醒过来就没事了!”瑞飞快的扫了一眼水云·枫华,低声道。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他的灵尾没了,他三百年的妖行没了,他现在已经被打回了原形,变成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雪狐了……都是我的错,果真如占卜里所说的。在他三百岁的时候会有生死劫,而我是引导他走向灭亡的不祥之人。就因为这样我才会离开灵川离开他,不单单是因为身份问题,而是因为我不想成为他灭亡的因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呢?!”扬·冷风红了眼眶,小心的将水云·枫华抱到了胸口,紧紧的贴在心脏的位置。
“呵呵……正如你说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正因为你的离开,才驱使他下山找你。离开了庇护他的结界,才暴露了他是五星的身份。能够预知命运的人,妄想改变命运。却不知道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任由你怎样抗拒都会如约到来。”瑞仰望天际流云,低低的叹了口气。
“你在他的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将他自灵狐长老们精心布下的结界中引出来。若不是你的离开,他就不会想着出来找你,也就不会遇上瞳,更不会决定跟瞳离开灵川。呵呵……越是想逃避却越是逃不了,这就是命中注定的。若是你们不那么在意占卜到的结果,若是你不处心积虑的想逃开他,至少你们相处的时光还有多个几百年。”
“可是呢!注定的就是注定的呀!人算不如天算,说的就是这样的结局了吧!越是想逃开就越是逃不开,越是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很后悔呢?!”瑞看向悔恨无比的扬·冷风,微微的笑了。
“要怎样做才能赎罪……”扬·冷风垂着头搂紧了怀中气息微弱的小狐,一滴晶莹的泪水悄悄的落在了小狐的身上。
“我听过一个传说,说是只要修炼千年的妖甘愿封印自己的妖力在人间界生活一年,并在月圆之夜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一年之后就可以向四神兽换取实现一个愿望的机会。如果你想要帮他重塑人形与你双宿双飞的话,可以试试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瑞笑了笑,淡淡的开口道。“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个传说,你也可以不必当真。只不过,被斩断了灵尾就表示他再没有机会化身成人了,可怜啊!”
“告诉我怎么做。”没有犹豫的,扬·冷风抬起头看着瑞。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只是一个传说他也要去试一试。失去灵尾的狐是没有办法在化成人形的,所以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
“你要想清楚,这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也许你白白忍耐到最后,却发现只是一个传说呢!”瑞加重语气。
“不论怎样,我也想赌这一把。虽然渺茫,至少还有一丝的希望。总比毫无办法,看着他做一只寻常的狐,然后看着他渐渐老死在我面前的好。我做不到,看着他老死我却毫无办法……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能一错再错了!所以求求你告诉我吧!只要能够帮他重塑人形,就算要我的命我都愿意。”扬·冷风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若没了命,那他化成人形还有什么意义呢?唉……真是傻瓜,尽说些傻话。”瑞摇了摇头,招了招手。一只仙鹤飞了过来,口中叼着一只金色的锦囊。“这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你该去找谁,你该怎样做。如果你想挑战传说的话,就按照里面所说的去做吧!”
“多谢!”扬·冷风接过锦囊揣进怀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水云·枫华放进衣襟里,只露出半颗毛茸茸的狐头。“水云儿,我们先回家。然后,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复原的……不要担心,我会让你恢复原样的,我们回家了……”他温柔的抚摸着水云·枫华的头,瞬间化作白光消失掉了。
“对于那孩子来说,一切是不是太残酷了?”瑞看着天际,突兀的开口了。
“对于他来说,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是宿命,无法逃避的宿命。瞳一日在他身上,他就一日不能与他人做朋友。因为每一个接近他的人的灵力都会成为瞳的养分,他就无法避免的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人为他牺牲。注定的,躲也躲不掉的。”黑子肩上的传音鸟细声细气的转述着黑子的话。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何能承受这样的痛?隐瞒着真相,真的是对他好吗?!”瑞有些沉痛的看着镜子中那个俯首在碎石中哭泣的少年,他的双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皮肉翻卷,却像没有痛感一般还是用力的在地面上刨着,好像这样就能将他心中的痛苦宣泄出来一般。
“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是肩负着不同的使命的,有的人注定一生碌碌无为,有的人注定成为举世无双的英雄。他是九世之器,与我一样都是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代,我们两个的命运注定了要牺牲掉五星来取得五行珠。原本,五行珠是应该自动归顺于器的,可是因为时间不到被我们强行从沉睡之渊唤醒了,于是他们愤怒了。为了平复他们的愤怒,于是五星就注定了成为祭品。如果让小鱼儿知道事实的真相,他根本就不会让五星进入天劫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