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若愚他们一家人出去买了不少窗花,对联和灯笼回来,准备把这些挂上,看着喜气。
腊月二十八这天一大早,若愚从床上翻起来,吃了顿丰盛的早餐,撸着袖子准备贴对联。
昨天若愚就自告奋勇的把这活儿给揽了下来,这不,一大早就忙上了。
站在凳子上,若愚举着红纸,扭头艰难的问站在不远处的姥爷,“正了吗?”
“等会儿,你手别抖。”姥爷站在下面,走过去走过来,扶着老花镜仔细的看了又看,伸手往左边点点,“往左点,一点就好。”
若愚往左移一点,又回头问道:“这样行了吗?”
“不行不行,上一点。”姥爷摇摇头,手指往上抬抬。
“喔。”若愚听话的往上移了一点,等待姥爷的反馈。
若厉锋坐在阳台看书,这个时候太阳刚好能照进来,过会儿抬眼看一下爷俩,然后继续。
“啊。”若愚正等着姥爷给他意见,突然听到手机响了,是袁隶,是他为袁隶特意设置的不同的铃声。
惊呼一声,一巴掌把手里的对联糊在墙上,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去接电话了。
“这孩子,都歪了,歪了!”姥爷在下面看着若愚飞快的跑掉,对联歪歪扭扭的糊在墙上,生气的胡子抖了两抖,上前准备把贴坏的对联撕下来。
“爸,我来吧。”若厉锋放下书,走过来,接过若愚的工作。
“爸,姥爷,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午饭不回来吃!”若愚加好了衣服,抓着手机一阵风的跑过,从门边的两人身边路过时喊了几句交代清楚,等两人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若厉锋站在凳子上,刚把若愚糊坏的对联揭下来,若愚已经出门了,不禁摇摇头,“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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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袁隶在电话里说他到车站了,若愚出门打了个车,家离车站不是很远,打车五分钟左右能到。
马上就能见到袁隶了,若愚激动的在后座动来动去,其实每天都有视频,但是毕竟和面对面还是有差别,最大的缺憾就是他不能触碰到袁隶。
下车,若愚一眼就看到站在马路另一边的袁隶,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袁隶也看到了他,若愚高兴的冲他挥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袁隶冲他晃晃手机。
若愚打开手机,袁隶给他发的信息。
“在那儿等我。”
袁隶的作风,只要和他在一起,若愚要避开任何可能有风险的地方。
若愚无声的笑了笑,站在原地看着袁隶从远处过来,一步步走近他。
第24章 24士别三日
“你怎么来了?”这里人来人往的,若愚只是跳着撞了撞袁隶的肩,惊喜的问道。
袁隶抬手,手肘撑在若愚的肩膀上,眼带笑意的看着他,“怕你太想我,所以我就来了。”
“明明就是你想我。”若愚摸摸鼻子,心虚的辩解,“我才没有……”
“嗯,我想你了。”袁隶光明正大的承认,打了若愚一个措手不及。
又逗他,若愚测退一步,袁隶撑着的肩膀抽走了,猛的一个踉跄,若愚对着他做个鬼脸,昂着头率先走了。
袁隶几步赶上,勾着他的脖子跟着走,“带我逛逛?”
“这么早,你吃了吗?”若愚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偷偷伸手在袁隶的腹部摸了一把,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勘察一下袁隶是不是饿着了。
任他做完小动作,袁隶勾着他暧昧的说:“光明正大吃豆腐,我家宝贝儿胆子变大了。”
“谁吃你豆腐?”若愚挣扎着要逃开袁隶的禁锢,耳根慢慢泛红,“我、我就是看看你吃了没有!”
“那你摸出来我吃了没有?”袁隶瞟他一眼,勾着唇角问他。
若愚眼珠机灵的转了转,确定的回答:“没吃,肚子都没鼓起来。”
袁隶没好气的在他头顶敲了一下,抓着给他科普,“你老公得练腹肌,不然你以后摸哪儿?”
上次说个宝贝,这次来个老公,若愚已经实地鉴定完毕,袁隶就是个闷骚的大流氓。
若愚扭头扫了袁隶一眼,眼神从上往下,在某处停留了一会儿,也笑着和他插科打诨:“你想我摸哪儿?”
袁隶只觉一股热气往上喷,不禁纳闷,若愚不是吃可爱长大的吗?怎么几天不见变转基因了?他的手停在若愚颈后,不轻不重的捏着,睨了他一眼,凉飕飕的问道:“士别三日啊,说说都是跟谁学的。”
“还用学吗?与生俱……来。”撞进袁隶盯着他的视线里,若愚心虚的咳了咳,赶紧转移话题,“这附近有家粉不错,带你去吃点?”然后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几天没见我都觉得你瘦了。”
若愚带着袁隶绕来绕去,穿过几个路口,到了一家小店,这会儿不是吃东西的时候,他家店里的客人还有不少。
站在外面,若愚垫着脚望了望,看到角落里有张空着的桌子拉着袁隶避开桌子椅子和人,挤了进来。坐下后,若依对自己的眼力和行动力相当的满意,跟袁隶吹嘘:“幸好你是跟着我,要不然今天肯定吃不上。”
说着四周望了望,“你吃什么粉,我去点。”
进门的时候若愚抓着袁隶的手,这会儿也没放开,两人十指交扣放在袁隶的腿上,袁隶的另一只手盖住若愚的手背,“你有什么推荐?”
“黄豆的,豆子煮得烂烂的,粉粉的,可好吃了。”说到吃的就忍不住吞口水,若愚也好久没吃这家的粉了,虽然这会儿不饿还是想来点。
若愚说的黄豆其实是猪肉黄豆臊子,煮好的米粉放进调好味的碗里,放上一勺汤,然后淋上臊子,一碗香喷喷的米粉就做好了。吃的时候先用筷子翻一下,上面的臊子和米粉混在一起,下面还有切的细细的海带丝,是若愚记忆里最简单却经典的美味。
“听你的。”听若愚说的津津有味,不禁就想试试若愚从小就喜欢的到底是怎样的味道。
若愚一下子喜笑颜开,把喜欢的东西成功推荐给喜欢的人的那种喜悦感涌上来,让他心里异常满足,“我去点!”
起身却发现袁隶还抓着他的手,他根本就动不了,偷偷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垂下眼,抿着嘴唇晃晃袁隶的手,小声道:“我去点吃的,你先松开。”
袁隶一笑,搔了一下他的手心,松开,“去吧。”
点完回来,一坐下袁隶又上来抓住他的手,续又扣着不放。若愚垂着头偷偷打量袁隶的表情,看到他嘴角微勾,忍不住也高兴起来。
米粉很快就上来了,很大一碗,袁隶的那份还加了一颗卤蛋。
袁隶拨了拨碗里那颗焦黄的卤蛋,撑着下巴问道:“一颗卤蛋,你想和我分着吃?”
卤蛋煮好之后应该是炸过,外面的蛋白有些皱皱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若愚看了一下,随即放弃,袁隶过来有没有提前告诉他,他早上已经吃过了,米粉都只能点小份的,还是不要浪费,“我又不饿,陪着你吃点就行。”
不置可否,袁隶试了一下,味道的确不错,若愚撑着下巴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等他吃完连忙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袁隶挑了几根卷在筷子上,趁他没留意塞进他嘴里,看着若愚红着脸吃掉,也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若愚鼓着腮帮,埋头吃自己的不理他。
快吃完了,袁隶又趁着他不注意给他塞了半颗卤蛋,笑道:“一点儿不浪费。”
离开这家店,想到之前若愚在巷子里传来绕去的,熟悉得很,“在这里待过很久?”
“待过几年,六岁到九岁都是在这里,我爸那会工作还没稳定下来,我妈就在这边的一所小学工作。那会儿我可厉害了,跳级两次,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呢。”若愚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跟袁隶炫耀。
在他得意的头上揉一把,袁隶点头称赞:“从小就知道要努力跟上我的步伐,很厉害。”
“哪有……都不认识你。”若愚抖开袁隶的手,就知道占他便宜。
一手又把他勾回来,袁隶认真道:“带我回顾一下你的童年?”
若愚明显顿了一下,袁隶眼神一暗,准备说些什么被若愚截住,“好啊。”
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袁隶跟着若愚,到了一所学校。袁隶心中了然,这肯定就是若愚说的他风云过的学校,也是若愚妈妈工作过的学校。
学校早就放假了,只有校门旁边的保安室开着门。若愚过去说了几句,那大叔像是认识若愚的,聊了几句让他登记后就放他们进了。
校园里的树都变得光秃秃的,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厉害。
若愚带着袁隶又在校园里饶了许久,走到种满银杏树的林荫道,突然转身抱住袁隶,在他颈间满足的蹭蹭,终于能抱一下了。
袁隶伸手抱住他,这一路都没有人,若愚能忍着不动手他都要动手了。
若愚的头埋在袁隶颈间,鼻息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像小奶狗一样耸耸鼻子往他脖颈凑。
连忙止住他,袁隶抬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抵着他的额头笑道:“我可是从高铁和大巴上挤过来的,脏着呢。”
袁隶一大早乘高铁到这边最近的高铁站,然后转坐大巴才到这里,中间花了快三个小时,中途到处都是人潮涌动,他可不敢让若愚乱蹭。
“不管,脏也是我的,我也喜欢。”伸手蹭着袁隶眉间的红痣,若愚霸道的宣言。
第25章 25童年啊童年
坐在路旁的石凳上,若愚随手从地上捡了一片银杏叶,黄色的叶子,拿在手里像把小扇子。
树上还有几片叶子没落,挂在上面摇摇晃晃的,似乎一阵微风就要投入大地的怀抱。地上落了很厚的一层叶子,踩上去沙沙作响。
望过去这条林荫道上都是这样,树叶落在地上,铺成厚厚的一层,若愚想到他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肯定不会这样。
“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这些树还要小一点,但是银杏本来就长得慢,粗略得看还是没多大差别。”若愚拿着那片叶子,不停地转来转去,划出的幻影像只蝴蝶,“不过从来不会让这些叶子落在地上让人踩。那时候有个女老师,教语文的,每年到了秋天银杏叶开始慢慢落的时候,她就让她班上的同学拿着长长的竹竿来敲这些叶子,然后用袋子装起来带回家。那会儿我妈还在这里做老师,我胆子挺大的,也跟着他们一起,每次都来捡银杏叶。听说那个老师时间回去泡茶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若愚说着淡淡的笑起来,袁隶安静的听着,在脑海里去想象那副画面。只有七八岁的若愚,还是小豆丁的模样,跟一群比他大的同学去捡银杏叶,捡到的叶子用小手捧着,然后小跑着去交给老师。
若愚笑着继续道:“不过白果我吃过,那时候还不知道银杏树还会结果的,可能是因为学校的银杏树没有结过,从来没见过的缘故吧。妈妈用家里的火盆给我烤过白果,就像烤地瓜一样,不过烤白果只需要一分钟左右,听到‘砰\'的一声,像是爆炸了一样就可以拿出来了。拿出来的白果有一个地方的硬壳是炸开的,里面翠绿色的果肉露出来,炸开的地方还会有一点焦焦的,很好吃。不过不能多吃,妈妈每次就让我吃三四颗,说吃多了会头疼。”
听到若愚说到妈妈,袁隶顿觉不妙,如果说若愚有什么不能提及的回忆的话,那一定是和妈妈有关的。
那边若愚还是沉浸在回忆里,烤的白果到底是什么味道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很喜欢。每年都只吃一两次,每次都只能吃三四颗,慢慢的什么味道也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想得到。
而且这个只有妈妈给过他,在之后的年岁里,谁都无法再给他。
若愚站起来,走到一颗银杏树下,仰头看着树梢。袁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跟在他身边,一直盯着他的脸。
“可能是执念太深吧,后来我每年都希望能在这些树上看到白果,就经常过来找。观察的时间久了,我才知道原来银杏树也会开花,只是从来没看到果子。一直到我九岁那年,那年九月刚开学不久,我终于在这棵树上看到了两颗白果,果皮还是绿色的,像两颗绿色的樱桃。”若愚用两手比划了一下,继续道:“那时候这棵树就只有这么大,我围着这棵树又找了一遍,就只有两颗。”
总感觉后面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不然若愚不会记得这么清楚,袁隶伸手拉住若愚的手。
若愚偏头对他笑了一下,“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天天过来看着,等到它一落下来我就捡回去。”
“不过。”袁隶看到若愚脸上闪过的伤心和落寞,心也被刺了一下,“白果的果皮都还没黄透,妈妈没了,我就再也没过来看过它们。”
“不想了,不说了。”袁隶扭过若愚的头,让他看着自己。若愚的眼眶泛起水光,眼角泛红,却依旧对袁隶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然后我就再也没睡好过,一到晚上我就忍不住要想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该怎么办?”那种无助和迷茫根本就说不出来,就像在黑暗里途行,明明有一双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若愚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层消极的迷雾里,袁隶却感觉他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放弃。
捏着若愚的后颈让他抬起头,袁隶忍不住亲亲他的眼角,把他揽进怀里,“再也不想了,你现在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以前我睡不着害怕的时候也会对自己说‘别想了\',可是从来都没有用,我还是会想,因为这里它从来都不受控制。”若愚用头撞袁隶的肩膀,滚烫的泪终于落下来,滴在袁隶的脖颈。
袁隶深吸口气,把涌上来酸意压下去,心疼的感觉遍布全身。
抬起若愚的头,袁隶毫不犹豫的吻下去,想吧,他总能找到方法让他停下来。
不复以前的温柔,袁隶一手扣着若愚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舌尖毫不犹豫的探进去。若愚的泪蹭到袁隶脸上,一阵风带着凉气袭来,吹的脸上更凉了。唇齿间却是烫人的,袁隶撕咬着若愚的下唇,像是要将他吞了下去。
若愚终于伸手环住袁隶的脖子,开始回应他。
一吻过后,袁隶拥着若愚,手在他脸上碰了碰,确定若愚的没哭了,转移话题:“这下真的蹭成小脏猫了。”
若愚的嘴唇红艳艳的,动了动没说话,挑衅般的在他胸前蹭蹭,闷闷的半天不理人。
“几年前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过,但是人就是这样,能走多远从来就不是自己控制的,但是我们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你妈妈肯定也是这么希望的。”妈妈可能永远都是若愚心里的一个结,但是他今天愿意说出来,至少说明若愚愿意面对,愿意和他分享他的过去,分享他的难过。对袁隶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袁隶。”若愚抱着袁隶,抬起头看他,眼中尽是无助,“幸好有你。”
袁隶低头飞快的在他唇上亲一下,瞬间离开。
下午三点的时候,袁隶不得不准备回去了。陪了若愚快一天,他的情绪也好转了很多。
这边车站到高铁站的大巴一个半钟一趟,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袁隶就要走了。
“要不我去买张票送送你吧?”若愚犹豫着,眼巴巴的看着袁隶,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要走了,他真的舍不得。
“要不你干脆跟我回家过年,就跟我爸妈说这是我拐回家的媳妇儿,以后就是我们袁家的人了。”袁隶笑道,若愚本来就粘他,刚哭过一场,这会儿更甚。
要是可以袁隶也想陪着若愚,这样也放心许多,但是明天他们一家人就要回老家那边了,可能要到开学前才会回,他实在是担心若愚回去了找不到他,没忍住就过来了,却没想到见过之后更加舍不得。
“这、这样不好。”若愚抓着袁隶的衣角,呐呐道。
就快要检票了,袁隶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分钟,还是先把事情很若愚交代清楚,“明天我就要回老家那边了,可能要到开学那两天才能回,所以我们要回学校才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