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独孤敖身为人臣却没有人臣的自觉,他堂堂一个王爷又何必日日在朝堂之上帮皇兄主持大局?
放着家里的温香暖玉不顾,偏偏要去面对那群让他相看两相厌的人。
他盯着正在替他整理腰带的风漓陌问:“如果需要,我今天就不去上朝了。”
风漓陌却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不用。”
他说过要慢慢做回那个让钟离暮笺感到骄傲的风漓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以风漓陌这个身份示人,新的名字,新的开始,他必须一个人只身赴宴,独当一面。
见他如此坚决,钟离暮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有自己的骄傲,只有他自己才能撑起的骄傲。
他抬手将风漓陌发冠处的几缕乱发一一抚平,“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多说无益,先预祝你马到功成。”
风漓陌看着他会心而笑,他伸手环住钟离暮笺的脖颈,仰首在钟离暮笺的唇角落下一吻。
仔细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他。
钟离暮笺先是震惊,接着便是止不住的欣喜,而更多的是对他这蜻蜓点水不痛不痒般的吻感到不满足。
在风漓陌的唇即将离开之际,钟离暮笺很快反客为主,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压制住他的后脑勺,还不等他用舌去撬,风漓陌便乖乖闭上眼睛,张开嘴唇,任由钟离暮笺攻城掠地。
对于他这一举动,钟离暮笺甚是满意。
唇角明显上扬的弧度毫无保留地彰显了他的好心情,他不再想其他,全心全意地拥着风漓陌,将吻加深。
两人的双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舍难分。终于在风漓陌呼吸加重的那一刻,钟离暮笺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
风漓陌脸色潮红,低头道了句:“谢谢。”
谢谢钟离暮笺没有干涉他的想法,也谢谢钟离暮笺一直以来都一5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如既往的相信他,鼓励他。
钟离暮笺听着他诚意满满的感谢,低头看着他那一张灵动的脸,内心深处窜腾出一股无名之火,向正在变得薄弱的理智肆虐蔓延。
风漓陌看着钟离暮笺横在他腰间的大手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意思,不悦地皱起了眉,拉开了那滚烫的手掌。
才发现钟离暮笺看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深邃起来,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风漓陌暗道不妙,还没等他想出回绝之策,原本穿戴整齐的衣服便被钟离暮笺自领口处大力朝两边拉开。
一时间衣衫半敞,大半个洁白如瓷的胸膛都□□在空气当中。
“王爷,不可!”风漓陌当即惊呼出声,钟离暮笺的手段他不止一次的领教过,只怕等他魇足,自己已无半点力气,更不用想着要去墨宴了。
钟离暮笺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低头便朝风漓陌那白皙光滑的脖颈出用力深吻起来,不时的嘬出□□的声音。
通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钟离暮笺对风漓陌可谓是了如指掌。脖颈间的皮肤最为细嫩,而且又敏感噶异常,他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玩火。
风漓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慌了神,冷静下来后更加手足无措。
他双手插进钟离暮笺散下太的发间,将头向后仰着,表情似乎很是难耐与煎熬。
他索性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钟离暮笺所给予的一切。
渐渐的,他感觉到腰间传来的酥麻与酸软,而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他难耐地轻轻在钟离暮笺的怀里动了一下,换来的是比之前更大的力道。
而且,钟离暮笺似惩罚似的,顺势在风漓陌那不适难忍的腰部游离揉捏了一把。
“嗯……”风漓陌从齿缝间发出了一声难以压抑的呻、吟。
钟离暮笺这才满意地自他脖颈处抬起头。
风漓陌面色红润,秋眸含泪,受尽了十足的委屈一般。
钟离暮笺却故作视而不见,将目光聚焦在自己的杰作之上。
一个暗红色的吻痕,在白皙的脖颈处犹为突显。他用指腹留恋般摩挲了许久,弄得风漓陌苏苏痒痒的扭着身体,才将风漓陌那半敞的衣衫重新拢起来,俯身将唇抵在他的耳畔。
而说出的话,更是让风漓陌羞红了耳根。
他对他说:“今晚,我想要。”
果然,风漓陌在听完这句话后,脸红得滴血。
而始作俑者却是心情大好,整了整稍稍凌乱的衣衫,神清气爽的大跨步走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现在2017年8月18日晚上十点零五分,我发这个时间是为了向你们说明,我真的有在日更!
只是最近交警查得严,所以一边飙车一边抖得像开了震动模式似的。
明天依旧上路,但向你们保证,不会再那么晚了。
今天这章,我已经预见了它估计明天才能发出来……
也不管了,无论你睡没睡,跟小可爱们道句晚安!
第19章 墨宴(中)
朝堂――
皇上身边的亲信贵公公将手中白色的拂尘朝另一只胳膊上一甩,扯着尖细的公鸭嗓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钟离逸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龙椅上正襟危坐,生怕被人抓住一点小辫。
他眼神在外面所站的每个人身上游移,不经意暼见一脸沉默,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钟离暮笺,心下一咯噔:谁又惹到他这个宝贝弟弟了?
钟离暮笺站在百官之首,沉默的低着头,思绪早随着风漓陌飘了老远。
这时,百官中有一个身着暗红色官府的官员自队列中跨了出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铿锵有力地道:“回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而这句话也让钟离暮笺回过神,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确切地说,是瞪着那个说话的人。
百里史官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空气自右上方袭来,迷茫间抬头快速瞟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他心惊胆战,后背冷汗直流。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那尊大神了。
百里史官在脑子里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快速过了一遍,是了,上次那那不争气的儿子在独孤宓然的生宴上装腔作势,似乎是惹怒了王爷,如今王爷自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听到他们说“有事要奏”这四个字,钟离逸缣就一个头两个大,他无奈地揉揉眉心,抬手示意百里史官道:“百里卿家快快奏来。”
这群老臣说起话来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就像和尚诵经一样,随便一个人禀报一件事就能把他折磨个半死,偏偏这些老臣却总是把鸡毛蒜皮的事都小事化大,大事化作不得了。
百里史官得了令,上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钟离暮笺身边,强忍着钟离暮笺施加的威压,硬着头皮道:“回皇上,臣昨夜查阅史书,发现岭南之地的官员资料记录简陋,是否派人前去打听,好作详细记录?”
果然……
钟离逸缣无奈地揉眉,这么大点的事,他自己拿主意不就是了,又何必搬到朝堂上来说。
“如此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百里史官难道心中还无半点分寸吗?连这种事都要拿来劳烦皇上,依本王所见,你这个史官还是趁早告老还乡得好!”
还不等钟离逸缣做一番客套,钟离暮笺却先发制人,当场将百里史官数落了个遍。
百里史官站在钟离暮笺身边,只觉得自己的一双腿抖得厉害,忙连声应是,逃也是的转身奔向自己原本站的那个地方。
钟离逸缣朝自家弟弟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顿时觉得气势足了不少,连声音也抬高了几个调,他扭扭发麻的腿,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问到:“还是哪位卿家有事要奏?”
一位两鬓斑白,有着长长的花白胡须的老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上前道:“启禀皇上,微臣还有要事要奏。”
这位老臣叫尤冀遥,是钟离王朝的两朝元老了,在朝中甚有威望。
只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说话做事便会觉得力不从心,而且会变得婆婆妈妈,记忆力也不是特别好,同一件事情,有时候可以连续半个月都在上奏。
对于这类人,钟离逸缣深知应付之道,一般顺口一答,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对老人嘛,何必太较真呢?
钟离逸缣用自认为尊敬的姿态低头问道:“不知尤爱卿今日又有何事要奏啊?”
那尤冀遥一脸大义凛然地道:“皇上,今日齐鲁之地旱情严重,百姓颗粒无收,弄得民不聊生……”
他才讲到这,钟离逸缣便自顾自地欣赏起自己的手来了。
这件事,从阳春三月开始,每隔两天这尤冀遥便要上奏一次,而齐鲁一地的旱灾,是在去年深秋时发生的事。
记得当时他还让钟离暮笺亲自去探访了一番,如今正值夏至,齐鲁之地没闹水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来的旱情严重,民不聊生。
这尤冀遥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他些。
除了再听他啰嗦一遍,钟离逸缣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再将两天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再敷衍着说一遍不就好了。
而他没想到的是,钟离暮笺却怒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宝贝弟弟在朝堂之上第一次对着一个老臣发怒。
只见钟离暮笺鹰眼犀利地盯着尤冀遥,“尤大人,这件事皇上早已处理妥当,如果您还有疑问,不如告老还乡,亲自去齐鲁之地走一趟,亲身体验一下当地的状况如何?”
那尤冀遥虽然记忆力不行,但眼力见却是一般人不能敌的。见钟离暮笺心情不好,他自然也就识相地闭了口,悻悻地折返回去。
钟离暮笺走到大殿中央,眼神一一扫过那些低垂着一颗头的官员,扬声问道:“还有谁有事要奏的?”
那些有事要说的官员全都侧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不敢再发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告老还乡。
见没人言语,钟离暮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贵公公。”
“嗻。”贵公公领了命,当即将手中的拂尘一甩,“退朝!”
钟离暮笺几乎是在他话语刚落的时候,便一马当先地冲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钟离逸缣见他那一脸急不可耐的神情,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贵公公,我们换衣服跟出去看看。”
今年的墨宴设在黄浦絮的幸甚酒楼,五层高的酒楼高朋满座,就连大门口和邻街的那一排窗子外都被人流围得水泄不通。
去年的才子冷若萧坐在大堂中搭起来的高台之上,红色的地毯将高台以及两旁的台阶铺得严严实实,显得庄重异常。
他一身白衣坐在案前,身后高高地悬挂着几幅他的字画,其中一幅名曰《梧桐深院锁清秋》的画,还是去年墨宴的榜首,价值千金,如今拿了出来,看样子是想要给那些跃跃欲试的文人墨客们施压。
风漓陌一袭青衣在清一色的曳地长袍中显得尤为抢眼,更何况他有意姗姗来迟,脚刚踏进门槛,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唏嘘声。
而今年墨宴的主要负责人,也就是当今状元郎王彦清也可谓是尽忠职守,当即将他拦在了门口。
“请问这位公子,你可有墨帖?”
风漓陌抖抖宽大的袖子,漫不经心地答:“曾经有过。”
那王彦清却一根筋,再三追问:“那如今呢?”
风漓陌千算万算,但没想到这当今的状元郎会不识得他真人,只能无奈摇头道:“如今,没有。”
这时,人群中的讥讽声也越渐大了起来。
坐在二楼的几位有威望的前辈中,一位穿着青灰色长衫的老者高高在上地斜视着他,戏虐道:“哟,这不是风老将军前不久刚认的孙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想来充当名门望族了?”
有他开头,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老者立马搭腔道:“可不是吗?这风老将军一向为人低调,许多宴会从不参与的,如今却认了个这么高调的孙儿,真是替风将军觉得家门不幸啊!”
这时,坐在他们对面的有一个人也附和着说:“听说还是曾经靠独孤丞相的名头,做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才得到一个才子的名号。最后被人识破,直接被从墨帖上永久除名的文豪败类啊。”
最先开口的那位老者,在几位长辈中也算是威望颇高,他喝了口茶,冷哼一声:“可不就是败类吗,这种没有真才实学,靠徇私舞弊而哗众取宠的小人,根本不配踏进这墨宴一步!”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些一直坐在上面几层楼,等着见缝插针,在几位前辈面前哗众取宠的晚辈自然是听得了他话中之意,当即义愤填膺,争相附和。
“赶出去,把他赶出去!”
“对,赶出去!”
“……”
风漓陌听得他们这些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人在那相互应和,心里不免对他们的谄媚奉承而感到悲哀。
当初的事情是怎样的,其实像他们这样有点身份和威望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而本应该以正义为伍的人,如今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初,他一首《得以从军行》,以一个踌躇满志却又报国无门的将领形象,暗中讽刺了当时意气正盛,想要谋权篡位的独孤敖。
这首诗才出来便轰动一时,民间对独孤敖的讨伐声,辱骂声如雷贯耳,滔滔不绝,也使得独孤敖一时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他,也为此惹得独孤敖大怒。
独孤敖派人买通了当时远在苏州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乡绅,又花高价请了几位墨宴中的长老,让他们仿照他的诗,仿了一首神似而形不近的诗,以那乡绅的名义发布出来。
而且,他们还一口咬定,那首诗是那乡绅在三年前所作。
还有一大波当地的“证人”为其作证。
而他也落了个抄袭的罪名,一时间局势扭转,所有骂独孤敖的声音全都转过头来骂他。
说他不知廉耻,用模仿来的诗词得了个第一才子的位置,简直是贻笑大方。
而独孤敖也借此作为惩罚的理由,将他禁足于小楼之上,而他的母亲,也被他牵连。
不仅除去了丞相府掌家主母的位置,还被世人所责骂,许多关于他母亲行为作风不检点,为妇不遵的子虚乌有的事情也像狂风暴雨一样铺天盖地地压过来,最后硬生生让他的母亲背负了无数的不白之冤。
对于这些人旧事重提,风漓陌也懒得去理会了。
想当初他不是没有挣扎过,也在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说着事情的经过,可没有任何一人相信,反而还说他那是在为自己的过错开脱。
他站在原地,反正今日他来了,就没想过自己要灰溜溜地离开。
说白了,他是来报仇的。
七年了,他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的母亲因为他饱受苦楚,最后连去世了他都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悲痛,都无法表露出半分。
这样的生活他过够了,也不想再过下去了。
他藏在袖中的双手慢慢握成拳,这个墨宴,让他进他也要进,不让他进,他也要进。
他比任何一刻都急于想要证明自己,证明钟离暮笺对他的信赖,不是一厢情愿空穴来风。
“是谁说我侄子的不是?”
一个声音自回旋木梯的二楼传来,风漓陌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黄浦絮一身白色墨染荷叶长裙,站在回廊处低头笑看着自己。
她一出现,刚才议论纷纷,扬言要把他赶出去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噤了声。
他们一时得意竟然忘了,这黄浦絮在为民请命的时候,风老将军在午门外亲自认了她为义女。
如此算来,风漓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是她的侄子。
黄浦絮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下楼梯,斜眼扫视了一圈方才数落风漓陌的人,然后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别怕,横竖有姑姑在呢。”
然后便上前一步扬声道:“这幸甚酒楼能被选作今年墨宴的场地,我黄浦絮备感荣幸。可这各地有各地的规矩,到了我的酒楼里,来者便都是客人,自然得客随主便。如果有人想要喧宾夺主,就休怪我黄浦絮不尽地主之谊。”
黄浦絮的意思,说白了无非就是,她是这家酒楼的主人,而风漓陌是她的侄子,也算是这家酒楼的主人。
而这些文人墨客,达官贵人说白了也就是来这一聚的客人,如果他们再敢对风漓陌言辞不敬,那她就要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