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脸瞬间红了,“那,那个不行。”难度太高了。
“第九页第一个。”
“不行。”
“十一页第三个。”
“也不行。”
“第七页第一个。”
“……”
这个其实也有点羞耻,若是平常祁昭定是不会同意的,但同谢慎之前说的那几个比较了一下,祁昭突然就觉着这个也不是多难了,犹豫着点了点头,“这个……还可以。”
“那便就这个了。”谢慎勾唇一笑,“我们先去沐身,嗯?”
祁昭被他的笑晃得晕晕乎乎,点了点头就傻傻跟着他走了过去,等身上只剩下条亵裤了才反应过来,怒视谢慎,“……你又心机我。”
先说些极难的姿势刁难他,而后放缓,对比效果后忽悠他同意,之后还□□!
但现在想清楚也晚了。
亵裤落到脚踝,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谢慎动作轻柔抱着他放进浴桶,眼底满是笑意,“水温还好么?”
“挺好的,等等,你别转移话题,我不傻,很坚定。”
“嗯,不傻。”谢慎笑着,“我喜欢你。”
“……”
方才还说自己不傻的小傻子吸了吸鼻子,红着耳朵别过头,“我也是。”
至于谢慎心机不心机,哪里还有心思想。
这晚,第七页第一个姿势到底还是被谢慎贯彻了个遍,祁昭一开始还能挡一挡,后来就只能无力闭着眼任他作为了。
夜深,谢慎抱着祁昭重新去了屏风后,祁昭昏昏沉沉闭着眼睛,感觉到身子浸入热水后睁开眼,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谢慎?”
“你继续睡。”谢慎将边上的灯挑了跳,屋子里暗了几分,看着祁昭又睡熟后,小心翼翼给他将里面的东西清理了出来。
祁昭不舒服的皱了皱,不过没有睁开眼睛,头埋在谢慎颈窝抱怨的哼了几声。
谢慎垂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顿时柔软到不像话,偏头在祁昭发顶亲了亲,抱起他走回床榻,温柔放下了。
祁昭陷在被褥里,眉头很快展开了,抱着被角睡了过去。
谢慎低声一笑,坐在榻边看了祁昭许久,将被角抽出来给他盖好后熄灯上榻,缓缓闭上了眼睛。
……
五日后,凤凰城里下了场雨,骤雨初歇过后,凤凰城的局渐渐到了尽头。
不得不说聂槃城府极深,长老府的作为几乎尽数在他把握里,即便祁昭对这些弯弯绕绕不擅长,也清楚长老府这次不会有任何退路了。
这日,谢慎又是早早便出了门。
祁昭醒来后浇了浇花,看了会儿书,实在无聊后借了客栈的小厨房做了点甜汤。
他从前有段时间嗜甜,手艺还不错,就是没控制好做的多了,给魏老和徐老送去后还剩了不少,想着元崎是个爱吃的,就打算给他送去。
元崎住的小客栈里人依旧不多。
祁昭提着食盒上楼敲了敲门,元崎困倦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看来还没起身。
他耐心在外面等着,不久,元崎的门没开,徐岩倒是从房间里探了出来,见到祁昭手里的食盒后眼睛一亮,“就吃的?”
“甜汤。”祁昭说,“想喝的话就过来吧。”
徐岩欢欢喜喜应了一声,重新回去穿好了衣服,抱着三只碗出来了。他过来的时候元崎的门正好开了,二人走进去,祁昭刚把食盒放下,徐岩便伸了手。
食盒盖子被掀去,淡淡的甜味很快在空气中蕴开。
元崎瞥了一眼,徐岩立即开口,“来来来坐下,我特意带了碗,是不是很贴心?”
元崎点了点头。
他以前嫌徐岩吵,能不理则不理,徐岩遭了不少嫌弃,突然被肯定,立即感动了,手脚麻利舀了一碗甜汤过去,“来,尝尝。”
元崎面无表情把他的手拨开,自己舀了尝了口,满足的眯起眼,“好喝。”
徐岩委委屈屈把碗收了回来,他不太爱甜食,但也觉得味道不错,于是也喝了不少。
祁昭带来的甜汤很快见了底。
元崎又成了之前睡不醒的模样,托着下巴昏昏欲睡,徐岩对此是很服气的,“我有些不懂,明明每晚被折腾的是你,怎么他看着比你还爱睡?”
祁昭:“……”
眼看着祁昭眉头一皱就要炸毛,徐岩急忙道,“不,我的意思是元崎太累了,就之前说过的吞咽声,不是有大半个月没出现了,昨夜又响起来了,他浅眠,肯定没睡好。”
“你们去看了么?”
“去了,里面有人,不过那人布了结界,我和元崎打不开,没能进去。”
徐岩是五阶灵植师,那里面人的修为只高不低。
祁昭下意识想起了背后有凤凰纹的人,他们都是六、七阶的修为,很符合。
他点了点头,“这几日你们顾着些自己就好,至于其他,聂槃和谢慎会顾及到。”
徐岩嗯了一声,接着问,“你待会儿有什么打算么?”
祁昭明白他的意图,无奈昨夜有些放纵,确实支撑不起。
祁昭干咳了一声。
徐岩瞬间明了,幽幽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我就觉着一个人也挺好的,至少自由不累。”
话说的洒脱,但语气就是莫名酸。
祁昭笑了,“你不打算寻道侣么?”
“我的道侣大概是丢在路上了,全看造化了。”徐岩撇撇嘴,把桌上的碗端了起来,“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去寻秦戮,还好还有个靠谱的,啧。”
说罢,他空着的那只手朝祁昭摆了摆,转身出了门。他走后,祁昭回头,发现元崎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不由无奈,从榻上拿了被子披在他身上,提起食盒也走了出去。
门外静悄悄的,四周有些暗。
祁昭走到楼梯口,刚下了几阶,背后突然有股凉风袭来,缠绕着沉沉魔气。他颤了一下,回头看过去,瞳孔不自觉缩了缩。
元崎隔壁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沉重的脚步声在昏暗深处响起,一道黑色的人影从深处渐渐清晰,缓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祁昭警惕看着,将惊雷符握在了手中,对面的人影慢慢从黑色雾气里显露出来,容颜苍白,唇色似血,朝着祁昭诡异一挑唇。
这笑只维持了一瞬,面前再次拂起凉风,那道门重新合起,四周归于平静。
可祁昭的心却再也落不下去了。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的,分明就是魏嘉泽的脸。
第60章 第60次不正经
眉眼一模一样, 甚至连眼尾的泪痣都没有出入。
但周身气息却是天差地别。
祁昭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魏嘉泽的兄长魏嘉栩。
当年聂槃血洗长老府没见到他, 居然是堕了魔。
这人失踪了五年,如今长老府和城主府之间的局到了最后关头,他突然出现, 凤凰城里也紧接着发生了许多事,若说背后没有文章,祁昭是不信的。
这么想着, 祁昭眼神沉了沉, 转身下了楼。
凤凰客栈。
“魏嘉栩?”谢慎皱眉, “他堕了魔?”
祁昭点头, “我虽没有真正见过他,但这人与魏嘉泽长相一模一样,十有八九就是他。”
因为魏嘉栩的名字出现的不多,之前祁昭等人都无意识将他忽略了, 但仔细想想,凤凰城发生的这些事里, 魏嘉栩始其实始终是极重要的一环。
长老府妄图夺权扶持的是他,魏嘉泽刺伤聂槃后五年漂泊为的是他, 如今凤凰城出现魔物,牵扯最深的还是他。
这种感觉,就像是隐藏在背后的大BOSS,等到拨云见日,才发现是明明一直都在却最不惹人注意那人。
谢慎当即有了决定, “我们去寻聂槃。”
祁昭和他是同样的想法,闻言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客栈外走,刚下了楼梯,迎面就看到聂槃慌慌张张走了进来,一改往常从容模样,眉目间甚至有些惶恐。
见到祁昭,他疾步走过来,语气焦急,“祁昭,你见到阿泽了么?”
祁昭心里咯噔一声,“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阿泽说他吃城北那家的芙蓉膏,我去给他买,来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再回来他就不见了。”
魏嘉栩刚出现,魏嘉泽就没了踪影,很难让人往好的地方想。
聂槃脸色有些白,“他还没复明,万一——”
之后的话生生被他吞了回去,手指轻轻颤抖起来,聂槃此时虽不是凤凰城的模样,但毕竟失态,边上已经有不少人好奇看了过来。
祁昭定了定神,“我们上去说。”
他们上楼后,祁昭掩上门,将他方才遇到魏嘉栩的事给聂槃说了。
“魏嘉泽失明,定是被人接走的,可苍梧山上有你的结界,旁人进不去,而能让他自己出去的,只能是他亲近熟悉之人,也就是魏嘉栩。”
想了想,祁昭又问:“他走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聂槃,“上午他看着就有些心神不宁,我问他,他只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复明,心里没底,我就没再问。”
那就是了。
“魏嘉栩现在堕了魔,魏嘉泽被他带走说不定会有什么事,尽快把人找到才是正事。”
可是……怎么找?
祁昭皱起眉,突然听着阿晏开了口,“祁昭昭,魏嘉泽不是有株青溪木么?认主的草木与饲主血脉相融,是能感知到他的位置的,你可以问问它。”
祁昭转头看向聂槃,“魏嘉泽走的时候带走那株青溪木了么?”
“它还在苍梧山上。”聂槃的声音冷静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青溪木说不定可以感知到他的位置。”
聂槃不多言,在祁昭尾音落下的同时转身去了苍梧山,不久后归来,怀里便多了那株青溪木。
青溪木晃了晃叶子,“祁昭昭,好久不见呀么么哒。”
话说完,见到眼前的人神情都很沉重,不由问:“出什么事了吗?”
“魏嘉泽不见了,你能感知到他现在在哪儿么?”
“嗯?没事哒,不用急,上午阿泽说他可能要离开几日,好像是为了眼睛,让我乖乖等他回来。”
祁昭没有瞒它,声音很沉,“他是和他的兄长一起走的,但那人堕魔了,而且和之前追杀魏嘉泽的应该是一路人。”
青溪木吓了一跳,枝叶顿时僵住了,他知道祁昭不会骗人,当即就慌了,想了想竭力让自己沉静下来,枝叶表面笼日湖蓝色的光。
良久,它一晃,“在长老府。”
闻言,三人心都沉了下去,祁昭刚要继续问,旁边谢慎突然伸手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扯,祁昭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疑惑抬起头,就听着耳边响起簌簌破空声。
一支藤木箭破空而来,直直刺入木墙,嗡嗡作响。
若是祁昭刚才没被谢慎拉开,此时这把箭所在的位置就在他的心口了。
耳边是谢慎清晰的心跳声,有些乱,眉头也紧紧皱着,祁昭知道他在后怕,抬手将他的眉头抹开,轻声说:“没事。”
谢慎没说话,沉默着握紧他的手。聂槃上前将墙里的藤木箭拔了出来,通体漆黑,尾部锋利,上面带着一封梨白色的信。
聂槃将信取下来展开,是长老府的笔迹,说魏嘉泽在他们手中,若想让其无恙,聂槃明日正午到凤凰祠,自断血脉,交出凤凰令。
字迹赤红,末尾点褐。
青溪木枝叶颤抖起来,“祁昭昭,那封信,是用阿泽的血写的!”
聂槃脸色瞬间变了,手指一握,梨白色的信在他指尖揉成一团,赤红色成皱,突然狰狞起来。
之前还觉着魏嘉栩虽堕魔,但毕竟是魏嘉泽的兄长,只是说不定会有事,而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必然。
“按着长老府的行径,斩草除根,即便按着他们的话说了,你和魏嘉泽也回不来,这事不能如此。”
“而且他们似乎还不知道魏嘉泽有认主草木,这样,明日正午你去凤凰祠,一切按原本的打算做,魏嘉泽那边我和谢慎会潜进去,把他带出来。”
说着,他看向青溪木,“小溪,你能感知到魏嘉泽的具体位置么?”
“现在不行,但是如果进了长老府范围内,就可以。”
“好。”祁昭语气很沉,“就这么定下了。”
面前二人沉默着。
祁昭听不见他们应答,疑惑抬起头,“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祁昭从前都是平和清淡的模样,很好相处,但有时候就显的有些没有主见,这般模样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到。
谢慎眼神缓和,聂槃低头半晌,沉声应下,“好。”
祁昭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们会把魏嘉泽好好带到你面前的。”
聂槃终于露出了今天来的第一个笑,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他点了点头,因为事情突然提前了,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有许多事要筹谋,匆匆离去了。
祁昭抱着青溪木和谢慎对视一眼,半晌,沉沉叹了口气。
……
隔日清晨,聂槃独身去了凤凰祠。
说是独身,不过也是表面上的事,凤凰九卫及城主府势力早已暗中蛰伏,这场筹谋已久的局,无论如何今日也是要结束了。
长老府自然不会没有防备,势力大部分都聚到了凤凰祠那边,不知是他们太自信还是因为什么,一来没将魏嘉泽带走,二来留下的人也不多,祁昭在外面探了探,十七修者,五阶以上的只有两三人。
祁昭和谢慎潜了进去,四周很静,青溪木枝叶晃了晃,“祁昭昭,左转长亭下面,地牢。”
祁昭依言绕过去,很快找到了青溪木口中的长亭,长亭外有结界,应当是八阶修者布下的。
他往边上错了错,谢慎走上前,手指随意在结界壁上点了一下,周围笼着的光瞬间散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地牢很黑,沉闷压抑,最深处隐约能见到一点亮光。
“祁昭昭,是阿泽,我感觉到了!”
果真是魏嘉泽。
他坐在最深处的牢房里,静静靠着墙壁,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似乎是昏过去了。祁昭一看,发现他手腕有一道血线,没有愈合,还在渗着血。
牢门上只有一道简单的锁,被云虚藤木一敲便开了,祁昭走进去将魏嘉泽扶起,融融灵力渡进他血脉,不久,魏嘉泽醒过来,声音有些惊讶,“祁昭?”
“你复明了?”祁昭问了一句,又想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来带你走。”
魏嘉泽很虚弱,面上站稳了,“聂槃呢?”
祁昭怕有人过来,三言两语将聂槃和长老府的事给他说了说,闻言,魏嘉泽手指一颤,“我要去凤凰祠。”
祁昭也是想带他去的,但他现在站都站不稳,明显不是时候,可魏嘉泽却很坚持。
祁昭拿他没办法,“那也要等正午,事情成为定局后才能带你去。”
魏嘉泽没反对,祁昭扶着他,一步一步出了地牢,刚上去,一顿。
面前赫然二十几人,那十七修者背后,是八九名堕魔之人,阶位……九阶。
怪不得一路都没遇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祁昭很快认清了局势,扶着魏嘉泽便躲到了谢慎身后,谢慎将他们护着,冰蓝色的长剑瞬间在手中凝起,藤蔓缠绕其上,表面覆着雷光,一挥。
这些堕魔之人阶位九阶,又无惧痛楚,但修者阶位越高,差一点就是云泥之别,谢慎天阶修为,即便只有一人,也不是他们能敌得过的。
周围的土壤很快覆上了深黑色的血。
这些人却也不躲,灵力快耗尽时背后那些修者便会用灵力补给,祁昭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们虽然不避,却也不攻击,看着就像是纯粹为了拖延时间。
祁昭下意识偏头,看到魏嘉泽手上还滴着血,已经摇摇欲坠。
他手腕上的伤久破不凝,明显有问题,不能再拖了。
想到这里,祁昭眯了眯眼,云虚藤木缠绕在一起覆在谢慎藤蔓上面,朝下面的人狠狠压了下去。
“轰隆——”
周围瞬间成了一片废墟。
烟尘滚滚里,祁昭拉住谢慎的手。
“走。”
……
魏嘉泽手腕的伤问题不大,就是上面笼了层魔气,祁昭是光属,按着魏嘉泽说的试了试,很快止了血。
不久后,正午时分。
三人站在凤凰客栈外,遥遥看着凤凰祠方向,也不知为何,祁昭总觉着心里发慌,那种感觉无论如何也散不了。
反观身旁两人,谢慎且不说,魏嘉泽看着都要比他沉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