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清秀男人并没有马上回头,而是盯着瘢痕男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他听到那声不是,马上回头过来,接了一句话:“我们可不敢把公费考察当成是旅游啊……呵呵。”
那国字脸男人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低头咳嗽了一声。
宇文赶紧把自己从被封时岭触碰而僵住的状态中拉回来,对那几人赔笑说:“是领导啊……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几位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封时岭笑着继续问。
“是的,听说这里风景不错,的确是这样啊。温泉嘛,也是没得说。”清秀男人笑道。他的声音干净清澈,让人听在耳朵里,感觉如沐春风。
“是昨天来的吗?”封时岭半眯着眼睛,眼睛追着那个清秀男人的眸子跑,似乎想和他对视。
“前天就来了。姑娘,这么追问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别人,不太好吧?”清秀男人眯起眼睛,微笑着反问。
封氏兄弟的话术只有在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有效,要是别人起了疑心,就很难继续下去。
“唉,不瞒二位说,我和我男友刚来到这里就碰到了诸多怪事……今天看你们三人似乎从过军,心里下意识的,就有了安全感……对不起,冒犯二位了……小女也只是想,多个人的话会多一份安全保障……”封时岭知道目的暴露,索性垂下眸子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朝两人福了福身子。
封时岭泫然欲泣的模样让这两个大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国字脸男人开口说:“不要紧,别放心上,我们也是下意识地防备你们。的确,这个村子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正说着,那个去查看情况的瘢痕男回来了,手里抓着一团看起来像是头发一样的东西。
“你也不确定有没有毒就敢用手抓?”清秀男人叹了口气。
“没事,我还看到路边的小孩子揪着就吃呢,说是头发菜?”瘢痕男笑着说。
“头发菜是长在海里的!”学识渊博的宇文告诉他。头发菜是部分沿海人对龙须菜的称呼。
瘢痕男脸色一僵,把那团东西丢了,然后一脸嫌弃地跑到池塘边洗手。
“我看这里很不正常,几位还是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吧。”宇文对他们说。
“走不了。”国字脸男面色凝重地说。
“为什么?”宇文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
“进村的那条路昨天傍晚发生山体滑坡,这几天恐怕都出不去。这次山体滑坡原因不明,而且范围很广,据说还埋了一辆公交车和几辆摩托,还有一台小车。”国字脸男说。
“运气真好……”封时岭叹了口气自嘲道。
“是啊,我运气真好……”宇文感慨地擦了擦汗。要不是阮怀因强拉着他上车,现在他可能会被埋在泥土下!仔细想想那天阮怀因拉着自己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那群等车的人一眼,宇文想起他那眼神,后背上顿时起了一层白毛汗!不会是……阮先生已经知道那群人的命运了吧……那一眼是同情吗?
“那条路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事故了,唉……之前都没人受伤,这一回却埋了至少三四十个人……”清秀男人叹气道。
“几位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互通信息好么?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们也好互相照应?”封时岭用手抹了抹眼角,“勉强自己”扯出一抹微笑,对几人说。
“我姓肖,名尚德,在市机关单位工作。曾进入军队服过义务兵役,也有过从军经历。”国字脸男人说。
“我叫周国彤,是尚德的同事。之前我们在一个部队待过,呵呵。”瘢痕男说。
“我叫臣是侦,和他俩是同事,不过不在一个部门,这次是顶替他们部门另一个同事过来凑数的。幸会二位。”臣是侦说完还伸出手来。看来这个人在三人中是负责交流的。
“我叫宇文言泰,是个记者,跟风来采访这里的风俗人情。也是朋友拜托,所以才自己一个人接下这私活儿了。”宇文言泰和臣是侦握了握手。他稍微用了点力,臣是侦很自然地也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我叫凤莳灵,是名古筝老师。”封时岭说着,还亲昵地往宇文身上靠了靠:“这次是陪着爱人过来的……不过呀,是先搭了一段别人的顺风车。”封时岭笑着说。
几人简单交流了一下住所的位置,就挥手告别了。
封时岭等几人走后,拉着宇文回了别墅。
宇文坐下来,转了转眼睛,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记事本写了几句话:这几人拿枪的,有事不要和他们硬杠。保护自己的安全。
“亲爱的……在这里一直待着也不行啊,要不然我们去确认情况吧?”封时岭对宇文说。
那声温柔的亲爱的叫得宇文骨头都酥了,他刚想痴痴地笑,却被封时岭一脚踩在脚背上,一疼之下也拉回理智。
“我们画一下这个村子的地图吧?”封时岭说着,拿过笔记本,却是在本子上写字:那群人不像单位工作人员,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我们不知道,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昨晚是这群人在装神弄鬼,我们一定要注意周围,小心被人跟踪。
宇文想那群人有什么理由监视游客?正想说封时岭是不是太敏感了,就感觉身后有点毛毛的。
他猛地回头查看身后的情况,把身边的封时岭吓了一跳。
然而回过头去的宇文也被身后窗口的东西吓得不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个奇怪的人头从窗口探进来!那人头头发蓬乱,好像没有眼皮,双眼突出得厉害,鼻子的位置上一点突起都没有仅留下两个黑孔,还咧着嘴,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以及四颗獠牙,整张脸好似被剥了皮一般血红,露出肌肉和神经,似笑非笑的样子直让人背上发寒。
那人头看了他们一会儿,就慢慢沉下去了。
“是那东西!昨晚我以为那个是稻草人……”封时岭说着,率先站起来,抄起扫帚走过去,低头看窗台下,却没看到什么东西。
“去哪儿了……?”封时岭疑惑地说,一边往后退,直到退回宇文身边才松了口气。
“咱们把房子周围巡视一圈,把缺漏都填上。主要是房子里多了这么个东西,都不知道那个是死是活,实在是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宇文听着封时岭的话,伸手轻轻拍怕他的背对他说:“交给我吧。咱们要分头行动还是在一起?”
“在一起,前后都能照顾到,我可不想一个人毫无防备被抓住。”封时岭说完,就最近的房间开始巡视。
两人在一楼的空置客房发现了被打开的窗户,宇文先跳下去,然后把封时岭接下去,两人通过被蹭干净的窗台得出一个结论:有人从窗台跳了下去。但是刚才他们一时疏忽,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封时岭顺着被压倒的草看去,发现这个后院角落里有一个被草从掩盖的豁口。
两人回阁楼拖了几把椅子过来挡住那个豁口之后,才敢放心遥望远方,直到看到被栅栏围住的后山树林,心里对封时崖和阮怀因的去向大致也有了些眉目。
“他们要是去追什么东西的话,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回来。追不追得到无所谓,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封时岭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口仰头祈祷道:“唉,不管什么牛鬼蛇神,保佑我哥哥那个傻蛋平安回来,就算你是邪的,我也信了!”
宇文痴痴地看着闭眼祈祷的封时岭,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并不是想占便宜,只是想用肢体语言安慰一下他。
所幸封时岭没有拒接宇文的搂抱。
其实宇文今年已经三十七了,很快就要过他三十八岁的生日。他有一个贤惠妻子,两人是定的娃娃亲,对方出身不凡,只是国家废除帝王制之后,他们一家不再是贵族罢了。两人还按照父母的意思,生养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可谓什么都不缺了。宇文接受了西方自由恋爱的思想熏陶,心中非常渴望那种自由感觉,他想和妻子先婚后爱,却发现妻子与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面对面也无话可说,这让他失落又苦恼。
并不是想出轨……宇文告诉自己,只是作为一个绅士,应该体贴女孩子罢了。虽然封时岭不是女的。
第7章 第七篇、
再说这三人:肖尚德、臣是侦和周国彤,他们其实是阮怀因之前提过的编外旗临组成员。三个人都身手不凡,年纪轻轻却成绩不小。
几人回了他们居住的别墅,拿出收集来的资料进行交流。
“是侦,你打听到的消息是什么?”肖尚德是这群人的领队,他为人严肃沉稳,智商高,情商却不怎么样,臣是侦正是弥补他这一缺点的助手。
臣是侦笑道:“不老人的传说确实存在。每个孩子都这么说。”
“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周国彤苦笑。
“孩子的话最真,这不是上头一直告诉我们的吗?打听消息,从孩子下手,往往会得到比大人嘴里得到的更有价值的材料。”臣是侦说。
“具体怎么说的?”肖尚德问。
“他们说这里的山上住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神仙,面貌和他们村里的人都不一样。神仙身边跟着一个皮肤有点黑而且很高的男人。那个神仙有时候会出来帮助迷路的孩子,让那个高大的男人把孩子送回村道上去。”臣是侦说。
“你信吗?”周国彤问他。
“眼见为实,我找了村子里会画画的小孩子花了一天时间帮我画出那个人的模样,拿着那幅画问那些见过神仙的孩子们,他们都说了,的确神仙就是长这个样子的。但是大人们却看不见神仙。”臣是侦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来给几个人看。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从面孔上看有点像东方人,眼睛部分却像是西方人,这种混血儿是比较漂亮的,同时具有西方人的美和东方人的优雅。值得注意的是画中少年的眸子被涂成了宝石蓝色,发色则是纯金的。
“那孩子还想多画一画呢,可惜我们没那么多时间,那孩子说什么都不肯把没画完的画给我,最后还是我牺牲了一包蜡笔才把画拿到手的。幸亏彩色蜡笔在这里并不多见。”臣是侦耸耸肩说。
几人正说着,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边走出来一位白发老者,看面孔,似乎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艾迪斯博士,您的伤怎么样了?”周国彤主动和老者交谈,他一张嘴就是一口流利外语,肖尚德和臣是侦两人都听不懂,但是臣是侦出于礼貌,还是朝这位外国友人笑了笑。
“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对了,你们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被叫做艾迪斯的老者通过周国彤的翻译问几人。
“奇怪的东西?”周国彤挠挠头。
“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要您说,什么才算是奇怪,我们才能给您找来。”肖尚德说完这句话,让周国彤翻译。
“这里的地质,人文,生物……都非常奇怪。”艾迪斯说:“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是你们觉得不同寻常的。带来给我看看。”
周国彤有几个术语听不清楚,当下拿出一本小词典翻了翻才把艾迪斯的话翻译出来。
周国彤翻译完,肖尚德对他说:“你之前不是拿了一团头发菜一样的东西?给博士看看吧。”
周国彤一听,点头称是,赶紧站起来,跑到外边找那团被他丢掉的“头发菜”。而博士也回了房间。
然而周国彤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人。此人长得不高,看起来像个孩子,估计一米七都不到,圆圆的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
“阿定,发现什么了?”肖尚德问他。
此人叫高复定,是肖尚德的战友,两人曾一起打过仗,真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高复定身材矮小,天生软骨,出身流动戏班,小时候就经常在人面前表演逃脱术和缩骨。
高复定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众人眼前。
“正如那些孩子所说,家里的老人在大白天的时候就全缩在家里,我看了,他们都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听说是因为疼痛吧?”高复定面色凝重地说。
“难道真的下雨天才能好?”臣是侦问。
昨晚打雷下雨,几人窝在房子里商量探索的方案,所以没有出去查看情况。他们也是昨天下午才到达这个小村子,索性趁着天气恶劣,先休整了一番。
“那些孩子让我们晚上再拜访他们家的老人。看来我们晚上还得出去。要是还下雨,那就扫兴了。”高复定咬了咬嘴唇说。
他刚说完这些,就把眉头皱起来:“更麻烦的是,牵线人也来了……”
肖尚德猛地睁大眼睛:“他来做什么!”
“跟在他身边的是生物研究所的助手封时崖,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可想而知,就是寻找那个再生人。”高复定说。
“研究所的人?那倒不必管,毕竟研究所也和我们是一派的。”臣是侦笑着说。
“但是目的不同,我们的目标是把那个再生人保护起来,虽然以后可能会研究他的身体,造福全人类,但是现在……”肖尚德说:“现在我们的目标不仅是要把那个再生人控制起来,还要把他造成的祸乱都摆平……”
“其实我怀疑那个匿名给我们布置任务的上级就是牵线人……”臣是侦摸着下巴说。
“不,牵线人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看看,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作风。从前我们的部门就一直收到牵线人的信,但是他从没给过我们任何指示。我们的顶头上司明白先生也说过了,牵线人和他是忘年交,他知道牵线人从来不说谎,也从来不愿意把外人扯进复杂的事情里,牵线人很明白该让我们做什么。”
“就是待着别动,或者滚远点。”臣是侦说着,低声笑起来。
“君命不可违啊,不然我也想滚远点,做完这一单我就申请退休。”高复定苦笑着说。
“搅了这趟浑水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做到死为止吧。”臣是侦叹了口气。
几人说了些无关任务的话,才回到正题上。
“刚才我跟踪那两人,看到他们追着一个学生留下来的东西走了。你们也知道,牵线人从来不管秘密是什么,只要是让他好奇的事情,他就会去追寻真相。我觉得这跟再生人没有什么关系,单纯是个失踪学生而已,就没有跟着他们去。何况牵线人早就发现我了,还给我留了一个东西。”高复定拿出一个细细的竹筒,打开来,只见里边塞着一张纸。
几人把纸抽出来一看,只看到上边分布了零散的笔画。
“加密信?”肖尚德叹了口气:“这种信最烦了,写起来麻烦,读也麻烦。”
臣是侦接过那张薄薄的纸,苦笑一声:“最烦的还是,这是牵线人写的,连折痕都看不到,看样子还是四叠信,这不是找事儿给我们做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折叠这张纸。过了好一会儿,臣是侦的眉头才从紧皱到放松,并且缓缓读出信件的内容:“村沉人散。生死病。失智。人傀。攀坨。”
高复定苦笑:“就是看得出来写什么,也理解不了啊!”
“牵线人一直都是这个神秘的德性,没办法,知道关键字词就行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找咯。”臣是侦把纸放在一旁说。
“国彤怎么还没回来?”肖尚德突然提起出去了的人。
“是啊,出去快半个钟了。”臣是侦看了看手表。
刚念叨完没多久,周国彤终于从窗口探出个头。
众人冷不丁被吓一跳,回过神来,赶紧帮他忙,把他拖进屋子,然后把门窗锁死。
“该死的……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周国彤喘着气,惊魂未定地说:“虽然看得出半点人形,但是……那东西四肢修长,像个猴子!整个脸那样……嗯,说不清楚……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一直咧着,头发乱蓬蓬的,身上就套了一个麻袋,趴在地上行走……那个东西追了我半个林子!我不敢开枪,子弹也就那么几颗,那怪物的弱点在哪儿我都摸不清,还怕打扰了这里的人,怕暴露我们的身份……”
臣是侦体贴地给周国彤倒了杯水,让他坐着好好歇歇。
肖尚德转向高复定,问道:“阿定,你见过国彤说的这个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