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禄听完先是怔愣了下随即躬身下去道:“爹,儿子真是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萧永清慢慢转身,不再说话,往松鹤堂里面走。
萧延禄听不见其父的脚步声了,这才过去将萧玉琅扶起来。
一看,萧玉琅哭了。
他只得劝儿子想开点,虽然儿子做不成萧家族长了,可是儿子的儿子不是还有资格吗?
“这能一样么?爹,我好不甘心呀!”萧玉琅拿袖子擦着眼泪伤心地说。
萧延禄给了他头上一巴掌,叱骂他:“你还想干嘛?还想折腾?你是不是想被你祖父赶出萧家才算完?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再闯祸!”
萧玉琅缩着头答应了。
他现在心里是更恨沈婉了,但是现在他是一点儿招都没了,只能忍气吞声继续往下过日子。
沈家跟萧家不再合作的事情很快就被萧家二房的萧永泰等人知道了。
果然如同萧永清先前预料的那样,萧永泰挑动萧氏族人发难,不但要求废掉萧玉琅接掌萧家族长之位的资格,还要问责萧延禄,甚至要将萧玉琅除族,赶出萧家。
最后还是萧永清拿出了一座矿山给二房,才让萧永泰等人不闹了,接受了废除萧玉琅接掌萧家的资格,让他儿子文渊和二房的萧永泰的重孙文瀚一样有接掌萧家的资格,这事情才平息了。
萧家发生的这些事情,不久之后就传到了沈昌耳中,除了外头传的消息,还有余氏在萧家的耳目打探的消息。
沈昌又把这些事情去对其母郦老太太说了。
郦老太太便说:“看来萧永清还没有老糊涂。晓得他那个孙子是个不成器的,不能把萧家交在他手里。这事到此为止,咱们沈家以后就跟婉儿找来的那两个大粮商合作,运粮去京里卖。以后咱们跟萧家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沈昌点头。
从延年堂出来之后,他去书房里写了一封信,把萧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写下来,还有君珮的近况一并写上去,派人送去了苏州沈家老宅。
沈婉接到其父的信时,已经进入了十月,恰好是君珮一岁生辰那天。
女儿不在身边,她这个当娘的还是一早起来就让赵四娘买了不少菜,打算今天做上几桌菜为女儿庆生。
景兰又陪着她去苏州的庙里为君珮祈福礼佛进香,至晌午才回到金河镇沈家老宅。
两人之前就商量了在君珮满周岁生辰这日,景兰不去绸缎铺子里,陪着沈婉。铺子就让平安和新招的几个伙计照应着。
沈家老宅的下人和护卫们知道今日是小小姐的生辰,都分别来向沈婉说了些道贺的话,各个送上一些小孩儿们玩的用的东西,说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是他们的心意,惟愿小小姐平安健康长大。
沈婉收了,让他们自去享用好酒好菜,她则是跟景兰两人在西次间的宴息室吃饭。
晌午饭吃完,两人在西次间南窗下的罗汉榻上坐着,一起喝茶闲谈。
外头白菊禀告说,金陵沈家来人送了信来。
沈婉隔着帘子让白菊把信拿进来,接了信,从信封里面拿出信来细细地看,看完了她笑着递给景兰,说:“兰儿,你快看看,这也是一份儿送给君珮的礼呢,还有,我爹说君珮会喊人了,长得也好,我心里甚为快活。”
景兰“哦”一声,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一遍,最后笑起来说:“果然是一份儿礼。这一回萧玉琅可算是晓得好歹了,看他以后还敢招惹你不?萧家族长还算是个明白人,晓得萧家交到他手上要玩完儿。”
沈婉端起菊花茶抿了一口,徐徐道:“你没留意信里说,萧家现如今不往北边运粮了,改成买了几艘海船,招募人往南洋走海了。若是一切顺遂,走海赚的银子可不比往北边运粮赚的银子少,萧永清这个萧家族长不可小觑。看来,之前咱们绸缪要让萧家越来越没落,无法在金陵四大望族里头立足,这愿望不易达成了。”
景兰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盏菊花茶,道:“萧玉琅既已无法执掌萧家,萧家要去走海就让他们去走,他们要靠走海赚银子超过沈家也不大可能。”
沈婉抿抿唇,看向窗外,目光悠远,说:“可我就怕萧玉琅狼子野心,他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还有,萧永清心思太深,以退为进,咱们也不得不防。”
景兰顷身过去,看着沈婉,低声问:“那婉婉你的意思……”
沈婉微微一笑,转眸看向景兰:“还是要让萧家乱起来才行,打蛇要打七寸,一心软,这蛇变成蟒了,就会后患无穷了。”
第98章
景兰问沈婉:“那你可否跟我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 又用什么法子让萧家内乱呢?”
沈婉沉思, 好一会儿才说:“先不忙,咱们得把自己的事情先办好。待我们回到金陵沈家后, 就是我们动手之时。”
景兰听了也认为沈婉考虑周全,毕竟萧家在金陵,要对付萧家也要沈婉回到金陵之后, 知己知彼,才能采取对策。
其实景兰考虑到的这些, 只是沈婉决定延迟一些对付萧家的理由之一, 还有理由是不合适对景兰说的,那就是能够帮沈婉打压萧家的人的亲人, 还没有生病, 她还不能凭借给人家治病,攀上可以帮她的人。
如果她记得不错, 那人是在隆庆三年三月生的病。
所以, 需要等一等。
现在她有别的事情忙。
那就是开了年就把丝厂和织造作坊办起来, 现在是十月,已经需要筹备起来了。
对于沈婉来说,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 丝厂和织造作坊对她来说都不算陌生。所以,她定下来要办丝厂和织造作坊后,筹备银子,定做织机, 开设为织造作坊提供生丝的丝厂,雇佣工人,这一系列的事情做起来很是顺遂。
景兰在管理金河镇的绸缎铺之余,沈婉也叫她跟自己一起筹备开办丝厂和织造作坊的事情,让她熟悉各个方面。
很快过了年,进入隆庆三年,沈婉在其父的朋友们的帮助下,沈记丝厂和织造作坊相继在苏州城开起来。
虽然在筹备开丝厂和织造作坊的这几个月,沈婉和景兰忙得要死,都瘦了好几斤,可是当丝厂和织造作坊开起来的时候,沈婉高兴不必说了。她说现在她跟景兰,还有君珮,这下子可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产业了,以后进可攻退可守。
景兰除了跟沈婉一样高兴之外,还多了一些成就感。
她跟沈婉不同,筹备丝厂和织造作坊,是她穿前穿后都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重生的沈婉见多识广,不会因为开办起一家丝厂和一个织造作坊就有成就感,景兰就有。
她觉得在这上头取得经验,以后她在没有沈婉指点的情况下,也可以开丝厂和织造作坊了,加上她在金河镇沈记绸缎铺做掌柜两年,她相当于完全跨进了丝绸行业,取得了相关的生产和销售经验。
接下来,她想去参加到丝厂和织造作坊的管理和经营里面,她对沈婉也提出了这种要求。
沈婉听了问她:“你可是厌了在金河镇做沈记绸缎庄的掌柜了?”
景兰说自己其实挺喜欢做绸缎买卖的,但她跟喜欢去接触一些新的领域,比如丝厂和织造作坊。
沈婉一听,大致明白了景兰是有野心的,想深入了解丝绸行业的方方面面,以及在每个方面都取得经验。将来,她就会独挡一面,不需要自己在她旁边指点了。
这是好事,可也会让她稍觉不安。
“兰儿,这事等你及笄了再说罢,下月十一就是你十五岁生辰了。”沈婉将景兰拥进怀中,在她耳畔柔声说。
一提起十五岁生辰,景兰的心就要一窒。
她很明白,沈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太多次,两人在红罗帐中缠绵时,沈婉都会说:“兰儿,快点儿到十五岁罢,我等了太久了,太想让你成为我的人。”
以前,她也曾觉得两年是很漫长的,在跟沈婉欢爱缠绵时,她未尝没有产生过一种想被沈婉要的冲动,可是想起她曾经跟自己定下的目标,要保持完璧之身,直到她成为自由人。
沈婉这会儿这么说,她内心里也挺矛盾的。
到底要不要把自己交给沈婉呢?
交给沈婉,她这辈子就算是跟沈婉绑定了,即便沈婉私下里把身契还给她,可在表面上,她还是必须得做沈婉的丫鬟,才能跟沈婉相守。
然而以丫鬟的身份和沈婉相守,她是不愿意的。
可要是不把自己交给沈婉,又对不起沈婉。
毕竟沈婉对她一往情深,很爱她,甚至超过了君珮,这样好的一个爱人,要是错过了,这辈子恐怕再难遇到了吧。
最关键的一点,她可是把人家吃干抹净了。
人家回头要吃她了,她就不给吃了,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沈婉拥着景兰好一会儿,没听到她说话,就推开她,见到她蹙着个眉毛,貌似在想心事,就伸出手去摸一摸她蹙起的眉头,柔声问她:“想什么呢?”
景兰笑笑,抬手握住她抚平自己眉头的手,道:“没想什么,就是有点儿怅然,一眨眼,都要十五岁了,光阴冉冉……”
沈婉重又伸手去搂着景兰的腰,低声笑:“大了不好么,大了才能独挡一面,大了,我们才能如鱼得水,水□□融。”
这别有所指的话,让景兰霎时背脊过电,耳朵发红了。
沈婉看了,即刻凑唇过去吻住她,景兰很快软了,两只手抱住她脖颈,回吻她,并沉醉于跟沈婉的这个吻中。
……
二月十一日,景兰满十五岁生辰,也是她及笄的日子。
这一日,沈婉让景兰在家,金河镇沈记绸缎铺的买卖就让平安和其他伙计们照应。
早起,春光明媚,沈婉按照古礼给景兰梳了一个秀美的发髻,并给她插上一只白玉簪。
为了庆贺景兰及笄,沈婉给老宅上下人等都放了赏,还坐着马车去了苏州,租了一艘画舫,去太湖游湖。
在十五岁这一日,能够出来舒舒服服地玩一次,而且身边还有沈婉这个美人陪着,优美的湖光山色尽入眼底,景兰觉得非常惬意。
白日在画舫上欣赏湖光山色,饮茶说笑,到晚来,两人洗漱毕,沈婉就拉着景兰到船舱中一边就着那些蜜饯瓜果,啜饮甜酒,一边看湖边那些灯红酒绿之处,听商贩们叫卖。
彼时的苏州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热闹繁华之处。入夜后,太湖旁边那些酒楼妓馆越发热闹,人声鼎沸,直到下半夜才会慢慢安静下来。
自从景兰穿过来后,她还是第一次坐画舫游湖,也是第一次在夜晚,于画舫的船舱中,观赏苏州城的夜景。
沈婉不时会指着船舱外,给景兰介绍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还对景兰说,改日来到岸上那些酒楼去吃它们的招牌菜。
景兰开玩笑地问:“婉婉,有没有兴趣女扮男装去逛一逛那些妓馆?”
沈婉睨景兰一眼,伸手过来在她脸上摸一摸:“醉了么,说醉话了?”
景兰嘿嘿笑。
沈婉挪到景兰那边,两人倚靠在一个大靠枕上,她问景兰:“难不成你真想去妓馆里逛,若是你想去,我下回带你去,可我不许你一个人去!”
景兰“吓”了一声,道:“什么不许我一个人去,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只是觉着好奇……随意说一说……”
“好奇?好奇就要出事!”
“我只是……”
景兰想说她刚才那么说也是受那些穿越之前的电视剧影响,看见有姑娘那么干过而已。
话到嘴边,才惊觉这话说不得,硬生生把这话给吞下去了。
沈婉却伸出一只手指竖起放在景兰唇边,低头喝了一大口杯中的甜酒,再凑过去,一捏景兰的下巴,让她张嘴,接着将口中的酒度给她。
在景兰咽下酒之后,就跟景兰唇舌相接,细致吻她。
两人之前也这么喝过酒,但今晚在停泊于太湖岸边的画舫之上,春风带着丰沛的水汽吹入船舱中,画舫轻轻在水波中晃动,这种感觉很特别。
景兰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水波荡漾,慢慢酒意上头,而且跟沈婉的吻也让她的身体热起来。
习惯性地景兰将沈婉拉倒,接着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手也探入她衣裙中。
可这次沈婉却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动弹,接着将景兰拉下来,把景兰压在身下。
“今晚……让我伺候你……你别动……”沈婉哑声道,船舱内的那一盏红色宫灯,让沈婉的脸此时看起来分外艳美。
方才虽然喝的甜酒,但这甜酒有后劲,景兰身体无力而燥热,一旦被沈婉压住,就好像泄了劲儿一样,只得由沈婉摆布了……
但意料中的那一刻来临时,景兰发觉自己竟然没有觉得痛。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人的痛感是麻木的,还是沈婉的手段高超,前戏很足,她在水波荡漾之中,觉得自己整个都要化了。跟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跟沈婉融为一体,就好像沈婉曾经说过的一样,水乳相融。她感觉不到东南西北,高低上下。
沈婉的喘息,她说的绵绵的情话,还有她的那些所谓的伺候,都刺激到了景兰,让她不断发出令人害羞的娇喘。
……
次日一早,当第一缕晨光照入船舱中,耳朵里钻入来自于湖边林中的鸟鸣时,景兰才睁开眼。
她甫一睁眼,枕边有人甜腻地说话:“兰儿,你醒了?”
景兰转脸,看到沈婉一只手撑在枕头上,托着腮,正含笑望着她。
沈婉肩背手臂都裸在薄被外,胸前更是波涛起伏。
而她自己……她动了动……
发现自己跟沈婉一样裸着,而且全身酸痛,胸,还有两腿之间,尤其痛。
第99章
自己这是被吃了吗?
昨晚的事情,景兰只有模糊的印象, 只记得沈婉的确是压在她身上, 给她宽衣解带,以及吻遍她的身体。
当然, 有些比较刺激的部分,她的记忆选择主动回避,免得太害羞。
看见景兰蹙着眉, 咬唇的样子,沈婉大概能猜到景兰为什么这样。
她挪过去一些, 俯首下去在景兰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接着无比温柔地问她:“是不是觉着痛?”
景兰“唔”一声,算是承认了。
沈婉凑到她耳边, 低声问她:“都是哪里痛?”
景兰闻言害羞地睨她一眼, 很想说你做的好事,你还问我哪里痛。
不过, 虽然她的记忆不肯让她去直面昨晚那些刺激得不行的画面, 但是当时那种感觉还是清晰地留在了她记忆中。由沈婉带给她的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栗,舒服得不行,没觉得痛。她承认, 她喜欢在沈婉身上占有沈婉,看她在自己的身下媚态毕露,也喜欢沈婉在她身上律动,让她攀住沈婉滑腻的香肩, 体会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
沈婉见景兰羞涩地睨自己一眼,心里的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昨晚的景兰,那滋味儿简直太美妙了,看着她青涩的身子在自己眼前绽放,看着她秀美的脸绯红,全身因为情潮涌动而染上粉色,沈婉就想一直要她,无休无止。
不过,她也知道景兰是处子之身,经受不住狂风暴雨,所以昨晚在她情|欲高涨时,也没有不顾及景兰,而是克制自己的疯狂,用比较温柔的手段对待景兰。
只不过宠爱景兰的时辰稍长,这中间景兰在她绵绵的攻势下,攀上了好几次顶峰。
景兰喝醉了酒,又攀上了几次顶峰,最后没等沈婉力竭,就先睡着了。
沈婉侧身面对景兰,抿着唇笑,看了景兰大半宿,最后才无比心安,心满意足地闭目睡去。
景兰及笄了,她得到了景兰的处子之身,从此以后,景兰就是她的人了,两人彼此拥有对方,她可以放心景兰外出去做那些成全景兰野心的事情了。
她坚信,景兰是她的人后,就会一心一意地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
可能这种想法在沈婉那个时代是成立的,因为那个时代的女孩子看重清白之身,往往把身体交给谁,心也就交给谁,会想跟那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但对于穿越者的景兰来说,可能初夜更多地是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的一场性.事。
昨晚她把自己交给沈婉,第一是因为她爱沈婉,第二是因为她吃了人家沈婉,不想太对不起人家,沈婉想吃她,她就给沈婉吃,以此来作为回报。
或许她也有那种想跟沈婉在一起一辈子的想法,但却不是板上钉钉,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