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苑月裴回·一完本[古耽]—— by:cicadaES

作者:cicadaES  录入:11-04

崔渚不清楚个中原委,见这小白脸琴师竟然连钱都不要,更以为他与端王的关系不一般,心中烦闷尤甚。
直到用过晚膳,崔渚坐在书案前翻阅公文书卷时,依旧是无法集中精神,心里总想着端王冲那琴师嘿嘿傻笑的呆样。
崔渚叹了口气,放下书卷,按揉眉心,焦躁不休。
于是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厢房,鬼使神差地来到库房。
又点燃烛火,翻箱倒柜寻寻觅觅,终于找出一口囊袋。
崔渚将烛火放在一边,俯身打开囊袋。
囊袋中赫然出现了一张瑶琴,正是崔渚从前学琴时用过的古物。
第22章 第二十二回
李衍白日里同柳卿顽耍了一个下午,夜间用过晚膳就乏了,正脱了外衣准备就寝,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崔家表哥走去了后宅库房。
李衍顿觉奇怪。
崔家表哥今天一回家就冷着张阎王脸,也不知是吃了什么□□。难得李衍大病初愈,第一次与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崔伯星都乐得不行,崔渚却面若寒霜不言不语,匆匆吃完饭就丢下碗筷,说是还有公务尚待处理便回屋去了。
想当初,李衍揪着表哥死缠烂打,崔渚只拿“等你病好了再答复你”来搪塞他。如今李衍总算病好了,崔渚不但没有答复他,还如此冷待着他,着实浑蛋。
眼下,崔渚又鬼鬼祟祟地跑去了库房,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李衍偷偷拉开了门扉,从门缝儿里偷看库房的情状。
只见烛影摇摇,墙上映出个人影,像是在翻找东西。
李衍是满头雾水。堂堂中书令崔大人不老老实实地给皇兄办公差,跑去库房找什么要紧东西?
库房里丁玲桄榔吵了半响,李衍瞧见墙上的人影终于直起身子,怀里还多了件长条东西,像是缺了四条腿儿的长板凳儿。
崔渚似乎又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板凳面儿。李衍更是好奇得抓肝挠肺,不知崔渚提着条板凳儿是要作甚。
崔渚终于擦干净了板凳儿,又转身走出屋外,竞往主卧走来。
不好,崔家表哥拎着板凳儿是冲本王来的!
李衍连忙合上门扉,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盖紧被子。
很快,崔渚就抱着瑶琴敲了敲门,李衍懒懒地答了声:“进来罢。”
于是崔渚推门进来,瞧见屋内光景,愣了愣,问道:“原来殿下已经睡了么?”
李衍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模样,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无妨,哥哥要说什么就说罢。”又瞧见崔渚怀里抱着的并不是什么板凳儿,而是一张瑶琴!一时间呆了,道:“表哥哥,原来你也会弹琴?”
崔渚点点头,又问:“既然你已经睡了,为何屋里还点着蜡烛?”
李衍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被表哥揪住了狐狸尾巴,登时讪笑两声,也不再装睡了,坐起来说:“我正要去吹蜡烛呢,哥哥就来我屋里了,可见我们俩果然是有缘的。”
崔渚皱紧眉头,道:“你这随口扯谎的毛病真该改一改。”
崔大人大半夜地跑到本王屋里来,肯定不会是要与我说教。李衍也顾不上与崔渚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兴奋地问道:“雁洲哥哥,你千辛万苦地把这瑶琴翻出来是想做甚?该不会是想给我弹琴罢!”
崔渚轻轻地“嗯”了一声,寻了把椅子放到李衍床边,端端正正地坐下。
他郑重其事地将瑶琴放在膝上,严肃地说:“你不是喜欢听琴么?从前在幸原的时候,我将琴棋书画都一一学过。我的琴技,虽然比不上琴师,但也能入耳。若你喜欢听琴,不必大费周章将琴师唤到家里来,我一样可以弹的。”
端王琢磨着这话中深意,顿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笑嘻嘻地说:“雁洲哥哥,原来你是吃醋了呀。”
崔渚道:“并不是吃醋。只是你将那琴师叫到家里来,若是叫有心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生出什么口舌是非么?
李衍浑不在意地说:“柳郎是正经琴师,并不是奇怪的人。”
崔渚道:“既是正经琴师,为何弹了琴还不收钱?难道……你们是好朋友么?”
“我和他是……”李衍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是要说他与柳卿的关系,势必要牵扯到早先与三哥哥一起去银屏阁的事情。堂堂亲王结伴儿去逛花街,这种事总归是不太好开口的。
崔渚见李衍支支吾吾答不上话,心中更是黯然。随手拨弄着琴弦,瑶琴响起了单调的声响,听起来抑郁极了。
沉默半响,崔渚终于开口,问道:“端王殿下,那位柳郎就是你养的男家雀儿么?”
端王吓了一跳,道:“不是的!我都说了,我没有养什么男家雀儿呀!”
见崔渚不信,万般无奈之下,李衍只好横下心来,将银屏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唯独隐去了柳卿口头上教他龙阳之道的那一段。
好不容易解释完那天发生的事情,李衍又诚恳地说:“我可以对着李家的列祖列宗发誓,我绝对是清清白白的。雁洲哥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呀!”
端王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崔渚听完后又仔细一想,端王这个小傻子,确实能干出来在青楼楚馆大哭大闹的呆事来,于是信了几分,胸中的烦闷情绪更是一扫而空。
又想着,端王殿下三言两语就能撩拨我的心弦,看来我还是栽在这个小骗子的手里了。
于是,崔渚不高兴地说:“就算你与他是寻常友人,也不该那样嬉闹调笑,简直是目无礼法。”
李衍谄笑着说:“崔大人说的是!”
崔渚这才满意。
他的神色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但信手拨弄着琴弦,却弹出了轻快的曲调,心情显然是好得多了。
李衍跪坐在床榻上,一头乌发倾泻而下,肩上还披着一床厚被子,衬得他整个人只有小小的一只,模样可笑极了。
端王则混然不觉,还笑嘻嘻地问:“雁洲哥哥,你还给不给我弹琴了?”
崔渚问:“你想听么?”
李衍拼命点头,道:“当然想阿。”
崔渚垂眸拨弄着琴弦,道:“白日里那个琴师给你弹琴的时候……你还给他唱小曲儿了。”
李衍道:“你要是想听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唱小曲儿呀!”说罢,又拍拍身边的床榻,道:“雁洲哥哥,你不如坐到我旁边来,这样听得仔细些。”
这张床榻算是相当宽阔的,容纳两个男子也绰绰有余。
不过,李衍知道崔渚向来有礼有节,必然不会愿意与亲王共坐一席的。
所以,李衍说这话,本来是在调笑崔渚,但没想到崔渚听了,竟然点点头,然后闷不吭声的抱起瑶琴,真的坐到了李衍身边!
只见崔渚跪坐在席,瑶琴端端正正地放在膝上。李衍是披着棉被盘腿坐在床上的,他的个子本来就不高,如此一来,更是比崔渚矮了一个头还不止。
于是,李衍仰着小脸儿,惊奇地看着崔渚,道:“雁洲哥哥,你还真的愿意坐在我边上阿。”
崔渚淡淡地“唔”了一声。
李衍瞧见,崔家表哥的如玉俊容并没什么表情,但一双耳朵已经红得像是滴血了,怕是连崔渚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羞涩心情已经展露无遗了罢。
端王竭力地忍着笑,心里头又像是打翻了蜜罐子般甜滋滋的。
于是,他裹着被子往表哥身旁挪了挪,直到两人的身体挨到一起才停下。
话不多说,李衍倚在表哥笔挺的身板上,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唱起来《莺莺操琴》最耐听的那一段。
唱的是:
“炉内焚了香,瑶琴脱了囊,莺莺坐下按宫商。先抚一支《湘妃怨》,后弹一曲《凤求凰》,《思归引》弹出倍凄凉。”
端王殿下的歌声,虽然没有寻常乐女那种婉转悦耳、百转玲珑的动人腔调,但自有不加雕琢、活泼纯挚的别样风采,再加上端王此时心情愉悦,因此唱腔中还带着压抑不住的上扬笑意。
崔渚稍稍一听,便觉得天底下没有人唱的小曲儿能比端王更加可爱了。
再细细一品唱词,便明白过来端王专门挑出这一段唱给自己的意思。
端王是将崔雁洲比作了戏文里的崔莺莺,说崔雁洲也是一个怀春少女,预备着要与表兄弟私会相好呢。
唱完这一段,端王又清清嗓子,得意地问道:“本王唱的如何?”
崔渚矜持地评价道:“尚能入耳。”
崔家表哥还真是难哄得很!李衍悄悄地吐了一下小舌头,又催促他弹琴:“既然本王已经给你唱了小曲儿,你也该投桃报李给本王弹琴了罢。堂堂幸原公子,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崔渚点点头,稍稍活动双手关节,便沉定心思,指尖摁上了琴弦。
李衍定定地盯着表哥,崔渚凝神静气,竟然连琴谱都不用看,双手灵活翻动,一连就弹了三首瑶琴名曲!
他弹的第一首曲子是哀婉悱恻,令人泫然欲泣;第二首曲子则是高逸洁雅,令人淡然明静;第三首曲子则是凄清咏谧,令人戚戚忧绝。
三曲弹罢,幽幽琴声还久久回荡于心,不绝于耳。
李衍听得赞叹不已,崔渚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幸原公子,连弹琴都格外有才情。虽然当官以后疏于练习,技法略显生疏,但他弹琴时用情极深,是而琴声也显得无比动人。
再说了,崔渚气度端正,仪态文雅,弹琴时收放自如,举止从容,气质清高,自有傲然风骨。
在李衍眼中,崔家表哥宛若仙者降世,于凡人而言,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崔渚弹完曲子,便垂着一对美丽凤眼,静静地看着犹自震颤的琴弦,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李衍听出来,崔渚刚刚弹的三首曲子,分别是《湘妃怨》、《凤求凰》和《思归引》,均是讲述情爱愁绪的曲子,恰好对应上了端王方才唱的《莺莺操琴》里崔莺莺弹的琴曲顺序。
崔渚弹这三首曲子,究竟是何用意呢?
李衍心中蠢蠢欲动,总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崔渚的曲折心意,却又不敢确定,于是试探地问道:“雁洲哥哥,你是在扮演莺莺小姐么?”
崔渚不答反问:“端王殿下是要扮演张生么?”
李衍连忙表忠心:“我才不是张生这种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呢。”
崔渚抿紧了薄唇,似乎不能苟同。
这叫个什么意思呀!李衍吓了一跳,急切地说:“崔大人,难道你觉得本王是负心汉不成?”
崔渚道:“你不是负心汉,却也算不上什么良人。”
李衍自知理亏,一时间也无法辩驳,只能讪笑两声,谄媚地说:“哥哥,好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骗你了。”
崔渚沉吟片刻,才问:“真的么?”
李衍忙不迭地应道:“真的真的。”又举起三指顶着上天,道:“雁洲哥哥,今天若是你要我赌咒发誓,我是什么狠话都肯说的,只怕你还是不肯信我呢。”
崔渚一听李衍要发毒誓,心中一惊,忙道:“不必赌咒发誓的。”
于是,李衍穷追不舍地问:“那你究竟信不信我?”
崔渚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姑且……再信你一次罢。”
李衍高兴坏了,双臂一环将崔渚的胳膊抱入怀中,肩上披的被子滑落了也顾不上,只是软声说道:“雁洲哥哥,你先前说过的,待我病好了,你就要答复我。如今我病好了,你总该答复我了罢?你究竟是要与我相好,还是不要呢?”
崔渚默然沉思。
李衍提心吊胆地看着崔渚,生怕崔渚上下嘴唇一碰就说“不要”。
直到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崔渚薄唇微动,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李衍坐在他身边,听得分明,崔渚说的两个字正是——“要的”。
崔渚亲口说他要与端王相好了!
本王终于收复了冷面阎王了,我们这段天注定的姻缘总算是成了!
李衍一时间喜出望外,声音都有些发颤儿,喜道:“雁洲哥哥,我好高兴好高兴呀!”
“呵。”崔渚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一边笑,一边温柔地望向李衍,冷面阎王终于变回了温柔表哥。
在李衍眼中,崔渚这一笑,真应了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幸原公子的清俊五官霎时间和煦如春,一双美丽凤眼满含情意地凝视着李衍,爱怜中还带了几分疼惜。
李衍简直都看痴了,喃喃地说:“雁洲哥哥,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明白的。”崔渚柔声道,“我对你也是一样……我真心喜欢你,宜其家室,安既且宁。三年来,从未有过一瞬改变。”
崔渚简简单单的话,却叫李衍明白了他的曲折情意。
他们两人分别的三年来,崔表哥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
崔渚能将《湘妃怨》、《凤求凰》、《思归引》这三首曲子弹得如此动人,正是因为这三首琴曲应和了他三年来的相思之心阿。
而我,竟然白白地和表哥蹉跎了三年光阴,互相思念彼此哀怨,真是傻死了!
李衍鼻尖一酸,立即咬紧了嘴唇,强忍着不掉下泪来。
崔渚的手还摁在瑶琴上,李衍默默地伸出了右手,轻轻放在崔渚的左手背上。于是崔渚将左手翻过来,慢慢扣紧了李衍的手。他表兄弟两人的手便掌心相贴、十指交扣,亲亲密密地握在一块儿了。
李衍活了二十年,还没有一刻能像此刻一样如此喜悦。
说是喜悦,却还不算很贴切。李衍与崔渚心意相通,双手相握,胸中激荡着万般柔情。与其说是相知定情,不如说是再度团圆。
李衍双眼晶亮,隐隐闪烁着喜悦的泪光。
他不知道寻常男女会在定情时说些什么,便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说道:“雁洲哥哥,你现在是从正三品中书令晋升到正一品亲王妃了。如何?跟我端王相好,可比替皇兄鞠躬尽瘁要逍遥多了罢?”
崔渚一听,李衍口中说的虽是些幼稚傻话,但语调中却压抑着些许的哭腔,便知道,李衍这是心情太过激动,以至于开始胡言乱语了。
崔渚无奈一笑,心中则是一片柔软。
想着,合而又分,分而又合,兜兜转转,我心中那副小妹居室图,终究还是填上了这个小东西的名字。
或许,我们还真的天注定的缘分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李衍越看崔渚,心里越是欢喜,便珍惜地握紧了崔家表哥的手,又亲亲密密地枕着表哥的肩头,甜蜜地说:“雁洲哥哥,你今夜就在这里宿下罢。”
崔渚却吓了一跳,膝上的瑶琴差点掉到地下去,忙道:“这、这怎么使得?”
崔大人的面皮居然这么薄,倒也怪可爱的。李衍嗔怪道:“这怎么使不得?雁洲哥哥,你都是本王的人了,与我睡在一起也是应当的。”
崔渚白净的面孔霎时红透了,局促地说:“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怪也怪哉,崔大人怎么会觉得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不成体统呢?
难道说……
李衍直勾勾地盯着崔渚,问道:“雁洲哥哥,须知寻常男子之间若是情谊深厚,也会共睡一榻抵足而眠。雁洲哥哥为什么这么害羞?难道……难道你也懂得龙阳之道?你也懂得两个男人可以花前月下、翻云覆雨么?”
崔渚已经害羞得不好意思去看李衍,支吾了半响,才几不可闻地说:“知道的。”
李衍惊诧极了!
若不是恭王提点,本王还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互相喜欢。再说这龙阳之道,更是从银屏阁那处习来的。
而崔表哥平日里最瞧不上青楼楚馆烟花之地,他是如何得知男欢男爱的方法呢?总不可能是他幸原公子天资聪颖,还能自己了悟出来罢?
李衍好奇得不行,便将崔渚膝上的瑶琴放到一边,像只小猫儿似的钻进了崔渚的怀里,双臂搂着表哥的脖颈,促狭地问:“雁洲哥哥,快告诉弟弟,你是从哪儿学来的龙阳之道?是别人告诉你的?还是你从书里看的?快告诉我罢!”
崔渚低头瞧去,见李衍柔顺亲昵地坐在他的怀中,一双晶莹星眸闪烁着狡黠光芒,于是面色更红,却还竭力拿捏着正经模样,将个中原委缓缓道来:
“我在崔家为老祖守孝时,有一年冬天,幸原南村的一位乡人醉酒以后调戏了邻居家的少年,事后被对方的兄弟打了一顿。他不服气,就跑去官府告状,说对方是小题大做、以多欺少。于是县令就派人来崔家,询问这宗官司究竟该如何判。族人们听闻此事,私下里就以龙阳之事为话题讨论了一二,我刚好在旁边,不由得听到了,于是……”
推书 20234-11-04 :厉害了我的姐完本》: 厉害了我的姐GL作者:佑耳果文案被认为有神经病的自认为无比正常只是这个世界不太正常的少女VS面冷心热转身便被自己萌化的御姐少尉PS:1.精神病是可以治愈的2.少尉是会升职加薪的3.各种元素混搭4.本文绝对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