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哥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我以后肯定能赚大钱,到时候也给你买几个下人,每天你什么都不必做,等着他们伺候你好了。”
“等你挣到大钱再说吧!”白术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卷银票丢到白十三怀里,“拿着!买地置办宅子的事儿,宜早不宜迟,方才我一路过来,发现这青江县码头果真繁华,现如今北地安宁,这水路也要繁荣起来了,你去替我在村子里买些田地,置办个宅子,剩下的若是有余钱,再去码头附近置办个宅子,往后我在食铺上工,晚间便可住在那边。”
“好多钱……”白十三打开那一卷银票,别看这一卷不大,可里面的银票都是五百两银子一张的,这么算下来,这一小卷,足足有五千两银子了!
“白术大哥,都是一样做暗卫出任务的,怎么你就能攒这么多银子啊?我每年月钱加上赏银,能攒下来二百两就不错了。”白十三瞬间心里不平衡起来。
“呵~”白术已经无力吐槽了,做暗卫的,谁会像白十三这家伙一样靠月钱和赏银发财啊?
别看白十三现在将整个姚家里里外外管得头头是道的,那是因为但凡涉及到赚钱的事儿,都是他家少爷一手操持的,真要让他去开铺子,非得把姚家的家底子都给赔光了不可。
“五年前,我第一次出任务,恰好抓到了一个试图潜逃的蛮族奸细,那人眼见不敌,试图拿银钱贿赂我,让我放他一马。”
“然后呢?”
“然后,我抓住了他,搜走了他身上的所有银票,免得他身上有了银钱,再去收买别人。”白术义正言辞道。
白十三:“……”
“四年前,我在一个贪官家里潜伏,为了潜入后宅,我假装被这家的大公子收买,那大公子每个月都私下给我几百两银子,让我替他遮掩偷他爹印鉴卖官的丑事儿。反正我正好要搜集那贪官卖官鬻爵的罪证,如此,我连搜集罪证的机会都有了。”
白十三:“……”
“所以,到底是谁告诉你,做暗卫的要靠攒月钱养老的?”白术恨铁不成钢地戳了白十三好几下,如果白术练的是六脉神剑的话,白十三这会儿应该已经气绝身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炸臭干子,开锅臭十里emmm~
记得上学那会儿超爱吃的,一块钱三串,好吃的不得了!现在两块钱一串,感觉总是吃不出那时候的味道了,大概是因为上课容易饿吧2333
第75章 和离第75天
白术一路行来,越靠近姚家村, 四周的风景便越好, 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到白十三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看来,这家伙在姚家村倒也混的不错, 难怪都有底气说要给自己养老了。
马车到了姚家老宅, 正遇到几个族老从姚家走出来, 看到白十三, 一张老脸简直都快笑成一朵灿烂的菊花了,简直像是捡到了一百两银票一样!
进了门, 发现姚亦昕也是一副心情很美好的样子,白十三虽然诧异, 但是, 今天最要紧的还是要把白术大哥介绍给自家少爷, 因此,白十三勉强按捺住好奇心, 郑重向姚亦昕介绍了他最好的兄弟兼大哥白术。
姚亦昕一边听,一边打量坐在一边的白术。
大概是因为腿脚不方便的缘故, 白术的坐姿比常人更加的标准, 就这么坐着, 完全看不出来腿脚竟然有些残疾的样子,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
白术的五官长得偏向清冷, 眉头一道伤疤,倒是让他偏清秀的五官平添了一份阳刚之气,嘴唇习惯性抿着,眉间有细细的皱纹,看样子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不过,能和白十三成为兄弟,想来心地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姚亦昕不怕心机深沉的,实际上,今后姚家的产业越做越大,他确实也需要几个这样足智多谋的智囊帮衬着,只是,他原本以为白术不过是个账房先生,现在看来,应该不只是账房先生这么简单了。
姚亦昕在打量白术的时候,白术也在用余光偷偷打量这位传说中已经和国师大人和离了的“国师府前夫郎”。
怎么说呢,白术一直觉得流言不可信,可是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流言竟然会如此的不靠谱,要知道,在大元朝高层尤其是内宅的舆论世界里,国师大人的夫郎简直是面貌丑陋、好吃懒做、毫无礼仪风范的乡下穷小子,据说因为不懂得贵族用餐礼仪,嫁入国师府之后,连对外的宴请,国师大人都从来不带他一起出门。
可是,现在坐在上首的姚亦昕,在白术看来,不但面容俊秀、谈吐斯文,而且温文尔雅,白术私下有一手相面的技巧,看面相就知道,姚亦昕应该是一个心胸坦荡、心地善良的人,绝非众人口中那个粗鄙不堪的乡下小子。
况且,姚家食铺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能趁着战乱低价拿下码头旺铺,还能将一家新开的食铺做的如此火爆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
最重要的是,姚亦昕连白十三这个有些憨傻的家伙都能用起来,而且充分发挥了白十三的长处,让他去管着家里家外的庶务,这一点,倒是令白术最为佩服。其实第一次在任务中遇到白十三的时候,白术就发现,这家伙的性格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做暗卫,他能成功从训练中脱颖而出,与其说靠的是实力,倒不如说是运气,因此,他收到白十三的亲笔信后,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一看。
现在看来,白十三这家伙或许脑子不太好,但是不得不说,他这运气却真的很好!做任务能遇到姚亦昕这样的,也算是祖坟冒烟了。
白术决定要留下来,不为别的,如果真像白十三说的那样,姚亦昕与苏家二老的关系非常好,那么,只要他们能成为姚亦昕的左膀右臂,说不定,这次任务之后,真的能让白十三彻底脱离暗部,提前退役,那样,凭着他的家底,再加上两人在姚家的收入,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了。
看过了白术算账的本事后,姚亦昕愉快地收下了这个新账房,并且谋划着再给自己培养一个类似总经理的属下,这样往后家里的产业他只需要大概指出一个发展方向,提出一些想法之类的,剩下的琐事就可以让“总经理”代劳了,简直不能更美好!
白术也很满意,他并没有错过姚亦昕眼中的欣赏和期待,而这正是他想要的,只有真正成为姚亦昕的左膀右臂,才能在姚家有更多的话语权,也才能有底气请这位新主子出面,将还在为国师府暗部卖命的白十三“赎”出来。
“正好,咱们家酱菜作坊正在赶制一批要送到边关去的酱菜,便劳烦白术先生将这批货物算清楚再去食铺可好?左右食铺还有半个月才到月底盘账的时候。”
“但凭少爷差遣!”白术痛快答应道,他也想看看姚家这个酱菜作坊到底有没有赚钱的本事。
自从油泼辣子在边关军营广受欢迎后,“不差钱”的边军便将姚家出产的各种酱菜辣酱等列入了军需采购项目,实际上,别看姚家的辣酱和酱菜卖的比寻常的新鲜蔬菜贵许多,可是,边关那种地方,新鲜蔬菜根本无法保存,而且大锅饭烹饪起来也非常不方便。
但是,姚家的辣酱和酱菜就不一样了,基本上属于打开就可以吃的,这个季节边关已经很冷了,做出来的菜刚出锅就凉了,伙头兵干脆就不做菜了,直接熬了黄米粥,蒸了大馒头,再来一碟辣酱或者酱菜,吃着热乎乎的,吃完浑身冒汗,简直不能更爽,比以前冒着寒风吃凉菜可舒服多了。
也因此,北地入冬之后,边关军营那边又来了人,找到姚亦昕,希望能再预订几批酱菜和辣酱,他们半个月之后来拿货,银子都提前支付了一半,姚亦昕没办法,只能让酱菜作坊那边加班加点,优先供应军需。
他虽然没有什么为国捐躯的觉悟,但是,涉及到国土安全,姚亦昕觉得,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他都愿意尽量去帮助这些在边关驻守的军人们,因为没有这些军人的驻守,就没有他们如今的安稳生活。
姚家村的村民也是经历过战乱的,得知这批酱菜是特供到边关军营去的,一个个的恨不得熬夜加班将这批酱菜赶制出来,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这些边关将士们为了守卫边关安宁,连新鲜蔬菜都没得吃,人家就想大冷天的吃口辣酱,怎么的也得赶紧做出来送过去呀!
方才几个族老特意过来,就是代表村民向姚亦昕提出:很多人家里还有多余的劳动力,大伙儿都愿意不要工钱,来帮姚家酱菜作坊赶制这批送往边关的酱菜。
其实,老百姓才是最懂得这些边关守军不易的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就有亲人曾经或者正在边关严守苦寒、保家卫国,娃娃们顶风冒雪的守卫边关就够辛苦的了,总不能连口酱菜都没得吃吧?新鲜蔬菜送不过去,那是没办法,可是这做酱菜,不过是动动手的事儿,谁还不愿意的?
姚亦昕闻言也是颇为感动,当下就答应了族老们的要求,不过,工钱还是要照发的,而且和作坊里的正式工人一样,都可以在作坊里免费用餐。
那边工作进度一下子加快了,记账、理账的压力就大了,宋叶虽说聪慧,但毕竟理账不是专业的,还要管着作坊里里外外的琐事,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可以说,白术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作坊看看!”谈完正事儿,姚亦昕大手一挥,白十三走过去搀着白术,三个人慢慢往膳堂走去。
白术慢慢走着,很快就闻到空气中一股浓郁的香味,闻起来像是烧鸡,可是仿佛还有其他食材的香味。
走近了才发现,膳堂中间的四方桌上,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那铁锅盖着盖子,他们坐下来之后,旁边伺候的人走过来,拿了一块厚厚的抹布垫在手里,掀开锅盖,瞬间,更加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等到热气慢慢散去,白术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口大锅里面可另有玄机:满满半锅的烧鸡,里面混着着许多食材,白术认识的就有圆葱、土豆、青椒、红椒等等,不认识的还有豆腐皮。而让他惊奇的是,这铁锅四周还贴了十几个长条状的面饼子,那面饼子一小半已经浸泡在汤汁中,却不见软烂,看起来十分入味,这味道光是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这是我打算入冬后在咱们家食铺推出的新菜,唤作地锅鸡,十三,回头你命人去镇上的窑厂订做一批烧炭的红泥小炉子,到时候上菜的时候,便将这大锅放在炉子上,燃起炭火,冬天吃着最暖和了。”姚亦昕一边说,一边亲自动手示范这地锅鸡怎么吃。
其实就是用一个小铲子,贴着锅边将烤好的面饼子铲出来,放在一边的碟子里,然后舀两勺烧鸡放在碗里,就着面饼子吃,喜欢重口的还可以直接用面饼子蘸着汤汁吃,农家散养了一年的土鸡,再加上烤的一面焦黄酥脆的面饼子,大冬天的这么一锅吃下来,简直浑身都要冒汗了。
“少爷,这个地锅鸡简直太好吃了!”白十三吃的额头冒汗,一张小白脸都热得通红的。
“先生以为,这道菜在咱们铺子里,定价多少合适呢?”姚亦昕看着白术。
别看白术斯斯文文的,吃饭的速度可是一点不慢,和国师大人有的一拼,俩人都属于那种看似动作优美但抢食的速度一流的隐形吃货,方才一锅十六个面饼子,就属白术吃的最多。他抢菜的动作也特别优雅,总是先给别人铲一块饼子,最后再给自己铲一块,而且每次给别人的都是最大的。
其实这样有个好处,就是小块的吃得快,吃完就可以再吃一块,就跟许多在食堂吃饭的人一样,饭量大的,第一碗通常都会少盛一点,这样快速吃完,第二碗就可以盛上满满一大碗慢慢吃了。
“回少爷,不知道咱们食铺如今的价位几何,属下也不敢妄自揣测,不过,这样一份地锅鸡,若是在皇城的话,起码要卖二两银子一份,方才合算。”白术擦擦嘴回道。
“的确,皇城的酒楼这个价格算是平民价了,咱们这里,鸡和蔬菜都是自家农场出的,倒也不需要多大的成本,这样罢,一份800文钱,也不要放在下面了,都放在上面包厢,每天限量供应十份,先试试看。”
“啊?又限量啊少爷?”白十三哀嚎一声,上次庄子上偶然做出来的风干鸡就是这样,因为数量稀少,每天限量五份,镇上那几个老饕为了抢那风干鸡差点打起来,要不是他在场拦住了,就黄耘那小身板,非得给推到楼下去不可。
“我倒是想敞开了卖,咱们养鸡场就那么几百只鸡,都卖完了,年前食铺关门歇业啊?”姚亦昕翻了个白眼给白十三。
“其实,少爷,这地锅鸡,若是鸡肉供应不足的话,不妨将食材换成羊肉?每年冬天,北地过来的羊肉价格也不算昂贵。”白术突然开口提议道。
姚亦昕眼前一亮,对呀!地锅羊也不错啊!而且羊肉温补,冬天吃正合适!
第76章 和离第76天
吃完饭,姚亦昕就带着白十三和白术去了姚家酱菜作坊, 远远的就听到作坊里人声鼎沸。
听说这批酱菜是要送到边关去给边关将士们吃的, 整个姚家村但凡能动弹能帮忙的都过来帮忙了,来了也没去找宋叶谈什么工钱, 直接撸起袖子干活。
或许,只有经历过战乱的人, 才知道如今这和平安稳的生活到底是谁给他们带来的, 皇帝和朝廷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太过遥远, 而驻守在边关的将士们, 才是这些老百姓眼中最坚固的城墙!
白术也是曾经在边关潜伏过的,知道边关将士们冬天没菜吃的苦处, 看到姚家村的人这般作为,心里也忍不住热乎乎的, 难怪白十三那个傻子认准了想留在这里。
“少爷!这里正忙着呢, 都没处下脚了, 要不您先去账房歇息一会儿吧?”宋叶忙的满头大汗,看到姚亦昕带着人过来了, 连忙穿过人群跑过来。
“无妨,你先忙你的, 对了, 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新请来的账房,白术先生,最近作坊这边事情太多了, 账目这块就先交给白术先生罢,你这边专心做好这批酱菜和辣酱,记住,卫生一定要做好,这批菜是送到边关去的,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咱们姚家酱菜坊的名声,还有边关将士们的饮食安全,一定要让他们注意卫生,宁可慢一点,晚几天交货,也绝对不能在卫生上出岔子,知道吗?”
姚亦昕难得这么严肃,宋叶瞬间紧张起来,匆匆和新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急忙跑进去监工去了,他们家少爷对于这些繁文缛节不太在乎,但是,万一作坊的事儿出了差错,那是肯定要严惩不贷的。
记工钱和流水的账房在作坊隔壁,两间单独隔开的砖瓦房,账本不比其他东西,安全方面是最要紧的,因此,这里每天都有人值班,看到自家少爷过来,值班的赶紧拿钥匙开了门,放他们进去歇息,又忙不迭的跑去倒凉茶。
这账房的钥匙除了姚家老宅和宋叶之外,就只有当天值班的人有,外人不能轻易进去,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钻空子偷盗,毕竟,作坊这边的工钱都是每日结算的,除了账本之外,每天都有大量银钱出入,姚亦昕这样的管理方法,避免了管事的一手遮天,也可以责任到人,防止出现内鬼。
“少爷这法子不错!”白术的眼神何其毒辣,立刻便发现姚家酱菜作坊这管理账房的法子非常好,当下不由得开口赞叹道。
“你先别忙着夸我了,今天来帮忙的大概都没有登记,虽说族老们说了不要工钱,可我也不能真让大家伙儿白帮忙,这样,账房每日登记的簿子里,各处的工钱怎么算的都有定例,今天开始,就劳烦先生每日帮忙核算一下各人每天的工钱,晚上再复核一遍,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发放头一天的工钱。”
“少爷放心吧!些许小事,不足挂齿!”白术表示他立刻就可以开工,原有的老员工都有定例,临时来帮忙的,就像从前户部年底征召的那些民间工匠一样,都是有定例的,只要做好登记工作,后面的工钱就好算了。其实也就第一次忙乱一些,登记好了就不忙了。
将白十三留下给白术帮忙,毕竟白术腿脚不方便,还是要有人在旁边帮着的,姚亦昕去酱菜作坊看了看,发现虽然忙乱,但大伙儿都按照宋叶叮嘱的,将各类蔬菜摘掉腐烂发黄不能吃的部分,仔细清洗干净之后才拿去晾干制作,再次叮嘱要注意食品安全之后,姚亦昕转身打算离开,突然发现不远处多了一个陌生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