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你们乔装一番出城去,我们会对外宣称你伤病在身。”彭老爷看着自家二子很是不舍,摸摸邵谦脑袋叹口气道:“告诉三位舅舅跟你哥哥,最多七日,不然这冷大帅只怕要等不及了。”
“您放心。”邵谦郑重点头:“儿子定然早些回来。”
“好。”彭夫人笑着摸摸邵谦的脸颊,然后将人抱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不舍的表情:“我儿长大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需要独立面对。日后倘若爹娘不在你身侧,也莫要……”
“娘。”邵谦打断彭夫人的话:“您倘若存有必死的心态,那儿子还是陪着二老为好。”
彭夫人这番话说的邵谦心惊肉跳,这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么?让自己离开,无非就是担心一家皆被冷大帅所擒?
“夫人,请恕我直言。”一旁的沐青魇看不下了,这不过是离家几日,怎地就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有他在,怎地也不能让彭家遭受什么不必要的损失才是。
“但说无妨。”彭夫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是明晃晃‘不要打扰’的表情。
“鱼鱼随我一同离开,到时我将人暂且安置在李家自然能护他周全。您与彭老爷也不用担心,待我将鱼鱼安顿妥当之后,便跟外公商量将冷林引走。”沐青魇条例分明一一道出:“只需拖延五日,我便能将南五省拿下,到时候将事情处理妥当,便能分出功夫整治冷林。”
将自家二子交给这么一个刚认识,并且危险性也不低的人,彭家夫妇自是不愿意的:“我家瑜瑜跟着他哥哥就好。”
“彭夫人说的是。”沐青魇也不跟彭夫人争论,到时候自己跟鱼鱼去宁城,半路上想拐个人还不容易?
所以说,彭夫人您就算防了冷大帅,也防不了另外一只狼,更何况还是你家二子认定的狼。
既然决定送邵谦跟沐青魇离开彭城,自然不能多做耽误。彭夫人找了两个跟邵谦以及沐青魇身材相似的家丁,先让其出城,然后没过多大会功夫,邵谦就带着沐青魇两手空空朝城外走。
着冷大帅既然已经对彭家意图不轨,怎么可能不让人盯着彭家人?不过也幸好仅是派人盯着邵谦以及彭夫人彭老爷,对于那些家丁却是没怎么在意的。
这不,邵谦跟着沐青魇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彭二少,您这是去哪儿?”
“白副官是不是出城了?”邵谦此时笑的那叫一个纯良:“先前承蒙白副官照顾,他如今离开彭城,我怎地也要好生相送不是。”
守门之人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一僵,随后干笑道:“他走就走了,哪里能当得起您送行。”
“昨天白副官那一脚本少爷可还记得呢。”邵谦手指戳戳守门士兵的胸口怒声道:“你当本少爷那么好欺负的?踢了我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便宜。”
守门士兵自是不敢跟邵谦叫板的,他白副官平日里牛哄哄的谁都看不到眼里,还不是因为得罪了这位少爷,被削了职位赶出彭城?甚至听说,连他那个在大帅府做宠妾的姐姐也隐隐有些失宠。
白副官这样的都被收拾了,他这种看门小兵还能得罪他?这守门士兵苦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这……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怎么为难你了?”邵谦一脸怒容的指着自由出入的普通百姓:“合着我还是阶下囚了?我就不是这彭城百姓了?他们能自由出入,就我不行了?我倒是要到冷叔父面前好生评评理去。”
守门士兵还能让他去冷大帅面前说理?只要这彭二少到了冷大帅面前,自己还能有好?再者说,帅府的人只说看到彭家人离开前去禀报,这彭二少身上就一身衣服,连个钱袋子都没看到,想来就是为了报那一脚之仇的。
想通之后士兵赶忙将人拦下来:“别介,您请,不过还请彭二少早些回来才是。”
“那自然,不会来我睡哪儿?”邵谦笑着拍拍士兵的胸口:“你挺不错的,等我回来一定跟冷叔父说上一说。”
“那就先谢过彭二少了。”守门士兵一听这话当真是喜得见牙不见眼,要是能得彭二少美言一句,那自个当真是算得上平步青云了。
“不必客气。”邵谦给那个士兵整理整理衣领,拍拍他肩膀笑道:“小伙子加油。”
“您慢走。”守门士兵站直给邵谦行了一个礼。
邵谦对这人点点头,带着沐青魇出了彭城城门,走了约么半个时辰,就跟那两个身材相似的家丁碰了面,双方将衣服一换,邵谦有给他们稍稍拾捣一番之后,领着沐青魇大摇大摆的离开。
那两个家丁,在外面晃悠到天黑才回了彭城,刚到城门就被人拦下:“何人?”
“我。”乔装家丁压低声音怒声道:“下午本少爷才离开,晚上回来就不认得了?”
守门士兵一看穿着说彭二少的衣服,立马站直行了军礼:“彭二少好,您请进。”
就这样,几乎可以算的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替换的工作。
而这边邵谦跟沐青魇并没有直接离开,反到是直接骑着城外买来的马匹让系统指路,直接朝着白副官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怎会知道他走这路?”这黑灯瞎火的,只有邵谦手中一并火把可以照路,而且事先也没有旁人告知,他家鱼鱼是怎么知道白副官往哪里走?
“我说直觉你信吗?”邵谦调笑道:“说不定我天赋异禀,能够提前知道别人行走路线呢?”
“我信。”沐青魇几乎想也没想就开口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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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伯母。”邵谦直接把一脸懵相的陆敖丢在身后,跟着陆夫人走进院落。
陆敖看着自家伴侣与母亲相处甚好的模样有些懵了,他指着两人背影茫然道:“我娘……”
“你这混小子。”陆堡主恨铁不成钢的点着陆敖:“你娘当初煞费苦心想让清玄能心软一点,却未曾想你居然当了真。这两年还是清玄每隔两月给家里传封书信,好让我们知晓你们在什么地方。”
陆敖顿时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清玄差人传递书信是给白家,没想到陆家也有?想到此处陆敖当真心中感动的紧。他一直觉得娘还未消气,不敢给家中传递消息。没想到清玄暗地里已经帮他做了这些事情。
“先进去再说。”陆行天拍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将人也带了进去。
几人进了院落,邵谦跟陆夫人已经坐在主厅用茶,看到陆敖走过来,邵谦将旁边茶盅递给他:“刚好可入口。”
陆少主可不知道什么叫细细品尝,端起茶盅两口将杯中香茗喝光,揸把嘴可惜道:“若是海碗,喝起来应当更过瘾。”
“改日给你一个水缸。”若是让爱茶之人看到他这般模样,只怕要气的七窍生烟大呼牛嚼牡丹。
陆家夫妇看这二人相处,心里也着实放心下来。不过却又有些遗憾,毕竟谁家父母都想着让自家孩儿正常娶妻生子。但……他家这个还是算了,对于能把人家刻意讨好的小姐丢出堡外,并且专门书信一封送回人家家中,义正言辞告知别人他家小姐似是不慎正经……
这当真是让那家人丢尽了脸,甚至若不是有陆家堡这名声压着,只怕早就被人打上门来。毕竟毁坏姑娘名节可不是小事。
“陆敖,适才看你内力似乎又有所精进?”陆行天说这话之时面露忧色:“你知烈阳功的弊端,你若是……”
“爹放心。”陆敖打断陆行天道:“此次孩儿回来也是想要跟爹说一番,咱家烈阳功被清玄稍作修改,早先那些弊端如今已都无须担心。”
“修改?”陆行天与陆夫人面面相觑,他陆家几代人想要将这功法稍作改进都毫无头绪,怎地能被一个外人将之弊端攻破?
邵谦将手中茶盅放下轻声道:“烈阳功的功法修习真境便是练气。”
说来奇怪,这陆家的烈阳功,居然是修真界之物。这本功法算不得多好,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以武入境的炼体功法。但这小世界人终归还是不懂得如何运用,故而也不知到达七层便是一个坎,此处便不能依照往常的功法接着修习,否则便只能爆体而亡。
“这……”陆行天与陆夫人自是不知晓这练气为何物。陆夫人严肃道:“还望清玄明示。”
邵谦心下思考片刻,良久之后方才摇头道:“具体我不能告知,但伯父伯母放心,日后陆家子弟再行修炼烈阳功,自不会出现爆体而亡之事。”
“为何说不得?”陆夫人眼神凌厉盯着邵谦:“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伯母,知道太多,容易引来杀身之祸。”邵谦摇头道:“我只得说,陆家的烈阳功定然是偶然得来,但这功法其中究竟隐藏何等秘密,却是说不得。”
陆家有所记载,当初祖先被人追杀跌落悬崖,养伤期间在所居山洞寻得武功秘籍,先祖大喜,功法大成离开崖底,将当初追杀之人尽数斩杀剑下。
陆夫人还想再问,只是还未开口便被陆行天按住手臂:“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多问。不过终归还是要多谢清玄解我陆家之急。”
“伯父客套。”邵谦笑道:“陆敖的事就是我的事。”
“爹娘,你们这一来二去的累是不累?”陆敖直接拉着邵谦起身:“我与清玄累了,需歇息歇息。”
“凝儿,带你哥哥前去歇息。”陆行天也跟着起身送送这二人。
陆凝儿知晓爹娘应当有事相商,她也未作多言,带着邵谦二人离开。
“清玄。”陆敖出了房门便一脸哀怨的看着邵谦:“你自见了爹娘便未曾与我多言。”
“与你日日相伴终归有些厌烦了。”邵谦故意道:“正巧儿,这武林大会定然有不少青年才俊,秀丽佳人,到时候说不得还能……”
“你你你,我都是你嫡夫人,你怎能还看别人。”陆敖说吧直接抓着邵谦堵住他的嘴,一双眼睛急的几乎冒火。
陆凝儿站在前面看着这二人很是无语,他们是不是忘记自己面前还有一个尚在闺中的姑娘?
“咳咳。”陆凝儿咳嗽两声提醒越来越过分的哥哥:“哥哥,有些事儿不应当关起门来?”
“你个姑娘家家,管这般多作甚。”陆敖恼羞成怒:“我都还以为你已经走了。谁知你还在这里。”
这是嫌弃她碍眼咯?陆凝儿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既然如此,你便自己过去便是。”
陆敖直接带着邵谦往前走,这院落这般大,他随便寻个落脚之处便是。
陆凝儿看看主厅方向,终归还是没有过去。既然爹娘将她遣出来,定然是有要事要商议,如此她便另寻取出打发时间便是。
“行天,你说着白清玄究竟是何来头?”若是没有丰富的阅历,自是不敢乱动别人功法,但依照陆敖的意思,他竟然能够将陆家功法修改完全?
“不管他是何来头,只要对我陆家无害便可。”陆行天严肃道:“晚些将混小子唤来,好生问问究竟怎地回事。还有,改后功法也许告知与我。”
“这是自然。”陆夫人点点头。随后又叹气道:“我陆家几辈人都难以善终,虽说陆家在江湖上闯下不小名头,但终归还是难以两全。”
陆家功法威力甚大,这也直接导致不少人想要抢夺功法为己用。但心存不轨之人皆被陆家先人击杀,只是陆家先人每练至七层便无法存进,若是强行突破只会包体而亡的下场。
若是,这功法当真改好,那当真是一件大好事。但,终归这夫妇二人还是担心白清玄口中所说的‘杀身之祸’,究竟是何等秘密能引来这般严重的后果?
夜阑用过晚膳,邵谦以眼神阻止了要跟着的陆敖之后先行离开,他知道陆家夫妇有不少话要问陆敖,他也知晓,这些话并不想让他听到。
他走之后,陆凝儿也自觉离开。她毕竟是女眷,虽说也有研习家□□法,但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嫁人之后她便不能算是完全的陆家人。
“爹娘,有话直说呗。”陆敖虽说还坐在这里,但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外面瞄。
陆夫人额头青筋跳了跳,她如今算是知晓人家说的‘有了娘子忘了娘’,是何等的情况。可不就是如今她儿子的情况?
“究竟是何秘密能为我陆家引来杀身之祸?”对这个儿子,陆行天自是知晓不能拐弯抹角。也不知道这混小子究竟像了谁?怎地没有一点心眼儿?
陆敖闻言眉头紧锁,他将手中把玩的茶盅放在桌上,而后蘸着里面茶水在桌上写道:烈阳功乃是修真之法。
看到这几字的陆家夫妇大惊,陆行天赶忙将桌上水渍抹掉:“当真?”
“自是当真。”陆敖点点头,而后又道“清玄说不必担心,如今已经不是了。”
陆家夫妇闻言着实松了口气,而后相视苦笑。倘若当真人白清玄所说,家□□法乃是修真之法,就算只是入门之法,却也能够招来所有江湖人的窥窃。
毕竟想要得道长生的人不知多少。若是有这个机会,这些人自是不会轻易放弃。陆家虽说在武林中有些威望,却也架不住跟整个武林为敌。
“日后此时莫要再提。”陆行天沉默良久叹气道:“祖先孤本我会毁掉。日后我陆家,只研习清玄所改的烈阳功。”
“这是自然。”陆敖得意道:“清玄可说了,倘若有天赋之人,定然能将烈阳功练到真境,若是能够突破,说不得可进入练气。”
陆敖也并非完全没有心眼,他说这话之时靠陆家夫妇很近,所说之言也仅能让二人听到罢了。
陆家夫妇闻言又是一惊,随后赶忙道:“这……这般不是……”
“爹,您当真境如此练就?”陆敖看着他爹笑道:“就您这资质,就算再给您百年,只怕也难以突破九层。”
毕竟越是往后,想要再进一步就越难。不做虽说这货说的是实话,但为何让人有些想打人?
“此次舞林大会结束,便随着爹娘一同回陆家堡。”陆夫人轻声道:“清玄这两年随你奔波,应当也吃了不少苦。”
陆敖刚想点头,随即又想到自己先前说要给清玄做嫡夫人来着。将点头硬生生改为摇头:“不行。清玄让我随他回白家。”
陆夫人笑容都僵在脸上了。闹了半天,她儿子这是要上门?
陆敖起身拍拍衣衫咧嘴笑道:“我不放心清玄一人,爹娘慢用。”
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他家这个虽说是儿子,但好像已经有点泼出水的架势了。
第二日一早儿陆敖便被陆行天与陆夫人拉出去应酬,临走之时那小眼神,就好似被抛弃的狗儿一般可怜兮兮。
陆夫人对于这个走一步退□□的货当真气的脑仁直疼,她直接上前把人提着耳朵往前拽:“你跟老娘走。”
“嗷,清玄快救我。”被拽着耳朵拉走的陆敖嗷嗷的跟邵谦求救。
“晌午一同用午膳。”邵谦对陆敖摇头道:“你放心,我随凝儿一起,不会自个乱走。”
“那,那你要等我。”陆敖双手抓着自家娘亲的老虎钳,一边回头依依不舍的回头跟邵谦说话。
陆夫人从不知晓自家混小子还能有这么粘人的时候,他们二人朝昔相处两年之久,怎地还这般黏糊?
殊不知,这还是陆敖收敛的结果,平日里若是只有他与邵谦两人,那他定然是半挂半抱在邵谦身上,依照邵谦的说话,这就好似一个无骨动物般粘人。
“白大哥,你与哥哥平日里便是这般相处?”陆凝儿在一旁咯咯直笑:“哥哥看上去……更傻了些许。”
“没大没小。”邵谦拍拍陆凝儿的脑袋笑道:“对自家人这般傻气自是可行,但若是对外人还这般,那可是真傻。”
“这你放心吧。”陆凝儿信誓旦旦道:“他与外人相处可不是这般。”
陆凝儿说的当真不错,陆敖此人脾气怪异,若是让他承认之人,那对你可以百般好,甚至可以说挖心挖肺的好。但若是对外人……那当真是臭着一张脸,让人看了都想揍他。
邵谦与陆敖相处两年之久,怎能不知晓他这毛病?他二人在江南水乡留恋甚久,江南女子虽说身材娇小,但性格却比其他地方直爽不少,看到中意的男子,便将手中手帕抛下。
初到江南邵谦并不知情,见有女子手帕朝这边飘来,便想接住归还姑娘。他手刚伸出,便被陆敖黑着一张脸拦住:“你还想接女子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