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为什么他跑的比我快?”许奶奶好奇问。
“因为他穿了装备。”
“这上面显示我被禁言了五分钟,是我话太多了吗?”
“您看错了,这个才是你。”王修耐心回应。
“这样啊,我一直以为这个是我呢。”许奶奶指了指另一个人。
王修:“……”
难怪刚刚老是往草丛里跑,草丛里有时候会埋伏异兽或者敌人,许奶奶因此嗝屁了好几次,但是她不长记性,没两下又跑去了草丛,王修拉都拉不回来。
“往左走。”王修替她按了左键。
“你别捣乱,我懂的多着呢。”
王修:“……”
过了一会儿,许奶奶凑过来问,“左键是不是按这个?为什么我的不会动?”
“您已经在动了。”
“啊。”许奶奶瞪大了眼,“不可能,明明没动。”
她又认成了别人的号。
王修:“……”
“您是这个。”可以说是非常耐心了。
“哦哦。”许奶奶戴着老花眼镜,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抱怨道,“这游戏一点都不好,把人物设置的一模一样,让人怎么认啊!”
王修:“……新手区都是这样的。”
末了顿了顿,“你点一下接收。”
许奶奶瞪大了眼睛,“这什么啊,你让我接收我就接收?”
王修无语,“这是我送你的装备,穿上你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哦哦。”许奶奶点了接收,又问道,“我怎么还是一样的?”
王修:“……要穿上才行。”
他手把手的教,“记住了吗?以后就这么穿。”
许奶奶点头,“很简单嘛,对了,背包在哪?”
王修:“……”
如果不是许奶奶,换了另外一个人他早就崩溃了。
难怪没人肯带许奶奶,他也挺不想带的。
许奶奶似乎也知道自己很笨,叹息道,“你是不是烦我了?”
王修摇头,“没有。”
暂时还没有,但是待会就不一定了。
“你是个好孩子。”许奶奶眼神不好,要离的很近才能看清屏幕,“跟我孙子很配。”
???
王修猛地站起来。
许奶奶转头看他,“怎么了?真以为奶奶老糊涂了?”
王修:“……”
“奶奶精明着呢。”许奶奶笑的一脸得意,“你手上戴的那个戒指,是我孙子的。”
许鹤每年过来都戴着,今年突然不见了,出现在另外一个人的手上,这个人还被他带了回来,再结合许鹤在客厅里试探的话,许奶奶只是跟不上时代,并不是真的老糊涂。
他们那个年代,勾心斗角的事没少做,心里明镜似的,没有拆穿而已。
王修转着手上的戒指,心里有些揣揣,不明白许奶奶什么意思。
“同性恋确实比较难以被老太太们接受。”许奶奶点着鼠标,“不过奶奶有微博哦,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王修:“……”
许奶奶为了跟儿孙们有话题,不仅是微博,微信,QQ全都有。
从前她是靠电话骚扰儿孙们,后来变成了QQ,等微信出来,大家顿时把大本营转移到微信上,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了爷爷奶奶,谁知道隔天爷爷奶奶也被人拉进了群。
爷爷奶奶没加群之前,群里什么视频啊,玩笑话都开,爷爷奶奶一加群之后,群里登时变成死水一片,即使有人说话,也都是正儿八经的谈生意。
“奶奶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能把我带到像你那种程度,我就帮你搞定我儿子。”她怕王修不信,解释道,“我儿子最听我的话了,他要是不肯,我就打到他肯为止。”
王修:“……”
她儿子就是许鹤的爸爸,也就是说,这是一条送上门的粗大腿?
第128章 许家男儿
王修原先对于带一个非常非常菜的人还有一点怨言,现在可以说是非常情愿了, 手把手的教, 给买装备, 还给做任务上分。
一个小时后老太太就坚持不住了, 坐的屁股发麻,起来活动活动,并且神神秘秘的拉着王修要爆料。
“我跟你说啊, 许家的男人都不行。”
???
王修:“……”
“都软,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点。”
许家的男人个个长的精致,性格温柔,他们的共同点是, “向内。”
也就是宠老婆。
他爷爷宠老婆, 他爸宠老婆, 许鹤也宠王修。
“当年我跟老头子结婚, 老头子明明知道我不是原配,依旧把我当原配对待。”
许家是豪门世家, 从很早很早开始, 他爷爷出生的时候也是含着金汤匙, 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斯斯文文, 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那时候从国外回来可洋气了,无数小姑娘都梦想着嫁给他,听说他要结婚了,不知道伤了多少黄花闺女的心。
婚礼是家里张罗的, 他爷爷留学回来,已经二十三岁,在那个家家户户不满十八就开始结婚生子的年代可以说是非常晚了。
他爷爷是不急,可把他家里人给急坏了,赶忙送上附近有名有姓的姑娘们的画像,让他跳着。
他爷爷无心结婚,又拗不过家里,索性随手选了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他奶奶会说许家的男人都软的原因,如果真的不愿意,抵死不从,家里还能硬逼着不成。
但是许家的男人都温柔,体贴,不想让家里人操心,于是只能委屈自己。
被选中的姑娘是做染坊生意的大家闺秀,可惜福薄,临结婚前陡然从楼上掉了下来,摔成了植物人。
家里又没有其他子女,染坊老板也不想放过许家的金大腿,于是从小姐的身边挑了她出来。
那年奶奶十六,无父无母,一路从粗使丫头打拼上来,又跟在小姐身边许多年,知晓小姐的诸多事情,由她冒充,只要她不说,必然不会被人发现。
她长的也不错,虽然不如小姐温婉大气,胜在眉清目秀,小家碧绿。
就这样,她嫁给了许修然许大少爷。
许家的男儿都温柔,善解人意,新婚第一夜,许修然站在床边问她,“你愿意吗?”
她颤颤巍巍的说愿意。
于是那个男人压了过来,她也顺从的倒在床上,只是眼神躲闪,身体轻微颤抖。
唉……
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轻叹声,抬眼一瞧,那男人手伸到她脑袋后面,从枕头下拿了一把匕首出来。
匕首小巧精致,上面镶了宝石,在他骨节分明的手间打开。
奶奶丁襄儿声音颤抖,“你要做什么?”
许修然淡然一笑,刀子在他白皙修长的指头尖划开,瞬间有血流了出来,滴在床单上。
床单是红的,中间却铺了一块白色的锦布,这是女人的落红布。
丁襄儿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心中一荡。
“做生意难免喝酒,如果我以后喝醉了失态,你就用这把刀防身吧。”那把刀被他放在了床上,他也没停留,转身出了卧室,在书房里睡了一宿。
往后也一直没有动她,对她相敬如宾,在父母面前替她说话,在下人面前替她撑场面,对她好的宛如真的夫妇,以至于让她无法再继续欺骗他。
她起了心思,在一个夜晚无人的时候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了许修然。
许修然只是笑,“夫人,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好,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丁襄儿的手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要粗,也不会写诗画画,甚至连字都认不出几个,这不像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丁襄儿把真相说了出来,也做好了会被赶出家门的准备,但是并没有,许修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她,心思深到她猜不透。
猜不透,索性不猜,不仅不猜,她还放飞了自我,在许家大院随便闹,坐起了她的老本行,种菜烧饭,伺候许修然。
只是这个丫鬟有些任性,做的都是寻常丫头不敢做的事。
隔天许修然坐在书房看书,突然有下人急急赶来,“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把少爷最喜欢的顶上红叶给扔了。”
顶上红叶是一种极为名贵的花种,开出的花宛如红叶,需以鲜血养之,既是花,又是草药,非常难得,整个世上也不见得能有几朵。
许修然一顿,猜测道,“许是我的花碍着夫人了,扔就扔吧,偷偷捡回来便是。”
下人:“……”
没多久又有下人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把少爷的锦绣双耳陶瓶拿去种葱了!”
锦绣双耳陶瓶是古董,放在卧室当成摆设,许多年也没人动过,没想到……
“……夫人好雅兴。”
下人:“……”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下人再度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少奶奶把少爷的福云图鸟给炖了!”
许修然终于放下书,摘下眼镜看他,“我夫人炖个鸟给我补补身子怎么了?”
下人:“……”
往后再有什么,譬如把少爷的书当柴烧了,把少爷的床卸了,把少爷的衣服给剪了,下人淡定的多,汇报的一丝不苟,许修然也静静着听着,不时问上一句,“夫人烧我的书干嘛?”
“少奶奶说最近有很多文人因为私藏禁书被抓,不想少爷也受到牵连,所以将少爷的书都烧了。”
那年正是改革的时候,很多人因为文字入狱,丁襄儿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大事,只晓得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相公。
“那拆我的床干嘛?”
“少奶奶说了,少爷体寒,入夜后总是睡不安稳,便寻了个北方的法子,给少爷装了个地暖。”
东北天寒地冻,寻常人家会在床底下烧炭,上面铺上几层床垫,一摸又暖又软,入夜后也不会凉,一直能保温到天亮。
“那又为什么剪我衣服?”
“少奶奶说少爷这衣服做的大了,便想着给少爷修小一些,穿着也合身。”
许修然点点头,“既然你知道都是为了我好,那以后这些小事就不要汇报了,随我夫人折腾吧。”
顿了顿,他又好奇问,“前段时间夫人将我的花扔了,用的什么借口?”
“少奶奶说这花不像花,草不像草,还娇气的很,需要人血养着,太残忍了,不如让它死了算了。”
许修然点点头,“夫人说的不错,是有点残忍,那就将花扔了吧,这种花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下人终于意识到了少爷宠妻到了什么地步,反正不管少奶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就算把他那些价值连城的花盆古董拿去种葱种蒜种大白菜,也都依她,还怕她不够种,叫人把仓库里更宝贝的花盆古董拿出来,任少奶奶折腾。
丁襄儿本是给人洗衣送饭的粗使丫头,上半辈子被人呼来喝去,朝不保夕,下半辈子却被人当成了宝,护在心肝上。
跟爹娘争宠,跟儿女争宠,就没一次输过。
如果她跟婆婆吵架了,许修然会站在她这边,要是跟儿子吵架了,许修然还是依着她。
好比一碗蛋羹,她婆婆喜欢吃,她也喜欢吃,但是桌上只有一碗,这时候懂事的媳妇都会把蛋羹让给婆婆。
她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许修然会叫来下人,再做一碗端上来,这碗自然是给她的。
也许是遗传使然,许心远也很喜欢喝蛋羹,一般的家长都会让给小的,她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许修然不,许修然会一本正经的教育许心远,“你是个男子汉,男子汉就要让着女孩子,快把蛋羹让给你妈。”
许心远:“……”
他那年才五六岁,这是亲爸爸。
小孩子会本能的模仿父母的作为,而且男孩子向着父亲,女孩子向着母亲,许心远理所当然的受他爸影响,也变成了一个宠妻狂魔。
无论去哪都带着他老婆,一般人可能会嫌老婆年老色衰,找小三带年轻助理之类的,但是许心远偏不,他就要带着老婆,宠着老婆。
要是邀请函上没有老婆的名字,就算国家总统请的也不去。
许鹤深受两代宠妻狂魔的教育,天生有点妻管严的意思,可惜他老婆长的有点歪,性别也搞错了,不过依旧不妨碍王修成为他的小可爱,每天撒撒娇,闹一闹之类的。
他奶奶说的不错,许家的男人都软,每个都斯斯文文,长的比女孩子还好看,也不会说重话,温柔又体贴。
心里能装的下天,容得下地,宠的了妻子,哄得了父母,虽然个个身体虚的没边,瘦成一把骨头,仿佛一股风就能吹跑。
天寒老担心冻感冒了,在外面待一晚就以为嗝屁了,但是许家的媳妇没一个觉得自己嫁错了,甚至感到万分荣幸。
幸好,幸好,当初没有错过。
第129章 你是意外
当许家的媳妇,其实有个很大的压力, 老公长的比自己好看怎么办!
丁襄儿嫁入许家两年, 每天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 少爷娶了她糟蹋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连少爷长的都不如,如此云云的八卦话不断。
丁襄儿听了难受, 但是她们说的又是事实,她确实长的不如老公。
许修然的五官既有男人的英气,又有女人的精致,头发往上一撸, 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 不知道多招人爱。
还有文人雅士专门为他写诗, 青楼姑娘不要钱也要睡他, 大家闺秀抛开颜面,从二楼扔下手帕, 细细一看, 那手帕上还有情书。
丁襄儿与他出街一次, 生气一次, 明明都有娘子了, 还这么招人惦记,搞得整个市里的姑娘都是她情敌。
那时候国家还有一夫多妻的制度,许修然虽然有了正妻,但是还缺小妾和通房丫头, 大概也是因此,所以这么招人惦记着。
母亲也催着她给儿子张罗,让她把看上的姑娘画像给许修然瞧。
许修然留过洋,见识的多了,思想自然不会如同父母一样古板,将那些画像通通拿去扔了,摔在丁襄儿脚边。
其实让正妻给老公张罗小妾和通房丫头的事,对于一个正妻来说,有多残忍?无异于割她的肉。
等于把自己的老公分几瓣给别人,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分就分吧,但是那人是许修然,如何舍得?
但是她还是要做,并且做的大气端庄,以为丈夫好的口气劝许修然,“至少选一个吧。”
许修然自然不会选,“你知道我出过国吧,国外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觉得挺好的。”
他正在书房写字,放下笔去看丁襄儿,“我这辈子祸害一个姑娘就够了,心眼也小,昨天刚被人踹下床,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情想别的?”
丁襄儿:“……”
踹他下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许修然说着,又拿起笔冲她招招手,“过来,你如果能写出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了。”
他的名字不难写,也教过丁襄儿,丁襄儿犹豫了一下,成功被他转移话题,跑去他跟前,拿起笔扭扭捏捏的写了起来。
她没有基础,字写的坑坑洼洼,歪歪扭扭,见不得人,许修然却赞赏的点点头,“夫人写的一手好字,绕是我自小饱读诗书,又出国留过学,也险些没能认出来。”
丁襄儿:“……”
她被嘲笑了,抬脚就是一腿踹过去,许修然便捂着膝盖,哎呀哎呀说腿受伤了,要去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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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眼神不好,总是会把他养的水仙当大蒜炒,还把他最心爱的琵琶如意尊当成尿壶使,可把他心疼坏了。”
那琵琶如意尊有耳,青花瓷样,端是精致,深受爷爷喜爱,特意收进柜子里,没想到被奶奶翻出来,给娃当成尿壶用了。
王修坐一边听着,心里羡慕不已,“爷爷和奶奶好浪漫。”
爷爷和奶奶的爱情很简单,你宠,我任性着,比较难得的是,这一宠就宠到了白头。
奶奶年龄都这么大了,爷爷还在宠着,看她平时的状态就知道了,一般的奶奶确实跟她不一样,这是被爷爷宠出来的,喜欢胡闹。
就跟许鹤和王修,因为许鹤宠他,所以他有资格胡闹。
如果许鹤不宠他,时间长了他就会懂事,知道这些不应该做,会惹人厌。
这种懂事是被逼出来的,并不是许鹤想要的,所以通常他都是能纵容就纵容王修。
王修跟一般的人也不一样,并不会被宠坏,他只会越发欲求不满,想要从许鹤这里得到更多。
但是许鹤根本没有更多,他除了人,一无所有,所以其实王修只是想要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