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摆脱了恐怖的八爪章鱼。
“把他丢出去就好了。”陆过说道,反正他已经结账了。
“不太好吧……”经理为难,陈大少啊,他哪敢得罪。
“他不是店里的VIP吗?店里一定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吧,给他家人打电话啊。”
“你不知道,陈董对陈大少的管教特别严格,要是让他知道陈少在外面喝醉成这样,还不打死他,陈少要是挨了打,还不把咱们的店给掀了!”经理道。
听到这,陆过下意识一僵。
“陆过,你怎么了?”
陆过没说话,只是走过去,伸手推了推他,“喂,陈亦深。”
没有反应,鼾声依旧。
陆过深吸一口气,抓起他一只手臂朝门口拖去,虽然他俩身高差不多,可陈亦深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竟被他拎得像小鸡一样,真的是活活拖出去的。
陈亦深觉得自己后背拖在地上,疼得火烧火燎的,他悄悄瞥起眉,这家伙力气居然这么大,他强忍着不敢睁眼,好痛!
拖出餐厅,陆过把陈亦深丢在马路上,自顾自地回家。
揉着发酸发痛的手臂,陈亦深支起身子咬牙切齿地瞪着陆过的背影,小不点要不要这么狠!居然真的把他丢在这,他好歹也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帝驩头哎!
这夜黑风高的,他不会真的把他一个醉汉丢在这里吧?
走着走着,陆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陈亦深忙恢复原状躺好装醉。
他的计划该往下进行了,有陈亦深在也好,正好用他钓出陈霆。
陆过转身,背起陈亦深往回走。
熟悉地把他丢到床上,给他擦完脸脱完衣服盖好被子,知道他怕热,又给他打开风扇,陆过这才自己洗澡躺在地铺上。
累了一天,身子热得难受,不一会儿陆过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把被子悄悄地盖在陆过身上,陈亦深趴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其实他也很想把他抱上床,可又怕把他惊醒,被他发现自己只是装醉。
他也很不忍心小不点睡在地上,自己却无耻地装醉霸占着床,可是这有这样才能留下不被赶出去,无耻就无耻吧,如果他生病的话他会照顾他的,正好可以有借口接近他。
至于这张床,小了点,改天换张双人床,不,是干脆换掉这个像鬼屋一样的烂房子。
萧瑟的夜风无情地拍打着窗户,整个小房子也显得格外阴森,终于有点秋意了,陈亦深舒爽地撑着脑袋瞅着睡梦中的陆过,还是他好看。
看着他软软的头发,那一撮居然还在翘着,陈亦深想了想,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摸上去。
还是睡着的陆过可爱,醒着的时候太不乖了,悄悄睡着的模样,又乖巧又可人,像极了九年前。
九年前,他在自己怀里,只有那么大点,现在估计都抱不动他了吧。
陈亦深一愣,自己怎么会有想抱他的想法?
慢慢地,他又满足地闭上,他就是想抱,而且,想抱一辈子。
第33章 赖进陆家,他想抱他
陈亦深一愣,自己怎么会有想抱他的想法?
慢慢地,他又满足地闭上,他就是想抱,而且,想抱一辈子。
是的,一辈子。
夜风吹打着不牢固的窗子,不断地吱吱作响,屋内的人一夜好眠。
空气中弥漫着饭香,陈亦深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览无遗的客厅,也有可能是厨房。
上次来他光担心自己现原形的事,根本没注意屋内的摆设,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把餐桌摆进了卧室,又或者在厨房放了一张摇摇欲坠的床。
“看什么看!”陆过没好气地把早餐放在桌上,“这里没有三明治和蛤蜊汤,只有海鲜粥粥和油条,要吃就吃,不吃就滚。”
陈亦深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满分天才,你可是全校的榜样,骂人可不好,”随即他摇头的动作僵住,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早餐吃三明治和蛤蜊汤?”
陆过僵住,他和他做朋友六年,当然知道。
他撇了撇嘴,心虚地别开视线不看他,“企鹅不都爱吃海鲜么,我随口说的。”
“是么,可你随口说的也太准了吧。”
“……你到底吃不吃?!”
陈亦深讪讪地耸了下肩,起身想要下床,刚踩上地面,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无力地跌回床上。
“喂,你又怎么了?”陆过不耐烦地瞪着他。
陈亦深甩了甩头,“头晕。”
陆过狐疑地走近他,熟稔地探上他的额头,眼睛登时瞪得浑圆。
“你在发烧?有没有搞错啊,你睡床我睡地上,我还淋了雨,我都没事,你居然发烧了?!”
陈亦深委屈地垂下眼,要不是昨晚把被子给他盖上了,今天发烧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不对啊,自己是驩头,应该越冷越喜欢,怎么可能冻发烧?难道是因为昨天喝了不少酒?可是他以前喝酒也没什么事啊。
难道……是因为牙的保质期快到了?
如果一直不能得到陆过的牙,他只能先找颗别的牙凑合了,可是……
“走,去医院。”陆过想要拉起他。
“不要!”陈亦深抓住床板,死也不肯下床。
生病了可以赖在他家,才不要去医院呢。
陈亦深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我好困,你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要睡回你家去睡!”
“我头好晕啊,站都站不起来。”陈亦深夸张地抱住头。
“你不用站起来,我直接叫计程车把你拖回家。”
“哎呀,我不但头晕,好像还失忆了,”陈影帝表演得很认真,甚至直接用被子蒙住头,“我家在哪来着,哎呀怎么想不起来了。”
陆过无语地看着他,他是男的吗他是男的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瞪了他半晌,最后干脆不理他,自己坐在桌前吃早餐。
陈亦深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又头晕得厉害,只能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哀怨地看着他。
好歹他们也算老朋友吧,这时候是朋友应该把早餐端过来,贴心地喂他才对啊,而不是自己在那吃得香,让自己一个病人在这看着。
他不按套路出牌!
“陆过同学,有没有鱼啊?我想吃鱼。”陈亦深摸着肚子道。
陆过吃自己的,鸟都不鸟他。
“什么鱼都行,或者虾也可以,只要是水里的,我都爱吃。”陈亦深自己说自己的,“不过海豹海狮鲸鱼什么的就算了,我害怕。”
陆过表示他真不是老薛,没心情配合你的演出尽力表演。
“好想吃磷虾啊,乌贼也行。”陈亦深躺在床上继续叨叨叨。
陆过鸟都不鸟他。
陈亦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不断地从给他准备的那碗粥里往出夹东西,然后放到自己碗里,他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头发?那他为什么要放到自己碗里,难道他有吃头发的习惯?
“额,看不出来,你这么瘦,还挺能吃的。”陈亦深只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陆过不鸟他。
“你这么能吃,会不会吃掉我?”陈亦深胡扯着,想引起他的些许反应,他本以为他不会理他的,他却开了口。
“不会。”
陈亦深突然觉得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万一吃掉呢?”
“我会撑死。”
“……你可以分着吃,不用一次吃完。”他是在研究怎么把自己吃了吗??
陆过想了想,又从他碗里夹出一块东西塞进嘴里,“好主意。”
“……”
吃完饭,陆过瞥了赖在床上死活不起的某人,咬着牙出门上学去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陈亦深从被子里探出头,确定他真的走了,这才勉强站起身,冲到餐桌前。
饿死他了。
他看着碗里海鲜粥,他奇异地发现,海鲜不见了,只有白粥,那叫一个白啊。
他想他知道陆过在他碗里夹什么了,他的虾仁啊!这是不是女人啊,他都生病了他还要虐待他!
“陆过,”趁着课间,杨天宇叫醒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陆过,“今天陈亦深没来上课哎。”
“嗯。”他早知道了,换个姿势,继续睡。
“真是稀罕了,他怎么会没来上课呢。”杨天宇纳闷道。
“他什么上过课?”陆过不屑道,那哥们不都是天天逃课么,最近才脑子抽了突然去上律法课。
“不上课归不上课,可他总会来学校的啊。”杨天宇道:“你不知道,校长规定的,他想逃课随便,但是必须得来学校,估计是怕他出去惹祸吧。”
听到这句话,陆过僵了僵。
“要是校长知道他没来上课,非得砍死他。”杨天宇道。
陈霆对陈亦深的规定,陆过自然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昨天会把陈亦深带回家的原因。
面上,陆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似随口道:“不至于吧。”
“谁知道。”杨天宇耸了耸肩。
“陆过,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一个人还真没法把这么多材料搬来校长室。”说话的是学生会的一个同学,法律系的,因为陆过总去上律法课,一来二往倒也认识了。
“没关系,快进去吧。”陆过把手里的材料交给他,顺便替他开门。
在门打开又合上的间隙,陆过看到,陈霆就在校长室里面工作。
这还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见他的父亲。
难以想象那双修长握笔的手,居然可以残忍地握刀,刺进自己的身体……
陆过伸了口气,刚要悄声,身后突然想起王子曦的声音。
“哟,这不是咱们的满分天才么?”
带着讥讽的讥笑声,陆过回头,良久,他咧开嘴,礼貌微笑。
“原来是子曦学长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陆过左右张望着,“你的男朋……啊不对,是你的好朋友,陈大校草呢?”他像是不小心说错了,忙着改口,一脸无辜。
果不其然王子曦黑了脸色,“你问他干什么?”
陆过笑意更甚,“不能问吗?啊,我忘了,你们好像分手了。”
“谁说的!”王子曦忙道,所幸楼道里没有别人,王子曦瞪了陆过一会儿,突然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亦深啊,他当然在我家啊,现在在我家睡得正香呢,一会儿就来。”
“扑哧。”
陆过笑了下,他捂住嘴巴退后两步,眼角有着强忍的笑意,“不好意思,那我祝校草学长睡个好觉,额……再见。”
转身的瞬间,陆过敛去笑意眉头紧皱,看了眼校长室紧闭的大门,随即快步离开。
看着陆过的背影,王子曦皱起眉,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危机,亦深和他,绝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他需要离陈亦深更近一些。
饿!饿!饿!
在那间残破的小公寓里,陈亦深用力地捶了下墙壁,结果在他捶的那块地方,墙面竟然直接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红砖。
没有电脑,没有平板,没有无线,连最起码的电视都没有,他简直就要发狂了,而且这一天他只吃了一碗白粥,一整天下来他饿得见到老鼠都流口水!
老鼠?没错,这个房子不但又破又烂,还有老鼠!
老鼠肉好不好吃?它吃百家粮食,不吃化学成品,营养应该不错,可以尝尝……
“你在干嘛?”
陆过刚进门,就看见蹲在墙角的陈亦深恨恨地盯着那个巴掌大小的洞口,他当然知道那是老鼠洞。
“我在想,如果你再不回来,我要不要考虑吃这几只老鼠,顺便为民除害。”他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抬头平视漆黑的……天花板?
“我又没有锁门,想吃东西可以出去买。”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改文通宵,一夜没睡,先改到这里,明天等我睡醒了改后面的
第34章 下个目标,他的母亲
“我又没有锁门,想吃东西可以出去买。”陆过揉着太阳穴,疲劳感逐渐袭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回来,趁机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来。”陈亦深小声地嘀咕。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离开,想一直住在这里?”
他惊愕,“这样你都听得到?”他看着他始终揉太阳穴的手,“你很累啊?”
说着,陈亦深跳下床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指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陆过僵了僵,一时间忘了动作。
眼前的一幕似乎很是自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陈亦深就这么自然地给陆过揉着,就仿佛他经常做,仿佛这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陆过几乎迷失了自己,几乎把他的目的都忘了。
当然,只是几乎。
陆过回过神,不自在地挥开他站起身,拉开跟他的距离,“我没事,你退烧了吧,退烧了就赶紧走。”
“我不要。”陈亦深眼巴巴地看着他。
陆过直接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然而竟然没有拖动,而且是一动不动。
正常情况下,无论一个人力气多大,被别人拖哪怕拖不动,身子多少也会晃动一些,不动如山只是个成语,不会有人真的做到不动如山。
可陈亦深做到了,陆过虽然消瘦,但他力气格外大,否则上次也不会把王子曦找的那几个人打趴下,可是陆过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没拖动陈亦深一丝一毫,甚至晃都没晃一下,他就像使了定身诀一样,连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陆过震惊地看着他。
陈亦深那叫一个得意,之前让你拉让你拽让你背让你过肩摔,那都是让着你,凭你一个区区瘦小的人类,能拖得动他一只五千岁的帝驩头么!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离开?你昨晚宿醉今早发烧,我家又没药,你不赶紧去医院,赖在我家干嘛?”陆过不悦道。
陈亦深却挺高兴,一脸的春光灿烂,“怎么,你关心我啊?”
“你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这么肉麻?”居然能脸部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不膈应吗?
陆过突然想到了那晚在小树林……
陆过默默地往后退了点,跟他保持距离。
陈亦深心眼多多啊,一看到陆过这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想法了,问道:“那晚在小树林……”
“我已经忘了!”陆过忙着打断他。
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亦深两个食指点啊点戳啊戳,“我怎么相信你呢?”
“忘了就是忘了,我又没法证明给你看。”陆过对于装无辜十分擅长。
“那……”陈亦深拉了个长音,“王子曦说我喜欢你,你也忘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了?”陆过皱眉。
“你不是忘了么。”
……
陆过咬着牙“嗯”了声。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陈亦深支起脑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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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过尽量让自己面部表情不破功,咬着牙继续无辜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亦深笑得那叫一个颠倒众生,“没错,我就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陆过很想去洗个澡。
“现在你知道了?”陈亦深笑着问。
“我能当做不知道吗?”陆过跟着反问。
“可以啊,不过你觉得,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还会让你继续留在菁华吗?”陈亦深笑得格外和蔼,“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学习好,就算被菁华开了,也多得是学校要你。”
陆过嘴角抽了抽,“你威胁我?”
“显然是啊,”陈亦深理直气壮地承认,“我爸是校长哎,这么硬的后台我不靠,这么便利的后门我不走,多傻啊。”
尼玛这人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走后门的?
“你赢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陆过咬着牙问。
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明是他知道了陈亦深的把柄,应该是他威胁陈亦深才对,怎么不按套路走呢?
“看你表现喽。”陈亦深笑得别有深意。
特么就是赖住不走了呗!
陆过终于破功了,不再是面无表情,也不再是敷衍微笑,而是很直白的咬牙切齿,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像是恨不得一铁锅糊死他。
陈亦深无辜地看回来,确切地说,是看着陆过咬牙。
或者说得再具体点,在看陆过的牙,又白又整齐,大小也合适,真好看啊。
俩人就这么一咬牙一无辜地互看,看了许久,陈亦深突然一下子扑过来,将陆过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倒在他身上,鼻尖可以碰到他的鼻尖,眼睛继续盯着他的牙瞧,可惜,陆过把嘴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