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得之我命完本[bl同人]—— by:与风绵

作者:与风绵  录入:11-07

“我叫白术。”紫衣男人抢先说道。他拿出一个小玉瓶放陆微生手里说:“把这个给他吃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楚泽漆背靠着墙,一脸戒备的看着两人。
“这你别管,先把这个吃了。”陆微生把玉瓶放到他嘴边,一股腐臭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
楚泽漆艰难的别开脸,眼睛看向白术道:“你过来。”
白术很听话的走过去,手里的烛台火光明灭不定,他蹲到楚泽漆脚边,漆黑的瞳孔几乎填满整个眼眶,跳跃的烛光落进他眼睛里,犹如泥牛入海,星光都不曾留下。
楚泽漆一扬手打落了烛台,黑暗里他一把抓过白术,手中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对陆微生道:“我知道他没有内力。你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救我?”
他本以为陆微生会气的拔刀要杀他,没想到他只是叹了口气,脸上丝毫看不出紧张的情绪。“你把这个喝了,我就告诉你。”陆微生道。黑暗中他的眼睛像猫一样闪着荧荧绿光,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也看的一清二楚,楚泽漆的痛苦他同样看得清晰,可这皮肉上的痛苦怎能比得过他知道真相的残酷。
“你杀不了我的,你也下不了手。”白术很淡定的说,“这是止痛的蛛王血,对你来说没毒。”
楚泽漆并不为所动,依旧是瞪眼看着陆微生,白术白净的脖子已被他压出了一环血痕。陆微生皱了皱眉,无奈道:“你放了他,我告诉你。”
“你先说。”
“如果我告诉你,当年唐家灭门都是因为我……”
“白术!”陆微生大声喝住他,“跟你没关系。”
“你说什么?”楚泽漆愤怒的盯住他,“再说一遍!”
“事到今天,还有什么可瞒的!如果我们早告诉他,他还至于变成今天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白术也发怒道,漆黑的眼睛黑洞洞的,像没有眼珠一样。“退下!”白术突然大吼一声,楚泽漆感觉脖子一凉,眼前一道影子窜过,消失在白术身上不见了踪影。
陆微生微微闭上眼睛,仰天舒了一口气,声音低沉道:“如果我告诉他,他还能活下去吗。我承认我有私心,当初不把真相告诉你,是想借你的手,杀掉叶桁。”
“所以你才……一直帮我?”
“对,虽然我也后悔了,可你已经泥潭深陷,我又怎么敢告诉你。”
楚泽漆木然的垂下手,胸口疼得厉害,他剧烈喘息道:“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先把药喝了。”白术道。
楚泽漆接过玉瓶,仰头喝下,一股浓稠的血液味道沿着喉咙滑下,并没有想象中的腐臭味,酸酸的,当即便减轻了疼痛。“说吧,你们和唐家有什么关系?”
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来说。”白术靠在陆微生怀里,慢慢回想起那段往事,他问道:“你见过真的逆鳞鲤吗?”
楚泽漆摇摇头,“那不是一段传说吗?”
“我见过。”白术道。他缓缓说道:“江湖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但是在江湖之外,鲜有人涉足的西南蛮夷之地,有一支神秘的教派。那里的人与世无争,终日以蛊为伴,炼蛊制毒,可天长日久,因长年药物浸淫,那里几乎所有的生物都发生了变异,植物或奇形怪状或枯死,河里的鱼鳞片逆着生长,那些鱼就是后来引起江湖上腥风血雨的逆鳞鲤。”
“既然逆鳞鲤只不过是条普通的鱼,那为什么江湖上会有这样的传闻?”楚泽漆奇怪道。
白术看了陆微生一眼,道:“因为那是有人编织的谎言。逆鳞鲤的事传入江湖后,便引来了这个教最大的劫难,中原两大世家联合攻入我教,此前我教被天一教重创,又逢此劫,险些灭族。可就算到了最后,他们依然没有找到那条传说中的神鱼。”
“那传说中唐门得到了那条鱼是假的?”
“子虚乌有的事,有一个人他为了报复那两大世家,也编造了一个谎言……让他们自相残杀。”
“是你?”楚泽漆诧异道:“你就是五仙教的人?那两大世家,一个……是唐门,另一个就是叶桁?”
白术点点头,“没错。”
“可那是唐门的事,与我父亲何干?”
陆微生放开白术,接着说道:“二十多年前,唐门无影堂堂主唐无影意外失踪,一年后,江湖上多了个唐立影,他手下的刺客专司暗杀,不分男女老幼,给钱就杀。”
“不可能……”楚泽漆连连摇头道,他一向敬爱的父亲怎么可能是杀人魔头。
“凤尾天机就是证明。”
楚泽漆一愣,忽然想起暗杀梅石那夜,他死时也是叫自己唐无影,当时只以为记错了名字,从没想过江湖上真有唐无影这个人。
“唐无影叛出唐门后,依然使用唐门手段杀人,那时正逢唐门内部肃清,他给唐门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所以我猜测,唐家灭门……不光是叶桁和秦威等人所为。”
“你的意思是……还有唐门?”楚泽漆愣道。
“你想叶桁是何等聪明,他怎么会因为一条鱼或者白术的一句话就得罪整个唐门,他一定是知道了你爹的身份,这群唐门杀手的出现更是让我觉得事情并非当年那么简单。”
“那现在这群杀手是何目的?”
“你应该也知道,唐门现在门派内部规划严格,没有人敢滥杀无辜,杀手皆聚在逆斩堂,专司斩逆,他们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没有重要任务不可能成群出现。现在他们点名找叶桁,定有三个目的,一是当年唐门并没有参与此事,他们来找叶桁报仇,二是为了逆鳞鲤,这第三,就是斩逆,你以唐门杀手的身份已经掀起不小的风浪,他们来就是为了杀你。”
“不对……如果唐门当年也参与了此事,那他们没必要找叶桁复仇,如果没参与,那我爹的身份也不值得他们报仇,若他们是来杀我的,又为什么去找叶桁?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那条鱼。”
“一条鱼不至于十几个杀手出动,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一切只能等他们见到叶桁才能水落石出,这几天只能委屈你在这里了。”陆微生道。
“好。”楚泽漆点点头道。
“我们走吧,他们应该快醒了。”陆微生握住白术的手拉着他走,白术扭过头来对他说:“你怎么就不问问他呢?”
楚泽漆被他问的一愣,随即想到‘他’是指的谁,他心里忽然一紧,追问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他只是还没醒。”陆微生道。
头顶的一小块光亮像被什么遮住了,影影憧憧,楚泽漆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间汗毛直竖。只见一只巨大的蛇头堵在出口那里,望着往上走的两人,时不时的还朝他吐信子。
这就是变异的蛇吗?楚泽漆顿时感觉心惊肉跳,难道刚才他脖子一凉,也是有条蛇爬在自己脖子上?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杀不了白术了,他虽然没有内力,可他的致命手段都是无声无息的。
叶家山庄这几日倒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来探访的名医不少,却一个能治病的都没有。
庄内上下心急如焚,叶桁不惜重金悬赏,还请来了一堆有名有姓的人物,可不管是谁无论如何就是唤不醒一个沉睡的叶明悠。眼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小儿子日渐消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尖儿,人也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吴管家说,二少爷这是气郁积心所致,是心病,加上不知节制的使用内力,很有可能就此醒不过来。
一个老御医却说这是走火入魔导致的神思错乱,需要重新梳理经脉。
秦芸洛说,你们这群庸医,治不好他我砸了你们的招牌!
已经第六天了,叶桁依旧不知疲倦的派人四处求医,有些名医架子大,还得他亲自登门拜访。
吴管家也不厌其烦的每天在叶明悠耳根絮叨,“少爷,楚公子快不行了,楚公子还等着您去救他呢,您可不能忘了啊。”
秦芸洛听的头都大了,比起吴伯伯,她更相信那个老御医的话,明悠哥哥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气郁呢。“吴伯伯,您天天楚公子楚公子的,明悠哥哥能听见吗?”
“小姐,小少爷一向重情重义,一定会听见的。”也希望楚公子吉人天相,都不要出事才好。吴管家叹了口气,心里也惴惴不安的。
“芸洛,天色不早了,该回府了。”叶明溪刚从外面奔波回来,每次一回来就能看见秦芸洛守在叶明悠床前,握着他的手,愁眉不展。虽然这场面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可他每次都能借着缘由送秦芸洛回去,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叶大哥,我不走,我再看会儿明悠哥哥。”秦芸洛眼巴巴的看着躺床上的人,眼睛红彤彤的盈满了泪。
叶明溪慌了,急忙道:“别哭别哭,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说着还坐下来陪她一起看。
秦芸洛抹着眼泪哽咽道:“叶大哥,明悠哥哥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他一定会醒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是怎么想的,既盼望着他醒又不想让秦芸洛看到他醒,可是看到她哭又忍不住想哄她。
“二少爷,楚公子的剑找回来了,但是他人不见了,您得去找他啊。”
……
“叶明悠!你再不醒我就杀了楚泽漆!”秦芸洛哭着叫道。可是床上的人仍无半点反应,只有呼吸声能证明他还活着。
叶明悠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只记得梦里他又回到第一次见他的那个酒馆,今天酒馆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儿都没。
他走上二楼,找了个窗边坐下。天边阴沉沉的,似要下雪。他抬头往对面茶馆望去,对面跟他一样的位置也坐了个人,头发黑白参半,年纪应该很大了。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这么冷的天他还挽着袖子,拿起茶碗放进茶盂里面烫了烫,一阵凉风吹过,他裹紧自己单薄的衣裳,把手伸向炭盆边。
叶明悠感觉不到冷,但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很冷,袖口外面的手臂冻得铁青也不知道放下袖子。他喝茶的方式也很特别,跟自己一样,烫了三次茶碗,第一泡茶倒掉一半又添上新的滚水,再倒掉一半添温水,氤氲袅袅的热气冉冉散开,他又往炭盆边上靠了靠。
叶明悠饶有兴致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可那个人只泡茶却不喝茶,他倒了两碗茶,一碗在自己面前,另一碗放到对面。可是这大街小巷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在等谁呢?
“前辈在等谁?”叶明悠趴在栏杆上朝他问道。
那个人并没有理他,从怀里掏出个扇套来,扇套里有把破旧的扇子,那人把扇子也放到对面,端起桌上的茶碗饮了一口。
原来是在缅怀故人。叶明悠无聊的看他喝完茶,把对面的茶水洒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收起扇子准备下楼,自始至终没跟他说一句话。
叶明悠也跟着他下了楼,好奇的跟在他后面。街边的商铺全闭着门,大街上除了他俩一点活物也没有。
前面的人身材不高,一头灰白的发梳理的很柔顺,快要到了腰,他走的很缓慢,步伐也不稳健,好几次叶明悠想上去搀扶他又忍住了,万一他发现自己怎么办。
两个人走了足有半时辰之久,他跟着他来到了一片竹林。叶明悠隐约觉得这里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来是哪儿。那个人还在继续往前走,前面竹林遮天蔽日,逐渐连阳光都透不进来了,往里一看黑漆漆的但很奇怪他却能看得清楚。
竹林里忽然起了雾,雾气缭绕,那人黑色的衣衫融入一片云雾之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叶明悠加快了脚步追上去,但那人越走越快,不似刚才孱弱无力的样子,很快就连同浓雾一起消失在了竹林里。叶明悠跟丢了人,茫然无措的在竹林里转圈,四周根本没有路,全是茂密的林子和堆积的枯竹叶,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土包,后面立了块石碑。叶明悠绕到石碑前面,伸手擦了擦石碑上的土,只见上面写着:无牵无挂,死而无憾,罪人楚泽漆之墓。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这个名字很耳熟,自己一定认识这个墓的主人,而且这个人对自己还很重要,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叶明悠抱着头坐在地上,头开始隐隐作痛,他越去想头就疼得越厉害,可是不想这座坟又像爪子一样刺挠着他的心,最后他疼得在地上打滚,手中的剑也脱了手,他爬起来开始拼命扒坟上的泥,泥里混着血,双手挖的血淋淋,心就像悬在了半空剧烈跳个不停。突然他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他急忙又转头去扒自己的剑,他不记得自己是带剑来的,剑又是什么时候握在了他手里。
“嘶!”他突然感觉手指一疼,埋在泥里的剑刃极其锋利的割破了手,他抽出剑,却不是自己那把长生剑,而是一把银色的剑,剑身就像刚被血浸过一样,斑斑血迹沿着剑尖滴落。叶明悠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像承受不了一样快要跳出来,他回过头,一具黑色的尸体躺在不远处,鲜血汇成了小溪。
叶明悠一下跌坐在地上,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他隐约觉得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里,那里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手脚并用爬过去抱起还温热的尸体,一张满是血迹的脸不听使唤的垂在他臂弯里,头发黏着污血,脸色青灰,早已是死去多时。“楚泽漆?”叶明悠呆呆叫出那个名字,突然头像被敲了一闷棍,他忽然记起了他是谁。
“泽漆!”叶明悠摇着怀里的人,“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天塌了一样的感觉包围着他,他浑身颤栗,疼的他丝丝倒抽冷气,难受到极致意识都变得混沌起来,血不可抑制的从他嘴角流下。
竹林起了风,无数枯竹叶都被刮到天上,纷纷扬扬。他紧紧搂着尸体,内力在经络游走,他伸手点住自己的穴道,磅礴的内力无处发散四处冲撞,他全身的经脉都在自毁。
“叶明悠!”忽然有人喊了自己一声,怎么是楚泽漆的声音?紧接着他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他猛然回过神,四周的景物都消失了,刺眼的白光照进眼底,他缓缓睁开了眼,床边上,秦芸洛和叶明溪惊恐的看着他。
“醒了!明悠哥哥醒了!叶大哥!吴伯伯你们快看!”秦芸洛喜极而泣抱住叶明溪,继而发现抱错了人,又扑在床上抱着叶明悠哭。
叶明悠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张了张嘴,喉咙灌进一大口腥血。
“少爷,您又做梦了?”吴管家在一旁帮他清理着血迹,“您是不是梦到了楚公子?梦里您差点杀了自己,幸亏有大少爷。”
叶明溪帮他解开最后一道穴,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好些了没?”
叶明悠点点头,问:“楚泽漆回来了吗?”
“明悠哥哥对不起……“秦芸洛愧疚的说,要不是因为自己那句话,也不会让叶明悠潜意识里以为楚泽漆死了。
“我没事,楚泽漆呢?”叶明悠又问。
叶明溪看了看秦芸洛,发现秦芸洛很委屈的站在一边,眼里还含着泪。“你怎么不问问芸洛有多担心你?父亲这几天到处奔波找人救你,你起来谁都不问偏偏问一个差点害死你的人!”叶明溪怒道。
“大哥。”叶明悠弱弱叫了声,“对不起,父亲呢?父亲回来了没?”
吴管家叹了口气说:“老爷回来了,在书房。二少爷,楚公子他……”
“我知道。”叶明悠推开众人,从床上爬起来连外衣都不穿就跌跌撞撞往外跑。
“明悠哥哥!”秦芸洛追在后面喊,可叶明悠没听到似的谁也不理。叶明溪看在眼里又懊又悔,早知道该让他经脉尽碎,一次死了干净。
叶明悠跑到书房门口,正好撞见急急往外走的叶桁,叶桁看见他,许久不见笑意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他激动的过去抱住叶明悠,瞧了又瞧,“悠儿!你醒了?身体感觉如何了?饿坏了吧?我让下人给你煮个汤……”
“父亲!”叶明悠叫住还在絮叨的叶老庄主,经历过这么几次,叶桁也老了,面容极度憔悴,头发几乎白了一半,叶明悠一下跪在地上,通红着双眼道:“孩儿让您担心了。”
“哪儿的话!快起来,你身体哪能这么折腾。”叶桁要拉他起来,可叶明悠就是不肯,他道:“父亲,孩儿能长这么大都是您不辞辛苦,如今您年事已高,孩儿本应在您身边恪守孝道,可是孩儿不孝,要先您一步去了。”
“你在胡说什么!”叶桁有些发怒道,“快起来!有什么事不能同为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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