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来这里做什么,玉栖弦大致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这大宇王朝的皇帝也姓祁,我想这大概不是什么巧合。”玉栖弦道。
孔泷打开折扇扇了扇,他容貌俊美,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十分多情,打着折扇的模样就像皇城里的某个风流的世界子弟一般,目光所及之处的少女都忍不住红了面颊,更有胆大者也回以笑容,颇有结一段姻缘的意思。
果然我的魅力还是丝毫不减的嘛。
孔泷心中得意,他身上这套是特地挑了的,就连他师尊也夸过他穿这身看上去极为人模狗样……等等这好像不是夸人会用的词……
心中转了十几个弯弯,孔泷有意无意的在玉栖弦面前晃荡,然而对方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般,最终他忍不住道:“喂,你就没有觉得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样了么?”
玉栖弦一顿,然后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孔泷,半晌他迟疑道:“……有什么不一样么?”
孔泷被他噎了一下:“衣服啊衣服!你看我穿的这身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么?”
玉栖弦:“……和你变成石龙子时身上的花纹还有颜色是挺像的。”
孔泷:10 当前是第: 1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
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骤然受了打击,孔泷整个人都变得消沉了起来,玉栖弦摇摇头,寻了个暗巷进去就打算唤出千面来套上宴仙的马甲。
他心神一动,忽然神识感知到某处有一点微弱的呼吸,时有时无,就好像风中的一点烛火,随时都会被吹灭,同时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着风刮来。
玉栖弦挑眉,流光城治安极佳,周围一片百姓都是安宁祥和的样子,想不到竟被他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他循着那呼吸声走过去,一直暗巷尽头的墙角边才看到那儿坐着一个人。
若不是那人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他几乎就要以为那是个死人了。
“恩?”孔泷在看到那个人后便一扫先前的沮丧,凑近观察了一会道:“这人……他衣服上的花纹有点意思。”
闻言,玉栖弦也稍微靠近了一点,不过那人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已被鲜血浸透,若不是他穿的是黑衣,只怕场景会非常骇人,他也看了看那花纹,却不明孔泷的意思。
“这人的身份你能看出来么?”玉栖弦问他道,孔泷答:“当然啊!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告诉你,如果你求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玉栖弦:“……”他冷静的将目光从那张看起来就很欠揍的脸上挪开,转而用神识扫了一下那人,结果发现此人几乎浑身的骨头都碎了,不仅如此手筋和脚筋也都被挑断,声带处也有烧灼状的伤口,怕是被喂了烈性的□□烧毁了嗓子,总之手段堪称令人发指。
常人若是遭受这样的对待只怕早已魂归西天了,而这个人能撑到现在还有着一口气大概是因为他的经脉之中有一股气在运转着修复他的伤,不过到底还是入不敷出,放着不管的话他很快就真要死透了。
玉栖弦想着此人经脉中的那股气大概就是内力了。
而内力比之灵力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孔泷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玉栖弦开口求自己,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俯下身手搭在那人沾满鲜血的手腕处,那里可怖的刀伤处的血液已经趋于凝固,玉栖弦并不在意手上粘到的血迹,仔细将灵力传入那人经脉中,带动其中的内力一齐修补他的伤势。
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感觉涌入体内,奄奄一息的人儿稍微掀起一点眼帘,然后又闭上了。
“……”孔泷瘪瘪嘴,“我真搞不懂你的心肠到底是好是坏了。”
玉栖弦输完灵力姑且吊住那人的命,闻言眼皮都不抬一下的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我自然是坏心肠了。”
孔泷挑眉。
玉栖弦不再说话,给那人服下丹药后将他背起,给自己身上套上了一个隐身术后抬眼向孔泷似笑非笑道:
“在旁边看了这么久,能否烦劳孔兄去客栈帮忙定三件上房?”
孔泷背后微微发毛,摸着鼻子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玉栖弦这才收起了笑,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表情。
**
玉楼房上琉璃瓦,镶绿剪边宝珠顶。
祁帝喜好奢华,宫殿自然也建的极尽奢侈之能,为此没少被臣子进谏过。
眼下他刚从近日十分宠爱的叶妃那里出来,一脸的魇足模样,身旁的太监见皇帝心情不错,趁机说了几句奉承话,惹得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见差不多了,那太监道:“陛下,那个云妃让小人传讯给陛下,说她做了绿豆百合糕,想请陛下有空能去尝尝。”
祁帝现在心情正好,闻言也被勾起几分念头,不过自然不是什么绿豆百合糕,而是云妃穿着浅绿纱衣时的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摩挲了下下巴,祁帝当即道:“摆架和云宫!”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便不言而喻了,一阵颠鸾倒凤之后,和云宫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而此时的祁寒那边,则在一座茶楼的雅间中。
他对面坐着的那人看年龄一过不惑之年,面容看上去很是儒雅,面上并未蓄须,他一开口,才让人发现他竟是个宦官。
看着那人,祁寒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贺叔,真是许久不见了,数年前那一别,我曾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贺叔皱皱眉:“殿下!你何必如此客气!”
祁寒摇摇头,当年他母亲意外亡故,他一个人在宫中饱受欺凌,若不是有贺叔照顾只怕早就命陨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了。
深吸一口气,祁寒回忆起在舟浮乡之时,贺叔派手下来告诉他,有关他母亲亡故的真相。
实际说是告诉叶有一定的偏差,因为祁寒在这件事上很久以前便有了心理准备。
贺叔手指轻轻敲了下茶盏的边缘,沉默了一会他道:
“殿下,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没能告诉你……”
“您的母亲,她实际并不是普通人,她以前是修真世家的长女。”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万清:啧,这蠢徒弟还叫什么孔泷,改名叫“孔雀”算了。(嫌弃脸)
孔泷:……
祁寒:作者君能否告诉我,我是不是又要多出来一个情敌了(微笑)
渣作者:……
=
这章总算把文案上面最后一个未出场的配角给写出来了_(:3J∠)_
顺便,这句是我自己瞎掰的……纯为了顺口,经不起考量
PS:我错了,说好今晚三更,结果写完两更之后……渣作者卡文了orz
容我明天补上这一更把orzzzz
再也不敢乱立flag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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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六坑 小美人呀
祁寒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可能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印象中母亲总是坐在那里, 眼睛望向外面,等着那个皇帝的到来。
哪怕那时他尚且年幼也能感受到自己所谓的父亲对母亲态度上那若有若无的敷衍。
有时候,母亲也会忽然抱住他,哭着说自己后悔了,或者一脸担忧的反复问他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多了皱纹不好看了。
贺叔用略微尖细的嗓音深深吸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曾经是小姐身边的人,当年她与祁闵相遇, 二人暗生情愫,后来祁闵回到大宇登基成皇,小姐她便不顾劝阻也要跟在祁闵身边。”
“我曾经劝过她, 但是殿下你也是知晓的,小姐她的性子向来倔强,哪怕是撞了南墙也要把南墙给撞破了也不回头。”说完他停下,给祁寒一点消化的时间。
祁寒沉默半晌, 道:“你继续说。”
“我那时候只是一介下人,没有修仙的天赋, 小姐要走,我便硬是央求然后她带上了我,可惜……我还是帮不了小姐什么。”
祁寒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按照此人描述, 他当年为了跟随自己的母亲竟是愿意入宫……手指轻微屈了屈,祁寒轻咳一声不让话题在这里停留太久:“之后我……我大概也能猜到了,祁闵他可能喜欢过我的母亲,但是这种喜欢并没有持续太久对吧。”
贺叔眼中闪过一抹痛恨:“是的,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在玩弄小姐的感情罢了,其实他若是厌倦了大可以直接与小姐明说,小姐她也并不是那种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要死要活的人,谁知道……他竟如此下作!”
“若不是小姐为了能与他私奔而自废修为自断灵根与家中决裂,这种小人怎么可能还能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祁寒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的母亲死于中毒,当时他年幼不明真相,但现在回忆当初,再将贺叔告诉他的事情结合起来,便能大致推断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皇帝没多久厌倦了他的母亲苏丽,但是又畏惧苏丽背后的修□□的力量,尽管苏丽为了和他在一起与家中决裂,但到底还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于是他故意宠幸一个妃子,并且有意无意在对方面前作出因为苏丽他无法正大光明的宠爱她的样子,引起那妃子的嫉恨,最终成功借刀杀人。
那被当作刀的妃子最终自然是被皇帝一个轻描淡写的命令下去,饮毒酒自尽了。
当年祁闵还假惺惺的来看望自己,不过没过多久他见那修真家族并没有什么动静,便不再做样子,祁寒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碍眼的包袱,不用他自己动手,只要稍微表示出一点态度,宫中便有数不尽的人赶着上去帮忙教训了。
不过到底祁寒也还是有着他的血脉的,因此祁闵还是稍微留了点情,祁寒也在贺叔的照顾下磕磕绊绊的活了下去。
直到……他被苏净水带走。
***
痛,浑身都在发痛,四肢百骸都仿佛在被烈火烧灼炙烤着,他抽搐起来,却被人按住了,然后下颚被人用巧劲一捏,他控制不住的张开嘴,有一个带着一股淡淡甜香的液体流进了他口中。
耳边有人道:“云芝露,大手笔啊,不对,我记得你明明之前还很穷酸的啊?”
没有应答,他现在只觉得那个似乎被称作云芝露的东西入口后,身上的痛苦一下子就减轻了。
然后他又睡了过去。
玉栖弦再次将手指搭在男人的腕上,顿了一会道:“好了,配合云芝露我现在已打通他身上灵窍了,待他醒来不说先前的那些伤势,就算想踏上仙道也是能的了。”
孔泷抽了抽嘴角:“你救就救呗,干嘛还打通他的灵窍?”
他停住,然后叫了起来:“不会真想让他修仙吧?!”
玉栖弦瞥了他一眼:“救不救是我自己的事情,修不修也是他的事情。”
孔泷被玉栖弦那种“管你何事”的语气给气得差点跳脚,忽然看见玉栖弦起身离开,还以为他终于不打算管那个人了,结果竟是出门喊小二抬一桶热水上来。
小二的手脚很麻利,不一会热水便送了上来,他隐晦了看了眼房内,尤其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位,内心“啧啧”了两下,什么也没说便赶忙退了出去。
唉,这年头的人啊,真会玩。
孔泷:“……我感觉刚才那个小二看我们的目光有些微妙,是我的错觉么。”
玉栖弦镇定道:“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孔泷将目光移到那还冒着热气的木桶上,再看看玉栖弦,默了一下道:“你让他们抬热水上来做甚?”
下一秒注意到那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满身的血污,捂面道:“好吧我问了个蠢问题。”
玉栖弦:“既然你也清楚那我就不用复述了。”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走到那男人身旁,孔泷脸色一变忽然抓住玉栖弦的手臂:“等等!!你该不会是打算自己帮他洗澡吧!!”
玉栖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然呢?他这个样子能自己洗么?”
孔泷沉默一会,斩钉截铁道:“不了!你出去,我来给他洗!!”
玉栖弦怀疑道:“你真的能好好给他洗么?”别洗的他好不容易救过来的人又挂了。
孔泷道:“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质疑我的实力……好了你赶紧出去!顺便你也给我去洗个澡吧!”
玉栖弦耸耸肩,便出了门到了隔壁自己房内,顺便又叫了一桶热水上来。
孔泷目送他离开,立刻关上门,呵呵两声: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还想让玉栖弦看到你的裸/体?想得美!
还在床上躺尸昏迷中男人:…………
孔泷忽然想到自己当初石龙子的形态下可以说是一直算是裸/体状态……所以说自己早就让玉栖弦给看光光了?!
这种突然兴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用两面镜探查这边情况的万清,在看到自家徒弟这脸上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的模样,沉默了。
……他没记错的话,由他出手后,这徒弟身上应该已经没有换魂术的那个掉脑子的后遗症了吧。
为什么智商还是这么的石龙子呢!
那边玉栖弦等小儿将热水送上来后便打出一道灵符锁上了门,然后褪下了衣物,迈开修长的腿跨入浴桶之中坐下。
略微黯淡的室内,他的皮肤依旧白的令人感到头晕目眩,背上红色的千面纹章占据着蝴蝶骨,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红色、白色、黑色交织在一起,显现出一种妖异的美丽。
感觉光线有些昏暗,玉栖弦灰出一道灵力打开一点窗户,让阳光洒了进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睁眼伸手,一块碧绿的玉佩凭空出现在了手上。
与其说是一块玉佩,倒不如说是半块更加贴切才对,他犹豫了一会,输送进一点灵力进了鸳鸯佩之中。
这鸳鸯佩不是凡品,这么久过去了他才勉强炼化了一点,不过也能稍微控制一点了,至少不会再出现上次那般的乌龙了。
玉栖弦握住玉佩闭上眼睛,心神一点点的沉浸进去,慢慢的,识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间茶室中,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面白无须,嗓音尖细,另一个一贯神色淡漠的脸上却是难得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玉栖弦加大了灵力的输送,让他们说的话能够更清晰的传入耳中。
“殿下,既然你已知道真相,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要和那人当面对峙一番。”
“……殿下,我想问问你,若是祁闵死不悔改……您是否,要杀了他?”
“祁闵虽然风流,但治理国家却还是可以的,有他在大宇王朝这几来来也算国泰民安,若他死了……”
“若他死了,大宇少不得要动荡一番,而他诞下的那些皇子,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五,还不到及冠的年龄,祁闵也没有立下太子,那时身为皇长子的殿下你如果表明身份回归,那么那个位置我有信心能帮您……”
“……”
“此事莫要再提。”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想法。”
祁寒说到这里,目光越过贺叔看向屏风,一时间玉栖弦竟有种他已察觉了自己的存在在与自己对视的错觉。
祁寒道:“我此次回来,只是为了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贺叔不再说话,他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焦虑。
玉栖弦还想再听下去,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点动静,他猛地将心神从鸳鸯佩中撤出,顿时胸口气血一阵翻腾,但他很快忍住了不适,转头沉声道:“谁?”
他开口的同时,一个轻浮声音响起:“哎呀,没见过的小美人,新来流光城的么,要不要和哥哥来个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