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彦一脸惊恐,抬起一脚将梁渭城踹倒在地,失声喊道:“滚,你给我滚……”
说着,他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向房门冲去。
“放肆。”只听见凭空一声暴喝,紧接着一道红绸自迎亲队伍中飞出,向陆钧彦爆射而去,转眼便将陆钧彦捆的严严实实。
“呜呜呜……”陆钧彦瞪大眼睛,身体不住的往前蠕动。
梁渭城捂着下半身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地上的陆钧彦,一脸狰狞,冲上去便要对陆钧彦拳打脚踢。
“好了。”梁居简从迎亲队伍里走出来,眉头紧皱,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他催促道:“要教训这小畜生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他进了我梁家的门,还不是任由你玩弄。”
听见这话,梁渭城高举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弯下腰隔着红布拍了拍泪流满面的陆钧彦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小东西,这会儿我不跟你计较,等我俩的事情办完,我再和你算总账。”
话音刚落,梁居简大手一挥,当下从迎亲队伍里飘出四个小鬼来,弯腰就要抬起陆钧彦往花轿里塞。
“住手——”也不知道陆垂文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脚踹开了房门。
“什么?”梁居简回过神来,眼前寒光一闪,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梁居简下意识的往声源处一看,一柄长剑横在梁渭城胸口,而他的孙儿转眼间魂飞魄散。
“不——”他睚眦具裂,失声大喊。
“原来是两只恶鬼,难怪要不择手段给陆钧彦这位三世善人强配阴婚。”长剑飞回手中,邵云去紧跟在陆垂文身后踏进房门。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等一众阴魂回过神来,感受到邵云去身上的强大气场,当下一阵瑟缩,随后争先恐后的逃窜起来。
邵云去怀里的橘猫盯住了从媒人轿中逃出的老婆子,当下两眼一眯,咬住挂在脖子上的小布袋,墨绿色的印章抛了出去,凭空跳出一只一人高的大老虎。
它骑在大老虎头上,指挥着它追了上去。
梁居简睚眦具裂,却又忍不住的后退两步,“你是什么人?”
邵云去冷笑一声:“好管闲事之人。”
他大概是猜出了梁居简的意图,只看着爷孙俩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们决计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想来是上辈子亏心事做的太多,惹了一身恶业,接下来的几辈子都是入畜生道的命。
梁居简索性把主意打到了陆钧彦身上,毕竟陆钧彦乃是三世善人出身,身上功德无数,只要能和他缔结姻亲,他身上的功德自然会源源不断过渡到梁家爷孙身上,不说消除他们身上的恶业,起码有了功德傍身,也能保证他下辈子能投胎做人。
“你——”梁居简眼珠子直打转,哪里还记得他孙儿刚刚死在了邵云去手里。他尚有自知之明,绝不是邵云去的对手。
可眼下他想要逃走恐怕也是难上加难,他狡辩道:“你知道什么?这些都是陆家欠我们的……”
“陆家早就不欠你了。”陆垂文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陆钧彦:“我陆家苦心竭力照顾了你梁家三代人,报你当年那场有目的的救命之恩难道还不够吗?”
“哪来这么多废话。”邵云去眉头微皱,两眼死死的盯着梁居简。
“不——”梁居简瞳仁一紧,语气急促的说道:“你烂杀阴魂,也不怕阴德受损,被地府追究吗?”
“若你是普通的阴魂,我自然不敢轻易杀你,可你们爷孙俩却想要害死一位三世善人,你说阎王爷还会追究我的责任吗!”
说完,他提剑冲了上去。
不好——
梁居简呼吸一滞,他死之后便做了地缚灵,等了几十年,前些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替身得了自由,他决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
他手忙脚乱的躲过邵云去的攻击,伺机逃跑,却不想几招下来,得了既然剑的邵云去运起剑来越发纯熟。
没等他打定主意挟持陆钧彦威胁邵云去放他离开,下一刻,长剑横劈而来,削掉了他的脑袋,随即整个魂体散成一缕轻烟。
梁居简死到临头大概都没想明白,明明是胜券在握的事情,怎么他们爷孙俩反而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邵云去平复下微乱的呼吸,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橘猫骑着大老虎折了回来。
他伸出手想要接住自家小男朋友,哪知道对方直接撇过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邵云去沉了沉气,索性直接上手把它抱回怀里。
橘猫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不想耳边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别闹!”
橘猫下意识的收回想要去挠邵云去下巴的肉垫,老老实实的趴在他怀里。
喵喵喵?
本喵为什么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邵云去这才看向陆钧彦,梁居简一死,他身上的红绸也散了。
陆垂文将惊魂未定的陆钧彦扶起来,看向邵云去,一脸感激:“多谢邵小爷。”
“幸不辱命。”邵云去紧了紧手里的长剑,点头说道。
……
第二天上午,陆钧彦陪着陆垂文将邵云去两人送到机场。
陆垂文一脸遗憾的说道:“原本还想留邵小爷多住几天,新加坡景点不少,正好叫我尽尽地主之谊。只是没想到您这么急着回华国……”
邵云去笑了笑,因为之前在港市停驻了十几天,不知不觉已是腊月二十,再过两天便是小年,这样的大日子,他可没那个厚脸皮赖在陆家。
他只说道:“多谢陆老先生好意了,只是出来这么久,也该到了归家的时候了。”
陆垂文跟着笑了,“说来也是。”
说着,他看向身后的管家,管家连忙掏出一张银行卡,他拿过来奉给邵云去,“劳烦邵小爷千里迢迢赶过来,救我孙儿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邵云去直接将银行卡推了回去,“陆老先生客气了,只是这个我是万万不会收的,毕竟我不过是出了点小力气就得到了这柄既然剑,收获绝对是远远超过付出的,说起来还是我沾了陆家的便宜。”
“邵小爷,话可不能这么说……”陆垂文当即又把银行卡推回去。
正在这时,一旁的陈子恭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当下面色一变,“你说什么……好,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走过来直接打断了陆垂文的话,神情肃穆,“邵小爷,方老先生去世了。”
“什么?”邵云去呼吸一滞,回过神来,算算日子,的确就是这几天了没错,他当即说道:“我们先回港市。”
“好。”陈子恭当即招呼来身后的助理,让他再帮邵云去买一张飞机票。
毕竟邵云去原定是直接飞回内地的。
没一会儿,助理传来消息,陈子恭乘坐的班机正好还剩下最后一张飞机票,虽然只是普通的经济舱。但是几人也顾不上这么多,匆匆辞别陆垂文便踏上了回程。
方士元大概是在早上六点左右去世的。因为到了年纪,睡眠也比较浅,他向来起得早。偏偏今天早上到了吃早餐的时候还不见他从楼上下来,等方家人回过味来的时候,方士元早就没气了,只是身体还留有余温。
方家事业蒸蒸日上,又有个稳妥的继承人接管家业,昔日故人也大都见过了,因而他走的还算安详。
邵云去给方士元上了三炷香,转身将方先觉扶了起来,“节哀。”
方先觉红着眼眶给他鞠了一躬,哽咽着没能说出话来。
按照方士元的遗嘱,葬礼不用大办,隔天便下葬,免得耽搁亲朋好友过小年。
葬礼上,邵云去又见到了钱馨宁。
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面色好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头发已经掉光了,她戴了一顶褐色的齐肩假发。
好一会儿,她开口说道:“吴怀信死了。”
正如之前说过的那样,他用他那条命给钱馨宁解了蛊。
临死之前,他联系上了儿子钱茂新,钱茂新心下不忍,把他带回了家。
“他求我放过吴有青母子,我没答应。”钱馨宁一脸轻松:“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凭什么放过她们。”
虽然吴有青母子已经逃去了国外,但耐不住有钱能使鬼推磨,钱馨宁会用接下来的几十年告诉吴有青母子绝望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