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将说:“是我和你的名字。”
贺情眯眼去看后面那三个数,说:“112?你揍我那天?”
应与将无奈,差点儿没憋住笑,伸手去捏他后颈,回道:“是遇到你那天。”
“也是你生日。”
我靠,生日即结婚纪念日啊。有了喜欢的人就是这么着的,遇见的那天就得开始算是心心相印,在一起的那天,就得算是金婚银婚了。
不过贺情还是有点儿纳闷,毕竟那天虽然晚上约了大型的局,但知道那天是他生日的人还不多,往年他也不会大肆操办:“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应与将面不改色地答:“你户口本儿上未婚还是已婚我都知道。”
贺情一笑:“未婚还是已婚啊?”
应与将转过脸去看他,眸里的情绪看不清晰:“现在是已婚。”
贺情只觉得浑身笼罩着一股暖意,直往心头上冲。
完了,这他妈才一个月多,贺情就给人拿下了,私定终身,闪婚啊。之前把时间兜兜转转地算,都以为有两个多月了。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但贺情又臭屁地挺享受,每次一单独跟应与将呆久了就觉得犯瘾,他伸手到车内车门上的侧兜里,摸了包Marlboro草莓爆珠出来,又火速拿了打火机点上,猛吸一口,把车窗摁下来,弹了烟灰出去。
贺情“嗳”了一声,刚吸了烟,盯着那个晃眼的车牌。
这可是应与将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送他的礼物……
成都的车管所,想要块自选的牌子,哪儿那么容易,那么快?应该是去拉力赛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可能就是在送车之后的那几天了,这人……天天藏着掖着,现在憋不住了?让自己纯纯地单恋了那么久,心里指不定多高兴。
贺情想着,又想使坏,烟抽了几口,声儿也带了点哑:“早上那六神味儿好闻么?”
应与将现在鼻尖一股熟悉的草莓味儿,哪还记得早上那淡得只有近身才嗅得出的薄荷:“好闻。”
“这个呢?”
贺情说完,掐着滤嘴,猛地吸了一口烟,又探了身子过去,应与将坐着没动,转过脸来看他在烟雾里缭绕得更加好看的脸,迎面就是贺情殷红的唇,在缓缓吐出白雾。
应与将低头,张嘴,吸气,把那些烟雾一缕一缕地往肺里送。
一口烟吐完,贺情感觉指尖发烫,回过头去看,低喊一声:“我草,烟要烧着手了……”
后脖又被应与将摁着往下一压,按住给吻了。
然后应与将用中指和无名指夹过贺情指尖的烟头,手伸到窗外,拇指和食指的粗糙指腹一用力,搓灭了烟头,撮了一小团火星,纷纷掉落至地面。
外面冷风一卷,把那小火星给熄灭了。
贺情眼尖看到了,发不出清楚的词汇,哼哼唧唧地:“不烫么……”
他曲起手肘去抵应与将的胸膛,被后者抓住手腕一按,倾身将炙热气息漫上耳畔。
“没你耳朵烫。”
两个人不嫌累似的,在车里亲了个够本,亲得贺情骂,明天后天的份都没有了,才被放开,停下来都相顾无言,完全没了刚刚互相撩骚的劲儿。
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拿着乔治巴顿钥匙的贺情忙不迭想开门下车去挪车,被应与将伸手给抓回了车内,说今儿还是坐这辆Centenario回去,那辆乔治巴顿明儿一大早有人来开到加贝集团去。
从南三环回南二环的路上,贺情开窗户吹着冷风,又被应与将伸手把车窗摁上去了。
贺情一乐,也不管安全带勒不勒了,把座椅靠背调直了点,带点儿小自豪地说:“你管得真宽,能不能……”
应与将往左打转向灯准备超个车,道:“能不能什么?”
贺情也是个欠收拾的,哼哧道:“能不能以后宽窄横竖都管!”
这句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欠,又补一句:“不过刚刚,被你亲成那样,在那儿要是被人看到了,我还怎么做人啊……”
虽然有几个亲亲,明明是他先撩拨应与将的。
应与将冷笑一声,说:“难得你还有怕的事儿。”
贺情咳嗽一下,试图扳回一局:“男人嘛……好面子。”
应与将又超了一辆车,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以后教你怎么做男人的男人。”
贺情面上一红,心中跳脚,在一起之前感觉挺正经,怎么现在说个骚话还没完没了了,最关键是还板着一张脸说,这不是刻意撩人于无形之中么!
算了,认栽了。
路还长着,还有好多赛道没跑,好多话没说。
你慢慢教我。
第三十二章
晚上回了家,贺情收拾完毕把手机打开一看,置顶的那簇小火花,也就是应与将的微信号,把头像改成了贺情小时候的照片。
还是证件照,刚参加完六一儿童节晚会拍的那种。
不过挺可爱的,特别白净一个小男孩,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小时候眼尾还没现在这么翘,眉心一点红印,两边双颊还有腮红,前额的碎发拿橡皮筋扎了个叮叮猫,看起来像个小猴子。
贺情呼吸一窒,一边嫌弃自己小时候长得丑,一边发个消息过去。
不加贝:应总 你这样像个怪蜀黍
不加贝:你他妈翻了我朋友圈多久
我靠,这张照片得是自己前年过生日的时候发的了吧,自己虽然不爱发朋友圈,但好歹三五天一条,应与将这怕是把他老底都翻出来了?
那边儿应与将正站阳台上一日三省吾身,手机震动拿起来一看,面上掠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手冻得打字都难受,默默把头像换回去了,还是应与臣那张照片。
不加贝:??????
盘古名车馆:你不是不喜欢。
贺情在床上躺着,拿着手机都想给应与将打视频了,但心中默念一句小别胜新婚,还是别太腻歪。
看应与将把头像换回去了,还发这么一句,来劲儿了,又犟得慌,不想低头。
再一刷新,应与将把头像换成了一张赛车图,点开一看,是一辆蓝白相间的LaFerrari。
贺情觉得眼熟得很,但他对拉法确实不感兴趣,没太大印象,总觉得这车在哪儿见过,靠着床头想了老半天,又去微博搜了一通,才反过来这辆车他开着比赛过……
不加贝:应与将 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他等了一会儿,心跳得特别快,等来应与将慢吞吞地回复一句:快睡吧。
贺情心里暗骂一句,嘴硬的奔三男人,然后把顺手把应与将的备注改了,改成一颗红彤彤的爱心。
玩儿了一会儿手机,睡觉前,贺情侧卧在床上,脸紧贴着枕头,蜷缩的睡姿,两眼盯着置顶的那颗红心看了好一会儿。
那颗红心仿佛在和胸腔的那颗一起跳动,跳动……
在手机屏幕上的那颗,也都快要蹦跶出来了。
一大清早,贺情觉都还没睡醒,被风堂一通电话吵起来,那边dj声震天响,贺情正想骂哪儿的傻逼酒吧大早上的就开始嗨,突然想起来风堂不就这个破德行么,索性作罢,声音软软糯糯地:“老子还没醒啊……”
把电话一摁,倒头接着睡了。
好几天没感觉睡得这么甜过了,做梦都能梦到他自己坐在一个哥特式建筑的顶尖上抱着塔顶,远方飞来一头翼龙,绕过城堡,围着他飞啊飞,飞近了一看是应与将的脸,鼻孔还喷着火,用尾巴把塔顶的贺情卷走,放背上,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贺情都要笑醒了,这是私奔吗。
……
文翁路,高中,教务处。
中午才在车馆里吃了饭,应与将就被学校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他进教务处的时候,刚推开了门,就看到应与臣傻子一样站在那儿,半边脸都是肿的,身后站了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子,都低着头,句话不敢说。
冬日的阳光从窗外洒下来铺了一地,往办公桌上都像覆了层碎金,应与臣站着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下巴扬着,衬着脸上的伤,像只斗败的小公鸡。
应与将今天来的急,穿了件很薄的黑色外套,把身形勾勒得非常完美,再加上车馆里洗车的人多,他脚上的靴子都还未换下,沾着点水珠,一脸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