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疏沉吟片刻,抬起眼,神色莫测道:“来都来了,哪有不下水的道理。”
倒是杜引之微微一怔,他没料到小叔会答应得这般爽快……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小叔,我现在什么画风?
小叔:恩……傻,白,甜
引之:还有呢?
小叔:……有点,萌←_←
引之:那以后我什么画风
小叔:……滚,想骗我剧透
引之不小心一滚,压在小叔身上……
……
下一章又是俗套的温泉之旅啦,不过……恩……发生点啥
不要想歪不是鼓掌
至于枕蝶虐什么的,真算不上虐啦~放心好啦
到时候会预警一下(* ̄rǒ ̄)
日常表白大天使们~~撸一把
☆、温泉
其实,杜言疏活了二十多年,连澡堂子都没去过,更别说泡温泉了。
他洁癖的性情人尽皆知,没人愿意犯这个险,与杜三公子泡在一个水池子里,想想都觉着是禁忌。
杜言疏早听闻冬日泡汤十分舒服,却奈何从无人邀他同去,没有门道,想归想,这事儿便作罢了,他总不能御剑漫天飞,找个野泉脱光光自个儿跳下去罢?
内心还是有点小期待的,期待,但他偏不动声色,摆出一副勉强的模样,有条不紊地宽衣解带,杜引之背着他,声音是沉稳的欢喜:“小叔,待会儿你脱了衣服赶紧下水,天冷,衣服你放着,我给你叠。”
杜言疏淡淡的应了,衣物褪尽,全身裸*露在夜风里,冷出一身鸡皮疙瘩,他迫不及待地跨入水中,温热的水流漫至胸口处,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起来。
他微微仰起头,将脑袋斜斜地搁在泉边洁净的石块上,在水中缓缓伸展四肢,闭上眼舒服地吁了口气:“引之,你也下来罢。”
杜引之动作一顿:“真让我下去?”
“不然?”
“小叔不怕我一不留神藏不住——?”
杜言疏截了他的话,漫不经心道:“若你连鱼尾都藏不住,剁了得了。”
“……”杜引之无言以对,其实,藏不住的,哪里是什么鱼尾巴。
隔了好一会儿,杜言疏才听到对方应了声是,声音不稳,甚至有些慌乱,他心里奇怪,微微裂开一条眼缝,透过氤氲水雾蒙蒙月色,瞧见杜引之将他脱下的衣物整整齐齐叠好,举到鼻尖嗅了嗅,才放在洁净干燥的石块上。
杜言疏有些疑惑,他衣服换得勤,总不该有味道罢?难道鱼鼻子与常人不同,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忙活完了,杜引之还是杵着不动,呆了呆,才缓缓抬手去解腰间束带。
杜言疏看他犹犹豫豫的模样,将笑未笑道:“你该不会真是害臊?” 心中好笑,明明是你邀我来的,临了临了,你却自个儿害臊,像什么话。
月色蒙明,杜引之晓得对方定看不清此刻自己红到发紫的面孔,微不可察地呼了一口气,还未等他稳定情绪回答对方,杜言疏又道:“我不看你,脱罢。”
杜引之的身体,小时候他倒是看过好几回,就连他们第一次见面,这小子都是一丝*不挂的样子,现在长大了,估摸着到了知羞的年纪。
正当杜言疏感慨时光易逝,杜引之开口了,先前的慌乱消失无踪,语调又恢复了寻常的俏皮:“我是小叔一手养大的,小叔想看,自然看得。”
杜言疏怔了怔,旋即嗤的一声笑:“很好看么?我才不想看。”顿了顿,为了表示自己的‘不屑’,又轻飘飘地道了句傻气。
兴许是这一派月光水色的光景太轻佻暧昧,杜引之此刻听到小叔的声音,都觉着心头微颤,浑身栗栗发麻。
先前他没料到小叔真会同意让他一道儿下水‘共浴’,权当说笑,预想最好的结果,便是小叔泡温泉,他在岸边看着守着,顺利的话,还能为泡在水中的小叔捏捏肩揉揉背,万没想到……
可自己点燃的火,就算被烧成烤鱼也要扑上去不是?
杜言疏嘴上说不看,眼睛却一直睁着,他没旁的意思,只是想瞧瞧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杜引之背着他,月色水雾中隐约可见对方高挑白皙的身影,身上的肌肉紧致结实,线条精致流畅,背脊挺直双腿修长,已全然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思及至此,杜言疏实在不好意思看下去,暗悄悄的别过脸,心中有些异样的窘迫。
眼前这具让人挑剔不出一丝缺陷的身躯,已不是他心中所熟悉的大男孩子,那个瘦骨嶙峋,干巴巴惨兮兮似从地狱爬回来的可怜鬼,心底竟涌起一丝模糊的陌生感。
正当他想得出神,忽而听到哗啦一声水响,知是引之下温泉了,继续将头歪在岩石上闭目养神。
温泉热气氤氲蒸腾,下了水反而瞧不清彼此的形容,按理说应不似先前窘迫,杜引之一张脸却越发的红,全副注意力都用去熄灭那团灼心的火焰;杜言疏却全然没注意到,思绪飘飘忽忽,一会儿挂心柏旭调查的进度,一会儿念及兄长独自在观津城过年清冷,彼此默默无言语,气氛有些微妙。
温泉水热,杜言疏泡了一会儿便觉浑身暖烘烘软绵绵的,连同思维也变得舒缓迟钝,半晌,他微微睁开眼瞧向引之道:“你过来些,让我瞧瞧你胸口的契印。”
即使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染了这一池氤氲,也变得绵软暧昧起来,杜引之当下身子一颤,声音低哑应了声是。
这块烙在引之胸前的契约,是他最后的筹码了,如若真到了用上它的那一天……
神魂俱散灰飞烟灭——
杜言疏叹了口气,深感无力,即使是最凶残狠毒的恶灵,他都只是净化其怨念,从未让任何一个魂灵灰飞烟灭过,何况,对方是他看着长大,三年来乖巧温顺,无微不至照顾着他的小侄儿,哪里能下得去手……
“小叔?”杜引之已来到他近前,隔着氤氲的雾气凝视着魂不守舍的杜言疏。
“嗯……”杜言疏收敛心神,淡淡放出目光,却没细想杜引之的神情举止,只将视线凝于他胸前的契印。
那一抹印子,似也随着少年人骨骼皮肤的成长,变大了些,因湿了水,月色下泛着幽微的水光,瞧不真切,颜色似乎变淡了些,兴许也是光线水雾造成的错觉。
杜言疏瞧着那点微红的契印发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就朝杜引之的胸口摸去——
白皙纤长的手渐渐靠近,杜引之一颗心也随着对方的动作砰砰砰乱跳,一双手隐在水下握成拳头,骨节发白指甲近乎嵌进肉里,身上火烧火燎灼灼发疼,肌肤的温度持续升高,比这一池温泉水更烫人。
指尖距离对方胸口不到半寸距离时,杜言疏恍然回过神来,顿了顿,意识到对方现已经是一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肩宽腿长的青年,再不是曾经那个小孩子了,讪讪的收回手。
“小叔?”杜引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了一丝失落。
杜言疏目光仍旧凝视着那点印记,两片嫣红的嘴唇微微翘起,声音比平日柔和:“这契印,形状没变,倒是淡了些。”
杜引之暗暗掐了把大腿,疼得一哆嗦,倒是回了些心神,笑道:“小叔怎突然想着看契印了?”
杜言疏收回目光,继续仰头懒懒地倚靠在岩石上,漫不经心道:“方才想起些旧事,当年,让你受苦了。”他闭起眼睛,是担心对方看出他神色中的动摇。
“能与小叔魂脉相连,那一点皮肉之痛,侄儿甘之如饴。”心中那团熬人的火已被压下去了一下,这话说得倒是俏皮。
瞧他一本正经说俏皮话,杜言疏扬了扬唇角,半开玩笑道:“此话当真?”
他自然晓得引之会给以肯定的回答,却想听他亲自说出口,自己也更安心些,这孩子,这些年了都没点长进的,明明是自己吃了亏,还要替占了便宜的人说好话,当真傻得可怜。
因为杜言疏是仰头倚靠岩石的姿势,喉结在白皙的脖子上分外显眼,一讲话,喉结也跟着上下滑动,不过是极寻常的动作,却瞧得杜引之身子又渐渐热了起来。
这莹白如玉的喉结,他是咬过的——这般想着,他咽了咽口水,心思浮躁。
“明知故问,我何曾与小叔说过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