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养伤,那肯定还不知道叶师弟闭关的消息。”俞飞自来熟的和萧君越唠叨起关于叶寒栖的事,虽然解了萧君越的心头困惑,但是也让他更加奇怪。
“叶师兄醉心修道,闭关不是常有的事吗?”萧君越不咸不淡的回道,余光瞟了眼俞飞身后沉默不语的少年,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俞飞注意到萧君越的视线,扭头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道:“看到陈弦跟着我是不是很惊讶?说来也奇怪,我们掌门一脉这次一个二十四代的新弟子都没有。你们两个有希望成为我同门的新弟子,一个被药阁领走了,一个成我徒弟了。”
俞飞似乎很郁闷,一个人唠叨了很多。萧君越听着,思绪猛的清明起来,难怪他觉得陈弦眼熟。奶奶个熊,这小子就是害他摔下通天桥,后来无缘无故被他弄死的炮灰啊。
萧君越禁不住多看了自己的仇人两眼,那眼神就像两束激光,恨不得把陈弦看穿。陈弦被他看的浑身恶寒,忍不住后退一步。
俞飞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暗涌,回头看着陈弦道:“你哆嗦什么?”
陈弦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萧君越看的来气,讽刺道:“做了亏心事而已。”
话刚说完,陈弦浑身一抖,不敢置信的看了萧君越一眼,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从里到外都被他看穿了。
俞飞为人爽快,粗中有细,一看陈弦的反应就知道其中有猫腻。联系起叶寒栖当日阻止陈弦拜师时候的场景,俞飞的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猜测太过惊悚,俞飞不想这样怀疑自己的弟子。
为了不让气氛变的尴尬,俞飞迅速的转移话题道:“我看萧师弟的走的方向不是流焰阁,你可是要出去?”
“不去,我就随便转转。”陈弦在这件事情里面扮演的角色萧君越还没有弄明白,不想把他逼急了,含糊了自己的目的地,转而问道:“俞师兄呢?你叫我可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带陈弦来拿令牌,在人群中看见了你。”俞飞说道,视线在萧君越的身上转了一圈道:“你的令牌呢?”
被我扔在湖里了,萧君越心里说道,面上做出为难的样子,一声不吭。他生了一副好样貌,低垂眉眼的时候显的特别的无辜,眼尾自带一抹淡红。旁人一眼看过去,都会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没拿到令牌?”俞飞知道勤敏堂的弟子都是什么德行,往往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乾钧在门中地位尴尬,很多人都觉得萧君越是从天界坠入地狱,人人都想来踩一脚。
萧君越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俞飞被他弄的有些糊涂,萧君越开口道:“那位师兄给我了,可是我没接住,掉进了湖里。”
“内堂的圣灵湖?”俞飞脸色一变,圣灵湖的水常年冰寒,修为差的人沾上一点浑身的经脉都能冻僵。
萧君越点头,哭丧着脸道:“我不会泅水没办法拿。”
“幸好你不会泅水。”俞飞看着萧君越瘦弱的小身板,心想他要是下去了估计就上不来了。而且萧君越刚才说的是接,不是拿,也就是说对方是故意把令牌扔出来。
俞飞已经大致能够描绘当时的情景,顿时怒从心起道:“这些人太过分了,你跟我走。”
“去哪儿?”萧君越只是想败坏一下那人的名声,没想到俞飞还是个暴脾气,这下直接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去拿令牌,内门多禁制,没有令牌你会出事。这群混蛋,要不是叶师弟闭关了没人照看你,他们哪敢那么猖狂。”俞飞说着,扭头对身边的陈弦道:“你先回去。”
陈弦点头应了一声,阴郁的眼底是潜藏极深的嫉妒和杀意。
萧君越再一次听见叶寒栖的名字心里一颤,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感情这位俞师兄是以为他和叶寒栖有关系。
这个误会可闹的大发了!
“俞师兄……”
“别否认!”萧君越张嘴准备解释自己和叶寒栖没有关系,沉寂多时的系统突然出声打断:“这对你是件好事。”
俞飞回头看着萧君越问道:“怎么了?”
“谢谢你。”萧君越把他和叶寒栖没关系那句话咽回去,露出笑脸对俞飞道谢。
系统说的没错,有叶寒栖的声望作保,对萧君越来说是件好事。而且叶寒栖最近闭关,也不会有人出来反驳他。萧君越之前给他和叶寒栖的定位是死对头,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萧君越去而复返,还是跟着俞飞一道,再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刚才只是交头接耳的人都好奇的抓耳牢骚,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
此前叶寒栖送萧君越回去的消息在弟子中流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的千奇百怪。有些弟子怀疑,有些弟子相信,每个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俞飞的出现从侧面证实了一下消息,让那些相信的人更加深信,怀疑的人开始动摇。
“你们说他们回来做什么?”
“要不跟去看看?”
等俞飞和萧君越穿过弄堂后,那些好奇的弟子嘀咕了两句,都在后面跟了过来。
内堂负责发放令牌的内门弟子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正和前来拿令牌的女弟子调情,对方被他说的心花怒放,双颊微红。
“张师兄,我刚才看见萧君越过来,为什么大家都在说他倒霉?他不也成为了内门弟子吗?”赵灵燕想起自己在外面听到的传言,不由的好奇起来。
张铎才被萧君越戏弄,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火大,冷笑一声讥讽道:“因为他师父在我们北冥宗没地位,他这内门弟子当的还不如外门弟子。我们或许会看在秦老和灼长老的面子上给乾钧三分薄面,可他萧君越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乾钧给他求情,他连北冥宗的门都不能进。”
“可他的天赋在我们这些人里面是最好的。”赵灵燕被张铎的转变吓了一跳,她对萧君越很有好感,不由的为他辩解。
“有天赋有什么用?通天桥下的一丈渊是禁地,别说他萧君越还不是内门弟子,就算是内门弟子进去了也要被驱逐。”张铎道,眼神有些恶毒:“通天桥那么宽,谁知道萧君越是不是自己有意跳下去的。他没死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掌门把他救出来后可加强了对一丈渊的巡查。”
“哼,我们清华殿做了什么,张师弟知道的可真清楚。我没记错的话,内门的规定里有一条不得询问、探查、讨论、泄露任何有关一丈渊的事,敢问张师弟的消息都是从那里来的。”
门外一声冷哼,俞飞带着萧君越大步跨进门。
张铎听到俞飞的声音已经色变,看见萧君越同他一道更是吃惊不小。
“这不是俞师兄吗?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张铎很快镇定下来,抬手行礼,坚决不接俞飞的话。一丈渊的事情门内私下是有传,只要不被掌门知道,其他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我要不来哪里能听到如此有趣的对话。”俞飞看不惯张铎仗势欺人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跟我出来。”
“俞师兄有什么事情在这里不能说吗?”张铎不知道俞飞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贸然跟着出去。
俞飞冷笑一声道:“有胆做没胆当吗?我不想和你小子废话,让你跟我出来就别磨磨蹭蹭的。”
张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恶狠狠的瞪了萧君越一眼,跟着俞飞出去。
萧君越假装没看见张铎的眼神,眼底微光一闪而过,低垂眼帘一言不发的跟在俞飞的后面。赵灵燕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赶紧的跟出去。
噗通一声,赵灵燕还没看清楚面前的状况就先听见落水的声音。定睛看去,俞飞站在湖边,而张铎被他一脚踹进湖里。
冰寒刺骨的湖水把张铎冻的大脑发懵,他在湖里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俞师兄,你是什么道理?”
俞飞伸手把翻飞的衣摆理平,一脚踩上湖边的石头道:“你是什么道理我就是什么道理。萧师弟和你同为内门弟子,你明知他体弱还故意将令牌丢进圣灵湖,既然如此我只好请你下去捡上来。”
“我什么时候……”
“师兄对不起,是我没用,连块令牌都接不住。”萧君越没想到俞飞做事如此雷厉风行,直接上来就动手,把他吓了一大跳。眼看张铎在湖里挣扎就要开吼,萧君越直接截断他的话道:“谢谢师兄肯下去帮我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