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覆水难收,时间不能溯回,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那个叫叶阳的,连灵魂都已经消失,只剩一抹强烈怨恨的执念,至于骁柏,他在这个世界来,是有着自己的任务,任务一旦完成,他就会马上离开。
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前行的步伐。
一切试图让他停下的,都是障碍,他会铲平。
谭耀嘴巴张了又张,对面一张面容里,没有一丝对他的情意,他在欺骗他,他一直都在演戏,从夏炎那里离开后,可笑他竟然会对这样一个人心悸。
从头到尾,他谭耀都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谭耀低着头,肩膀耸动,开始是无声的笑,随后笑声由无到有,由低转高。
整间病房里,都是谭耀震颤疯狂的笑声,站在病房里的,一个他喜欢的人,一个他的哥们好友,看着他发疯,没谁上前阻止。
骁柏满眼冷漠。
属于叶阳的执念,在谭耀的笑声里,动摇得更加厉害,已经消散了大半。
还剩一小半。
还得再来一个大的打击。
由着谭耀笑,骁柏转过身,往门口走,方裘倒不是空手来的,毕竟是来医院看望病人,虽然这不是主要目的,可东西还是要带一点,他将在外面水果店买的水果,放在谭耀床头前。
以好友的身份道:“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吧。”
方裘话里的意思,是问谭耀,这是他最后一次受意外伤住院。
谭耀眼睛发红,像头被完全激怒的野兽,浑身暴戾,喘着粗气,在方裘来到病床边时,谭耀眼眸猛得一紧,也不管手背上还扎着一根针头,挥起拳头,就狠狠砸向方裘。
方裘像是早就防备,侧身一躲,拳头一把落空,谭耀身体前倾,随后就从床上摔到了地下。
针头脫出手背,蜿蜒出一条血痕。
背后突然的一道炸响,成功让骁柏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身体没动,直直挺.立着,就脖子往右边转了四五十度,并没有看到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重物轰然落地的声音,隐约猜得出来,那是什么照成的。
“差不多了,一会其他人该来了,走吧。”
卷缩着身体,跌在地上的谭耀,抓着床沿,将自己撑起来,这一摔,将周身伤口处的痛,全部都逼了出来,无处不在的痛,让谭耀视野中,有一瞬间的一片血红。
他猛咬着牙齿,颤巍巍掀起眼皮,去看背对着他的骁柏。
瞧见骁柏的半张侧脸,曾经柔和的线条,此时全然变得锋利尖锐起来,嘴角那些微翘起的弧度,透着无尽的凉薄和决绝。
谭耀垂落下眼帘,没再有任何异动,只抓着床单的手,紧紧攥着,背部青筋暴突。
可以说是凑巧了,方裘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等在路边的骁柏刚一拉门进去,还没完全关合上房门,医院入口,就有几个人踩着匆匆的步伐,快速走近。
骁柏不动声色地关好车门,拉过右边的安全带,扣好,从紧闭的车窗玻璃里,注视着谭耀的家人。
周颖也在里面,骁柏盯着周颖,一路目送她进了左前方的住院部。
“昨天我去就会见谭耀,是周颖帮忙找人带我进去的,之后我离开,在地下停车场被人堵截,给药晕了,再后来,遇到了谢采爵。”骁柏两手平搁膝盖上,十指轻扣,脸色平静地简述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
方裘眼眸转过去看骁柏。
骁柏接着又道:“依我的猜测,那些绑我的人,就是周颖安排的,她就这么把我送到谢采爵的床上,我想,礼尚往来,也给她回一个大礼。”
“怎么回?”方裘随即问,骁柏同他说起这些事,必然不是随口说说,多半是想借他的手,帮着做点什么。
“让我再想一想。”骁柏心底有个想法,不过被系统96给阻止了。
“小白你不能主動伤人,这样会被世界排斥,说不定在任务没彻底完成前,就被弹出去。”
“行,我知道了,会注意控制。”骁柏想来崇尚以牙还牙,周颖让他被人睡了,她毕竟是弱质女流,他尊重每个女生。
就不这样了,换一个方式。
汽车驶出医院,汇进外面马路上的车流里。
在另一个地方,一处房屋里。
谢采爵给骁柏打过去电话,他在骁柏手机里输入了他的号码,离开医院那会,也给了骁柏他这里的具体位置。
然而电话那头,一阵冰冷的忙音。
拨了两次,还是同样的状况。
继而将电话打到了谭父那里,谭父知道车祸,还是从新闻媒体那里,上面都有清晰的照片,拍摄到了现场,谭父瞬间就明白具体是因什么发生的。
谢采爵电话一过去,谭父就代谭耀向谢采爵道歉,不提骁柏,在谭耀开车去撞谢采爵这点上,谭耀错了,就是错了,他作为长辈的不包庇谭耀。
谢采爵没怪责谭耀,表示理解谭耀为爱情不顾一切,连性命都可以拿出来做赌注。
谭父气得直接扇了谭耀两耳光,隔着听筒,谢采爵都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
第23章 二十三只羊
谢采爵的速度很快, 一天不到的时间,以会馆那里为起点,调查开始,查到了送骁柏过去的几个人,然后着人将那几个人给找到,当时他们在一家茶馆搓麻将, 谢采爵带人过去, 因为都是些社会上混惯了的,遇到事, 不是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停下来等着。
门一打开, 进来的人都面色不善, 一看就是专门来拦他们的,混混们拿出刀子比划。
他们那里四人, 谢采爵身边就两人,看起来似乎他们胜算大些,然而一交上手, 胜负立判。
几人嚎叫着均骂骂咧咧。
谢采爵高大的身体就立在门口, 他的人三两下就将屋里的人都给打趴制服, 谩骂声却还是没停, 甚至大言不惭地吹嘘自己的后台有多厉害, 不是谢采爵认识的人, 连名字都没有听过。这些人刚到本城, 没混多久, 所以不知道谢采爵,但凡他们听说过他过往的某些事迹,别说口里骂脏话,怕是连出现在谢采爵面前都不敢。
谢采爵给右边一剃着板寸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即刻领会到他的意思,手里拧鸡仔一样,把抓住的一人提溜到桌子边,另一手往桌面上抓了一把。
随后就是接连的惨叫声。
谩骂声被接二连三塞进到口腔里的麻将给堵了个严实,那人满脸痛苦扭曲,企图用舌头将嘴里的麻将给抵出去,跟着咔地闷响里,下颚被径直卸了。
“一个问题,昨天你们掳了个人去xx会馆,谁指使的?”
得到一个准确无误的名字后,谢采爵坐车转去会馆,从管理者那里得知道,原本给他准备的人不是骁柏,是零时换的,当时有个号码打他手机上,那人用了变声器,让他爱好特殊点的客人,给送来的男孩。
正好,店里来了那么一个,不过那个客人是熟客,且一般情况下,都是找给谢采爵服务的人去做服务,曾经有换过,服务做的不好,对方险些让他们的会馆给直接关门,管理者电话里应承到,下来却是没有按对方要求的对,哪怕对方给了些钱。
之后给谢采爵的那个,转场给熟客,至于临时送来的新人,便给了谢采爵。
这就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周颖并不知道和骁柏度过一夜的人是谁,她只是单方面以为,在经历过那样的事以后,骁柏是肯定不会再回到谭耀身边。
所以当谢采爵找到她的时候,她完全想不到对方是为什么而来。
谢采爵开门见山,没给周颖一点准备的时间。
周颖漂亮的脸,瞬间就一僵。
“……表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来,是特意向你道谢,谢谢你前天送的人,我非常喜欢。”谢采爵不常笑,但他现在竟是笑了,而笑容,有着令人心惊胆颤的锋利,像一把出鞘的白刃,直刺进人心头,然后切割得鲜血淋漓。
周颖吸了口冷气,她心中有答案,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呢,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她一度以为,是骁柏在被人睡了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主動勾搭上谢采爵的,但现下谢采爵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
“人?什么人,我那天回去后,就没再出过门,表哥你弄错了吧。”周颖努力让自己面前保持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