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柏嘴角勾勒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
“当然有区别。”没区别祁东就不会在看到他后,就直接把他从那屋里带出来,然后带到他的家里。
骁柏见过的人何其多,在之前那次祁东约他出去吃饭,向他说的那事,说他和他过去一朋友长得很像,他就隐约清楚,这人后面大概会有怎么样的行为。
他出的这个事,算得上是催化剂,将祁东心底的某个念头催化出来。
这不难猜。
估计祁东经过朋友死亡后的这么些年,也该想清楚了自己对朋友的,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而人类的感情,总是需要寄托的。
再强大的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
对方要把他当替身,或者什么,他无所谓,不要妨碍到他虐渣完成任务就好。
要真说起来,祁东和程皓位置应该是差不多的。
不同的大概就是程皓是徐歇的朋友,而祁东不是。
各有各的益处,都是他工具。
喝了水后不久,疲惫感就袭上头,骁柏身体慢慢軟下去,然后直接闭眼,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他头歪向肩膀一侧,身体卷缩着,脸上血色不多,皮肤细薄,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给碰坏了。
估计是觉得有点冷,沉睡里脖子缩了缩。
祁东立马惊醒过来,走过去,把人直接打横抱起来,抱到了他的卧室。
在屋里等了不久,就有联系好的家庭医生赶过来。
趁着骁柏陷入昏睡里,医生给骁柏做了个全身检查。
检查过程里,祁东没有离去,站在屋子里,看着医生将骁柏身上的衣物都脫下来,看着骁柏全身不着一缕,□□在自己视线里,没有了衣物的遮掩,那些因为某种欺辱行为,而残存下来的痕迹,变得更加明显。
祁东肃着脸,眼睛盯着骁柏,基本就没有转移过。
医生到是不怎么认识骁柏,一开始听祁东说检查下骁柏身体,他以为骁柏是祁东的人,可脫了骁柏衣服后,看到那些跃进视野中的痕迹,又有点怀疑,觉得这不大可能是祁东的人。
因为从来没有听说祁东有在床,上虐人的嗜好,医生检查后,给一些没完全好的痕迹擦了化瘀的药。
至于某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医生则是转头看向祁东,以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不管骁柏过去什么身份,既然在祁东这里,那么就和常人不同,医生看得较为清楚,祁东落在骁柏那里的目光,冷凝里隐藏着丝情意。
祁东下颚略点,得到他的允许,医生把骁柏身体给翻转地趴在床'上。
到这里,祁东就不想再看下去,他拧头,大步走出了房间。
在客厅里,看着灰蒙蒙的窗外,无声且沉默着。
卧室里医生没忙碌太久,半个多小时后走了出来,到客厅里找了片刻,看到祁东背对着他长身站立在窗户边。
周身气息冷冽,连带着似乎空气都凝固了几分,令人一时间不太想去打扰他。
“祁总。”医生出声道,做为医者,该说的一些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
祁东幽幽转过身,逆着光,表情些微模糊,眼眸却是亮得如幽火。
“……伤得不重,就一些外在的轻伤,擦点活血的药膏,过几天就能好。至于身'下,有点红肿,没有撕裂,养一断时间就好。”
祁东盯着医生:“嗯,还有吗?”
医生眉微微蹙紧:“他遭遇的事,可能会对他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创伤,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取过去发生的事,让他安静待一段时间,我这有个心理医生的电话,如果有什么异常,你可以让他打这个电话。”
祁东动身,从窗户边离开,往医生那里走。
“心理医生?”祁东基本这几十年就没有和这类群体打过交道。
“是。”医生点头,继而又补充,“这种状况一般人都很难接受,看他这模样,怕是持续有好几天了。”
五天,祁东心里想到这个数字。
“行,我知道了。”祁东点头,打断医生的话。
医生将号码留下,随后离开了。
祁东返身回卧室,医生给骁柏上过药后,帮他穿了套睡衣,自然的,睡衣是祁东的。
骁柏个子不矮,但身形却是要比祁东小半个好,穿着祁东的睡衣,显得人更瘦。
走到床边,祁东眸光阴鹜,他低下眼,凝视着骁柏睡颜安宁的脸,看了有很久,心脏隐隐揪痛着,仿佛呼吸一下,都拉扯着痛。
发生在骁柏身上的事,让他觉得就好像发生在他心底放着的那人身上,他们太像了,仿佛就像是一个人。
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坐在床沿。
祁东伸手,手指落在那张搅动自己心海的面容上,轻轻地抚摸着,指腹下皮肤带着一丝凉意,但同时也无比的细腻和柔滑。
指腹顺着往下,来到轻抿的玫色唇瓣上。
那是只有在梦中的时候,才能碰触到的地方。
现在亲手碰到了。
无形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祁东低头下去,想去触那张诱人的唇,却是在马上要碰到的时候,忽然停下来。
快速起身,并转脚走出房间,祁东忽然嘲弄般地笑了一下。
晚了一步。
只能说运气太不好。
徐歇和程皓赶到那家酒店房间时,骁柏已经不在里面的。
地点到不是从易熔嘴里撬出来,对方口风紧,哪怕徐歇将他另一条胳膊也给卸了,还是没吭一个字。
暂时将易熔关在一个地方,随后徐歇和程皓就离开,刚好有人传来信息,说查到不久前易熔和蔺远同去过一家酒店。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徐歇手臂猛地一挥,就将桌子上摆放的东西都给扫到了地上。
胳膊上还流着血,简单清理了一下,便寻过来。
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酒店的负责人跟着过来,见到一地狼藉,却是不敢开任何口,只能战战兢兢陪站在到一边。
“过来。”程皓嘴皮子翻动,示意负责人到他面前。
负责人身体似乎颤了一下,然后快走过去。
“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知道是谁带走的吗?”
程皓只是随口一问,到不是真的想从对方这里知道,一会去查看监控也可以,却没想到他这话一出,负责人面色就瞬间一变,那表情分明是知道什么。
程皓邃眯起了眼,睥睨着负责人。
对方在他逼压的视线下,额头都开始有冷汗冒出来。
“你现在不说,我一样查得到。”程皓弯唇眉目不善地道。
负责人认识徐歇,对程皓不怎么熟悉,但看对方通身气派,还有与徐歇一块来,心知程皓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但让他就这么将祁东说出来,又担忧自己这个饭碗,估计会保不住。
顿时陷入两难中。
这边负责人垂着眼,一副不肯开口的模样,那边盛怒之下的徐歇缓缓呼了口气,听闻程皓的话,再注意到负责人的脸色,如何会不知道其中曲直。
徐歇来过这家酒店几次,知道酒店归属于谁,他迈至负责人面前,神色比程皓看起来更为阴暗。
“今天你们祁总来过?对吗?”徐歇到是不像程皓,他换了个问题。
负责人额角一滴豆大的冷汗滚落下去,他瞳孔扩大,眸光剧烈晃动。
徐歇心中有了答案,随后对程皓说:“我知道是谁了,走吧。”
两人就开了一辆车,出了酒店上.车。
程皓在驾驶位,转目斜看着徐歇,到是没问具体带走骁柏的是谁,而是问徐歇:“去哪?”
徐歇搁在膝盖上的指骨微微弯曲着,他眨了瞬眼,嘴唇微動,道:“回去。”
“……不找了?”程皓略惊。
“不是不找,这样直接过去,多半不能让他放人。”那人不是蔺远,也不是易熔,他如何要和那人直接对上,还得做点准备。
徐歇眸色渐渐暗下去,他心下不解的是,祁东怎么会和骁柏有联系。
困惑的地方太多,他需要静下来好好理一翻。
虽然祁东和他们基本少有接触,不过程皓到是对他有一定了解,包括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
甚至是那个和祁东算是情敌的人,程皓都认识,那人他还叫过几声叔叔。
之前就觉得骁柏长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现在看来,骁柏和他那个死在监.狱的叔叔有七八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