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他声音颤抖,眼前的这个老人与他记忆中拿着针管的可怕的白衣人重在了一起,可是那个人不是死了吗?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哼”老头冷哼出声,面色阴晦,声色凌厉。“若不是我那时被上层喊去问话,怎会成为唯一幸存的研究者!”
他手上用力,少年面色越来越惨白,他哆嗦着嘴唇,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角流落,他眼睑微红,声音颤抖。“管我...何事?”
他能感觉到大量的空气远离他的呼吸道,大力的喘息却只能吸到微弱的空气,不足以维持他的生命活动。
这样下去,他会死。
可是他不想死,视线模糊的那一刻,他想到威兹曼,想到威兹曼在离开时嘴角勾起的笑容,发自内心,希望他能够彻底被认可,不再是称之为实验体的东西,而是活生生的人。想到威兹曼在冬季的易北河边,即使双手被寒风凌冽的吹,却依然紧紧的将他的双手握住,甚至将他的双手放在他的衣服里取暖,那双闪着星光而又令一切所沉浮的眸子。想到威兹曼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眼里只有彼此,声音轻柔的说阿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会死,但是却不是现在。
恩卡感觉被掐在手上的人停止了一切挣扎,随即松开手上的少年,少年就像断线风筝般无力地躺卧在他身下的石床上,没有一丝动作,甚至呼吸都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
他啧地一声不懈的表示。“这就是实验体?居然会这么弱?果然是失败了吧。”他的手指在面板上不断按着什么,而阿郎没有任何动静。
小黑在一旁急得快要冲上来,只是他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固定在原地,丝毫无法挣脱。
石板的声音冰冷而又残酷。小黑隐忍的闭眼。石板说的没错,在这段历史中,他只是一个看客。可是为什么,在恩卡掐住少年脖子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那种窒息的痛感,当少年被电机时,他也能感觉到那种刻骨铭心甚至无法言喻的痛。
难道他真的与少年是同一人吗?只是..这怎么可能。
石板说道。
不,这并不是信与不信,而是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突然告知与他,又让他如何相信?
她目光黯淡,却被眼前的一幕吸引,震惊的忘记思考。与他同样震惊的是一旁记录数据的恩卡。
原本孱弱的少年身上,从毛孔中散发出有如电压般的高强度电流,只不过,那种电流不是蓝色而是透明的。之所以被肉眼所勘察,是因周围的空间发生扭曲,这种高强度的电流将少年整个人包裹起来。
恩卡回神,双手快速的在面板上移动,声音惊讶而又阴狠。“这就是石板的力量?哼,看是你强,还是我的密集电流强。”说着他将设定调到七十倍。
如果实验体死了,那么自己也可以说是在实验中,实验体自爆了吧。他眯起眼睛,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脸的贪婪。反之,他可以将实验体,偷偷带走,进行自己的秘密研究。
而少年对这一切并不知道混沌之中,他想着曾经他以为不会有人所牵挂,却在不经意间埋下了与威兹曼如此深刻的羁绊。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而他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意义。威兹曼曾经说过,德累斯顿石板对于人类而言是一种质的飞跃。他曾经说过,他要与威兹曼一起见证这个新的时代的降临,他不畏惧实验,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在一瞬少年身上的力量爆发出来,将整个房间渲染的有如白昼,而恩卡也默默的推下了手中的拉杆。
透明的扭曲与蓝色的高强度相互碰撞产生火花,将恩卡丑陋的面目曝光。
阿朗的意识稍微有些恢复,他半眯着一只眼睛,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他不畏惧前途的迷惘以及过去的空缺,因为他相信威兹曼将会给他指路,那是他的信仰,是他前进的道标。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就这样在威兹曼的视线以外的地方,独自死去?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所爆发的力量是什么,大约就是威兹曼所说的石板的力量吧。不够..这种力量来的还不够猛烈!他需要更多!!更多!
电光闪烁得更为猛烈,发出巨大的声响与风暴,将房间里的资料甚至是试管等玻璃制品全部碎裂,恩卡用全身力量抓住固定在地上的柱子,在飓风中疯狂的呼喊,“这就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吗!!!!!这将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如此次的力量撞击,少年白皙的肌肤甚至是皮下的血管支撑不住,毕竟是人类的躯体,在一次碰撞时,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裂口,毛细血管与静脉断裂,整个人像被血沐浴般惨不忍睹。
而他却丝毫不知,好似痛觉被麻痹一般,眼眸垂下,鲜血混合着汗水从他睫毛留下,他稍稍眨眨眼睛。
若是威兹曼找到他,他早已死去多时。细小的蛆虫在他已经腐烂的皮肤下蠕动,整个人身体上被各种微生物所分食,皮肤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尸斑,甚至连内脏都被地蛆所啃食。他不要这种情况的发生。
那是威兹曼,是他唯一不可以放弃生命的力量。
力量再次迸发出一个新的高度,将蓝色高压包围,火焰顺着他的身体向四周蔓延开来,快的无法制止。而少年在火焰燃烧器的一刻,力量用尽,昏迷过去。
——
“威兹曼……你怎么又失败了。”国常路大觉在克罗蒂雅身后紧跟着走进实验室,看着桌上死了死了逃了逃的老鼠,和坐在地上一脸尴尬的威兹曼,欲言又止。“你这已经是第二百九十五次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作者表示他最近三次元摊上事了,心塞塞。从这章开始恢复日更。
第18章 18.破碎的绿松石
威兹曼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啊...真是抱歉。”
克罗蒂雅也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的表情。“你行不行啊?阿道夫,这个白鼠实验……”
威兹曼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笑道。“可行的。”
“你看,我将石盘的力量导入白鼠体内,明明是一块石板却产生了不一样的力量。”他招呼克罗蒂雅和国常路大觉过去看,用手指指着桌面。“德累斯顿石盘是有六块相等的石板组成,一开始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六种不同的力量。你看。”
“左边的石板导入小鼠体内的力量是红色的,导入之后的老鼠会横冲直撞,甚至会自杀。而右边的石板导入进去的能量却是绿色的,那种老鼠呆在原地,或者跟在前方开路的赤鼠身后。”
“这就说明了每块石板所对应的力量是不同的。”他兴致勃勃道。”你们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国常路大觉摸了摸下巴。“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东西?两百五十多次实验失败,炸毁了无数道具研究出来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数据?”
“这怎么是明眼人看出来的呢!”威兹曼表情严肃。“对于科学家而言,每一个猜测和结论都是要有证据的!”
国常路大觉摊手,“可我不是科学家,我在乎的只是你在实验过程中,毁坏了多少东西。”
“这……”威兹曼自知理亏,依然不服输。“这些都是实验所必须的!”
“可——”
“还是说,我们的中尉大人,连这些实验用具的小钱都付不出?”
“不是,我——”
“而且我今天只是想告诉姐姐这件事,中尉你自己不请自来,还要在一旁说风凉话。”威兹曼嫌弃的撇嘴,克罗蒂雅在一旁十分无语,只能缓和气氛,尴尬的开口。“是啊,中尉今天说找阿道夫有事,是什么事?”
找他有事?原本准备将桌子上凌乱的实验用具和白鼠实体整理干净的威兹曼顿住,他瞬间将前一秒还在和国常路大觉闹别扭的事情遗忘在脑后,快步上前抓住他的双手,眼睛里带着闪光和希望。“是有关阿朗的事情吗?”速度快的,连国常路大觉都吓得往后退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与握紧的手,他嘴角微抽,再一次佩服威兹曼的厚脸皮以及脸色转变的速度,同时心底由生一种奇怪的情愫。“是有关阿朗的,但是——”
“但是什么!是不是他——”声音戛然而止,威兹曼神色慌张抓住他的手微微颤抖。国常路大觉心下一动,反握住他的双手,叹息道。“我们没有找到他的消息。”他感觉威兹曼深呼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但是,别墅区的起火点是一个靠近中心处的别墅,起火点是它的地下室,我方得到德方的允许协助帮忙,发现着火点的具体位置是地下室内废旧实验室的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