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审神者。”
……
…………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一瞬间的死寂之后,再度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比之前更加急促。
赶过来的都是离这里住的比较近的付丧神——今剑,宗三,山姥切,莺丸。
——难道说你们因为是从一个本丸来得,所以抱团住吗?!
眼见着上午才头疼完的远征小队再度聚集,沈沉觉得也许他应该放一把火冷静一下。
而比起沈沉,更加想要狗带的是沢田纲吉——
远在并盛的妈妈和大家,我大概回不去了QAQ
“你是时之政府派来的吗?”今剑睁着殷红的眼睛,锵地拔出了短刀:“我们都已经躲到这里了,为什么还要追着不放!”
“所以都说了我不是啦!”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跟这群人简直隔了一个世界。
丘比:哦豁,这你都能猜到?!
“无需多言。”宗三左文字唇角带笑,异色的眼瞳在夜色中显得诡谲而妖异:“这种时候斩了便好。”
一旁的山姥切揪了揪被单,默默地拔出了剑。
莺丸扫了眼周围的同伴,视线在沈沉身上顿了顿,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今夜可真是喧嚣呢,这种时候要是有杯茶就好了。”
沢田纲吉:我请你喝茶,你能让我回家嘛(试图挣扎,泪流满面)
“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样做比较好。”一直沉默不语的黑鹤从阴影处走出,漆黑的剑刃在月色下折射着金属特有的无机质光泽。他凝视着无措的闯入者,冰冷的风暴从眼眸深处席卷,寸寸冻结:“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审神者啊。”
身姿各异的付丧神举起手中的利刃,猩红的眼瞳在黑夜中闪烁,仿佛深渊中觉醒的妖魔。
“沈沉大人!”眼见着沢田纲吉这会儿可能真的要狗带,丘比感觉自己即将损失一个亿。
“……知道了。”
随着低沉的懒洋洋的应和声,原本泛着寒意的夜晚,骤然变得炙热起来。
空气中的水分急速蒸发,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威势碾压而下,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从沈沉的脚下开始,火焰如龙蛇般盘旋而上,带着汹汹的气势和滚烫的温度,却又奇迹般地没有点燃木质的屋子。
赤色的火焰像是一只乖巧卧在王侧的凶兽。
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只凶兽的强大和危险。
这火焰,有比鲜血更纯粹的颜色,比熔岩更炽热的温度。
这是最为原始的暴力和热血,仿佛要烧毁一切,熔化骨血,连灰烬都不留下。
No Blood! No Bone! No Ash!
耳边恍惚传来遥远的呼号,像是谁在举臂高呼,嚣张地宣告。
沈沉轻轻抬起手臂,赤红的火焰顺着他的意识汹涌而出,轻而易举地阻挡了正要攻击的众位付丧神。
没有去管众人的反应,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沢田纲吉,气定神闲。
而每走一步,他的脚下都会冒出簇簇火焰,像是狰狞的凶兽露出獠牙,狂气而嚣张地捍卫着主人的威严。
他走到棕发少年的面前的时候,沢田纲吉还保持着愣愣的姿态,棕色的水润眼眸被火焰渲染成一片耀眼的金红。
“啧,蠢得没眼看,你确定这家伙是世界宠儿?”沈沉看着少年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的神态,心里颇为嫌弃地对着丘比说道。
“请不要怀疑我的判断,沈沉大人。”丘比看到沈沉出手,松了一口气恢复到了原本的镇静,白色的尾巴慢慢悠悠地晃了晃:“别看他现在这样,未来他可是会成为黑手党首领然后拯救世界的存在。”
……拯救世界?这年头黑手党都这么牛逼了,警察知道吗。
沢田纲吉终于回过神,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沉,即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周身火焰的炙热温度,也完全没有害怕和逃跑的意思。
事实上,沢田纲吉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
他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完全没办法让人忽视,仿佛他天生就应该站在世界的中心,被所有人簇拥追随,被用憧憬敬畏的目光注视。
——就像王一样。
“我……”
“你该回去了。”
完全没打算多废话,沈沉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沢田纲吉,然后让丘比赶紧把对方送走。
对于穿越空间很有一手的丘比歪了歪头,挂在耳朵上的金色圆环闪了闪,然后“砰——”的一声,沢田纲吉如同来时一样,消失在了粉红色的烟雾中。
……
“十代目!”
世界变化的太快,一脸懵逼的沢田纲吉抬眼就看到了自家岚守喜极而泣的脸。
“蠢纲,你终于回来了。”
一旁的小婴儿看着在一团烟雾中出现的人,然后抬手扶了扶帽檐。
“Reb……好痛!”
“十代目你没事吧!!!”
“哼,那么远的距离都会中招,下次就送你去三途川旅游。”
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拿出写着“50吨”标签的铁锤敲在了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头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诶诶诶!!!”沢田纲吉半是惊恐半是抱怨地叫着,然后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哭声——
“呜哇哇哇哇!”穿着奶牛装的蓝波哭得可凄惨,身上带着伤,一看就是被谁给揍了:“蓝波大人,忍耐……忍耐……忍不了啦!”
小奶牛大哭着从头发里面掏出了火箭筒,然后不管不顾地砸了出去。
沢田纲吉看着飞来的十年后火箭筒,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超直感轰鸣着碾压过每一寸脑神经。
他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敏捷,手忙脚乱地躲开了这个“人间凶器”。
“蠢纲,反应不错。”Reborn看起来没什么诚意地夸奖道,然后用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弟子:“是之前遇见了什么吗?”
年轻的黑手党十代目沉默了片刻,然后极目远望,发现天边的火烧云正泛着金红的光,就像在那个时候仿佛席卷整个世界的赤红一样,绚丽纯粹。
“……啊,我看到了非常,非常美丽的火焰……”
“哼,是吗。”小婴儿用手扶了扶帽子,没有再说话。
不远处的蓝波仍旧哭唧唧地抹着眼泪,狱寺隼人则掏出一堆炸药叫嚣着要干掉胆敢冒犯十代目的家伙,沢田纲吉日常担任保父兼职和事佬,手忙脚乱到欲哭无泪。
——真是吵得不行啊,这帮家伙。
穿着西装的小婴儿伸手压低了帽檐,遮住了微微翘起的唇角——
但不管怎么说……
回来就好。
第10章 栉名安娜
沢田纲吉随着粉红色的烟雾一并消失,回廊又恢复了最初的沉寂。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国永微微眯起眼睛,漆黑的剑刃兀自泛着寒光:“下一次的话,一定……”
神色不明地瞥了沈沉一眼,黑色的鹤随即转身沉入黑暗,伴随着木屐叩响地板的沉闷声音,渐行渐远。
“天色已晚,诸君还是早做休息吧。”
有意无意地忽视了沈沉的刚刚行为,莺丸牵起一旁还想说什么的今剑,冲着众人微微颔首,然后也离开了。
角落里的小狐丸用剑身撑着自己的身体,然后询问离自己住的最近的加州清光:“能麻烦加州扶我回去吗,看来我要花很长时间休养一下生息了。”
“……嗯,我明白了。”
加州清光收回望向沈沉的复杂目光,沉默地扶着小狐丸走远了——
沈沉认识刚刚到审神者吗,在分开的这段里,发生了什么吗……如果就这样问出来的话,会不会被觉得不可爱……
留下来的山姥切默默地扯了扯被单,左右想了想就也跟着大部队走了。嗯……看起来有点消沉?
“你认识那个审神者吗?”最后留下来的宗三左文字走到沈沉旁边,艳丽的脸庞在黑暗中有种惊心动魄的诡异美感。
“不认识。”
不过也许未来会认识吧,沈沉有一种预感,这大概是某种因果的开始。
“……是吗。”
宗三看着沈沉,异色的眼睛里是让人看不懂的光。他喉头动了动,嗓音沙哑而迷离:“你还真是跟从前一样,可惜,我们已经改变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