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欢呼一声,跑去捡一些可以烧的柴火来。
夏琳惊奇地说,“你这是想烤栗子?”
“试试看呗。”
在一棵树下找到一块干燥的地方,疏楼莎和真迦拖回来的树枝就好比拖着一棵大树似的,然后再用长斧劈成一条块一小块的木块,公孙玉那边已经架起了架子,张宗瑞和时楚终于将那根戳着栗子的鱼刺放在架子上,再用和定位仪放在一块儿的那个背包里的金属丝固定住。
……跟烤全羊一样旋转着烤栗子,真的是……
夏琳一边笑着,一边开始帮忙,“这个一定用得上。”
她的背包里兑换有一整套的调味料,不是她愿意,而是她穿越去的世界绝大部分都是丛林之类的,让吃惯了现代社会调味料的她要怎么忍受“纯天然”的味道,尤其是一些肉类。
时楚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栗子上开了几道小口子,然后看着张宗瑞他们用沾着糖水的小刷子缓缓刷过那几道口子。
渐渐的,那香气让他们都开始吞口水,尤其是吃过糖炒栗子的时楚、张宗瑞和夏琳,其他人没吃过也就算了,时楚真没想到在异世界吃个“糖烤栗子”都要感动哭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他们闻着栗子的香气,看着丝毫没有放晴意思的天空。
“这么下下去,一周时间真的够吗?”时楚担心。
张宗瑞安慰他,“那些个士兵都是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反倒是那些个研究员恐怕不大妙。”
“不是有专人保护杨博士那批人嘛。”夏琳吸了吸鼻子,已经拿出了好几个勺子,准备给大家用,她的包裹里食具调味料绝对不缺。
“之前不是说人不能聚集在一起吗?就算有人保护,恐怕也不是太多。”时楚叹了口气。
张宗瑞笑了笑,“说不定……就是他们那一方的人知道这次这件事呢?毕竟与国内卫星站联络最多的就是杨博士,上次那个鸟袭,呵呵。”
就算这次不是他,他们因此丢了性命,张宗瑞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值得怜悯的地方,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他可以草菅人命,总有一天会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最后,他们在树屋的客厅里大家裹着毯子分吃这甜蜜又香酥的烤栗子,吃得一个个肚皮浑圆才拍拍肚皮滚在地上美美睡上一觉。
栗子还剩下不少,他们似乎也是很久没有这样放松惬意。
时楚和张宗瑞睡着睡着就滚到一起去了,莉莉丝趴在夏琳的身上呼噜呼噜直到睡着再无声息。
丛林里的虫鸣声很响,戴西体贴地将那些噪声都吸了去,给他们一场真正的好眠。
到第二天天色渐明,乌云散去,他们仍然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场仗要打。
被大雨耽搁了三天,时楚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率先回到营地的,他们的速度本就是普通人要快得多,又有夏琳指路,一路无惊无险,在第四天下午就回到了之前的营地。
营地一片狼藉,已经几乎看不出多少人类曾在这里扎营的痕迹,帐篷倒是还在,没有人类的维护,又历经三天的风雨吹折,这会儿都已经破败不堪,时楚远远瞧去,就发现了其中三四个完好的帐篷。
“果然让他猜中了。”时楚嘀咕着,知道张宗瑞的猜测没有错,确实有人提前预知了这场危机然后躲了起来,危机过后又第一个回到了营地。
然后,现在只需要知道是谁……
正想着,果然有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两人一人高些一人略矮,都穿着军装,前面那人掏出一支烟来点燃,时楚透过那缭绕的烟雾看到了他的面容——
我去,竟然是丁鸿!丁鸿和他的副官秦昊,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猜测里,不管是谁搞出这件事来都不可能是丁鸿,因为很明显这事儿大概就是冲着他的那本书去的,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丁鸿绝对在营地,否则也不会有那么一段命令下达,如果是他,完全没必要好吗?
时楚从草茎上跳下来,告诉众人这个令他震惊的发现。
张宗瑞却只是一笑,“看来这一仗还是他胜了。”
“什么?”
“不管是谁做的手脚,恐怕都已经被丁鸿预料到了,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他对那些人的计谋早有防范。”张宗瑞说着,忍不住露出些许兴味,“有意思了,指不定他认为那书已经落入对方手中,事实上——”
夏琳接过话头,“结果东西在我们手里,搞这一出的那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哈哈哈哈。”
“而对方会认为东西还在丁鸿那里,他们没有得手。”时楚也笑起来。
张宗瑞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去把地图偷出来,我们就和他们分道扬镳吧。”
“什么?”时楚和夏琳他们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张宗瑞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那么惊讶吗?”
“就这样……抛弃他们吗?”公孙玉犹豫着说。
“现在夏琳已经能够感应到大型动物可能带来的危险,我们也弄到了到达武陵的关键钥匙,为什么不呢?”张宗瑞反问,“难道你们对这样频繁的派系斗争互相陷害还没有厌倦?”
当然很厌倦,又厌倦又恶心。
“说的也是。”夏琳叹了口气,承认说。
张宗瑞敛去笑容,“说句难听的话,其实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众人都沉默下来,这话其实并没有错。
“只有我们自己的话,说不定行进速度很快,能够比预定时间快得多找到武陵。”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夏琳很快下定决定,“说的不错。”
时楚也苦笑了一下,“那我们想办法去营地里再拿点东西备用。”
“嗯。”张宗瑞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营地,“时楚,你和我去找丁鸿,你绊住他,我想办法去把地图弄出来。”
“好。”时楚看向其他人,“你们去和夏琳一块儿准备一些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吧。”
公孙玉却有些迟疑,“如果我们走了的话,他们继续争斗起来,苦的还是那些普通士兵啊。”
“就算我们在,也救不了多少人。”张宗瑞一针见血。
时楚拍了拍公孙玉的肩膀,知道他又犯了心慈手软的毛病。但是张宗瑞说的不错,即便是他们留下,在这种争权夺利中,又能救得了多少人?反而更加被动。
他们往营地那里走去,丁鸿看到他们回来眼神一亮,口吻温和,“你们也回来了?还要在这里等几天,绝大部分人还没能回来。”
时楚看着他,忽然问:“你觉得多少人能回来?”
丁鸿觉得他的口吻不大对,愣了一下,“怎么?”
“我是说,”时楚一字一句地说,“你们这样子争权夺利下去,能有多少人再继续上路,到东进结束的那一天,又多少人能够平安回去?”
丁鸿想不到时楚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竟然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说话的时候,张宗瑞已经悄然走开,仿佛要站得远一些,这里离丁鸿的帐篷并不远,丁鸿身后的秦昊看到张宗瑞在帐篷外不远处站定,就没有管他。
“是啊,我看过资料的,每次东进都免不了流血的牺牲,我知道,却并不表示可以接受这样的流血和牺牲。”时楚的声音更加冷淡。
丁鸿皱起眉,“谁告诉你这些?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论是鸟袭还是这次碰到熊,都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真的吗?”时楚冷笑,“你的心里真的这样想?”
丁鸿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有时候,这种牺牲……也是在所难免,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和别人一条心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我们要参加的东进,不是这样的东进。”时楚认真地说,“本来想着,为国家开疆拓土的东进,哪怕本来就是一项冒险,一路上到处是危机,却也无所谓,老师带我们出世,就是想再为这个世界做一点贡献,但最近不论是她还是我们,心都很累。”
丁鸿狠狠抽了一口烟,没有答话。
“一次杀运输兵可以忍,两次鸟袭也忍了,到第三次的故意将营地往熊的行进路线上凑——”时楚笑了笑,“我们不是傻瓜,其实这些都不难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