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厦是脑内特别丰富,戏里的角色他都能体会过来,只有一点,他把戏和生活对接不上,所以他演了那么多勾心斗角,自己还像个小白。
小童是技巧派,因为知道生活艰难、机会来之不易,所以聂先生给他提供的一切他都很珍惜。有机会得名师指点,他就拼命学,本来也足够聪明,所以前期能靠技巧打出一片天。他真的有突破的一部戏,却不是靠技巧。
白砚是天生的艺术家以及创作者。他真是感知太敏锐太丰富。
小时候,他妈教给他的是家长应该教育孩子的善,以及为了让他不气质那么油腻,没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真实是什么样,所以他还不会用恶意揣着别人。
这所有在他母亲去世后突然崩塌,他的敏感神经突然接受真实,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刺激,伤害他,但也造就他。
小童演从雪阳的状态,就是白砚演每一部戏的状态。
他有艺术家的敏感,但也足够情绪化。
前面有读者问:他想退圈,为什么不跟别人直接说。
第一,他很难轻易相信谁,他对自己的经纪人也不信任。
第二,也是根本,他根本无从说起,因为他一直盘算的退圈压根不是一个成年人的成熟决定,只是他自己的负面情绪在反复。所以第二章,我写过,他在大姨夫期。
第27章 真实
白砚说出去吃夜宵,就是个递个台阶。当然,裴挚要是想下这台阶,他也真会去。可这晚他们还是没出门。
脑袋被裴挚荼毒,白砚抬手捂住额头。很快,他后腰被裴挚的宽大的手掌罩住,裴挚伸手拉开了他的手。
裴挚低头定定看着他,英挺的眉头微微蹙着,认真且肃然。眼神专注温和,像是在怜惜他。这一个不甚犀利的眼神温暖却具有渗透力,就像是要浸润他眼下这层表皮看到他所有的过去未来,以及他内心最深处。
白砚被看得有些局促,按住裴挚的胸口把人往外推,“走吧。”
可居然没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裴挚空着的那只手也扶上了他的后腰,猛地地按住他的身体贴向自己的身体。
白砚微怒,“你……”话只能说到这儿。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他下巴被裴挚用力捏住,接着嘴唇被青年粗重的呼吸封得严严实实。
裴挚吻得很用力,不单是强行抵入他齿关的舌,疯狗王子整个身体肌肉紧绷,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是他这个正常成年男人无法反抗的力道。很快,他被裴挚挤迫着后退几步,背靠上了窗边的墙壁。
裴挚的皮肤灼烫,白砚也被烫得火冒三丈,他应该推开裴挚的,但他没有,他按住裴挚的后脑,更放肆更凶猛地报复回去,他跟裴挚较上劲儿了。
凭什么啊?!每次都是这小混蛋恣意妄为,他憋屈得像个真正的怂货。
又他妈是强吻!小混蛋,你哥强吻你的时候,你连说服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一场真正的缠斗,白砚使上了全部力气,用力嚼用力咬,比裴挚更加疯狂,一直到满嘴甜腥呼吸不畅,还是死死按住裴挚的脑袋不肯放开。
白砚主动且不容分说,裴挚浑身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多久了?他多久没跟这样纠缠厮磨了,压抑已久的欲求瞬间失了克制,他是个年轻且健康的男人。
他还是个,爱着白砚的男人。
于是几番角力,他们的双脚混乱地变换阵地,最终他把白砚压在床上。裴挚托着白砚的脑袋用力亲白砚的嘴,眼睛不放开白砚任何一个表情。
他连眼眶都被灼得生疼,白砚毫不避让地锁着他的视线,对他怒目而视。
白砚眼睛红着,里头腾着的火焰,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别的,但裴挚也顾不上了,手伸到身下,利落果断地解开两个人的裤扣。
半小时后,浴室。
热水哗啦啦淋在头顶,白砚快活之余又有些气闷,他怎么又跟小混蛋上床了?别说用手就不是上床,只要用对方的身体部位发泄出来,那就是做了。
算了,他也是个正常男人,男人的身体很直接。虽然本来是撒气,但那个被人握住,能中途刹车只能说是奇迹。更何况,小混蛋那时候野性毕露的模样,真是没几个零瞧见还能HOLD住自己。
他还没把自己宽慰明白,裴挚进来了。
白砚嫌淋浴间太逼仄,冲澡时不习惯把门关上,此时浴室但凡进来个人,就能看到他的全部。
所以裴挚眼睛一直盯着他,接着干脆靠着洗手台在淋浴间外边站住,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瞧。
他们坦诚相见过很多次,白砚倒不至于羞怯,只是看着这小混蛋就有点冒火。
裴挚红光满面,眼睛比平时更亮,一副餍足的模样。但行为可不是这么说的,这身上都穿着些什么?
哦,根本不算穿,眼前的裴挚只是围了条浴巾,露出强健胸膛,肌理分明的腹肌,浴巾还特意围成个低腰款式,深怕那一截公狗腰秀不完整。
这是还没足够,打算诱他再来一轮?
白砚握着淋浴头的手停在肩膀,厉声道:“穿好你的衣服,回去睡觉。”
裴挚没动,眼里漾出些笑意,“用完就扔不太好吧,我又不是一次性的。”
白砚干脆关上水阀,一脚踏出去,伸手捏着裴挚的下巴把裴挚的脸转得正面朝墙,“在我这儿就得听我的话,你就朝墙看着。”
裴挚果然没再转头,扭着脖子朝墙笑,也没笑出声,半张着嘴的样子看起来要多傻有多傻。
白砚说:“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
裴挚保持着扭头看墙的姿势,眼光却斜过来,眉一拧,像是有些想不通地说:“地主家傻儿子娶了媳妇儿,就不能乐一乐?”
谁是你媳妇儿!?
白砚也被气乐了,掬了一捧水用力朝裴挚兜头泼过去。
其实有句话裴挚说得对,用完就扔的确不好。虽然亲嘴是裴挚开的头,可白砚也没拒绝,之后发生的事最多算个和奸,于是这晚,白砚真没把裴挚赶回房,话说到底,男人对刚跟自己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对象,都有些不正常的纵容。
可白砚也不想再来一次,上床前严正警告裴挚,“要在这儿休息就好好休息,晚上再别弄鬼。”
裴挚机警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死死赖在床上,“保证不会。”
一人一床薄被,白砚也躺下,但没多少困意,看了下手机,才九点半,还不到他睡觉的时候。
于是他从床头摸出门书,是专做睡前放松用的小漫画,主角全是兔子,看的时候不用太过脑子,笑一笑,能松弛神经。
留着一盏床头灯,白砚半躺在床头慢慢翻看,也不怕灯光打扰裴挚,裴挚也没早睡的习惯,可以刷刷手机什么的。
可裴挚连手机边角都没碰,只是手撑着头,在一边用眼神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白砚只当没发现,依然翻着自己的童话漫画,片刻后,裴挚凑了过来,“这是什么,我也瞧瞧。兔子?”
白砚索性把书合上,“就不能各干各的事儿?”
裴挚说:“反正就是睡前故事,咱俩一块看呗。”
白砚问:“你手机上会找不到?”
裴挚眼光灼灼,“我自己找的没你的香。”
咬死你好不好?
白砚没说话,只是用冰冷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裴挚立刻让步,拿胳膊枕着头躺在一边乖乖睡下,“那行吧,你看你的。”
接着又叹口气,“记得咱俩小时候,你还跟我讲过睡前故事。”
还真有这么回事,他俩被两妈带出去旅行,两个女人偶尔想亲密地说说私话,就让他们俩睡在一起。白砚小时候阅读习惯好,睡前总要看一会儿书,裴挚是个野猴子,对故事好奇又不耐烦自己看,于是缠着他说。每逢那个时候,白砚都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哥哥,像个大孩子,所以从来没有拒绝裴挚的要求。
时光荏苒,现在的裴挚偶尔还像以前那个孩子,可以前那个白砚,不知道到哪去了。
白砚把书扔回床头抽屉,干脆躺下,伸手按灭床头灯,“不就是个故事,我刚才看的兔子是童话故事,小孩看的,你确定要听?”
裴挚哪会介意这个,赶紧挪动身子朝他靠近了些,热切地说:“为什么不听?小孩儿的故事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