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地熄灯躺上床,然后拉紧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闭着眼睛自己安慰自己,睡一觉就好,没有意识随便它怎么闹。
不得不说方旭实在太天真了,这才刚入夜,某只寂寞的阿飘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呢。
先是厕所响起了滴答滴答的水声,然后柜子门忽闪忽闪地打开了又关上。
楼上的“人”也不甘示弱,不仅响起了走路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两声小娃娃的哭闹。
方旭把被子拉到头上,想要盖过那些声音。
谁知道睡意还不曾来袭,他却感觉耳垂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过一般,湿冷的感觉传到了心底,吓得他整个人都坐起了身来。
这个阿飘怎么吓起人来还带耍流氓!
结果他还没从阿飘也能实体化的惊吓中反应过来,转眼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排队从柜子里出来漂浮在房间的半空,成功地再次把自己吓了个不行。
衣服倒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晚上太黑,他眼花把衣服看成了一个个没有脚的阿飘向自己飘来,方旭虽然胆大,但对于阿飘这种自己完全不能预知的生物还是带着些许本能的恐惧。
“大爷,算我求您了,能不能安静会儿。”方旭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妥协。
大概是满意了方旭的反应,楼上的声音随着方旭的妥协声而停止,衣服也一件一件乖乖地“走”回衣柜。
就在方旭以为自己终于能睡一个好觉的时候,他的被子却突然被掀开了一角,接着虚无且冰凉的触感贴上了自己。
方旭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反抗,只能怨念阿飘大哥你还怕冷需要盖被子吗?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阿飘一起睡觉!
卷一 第二章 骗子相赠桃木剑!
“印堂发黑,时运不济!”路边蹲着一个中年男人对路过的方旭说道。
只见那中年人梳着个大背头,眼戴黑色圆墨镜,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黄色大褂,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位先生,您说的可是我?”方旭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然后停下了脚步。
“人生在世,想要活得好,首要看的便是你作为人的德行,其次就是看命格,再者便是所住之地的风水。常人往往在第三环出了错漏,你也如此。”中年人没有正面回答方旭反而自说自道起来,“正可谓,一德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
“先生的意思是我住宅的风水不好?”方旭觉得这个算命师傅说的和自己的境遇似乎有几分相似,既然能算得出来肯定也有破解的方法。
“我这里有一把桃木剑,见你我有缘不如便相赠与你。”算命师傅精明的眼睛在墨镜下打了个转,继续说道,“避过这段时间,多做善事,多捐钱,便可破除。”
方旭接过那把桃木剑,想到算命师傅说的多做善事多捐钱,便感激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给了他。
男人仍定定地坐着,仰起头表情孤傲,看似丝毫不因为方旭的钱包而有所心动。
等到方旭走远了,那男人才匆忙站起来细数了方旭的钱,全然没有了刚才大师的模样,嘴里还碎碎念道,“今天也是够衰,浪费我一把木剑竟然只骗到个穷小子。自己都是个穷鬼,还怕鬼呢!”
当然这些话方旭是无缘听到,对男人的话还深信不疑,自信地认为这桃木剑能够降服家里那只顽皮的阿飘,自己今晚应该也能有所好梦。
他一路激动地走回家,全然没发现周围人诧异的视线,毕竟手拿木剑在街上走的人还是不多,方旭这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中二病发作的神经病!
门锁已经修好,方旭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可门却先一步自动打开。
他满意地点头,随后像个大爷一样走进家里,心想其实养个乖巧的阿飘也是挺不错。
可是这样的想法持续不到两分钟,就在方旭的脑海中全面崩塌。
因为他刚才步入房门,下一刻门框就自然脱落了倒在了门外。
方旭回头惊讶地看着自家早上还异常坚固的门框,现在就像是墙皮脱落一般的掉在了地上。
连拿在手里的桃木剑都尴尬了几分,门框都没了,剑要往哪儿挂!
窗边的窗帘又呼呼地动了起来,方旭笃定阿飘就藏在那个角落,干脆拿着桃木剑冲过去刺向窗帘。
可惜这桃木剑对阿飘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窗帘动得更是欢了几分,方旭都似乎从扭曲的窗帘中看到了阿飘的嘲讽脸!
这剑该不会是个假剑吧,方旭低头看了眼手里看起来还算精巧的桃木剑,终于有了几分理智的怀疑。
可好歹花了七十块钱,怎么说晚上也得挂起来。
他把剑随手放在沙发上,只好拿起手机给隔壁街修理的王师傅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师傅也有些惊讶,怎么早上才修的门,晚上就要修门框,这家人没事就虐-待门吗?
简单地和王师傅说明了自家门框的情况后,方旭挂了电话转身走回屋里。
结果……
眼前的场景差点让他眼前一黑。
自己花了七十大洋买的那把桃木剑,此刻却正漂浮在半空中。
木剑像是被人操控着一般,舞动时还自带咻咻的凌厉风声。
方旭扶额,现在是完全可以确定这桃木剑就是个骗人的玩意儿!
但是这个做的未免也太虚假了吧,完全没见过哪把桃木剑还能被阿飘这么把玩,说好的震慑力完全就是泡沫!
剑还在空中飞舞,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你还不快停下!”方旭转身挡在门口,担心家里诡异的一切吓坏来人。
“停什么啊小伙子。”来人是个中年大叔,身着暗蓝色工作装,拿着把扶梯,看着有些眼熟,方旭顿怔片刻才认出这就是隔壁街的王师傅!
方旭随手撑在门的两边,干笑两下,“我没说什么呀,师傅您是听错了吧。”
突然方旭耳边一阵厉风,那把桃木剑带着一坨黑色的东西钉在了走廊的墙上。
看了一眼墙上的东西,又看了一眼王师傅,方旭尴尬地赔笑。
“王师傅,您……您这假发挺真的啊。”
闻言,王师傅顺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顶,然后转眼看向自己那被钉在墙上的假发,生气得连假发都不想夺回,扛着扶梯转身就要离开。
“哎,王师傅,您别生气啊。假发我再赔您一顶就是了,这门可不能留过今晚啊。”方旭连连挽留。
“哼。”听到“假发”二字的王师傅更生气了,连步子都迈大了许多。
方旭垂头丧气地回到客厅,然后摆出纸和笔,“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身边一股凉气靠近,方旭知道阿飘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
“为什么老是恶作剧?!”方旭先抛出了自己最想了解的问题。
笔腾空而立,在纸上刷刷的写着——“吾甚喜”
您还真是阿飘界的一股泥石流,霸道总裁飘果然和外面那些只想着谋害性命的坏阿飘不一样!
方旭叹了口气,平息好自己的怒气之后再次开口。
“可是恶作剧你也应该考虑我的感受是吧。不如这样,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给你添香火,咱俩和谐相处,可以吗?”方旭商量道。
笔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道——“甚好”
“说真的我也不是怕你,要是你再这么欺负我,我就去茅山请个老道士回来治你!”拍定结果,方旭还要嘴硬地抢回些许面子。
笔继续写着,“吾不惧”
“好大的口气!”方旭瞪大眼睛看着纸上潦草却霸气的字迹。
半空中的笔完全没有理会方旭,继续移动着。
“观戏”——纸上又出现了两个字,阿飘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
方旭无奈的妥协,“好好,以后电视归你总行了吧。”
“同榻”——阿飘的要求看起来还不少。
方旭回忆起晚上那股子凉意,咬紧了牙根只能继续点头。
幸好阿飘的要求并不过分,得到方旭的首肯之后,笔还在纸上画出了一个笑脸,方旭都似乎能从那个三笔勾勒出来的笑脸中脑补出阿飘得逞的笑。
等等,你不是古人吗,为什么会画表情,既然会画表情为什么还拿文言文和自己交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