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怎么行?多少吃点。”
霍妈妈看着他,眼神儿温和下来,“行了,我知道了,待会吃。”
“不行,我看着您吃,”霍谦不肯,把筷子塞她手里,“喝点汤,温哥做的,好喝,我喝了两大碗,您尝尝。”
“嗯。”霍妈妈端起小碗,尝了口。
“吃点这个,开胃的。”
霍谦伺候着霍妈妈吃了点东西,见老太太实在吃不下了才没继续劝。
“您别不开心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不好好的吗?”
霍妈妈没反应,过了会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对你小叔真得那么不好吗?”
霍谦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而后说:“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自然是真话。”
霍谦认真地说:“不提今天以前的事,就单刚才说,小叔为了您开心把那混蛋领回来了,还受伤了,您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现在还让他操心,他连吃饭都不安心?您觉得呢?”
霍妈妈闭上眼睛,摆摆手:“我知道了。”
霍谦见她不愿意说话,收拾了餐盘就下去了。
“吃了没?心情好点没?”霍启鸣一看他下来就问。
“吃了,心情好了些,不过还是很难受,休息休息就行了,不用太担心。”
霍启鸣松了口气,“那就好。”
吃完饭,霍启鸣和陈朝负责收拾桌子洗碗,等清理完几人去楼上的休闲室玩。
里面放了台麻将机,还有张台球桌。
霍启鸣:“老太太不在,这五个人怎么玩?”往常都是霍谦和江悦庭玩台球,他们四个人正好凑桌麻将。
“这不来了?”霍妈妈推门就进来了,“你们五个人真是……土匪一样,上个楼脚步声都能把楼梯震塌。”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被惯出了一身毛病,也练就了强大的心,再难受的事,她自个儿关起门来想想,很快就能把打碎的心拾缀拾缀,拼个完整。
她大儿子说得对,她这人也很薄情,换了别人,被疼爱之人那么责备怪罪,恐怕得气病,她倒能很快能爬起来。
行吧,他既然不认她这个妈,也不回这个家,她就当没这个人。
温睿喝了点酒,眼里满是笑,输了钱也笑,乐乐呵呵把钱往人家手上递。
“睿睿你今天手气怎么回事?一直点炮。”老太太把牌一推,“又胡了。”
温睿摇摇头:“不知道。”
霍妈妈:“没事,不是说牌场失意,情场得意吗?”
“那他这情场怕是太得意了。”霍启鸣看了眼陈朝的牌,“我说你能别给我喂牌了吗?”
“睿睿你给陈朝换个位,他俩作弊。”
“哦好。”温睿和陈朝换了个位儿,又开始新一盘的麻将局。
霍妈妈打出一张八万,看了眼儿婿,“你们俩什么时候把事给办了啊?”
“碰。”霍启鸣皱皱眉,“男人怎么办事啊?又不能扯证儿。”
“那睿睿和悦庭还有个户口本,你们这什么都没有。”霍妈妈意有所指,“我听说,陈朝那一行经常去KTV找小姐,有这回事吗?”
这话一出,牌桌上两个人都一怔。
第145章
霍启鸣脸色沉了下来,不是为他妈口中的陈朝为工作去KTV找小姐,而是她在这种场合开口,即便她是为了自己好,但今天过年,非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事儿,纯粹是给人添堵。
自从老太太话出口,陈朝就时刻留意着霍启鸣的脸色,看他陡然间黑了脸,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丈母娘可真是会给自己出难题。
他笑笑,大大方方承认:“是会去,当年事业刚起步去得多,来这边以后没去过一次,即便原来也没做过那种事。”
霍妈妈看他心理素质这么好,又说:“我知道,你们做生意的都得逢场作戏,做做样子,不过……”老太太话锋一转,“有个词叫做假戏真做……”
这牌是打不下去了,温睿在一旁听他们你来我往,一个劲儿地喝水。
“啪!”霍启鸣推出一张牌,发出重重的声响,三人皆一愣,他烦躁地说,“打牌还是聊天?玩不玩了?”
他妈喜欢打直球,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可这不是当面给人难堪吗?
霍妈妈看他维护陈朝,瞪了他一眼,他当她愿意这么说吗?还不是担心陈朝糊弄他,两人也算热恋期,她担心她这儿子被陈朝几句话就给哄住了。
“您与其担心他变坏,不如担心担心我,您儿子是长得不够帅,还是不够有钱,凭什么就只操心他,不操心我?我也谈生意啊,我去得地方不光有小姐还有鸭子。”霍启鸣吊儿郎当地说,“您这是瞧不起我?”
陈朝脸都绿了,他怎么不知道对方还去有鸭子的场所?
霍谦在旁边打台球,闻言直接笑滑杆了,他插话道:“对啊奶奶,我小叔没您想得那么脆弱,弃夫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做。再说,小叔这不有我吗?您操什么心?”
陈朝脸更绿了,他的假想情敌有两个,一个温睿,一个霍谦,好不容易温睿和江悦庭凑一块了,这小兔崽子倒好,也不出去工作,成天赖在家里,比他在家的时间都要久,这种时候还跳出来表忠心,要当贴心小棉袄……
霍妈妈看儿婿脸都跟这麻将台一个色儿了,气得只打霍启鸣,假意呵斥:“说什么话呢?!你要真干出那种对不起陈朝的事这家门你就别进了!再说,你什么人我这当妈的能不知道?”
“对,我是您儿子,我什么人您清楚,那他是我爱人,也是您儿子,您也得相信啊。别以为陈朝姐姐不在这边,您就可以欺负他,我这当爱人的能干看着您这恶婆婆欺负他?您说您,婆媳电视剧看多了吧,好好当您的优雅老太太,当什么恶婆婆?”霍启鸣嬉嬉笑笑,话听起来是玩笑话,但却把实际想法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还把陈朝护得紧紧的。
“我妈看剧看太多,老了老了有颗做演员的心,今天可能拿错剧本了,玩笑话,你可不能就嫌弃起她老人家。”霍启鸣又扫了一眼陈朝,虽然对方不可能因为这就和他妈心生龃龉,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
“怎么会?妈和我开玩笑我知道。”陈朝见他这么护着自己,不愉快一扫而空,眼含笑意,定定地看着他。
霍妈妈沉默不语,两人这么给她台阶下,她自然不能不领情,顺着他们的话说了两句,又道:“国外不是说能结婚吗?你们有空在家里办个婚礼,不请别人,就还是我们这一大家子,陈朝姐姐要是有空,也过来一趟,毕竟也是重要场合。反正你们都自己做老板,给自己放个假,出去度度蜜月,在国外领个证儿。”
既然这两个人彼此都那么信任,她也不多嘴,不然还落个“挑拨”的罪名,可结婚这事儿必须得办。
她也是怕,夫妻之间出了问题还有个结婚证维系着,虽吵吵闹闹,总有所顾及,可他们不一样,男人又不能领结婚证,同居多年没个合法关系,有一天厌了倦了,其中一人收拾好行李拎着就走人了,没有那么多后续要处理,若想隐瞒,别人都可能不知道他曾和别人在一起过,过往那些年就是手中一把沙,一扬就散了,连个凭证都没有。
说来说去,就是心里没着没落。
陈朝当年能轻轻松松来,他也能轻轻松松走,可她儿子今年都三十四了,她不想他只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到最后又孑然一身。
在国外结婚自然也没什么用,可总比什么都不做得强。
“好,不过结婚之前得求婚,我到时候得好好准备准备。”陈朝满口答应了,虽然不是国家认同的结婚证,但他还是渴望与霍启鸣结婚。
霍启鸣看向他,笑骂:“凭什么你求?再说手上求婚戒指都带着了,还求什么?闲的?”
“那次不正规,这次要好好办。”除了缺那份结婚证,他希望他与霍启鸣的婚礼和别人的没差别,大操大办,和别人一样体验结婚的滋味。
霍启鸣被他眼中的深意震住,很快撇开脸,笑了,“行了,牌桌上谈婚论嫁是不是?就这么敲定我终身大事?”
霍妈妈道:“你不同意?”
霍启鸣急忙反驳:“谁说我不同意了?”话说完发现陈朝好笑地看着他,尴尬地敲了敲桌子,“还打不打牌了?你怎么总喝水?晚上的菜不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