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诗又问:“是否都是村中长得比较秀气的男子?”
方母道:“确实如此。可怜我家孩儿,前几日才同村东的郑家女儿说好亲事,本来想选上一个吉日迎娶郑家女儿过门的。”
江悦诗兀自点头,自语道:“还未娶妻啊。”转即,她又安慰方母道:“伯母还请节哀。”
方母抽抽泣泣,再三恳请三人定要将妖兽猎杀,好还了村庄一个宁静。这是一个较为偏远的小山村,村中盛产冬笋,却苦于没有市场。因此村中的几个精壮的小伙子便会带着冬笋,行上十几里路去山外的小镇上贩卖。家中年长之人在午间挖好冬笋,小伙晨间出发,晚间归来。哪知山村里突然出了妖兽,只是几日,便已有十几名年轻小伙惨遭杀害,皆是被吸食了人精。
江悦诗与方母了解了详情,稍稍有了头绪。山村民风淳朴,小伙子们各个老实巴交的,都是想赚些钱养活自己家中的老人,因此才被妖兽害了去。“都是些年轻小伙呢,年纪壮一些的男子都没事情。”江悦诗摸着下巴冥思苦想,边走边道。
施阳与陆无疏跟在后边继续两人的恩爱行径,一路上打打闹闹,又是掐腰又是挠手。陆无疏闷着脸险些扛起施阳要好好“调.教”一番,结果江悦诗突然回首,两人又是身法正直,兀自思索的模样。
“怀瑾师兄,这妖兽是不是喜欢年轻男子。但是妖兽吸食人精,不是都会喜欢人精多一些的男子吗?我若是吸食人精的妖兽,必定找壮年男子来吸食。”江悦诗道。
施阳挑了挑眉,调侃道:“原来小师妹喜欢年长的。”
江悦诗顿时羞红了脸,这就嗔道:“怀瑾师兄!门中说说也就算了,如今猎妖在外,还是先将这妖除了再说罢,第一次猎妖,我想认真对待。”
陆无疏在遮掩着两人手的袖子下稍稍揪了施阳的手,示意他别这么调侃小师妹,并对江悦诗道:“壮年男子与年轻男子的人精有所不同。壮年男子的人精多数不纯粹,但是年轻男子的人精,多数都是纯粹的。”
江悦诗眨了眨眼,问道:“为何壮年男子的人精不纯粹?年轻男子的便是最纯粹的?”
江悦诗这么一问,陆无疏答不下去了,他当即稍稍撇开头,避开了江悦诗的目光。
施阳听了两人的对话,早已憋笑将脸憋了个通红。让陆无疏这种薄脸皮来回答还真是难为了他。
“小师妹,我问你,何种人的精元最为精纯?”
江悦诗想都没想,即刻答道:“幼婴。”
施阳一打响指,道:“对了,就是幼婴。幼婴的精元为何最为精纯?”
江悦诗道:“幼婴是人体初态,未泄过精元,当然最为精纯。”
施阳又问:“所以,你说为何多数年轻男子的精元是最为纯粹的?”
江悦诗道:“因为没泄过精元啊。”说完这话,她当即捂了嘴。待到涨红的脸恢复到羊脂玉般白皙,她才磕磕巴巴地问道:“所以说,这村中死的年轻男子,可能都是雏子?”
施阳凝视着江悦诗,一本正经地点了头。
江悦诗恍然大悟道:“啊,这么一说,方才是听起死者亲眷说起了,说他家孩儿都还未娶亲,这山村民风纯补,未娶亲的男子多数都是未泄过精元的雏子。如此一来……我还是多问几家来得好。”
于是施阳与陆无疏又跟着江悦诗跑东跑西。施阳揪了揪陆无疏的小拇指,小声问道:“陆哥哥,别那么害羞嘛,白日里这般羞臊,晚上可是能将我治得妥妥的。”
陆无疏的脖颈当即镀上一层粉色,在不到一寸的领子包裹之下,更加显得秀色可餐。他虽觉得羞赧,但是面色却一如往常。
江悦诗询问了情况归来,当即对二人说道:“我询问了好几家,确实都尚未娶妻,也没有相好的姑娘,看样子遇害的都是雏子没错了。喜欢吸食雏子人精的妖兽……”
施阳补充道:“是长得好看的雏子。”
江悦诗浅浅颔首。“按照我所知晓的,大概就是那几种妖兽了。可是里边并没有会产生丝线的妖兽啊。”
施阳道:“不用想了,这次祸乱是嗜雏蛛。”
“啊啊啊啊,怀瑾师兄,你告知我做什么!我要自己想啊!”江悦诗恼道。
施阳道:“嗜雏蛛你应当不知晓,万书阁上万册妖典玉简,门中读完并熟记于心的也就你眼前这位陆渊师兄了。我都未读完,所以不告知你妖兽的名字,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
江悦诗蹙了蹙秀丽的眉宇,又嘟囔道:“既然怀瑾师兄早知晓这个,为何不早早地告诉我。”
施阳正色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师父应当也与你说过这个,凡事重在过程,以后与其他师兄师姐出去猎妖都是这样。妖兽最后都是能逐猎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待思路通畅了,经验多了,用的时间便也少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思考过程。如今你知晓的妖兽种类还不多,待到以后知道得多了便知晓其他方式了。”
江悦诗“嗷”了一声,又问:“所以这嗜雏蛛是怎样的妖兽?”
施阳道:“逐猎难易度在于你,若我们帮你,可以轻松逐猎……”
江悦诗当即打断道:“我自己来,两位师兄不用帮忙。”
施阳抿嘴一笑,心道这小师妹还是挺傲的。
陆无疏道:“嗜雏蛛在夜间出没,按照往常村民遇害的地点,是在村东口那条竹林山道上。嗜雏蛛喜欢雏子的人精,出现雏子它才会现身吸食人精。”
江悦诗诧异道:“也就是说,若我去,它必然不会出现?”
施阳道:“你也可以找一个雏子让他站在那儿,待到嗜雏蛛出现了你就去猎杀它,或者……我们在你身上贴一道符纸,去了你的女子阴气,你在身上带一雏子的物件,便也能充当给你物件的男子,嗜雏蛛分辨不出来的。”
江悦诗道:“就第二种,我要亲手逮到它。第一种方式过于冒险,我不能寻村民当了那个活靶子,也不想两位师兄帮忙。雏子的物件……是什么?”
陆无疏道:“有他的气息便可。”
江悦诗将陆无疏与施阳从头看到尾,懵懵然道:“头发也成?”
陆无疏浅浅颔首。
这下子江悦诗可就有些急了。村中接连死了那么多雏子,长得好看得又到了年龄的雏子已经不多了罢,难道还满村子的去寻雏子问他们讨要头发?江悦诗急得在街边来回踱步,而后一抬头,目光便落在了陆无疏身上。
长得好的,陆无疏是仙门百家中公认的美男;还要雏的,陆无疏也是一脸清心寡欲,无恋世间红尘的模样。眼前就有一个,跑去别地找不是存心没事找事吗?!
江悦诗咽了咽喉咙。面对金光台的师兄师姐,她向来都不敢与他们打交道,更何况是身负掌罚大权的首席弟子。她有些怕陆无疏,却依旧战战兢兢叫道:“陆渊师兄,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陆无疏道:“何事?”
江悦诗道:“能不能拔一根头发给我?”
“你要他头发干嘛?”施阳稍稍惊诧了片刻,但只一会儿,他便笑得前仰后翻,直拍陆无疏的臂膀,“你要无疏师兄的?”施阳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泪花。
“不可以吗?陆渊师兄应当不会那么小气罢,连根头发都不愿给。”江悦诗很不理解施阳此番行为。
陆无疏瞥了施阳一眼,没有说话。
施阳一擦眼角的泪花,还是止不住地抽笑:“你取了无疏师兄的头发的话,这辈子都别想逮到这只嗜雏蛛了。”
江悦诗道:“为何?难不成陆渊师兄的气息过于强烈,妖兽识得?”
陆无疏看着还在那儿癫笑,且笑到快要岔气的施阳,开口对他道:“过头了。”
施阳扶住了腰,将手臂搁在陆无疏肩膀上,但是一看陆无疏的眸光,当即又收了回去。“你陆渊师兄的完璧之身早没了,你问他要头发,你说嗜雏蛛能上钩吗?”他拍了拍陆无疏的腰臀,眉眼微弯地问道:“是不是啊,无疏师兄。”
陆无疏面色微赧,当即微微撇头,不置一语。
这回睁眼诧异的人换作了江悦诗,“陆渊师兄不是了?怎么可能……”
“师妹你不信啊,那你听我娓娓道来,在一个凤飞于天的夜晚,有一人在栖凤宫的督灵泉中洗涤灵脉,这时候一只小凰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