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完本[穿越耽美]—— by:五色龙章

作者:五色龙章  录入:02-19

雄鸭子腰擅能补肾,因宫中爱买这东西,价钱都炒到了五六分银子一对,极难买着。恩荣宴上却是一人一盘,足以让众人痛快地享用一回,不少懂行的进士看见这盘菜就含着深意地笑了起来,互相调侃回家后妻妾都要受用了。
唯独到了状元、榜眼探花这两桌,那种带着隐秘情色意味的笑话就说不起来。
三鼎甲分别是南北中三榜的人,探花刘春说着一口西南官话,和两位在国子监说惯了北方官话的鼎甲语言不大通,想讲笑话都讲不起来。费宏天生又是个端严庄敬的人,不爱拿内闱中事说笑,而崔燮他——他还没成亲!
场内三百五十名进士中,他是唯一一个清清白白、没有妻妾的纯洁男儿。他就是可以傲然不理这种笑话,清孤地坐在状元案前,不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英国公张懋坐在上首,看着下方进士们意味深长的笑语,又看着清标出尘、矫矫不群的崔燮,早晨在殿前看见他时生出的一点择婿念头忽又冒出,试探着问尹直:“不想今科状元这般年纪品貌……老夫听着,他似乎还未成亲?”
尹直是崔燮的座师,在科场中座师甚至亲过父子,也能包办几分他的婚事。
英国公本拟尹学士明善察,一定能不留痕迹地接过他的话头,叫这个少年状元到自己家求亲。却不料尹直早叫刘吉提醒过,绝不能容许他攀一门好亲,更不能叫他攀上英国公这样的顶尖门户,急急替他拒婚:“崔燮虽然眼下还没成亲,他父亲却给他替他订下过一桩婚约,女方等他等的年纪都大了,这事再不能不成的。”
张懋失望又不甘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就定亲了?那女方是哪里人,是小户人家么?叫他家另嫁也就是了……”
尹直只怕张家硬要嫁女,不得不咬着牙又硬夸崔燮:“这学生其实是个坚贞之人,一直为了那家女子不肯二色,国公何必勉强?何况他父亲在云南做官,也受那家许多恩义,单凭这点情份也是不能退亲的。”
“竟是我晚了一步,可惜,可叹……”张懋一向羡慕成国公朱仪招了李东阳这个海内文宗做女婿,也恨不能招个进士回来,而崔燮这个状元又年少又美貌又有才,还是李东阳的学生,他在殿上一眼就看中了,只可惜看得还是比别人晚了一步。
他摇头叹道:“罢了,我这粗疏武人也没福气选个状元女婿,只得让了那占先的。”
尹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回首瞥了崔燮一眼,却见他身子坐得笔直挺拔,肤清如玉、眼眸含光,果真是俊秀出尘。哪怕他只静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就比别的进士晃眼,甚至比穿着红袍的高官、西席上魁梧俊秀的锦衣卫还引人注目。
若他没有那么个老师,没两度让尹阁老选错卷子恼羞成怒,说不定尹直都会看在这副清俊外表上满意他这个状元。
可惜没有如果。
不管他是为什么得罪两位阁老的,既已得罪了,尹直就不能叫他好过。
尹阁老转过脸不去看他,含笑对张懋说:“咱们今日于恩荣宴上不只赐宴欢饮,也该替圣上看看这些新进士的才具。国公受钦命待宴,便能做这一席官人、进士的主,何不叫崔状元赋一首侍宴诗以观他的才具器量?”
张懋一向歆慕李东阳的文才,觉着他的弟子也该有这般才华,欣然抚掌道:“正是!哪里有恩荣宴上不做诗的?新状元正是春风得意、荣耀无限的时候,合该作诗记之!”
第203章
恩荣宴上当然得作诗。
不用别人提醒, 崔燮从自己看过的那么多小说、电视里就汲取了足够的经验, 知道琼林宴上要作诗。虽然到了明朝改叫恩荣宴了,可是本质没变, 那么多新进士坐在一起吃喝, 有不作诗炫耀才气的么?
况且他还是一榜会元——当时虽没想到还能中状元, 可这个会元也相当值钱,跑不了是要吟上一首的。故而他打从杏榜发榜那天就开始为了这场宴会精心准备……精心地背了好几篇李老师的佳作, 摘词摘句, 修成合适的侍宴诗。
实在没办法,他前十六年上学时每次作文都是“文体不限, 诗歌除外”, 到了明朝之后虽然有了作诗氛围, 可明朝科考又不像清朝似的头一场要作应制诗,不是必考的谁会费心学呢?像崔燮这种考试导向的学生,能把四书、本经、史书、律令、古文等等教科书加参考书加课外读物都背了,就算学的范围够大了。
至于诗词, 考上进士之后再学也不晚。
李学士虽是一代词宗, 赶上这样的学生也没脾气了。听说他准备了侍宴诗, 还亲自要过诗来改了改,把太俗气的文字删改掉,添添减减,改得合他的口气,又发回来叫他在宴会前背下。
改诗时免不了还要唠叨几句:“这回是实在来不及,饶过你一次。等你进了翰林院, 哪怕你不是庶吉士,不用再念书,我也得请刘学士他们拘着你学作诗!”
崔燮安心受了一个多时辰的教,领了诗回来牢牢记下,为的就是这一刻。
英国公在上头叫了一声“崔状元”,要他作诗志今日盛宴,崔燮就起身揖了一揖,含笑应道:“既是在恩荣宴上,我等与会进士自当作诗以献,共庆嘉会。只是学生素乏诗才,故而预先备下一首,请家师斧正过,还望国公与诸位大人勿罪。”
他便把那首早早背下来的诗念了出来:“队舞花簪送酒频,清朝盛事及嘉辰。文章妙极寰区选,陶冶同归造化臻。宴预恩荣千官饮,诗呈麟凤寸心陈。百拜赓歌天日皎,愈明君恩湛湛醇。”
他要是不说前头那番话,英国公就得赞他一声“不愧是李茶陵弟子”,可是听了那番坦白,张懋就知道那首诗不是有“乃师之风”而是有“乃师手笔”,本人大约不是个老师那样风流才子了。
他原先羡慕朱家招了个好女婿,有一点极要紧的就是羡慕他家做生日、大小嘉宴、丧礼都能叫李东阳做篇好诗文纪念。崔燮若是只会文章、不擅作诗,那将来就是招他做个东床,约么也只指得上他写个墓表、墓志铭什么的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反倒安慰了些,笑呵呵地说:“崔状元过谦了,这首诗清新俊逸,有庾鲍嗣音,又可见忠爱之心洋溢,正是即情即景的侍宴佳作,何处不好?”
虽说这诗不是他老师修改的就是他老师代笔的,但词章清丽,又合这佳宴气氛,念出来满座皆欢,这就足够了。
英国公既不说话,满座的官员、进士也不会起来说什么坏气氛的话,顶多是心里暗笑暗妒,嫉妒他有个能把他一个连诗都不会作的学生教成状元的好老师。
倒也有不少跟他一样不会擅诗,都心有戚戚焉,觉得国朝重经义文章,他们这些人精研经书性理,没空学诗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这状元也忒实诚了,只当那首诗是自己写的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
彭阁老比那些亲近崔燮的84 当前是第: 86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同乡、同窗们还嫌他说话太老实。他倒不在乎崔燮的名声好不好,只恨他先当众把不会写诗的事说了,进了翰林之后,自己这个掌院学士再安排他编诗,岂不就显出是故意为难他了!
阁老做事也要弄个面儿上光啊。
万、刘位二阁老精心弄了出戏把刘珝排挤出内阁,事后不也还要装出一副全然不知他家公子携妓醉酒之事的模样,替他在圣前求情吗?
本来叫他去编唐诗就能体体面面地找个茬把他贬了,这下子不又得再找借口?这崔燮真是会给他添麻烦!
彭阁老是万阁老亲手援进翰林的,深记他的恩情,不愿连这么点事都替他办不好,便用心想了想如何安排。恩荣宴上觥筹交错,又有宫中赐下的美酒与爆炒鸭腰子,他一面想着心思,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些,回过神来时已觉醉意上头,有些晕眩。
而此时天色还早,红云初拥四野,一个亮晃晃的太阳垂挂天际,离着礼部大殿殿顶还有些距离。
他觉得自己中了酒,站起身和三辅尹直打了个招呼,就命身边一个侍酒的鸿胪寺小官扶自己去解溲。他有些晕晃晃的,懒得走到茅厕那里,就迈进院外花池里凑合解决,回身欲走,又觉得天旋地转地恶心起来,开口便吐了自己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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