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方隐蔽了自己的身份,但结合前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来头。
大佬不理解攻。
在他眼里,有了儿子这一层合作关系,攻拆他的台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今这算什么呢?恩将仇报,不知好歹,难道就为了一个小玩意儿?何况那小玩意儿都是自己几十年前玩剩下的。
实在是个奇人,志趣不常。
大佬沉思了许久:“看来是时候拜访一下傅总了。”
心腹:“我还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吕闲的养子,目前在我们旗下的公司任职。”
第三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修改了前文中的一个关键时间点,重写的内容如下:
此时电影才刚刚敲定导演,之后还要搭班子、建场景、做道具,距离正式开拍还有将近半年。
接下来几章会下一盘棋……也不是很大,就有点大……
攻根据纨绔的说辞悄悄展开了调查,然而证据都被抹得干干净净,收买的线人也突然断了联系。
于是攻知道事情败露了。自己才刚走出半步棋,就被大佬发现了。
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可能:纨绔原本就是大佬派来钓鱼的。
攻一向不曾轻敌,没想到仍旧低估了对手的水平。他顿时后悔冒进,立即停了手,同时让儿子那边保持警惕。
几天之后,他收到了一封请柬。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大佬生日宴会,攻仍像往年一样在嘉宾名单上。
鸿门宴吗?
攻琢磨了几根烟的时间,觉得以大佬的处境,八成不会再在生日宴会这样的公众场合搞什么事。而自己也不是易与之辈,就算是大佬出手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对方之所以发来请柬,最大的可能无非是想来一番威逼利诱,让自己老实点。
无论如何,此时拒绝邀约,不仅相当于提前撕破脸,而且还显得怯场,不符合攻的做事风格。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回了邮件,表示自己会准时到场。
攻没有告诉受这件事,省得他担心。受从骨子里畏惧大佬,一定会坚决反对自己以身犯险。
大佬办事肯定是要留后手的。
发出请柬的同一天,他也给私生子下了命令:“你也去查那对父子的黑历史。我会派人跟你里应外合,黑进他们的电脑,找出一些证据,如果没有,就造出一些证据。咱们不能落入被动,先握住他们的把柄,至于用不用可以再说。”
没想到纨绔坚决不肯。
纨绔:“傅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害他!”
大佬气到翻白眼。
大佬:“你把他当朋友,他却灌醉你套话,他爹都查到你爹头上了!”
纨绔:“你如果没干坏事,又怎么怕被查?傅少在得知你的黑历史之前跟我好着呢,直到那天套话之后,就一直躲着我……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闹矛盾……”
大佬掴了他几个耳光:“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块泥巴地里打滚。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跟我讲仁义?先净身出户再讲!”
纨绔怂了。
如果在天平的两侧放上“良心”与“混吃等死的人生”,他的良心会被弹射出大气层。
大佬:“这才听话。”
大佬对这个私生子总是格外宽容些。
大佬当年是靠联姻起家的,女方背靠娘家,对他颐指气使。大佬在混出名堂之前受了很多年的气。他恨她,也连带着不喜欢她生的儿子。对私生子的偏宠,不如说是一种报复行为。
不过他们毕竟是利益共同体。她的家族近年在权力角逐中连连失利,导致大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起来。
放在平时,若是有人敢来查黑历史,大佬会不惜代价搞死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大佬有一堆烦心事要处理。此时再树敌显然不太明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的不提,私生子还搭着攻那条船呢。
况且,两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攻会突然搞事,无非是冲冠一怒为咸鱼。大佬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试和平解决。
生日宴当日,攻随便编了个理由没回家吃饭,独自赴约了。
宴会还是跟往年一样,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一排美女在大厅中央拉提琴。攻亮出请柬走了进去,一边笑着与熟人打招呼,一边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大佬。
结果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受的养子西装革履,单手端着托盘穿行在大厅中,正风度翩翩地为客人们供酒。
养子走到近前,也发现了攻,一顿之后,笑眯眯地招呼道:“傅总好啊,好久不见。”
攻:“……”
养子将托盘朝他递了递:“要来一杯什么?”
斜刺里一只福气团团的胖手伸了过来,替攻挑了酒杯:“香槟吧。”
攻:“……”
养子:“……”
攻一转头,看见了大佬。
大佬拍了拍养子的肩,对攻笑道:“这个小伙子很能干,手脚利索,人也机灵,以后在我们这儿肯定大有作为啊。”
一句话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养子的身份。
养子连忙谦虚了几句:“哪里哪里,我还要多学习。”
大佬继续对攻笑道:“年轻真好,朝气蓬勃的。我那侄儿也常常向我提起你家公子,说大家一起创业很开心啊。”
攻也露出了商业假笑:“犬子承蒙令侄照顾。”
攻笑着跟大佬碰了杯,却没喝酒,又闲扯了两句。
倒不是担心酒里有什么,“香槟”本身传达的羞辱信息已经足够强烈了。
大佬眯了眯眼,更像一尊弥勒佛了:“怎么,酒不合你心意?”
攻:“哎唷,聊忘了。”
攻在大佬的注视下缓缓举杯,抿了一口。
大佬满意了:“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以后这个世界,归根结底是小辈们的天下,我们也就是趁着退出历史舞台之前再帮一把,哈哈哈哈……”
这番话的中心思想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为一个戏子伤了和气。
这便是大佬的威逼与利诱了。你老实点,大家发财。你不老实,我照样可以搞死你。
攻也只能老实点。
没底气直接宣战,就只得忍受一点憋屈。
人精说话都是点到即止,大佬笑着在攻背上拍了两下,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攻放下酒杯,嘲讽地看着养子。
养子也嘲讽地看着攻。
攻没想到养子会是这表情,顿时火了。
俩人同时举步,朝没人的地方走了一段。攻还没来得及质问养子,对方却抢先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酒泼到他脸上。”
攻:“那是野蛮人干的事。”
养子:“没种就是没种,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攻怒极反笑:“这会儿知道屈辱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泼?你倒是挺有种的,他毁了你和你爹一辈子,你给他当端酒的小厮。”
大佬跟别人寒暄着,用余光扫了扫角落里的攻和养子。
就见养子端着托盘,笑着对攻说了几句话。攻起初蹙眉听着,猛然间满面怒气,一拳揍向了养子的胃部。
养子被揍得躬起了身体,托盘滑落在地,满盘的酒杯碎得清脆悦耳。
攻回过头,冷冷望了大佬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宴席。
听见声响才望过去的宾客们不明所以,大佬只得走去打圆场,叱责养子:“怎么连托盘都端不稳?还泼到客人身上!”
养子捂着胃,点头哈腰地道歉。
待到其他宾客不再注意这头,大佬才问:“怎么回事?“
养子低声说:“对不起,傅总骂了我几句,问我为什么给您干活,我只是说您对我很好,而且很有本事很厉害,不该与您作对……他就……他就打了我。”
大佬:“啧,不识好歹。”
回家的路上,攻收到了儿子的电话。儿子的声音疲惫而沉重,听上去很反常:“父亲,您先前嘱咐我最近保持警惕,我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装了微型摄像头。”
攻:“拍到什么了?”
儿子:“纨绔半夜三更把我的电脑抱走过一小时。我让人检查了电脑,已经发现加密文件被破解的痕迹,目前还在检测他们干了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