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长廊之时迎面忽走来了二人,一人面似白玉、眼似静水,眉目含笑,如春日之阳。和纪景晗同样身着暗纹流云袍,腰佩雨霖铃。
而另一人身着一身似火的衣裳,头戴乌纱帽,左手把玩着一把折扇,眉目似墨画。
两人款款走来,相谈甚欢。
颜邺一愣,随即便认了出来,身着一身暗纹流云袍的是紫微恒恒主纪萧芜。众人皆知紫微恒只有两个独苗苗,一个是大公子纪萧芜,另一个则是二公子纪景晗。原恒主过位后便由纪萧芜继位。
两人长的极为相似,但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一人则是太微恒恒主阮岑参。太微恒女子兴而男子少,恒服便是这大红。
颜邺反悔了,他现在可以拔腿就跑吗?!
两行人很快便迎面撞上了。
纪景晗拱手道:“兄长,阮恒主。”
颜邺拱手道:“纪恒主,阮恒主。”
纪萧芜道:“景晗,回来了。”
“嗯。”纪景晗道。
阮岑参用折扇拍打着手道:“小弟长得可真是快,几年不见便这么大了。”
纪萧芜笑道:“说笑了,那有几年,上次你来兰亭之时还不是碰见了。”说罢又对着纪景晗道:“不过景晗你回来的可恰好是时候,赶上了金兰会。”
纪景晗道:“确实。”
颜邺心道:原来是金兰会怪不得阮岑参在此。
金兰会,每三年一次。每每这个时候各家都会聚到兰亭。其名义是饮酒对酌,谈天谈地,实质就是观察各家势力走向的。
纪萧芜笑笑,同时他看到了颜邺,觉得此人有些许眼熟。
纪萧芜笑问道:“这位是……”
纪景晗道:“一名……同行之交。”
纪萧芜道:“许久也不见你带个人回来了。”
纪景晗不语。
纪萧芜对着颜邺道:“今日事物繁忙,所以不能够好好招待公子,实属失礼。”
颜邺笑着道:“无事无事。”
纪萧芜又和纪景晗寒暄了几句,有告诉颜邺请他务必入席兰会后便迈着规律的步伐走了。
纪萧芜和阮岑参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快步走的纪恒言。
纪恒言先是规规矩矩的和纪景晗打了个招呼随即就对着颜邺道:“公子!你可可算回来了!我们……”
纪恒言话说到一半后面那半又想是有些不敢说又咽了回去。
“公子,刚刚我听人说景晗君带来了一人,用小指一想便知是你了!”
颜邺道:“那么确定!”
纪恒言点点头。眼神一瞥看到颜邺怀抱着的曹以便问道:“公子,这……是那户人家的小孩?”
颜邺挑挑眉“嗯……这个啊……”又顿了顿颜邺继续道:“是你们家景晗君的。”
什么!纪恒言吓了一个踉跄,睁着大眼。景晗君出去一趟怎么就搞出来了一个……一个小娃娃!
颜邺笑了两声道:“开玩笑的。”
公子此种玩笑开不得啊!
纪恒言松了口气,捏了捏曹以的脸道:“长的可真讨人喜欢。”
刚刚有些怕生的曹以见有人摸他脸便转过头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望着纪恒言。
纪恒言又道:“公子,我可不可以带他去和美政他们。”
颜邺道:“这个,可以。曹以跟这个哥哥去玩哦,有糖吃。”
曹以一听有糖便朝纪恒言张开手。
一直沉默着的纪景晗忽道:“看好。”
纪恒言从颜邺手中接过曹以对着纪景晗道:“是,景晗君。”
颜邺目送着纪恒言走后便转过身对着纪景晗道:“景晗君,你这是打算要把我带到哪里呀!”
纪景晗看了他一眼道:“兰宛。”
又走了几道迂回长廊方才到了兰宛。一推开门里边就有两个白团飞了出来,扑到了纪景晗身旁。
那是两只纯白色的小狗,白毛胜雪。那两只小狗跑着跳着围到了纪景晗身旁,纪景晗弯下腰抱起一只,修长的五指揉着那只狗的绒毛,那狗享受的眯起了眼 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颜邺看着心里直痒痒便弯下腰想要抱起另一只,可那只幼犬猛地挑开露出犬齿,一脸你别惹我的表情。
颜邺不得不收回手,嘴里嘀咕道:“这幼犬怕生,不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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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心有灵犀
纪景晗看了眼手中幼犬道:“确实有些。”说罢放下幼犬,“进去罢。”
颜邺点点头便迈步走进兰宛。兰宛典雅大气,又从中透出一股子简朴的气息。一道青石铺成的路延至院内,四周环兰,还有一细叶零碎的桂花树,树下有着一大理石桌凳。
纪景晗唤颜邺入屋内,颜邺急忙走了过去,只见里头及其简朴,一床,一桌,一椅便再无其他大物件。
左侧墙还挂着一副“画兰图”。
桌上整齐的码着一摞子书,颜邺定神一看尽是紫微恒的《清辞》、《雅辞》。桌上还整齐摆着文房四宝,和叠好的一卷宣纸。
颜邺走了过去拿起那些宣纸一看,这可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便吓一跳!上边清秀的字体写的尽是那《清辞》、《雅辞》。
颜邺心道:想来纪景晗整天闲来无事便窝在房里抄个百八十遍的《清辞》玩,实则恐怖!恐怖。
颜邺一边看一边转过身去想和纪景晗说些什么,但手不小心撞到了那一大摞书,颜邺急忙蹲下身去拾书。
“莫要……”
纪景晗连忙唤住颜邺,可颜邺早已拿出了那夹在书中那一叠厚厚的宣纸。宣纸上整整齐齐写的都是他的名字!字里行间透出一种清俊整洁但又带着丝丝柔情,正不懂纪景晗是怎么写出这些个字的。
颜邺翻看了几张笑道:“原来景晗君不仅喜欢抄写家训闲来无事还喜欢抄写别人的名字玩!”
纪景晗不答话。
颜邺一边走到他身侧一边佯装疑惑道:“诶,纪景晗我着名字平平凡凡的,最多也就看个一两眼,怎么到你这就成了天天写了?”见纪景晗不回话颜邺一挑眉继续道:“莫不是里边有什么玄机,要不给我讲讲威武的景晗君从里边悟到了什么呗。”
纪景晗仍旧不回话径直走向书桌旁端坐了下来,握袖,磨墨。形态优雅悦目。纪景晗拿了只狼毫微沾香墨,笔一挥宣纸上便出了两个大字“颜邺”。墨迹潇洒。
颜邺拿起那张宣纸道:“写的不错。”
说罢把那张纸放到一旁,又重开了一张宣纸拿起纪景晗刚用的那支狼毫在宣纸上点笔挥墨、洋洋洒洒一张符阵文就此而生。
颜邺放下笔手支在书上看着纪景晗道:“怎么样?”
宣纸上的墨迹飘逸灵活,仔细一看还带着一股子神秘莫测的气息。纪景晗点头默许。
颜邺眯着眼笑道:“我虽写字不好,但这符阵文可不比你的字差到哪去。”
传颜邺阵法的人便是当年的“天恒阵法第一人”南乡子。怎么可能不好。
颜邺继续道:“纪景晗,你看看里边有什么!”
纪景晗看着纸上墨迹的走向。
“驱邪?”
颜邺点点头。
“对的,不过我要你看的可不是这个。”
纪景晗又低下头端详着那阵法,只见里边的纹路中竟隐着几个字,正是外头人左一声右一声叫的“景晗君”。恰似浑然天成。
颜邺挑眉道:“这个,朝房门上一贴便可外号:‘景晗君驱邪’,绝对卖的一张不剩!”
纪景晗低头不语望着桌上那张宣纸。颜邺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椅坐到他身侧。纪景晗房里的东西虽简朴但也是质量上乘。
比如书桌就是“蚬木”而制,这种木极重遇水即沉。颜邺匐在桌上看着纪景晗,不时拿笔在宣纸上胡乱画上几笔。画着画着眼皮儿就沉如铁迷迷糊糊就睡下了。
许久之后颜邺贴进蚬木桌子上的耳朵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半晌后颜邺忽一抬眼便见纪景晗的手正悬在自己的头旁,近在咫尺。
颜邺眯起桃花眼笑问道:“你想……干什么?”
两人愣是对视了好一会,纪景晗才收回手。
半晌纪景晗才出声。
“该入席了。”
颜邺一愣,随即想起纪萧芜让他必去的金兰会!颜邺起身收拾了一番便同纪景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