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徒靳还没从震惊中缓回神,便见面前跪着的少女被一股内力打得倒飞出去,直到撞到门上才停了下来。
“清澜,你太放肆了!”隐言低沉得声音夹杂了些许怒气。
清澜起身,擦了擦嘴角血迹,“清澜知道,我自己回去领罚就是!”说完一转身便不见了身影。
徒靳心下好笑,这小丫头是生气了啊,就是不知道这气是冲着谁的,不过他都能看出隐言下手看似很重,实则只用了半分力气,那丫头又怎么会不知道。
徒靳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刚刚还跪在下面纹丝不动的人却一下子撺到了他身前“一切都是隐言管教不严,请老爷责罚!”
用得着这么护着手下吗?他能把这丫头吃了不成!徒靳轻哼了一声,颇为不满,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不满在哪里,可就是,该死的不满。
“隐言明白老爷的意思了,明天会重新准备东西呈上来。”话落,隐言便准备将桌上的东西收走,未曾想,徒靳却一手将蜂吟针扣住。
“不用了,就它吧,转身!”
隐言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另两件东西,转过身,三两下脱了上衣。
这是徒靳第一次看到□□的隐言,第一次,却也是唯一的一次,这样无伤的隐言,在以后很长的日子里,他都没再见过……
光滑的背脊,少了些他们习武之人的粗糙,倒是多了些书生气。若这孩子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徒靳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了摇头,像是为了掩饰尴尬,一掌便将手中银针拍入隐言脊椎大穴!
隐言毫无准备,脊椎大穴被刺,让他险些叫出声来,好在拜这些年毒发所赐,让他对疼痛足够熟悉,才生生将一声嘶吼锁在喉咙。慢慢放缓呼吸,松开紧握的双拳,挺过第一波疼痛,剩下的便已不足为惧。
手下的人只在最初的时候轻微抖动了下,便依旧直直跪着未再有反应,让徒靳不由得怀疑,手中的蜂吟针莫不是假的?心下有了计较,徒靳随即注入了更多的内力到针上,蜂吟针直捣心脉,并且随着内力增加,不停的震颤搅动,伴着灼热,仿佛如烙铁直接烙在心房!
徒家家规,弟子受罚之时不得有任何逾越动作,隐言只能咬牙苦苦支撑,足坚持了一刻钟,终于是有些力不从心,一口血水伴着胆汁直直喷了出来。隐言单手撑地,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大口大口的红色血液,隔着捂在嘴上的手指不停滴落,直到此时,徒靳才突然意识到,他做得,似乎有些过火了……
收了内力,蜂吟针立刻便消停下来,被隐言体内剩余的一半真气包裹着,渐渐消失在体内。隐言又咳了几声才稍稍缓了些,脸色苍白如纸,一身干净衣衫,如今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因为是黑色,并不明显,但汗水顺着衣角滴到地上,形成的一小摊水洼,却是实实在在。
“隐言谢老爷手下留情。”重新跪好,隐言淡淡开口,声音不但低沉了许多,还有着难以掩饰的沙哑。
徒靳张了几次口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挥了挥手,烦躁的说了句“下去吧。”
隐言出了门,一身湿衣粘粘腻腻很不舒服,一阵风吹来,更显寒凉。
不愧是锥心之刑,也确实难熬,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已经领受了一次。不知是上天的捉弄,还是有意安排,因为清澜的出现,隐言刚刚的话并没有说完。对于蜂吟针其实还有一项限制,只是想来父亲不会在意,而他,也错失了说出口的时机。
轻闭下眼,抹去头上未干的冷汗,隐言看了眼天色,显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想起徐进刻意跟他说过的逾时不候,便直接转身回了住所。
一进院门,就见一人依在屋门前,仿佛没看到隐言一般,只是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抛着手里的石子。
对于明显的敌意,隐言虽不知为什么,却也并不是怕事的人,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果然,在进门前被拦了下来。
君忍抬起一条腿揣到对面门沿上,“爷爷我让你进了吗?”
隐言抬头,上下打量了下君忍“驻颜丹?”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像。”
“啊?”君忍完全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又听隐言一本正经的回道“没有。”
“什么?”他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人的思维呢,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轻咳一声,不管那么多了,“呵,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本大爷的账还没算清呢,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接住上抛的石子,君忍一步跨到隐言面前,单手叉腰,微斜了头,痞样十足。
隐言个子很高,少有人能与他平视,没想到君忍竟还高上几分,这倒是少见,更少见的是,隐言遇到了平生第一个挑衅他的人。在隐言十六年的回忆里,可没听? 当前是第: 3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庋锲ζ乃祷胺绞剑虼耍涫挡⒉惶痰囊馑迹绕涫钦馊艘换岫坪糇约何换岫直涑纱笠闭婺涿睢?br /> 隐言刚刚受了蜂吟针,一半内力尚未被完全压制,正在体内跟那针斗得火热,又才受了锥心之刑,实在是懒得和人计较,这人好像说要算什么账,隐言一撇嘴“我不进了,你去算帐吧。”话落便走到井边,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开始运功消化体内的两股内力。
魔教教主难得的妥协,如一盆冷水般浇了君忍一身舒爽,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这事情的发展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就好像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再打下去,依旧是酸软无力的粘腻感,可抽回来又不甘心。
“啊!!!!!”君忍大叫一声发泄,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呢?!一把扔了手里的石子,“砰”的一声转身关门。
两次惊天地泣鬼神的吵闹,差点害得隐言走火入魔,于是同一天,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惊奇的不谋而合——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
“你可知你迟到了?”
第8章 杀威棒
隐言在暮阳府的生活自此便正式开始了,因为弟子的训练徒靳多半时候会到场,因此隐言顺从的接受了这安排。既然在暮阳府内,他想即使有人心怀鬼胎,也不敢太过造次。
这妥协乖巧看在徒靳眼里,自然以为是隐言装出的伪善样子,至于能装多久就不得而知了。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他发现这人的小辫子把他撵出府,或是这人受不了了自行离开。徒靳并不认为作为魔教教主的人,能寄人篱下多久时间。
辰时一到,各弟子便在训练场上整齐列队,徒靳扫视了一眼,没看到隐言,第一天的晨训便迟到,果然是个不守礼法的家伙!正想着,一人翩翩从屋顶落了下来,就在众人震惊的注目下直接落在了徒靳身边。
“老爷。”隐言恭敬的跟徒靳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看整齐划一的队伍,看到一处空位,便自顾自走了过去。
隐言走出三步,徒靳才反应过来“站住!”。
回身看着父亲,隐言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你可知你迟到了?”
迟到?隐言想了想,然后问了句“集合的时间是辰时吗?”
隐言卯时便已来到演武场,自行打坐操练了一番却仍是不见人影,于是便一直站在博弈塔上观望着整个暮阳府的动静。博弈塔是暮阳府里最高的建筑,也是弟子们平日里学习切磋的地方,可以纵览整个暮阳府的动静,一有事情发生,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训练场上的人陆续到齐站好,隐言并非没有看到,只是他早早下去也并无意义,挤在一群人中除了徒增慌乱,什么效用也没有,于是只等所有人都站好后,他才施展轻功落了下来。
之所以会问到时辰的问题,只是因为隐言需要确定具体集合的时间。对于自己的记忆力隐言从不怀疑,他不会记错徐进跟他说的时间,但或许,徐进记错了。若是此时徐进能读一读隐言所想,定会再气上一番,可惜,即使功夫够高,他们终究没有什么异能来读取人心,这东西有好有坏,就像此时的徒靳,若能读心,也就不会造成现在以及以后的种种误会了,
隐言的态度在徒靳此时看来,不过是想蒙混取巧,避免迟到的惩罚。徒靳其实并不是不懂变通,他虽然治兵甚严,却赏罚有度,适当的通融并非不可。更何况,隐言其实并没有晚多久,说他准点到的也不为过。只是徒靳认为,对于隐言这种人,若不严格整治,是给他些宽容便会上房揭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