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大概是接受不了的吧。”舒义闷闷的说。
小姨妈笑了笑:“你不是从小鬼点子多吗,机灵着呢,这次怎么没了?”
“这种事,还能使什么点子。”舒义无奈道。
“可以啊,苦肉计、激将法、迂回术,你整人一套一套的,正事儿上就什么都没了?”小姨妈笑道。
大家都觉得舒义是乖宝宝的时候,只有小姨妈是对舒义了解最透彻的。因为以前小姨丈那个渣男欺负小姨妈的时候……舒义帮小姨妈整过小姨丈,复仇虐渣得非常爽快。
小姨妈每次想到都想乐。
“姨,你有什么办法么?”舒义问。
“苦肉计吧。”小姨妈说,“但不能太假了,你真得吃点苦头,说你病了你就得真病了。”
“啊……”
“去,洗个冰浴。”
“真的假的啊!”舒义被小姨妈拉起来,被往厕所推着。
“老蔡麻烦去楼下奶茶屋讨一些冰块,越多越好。”
“她们还没开业。”蔡姨说。
“那就去老板家要。她家冰块多着呢。”
霍东无奈地跟进了浴室,看着小姨妈往浴缸里放凉水。
“就算不用冰块,这天凉水也是冰的了。”霍东叹气。
舒义脱下了外套和保暖衣,下边也脱得只剩了内裤,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舒义体质还不错,这样都不一定能病。”小姨妈瞥了霍东一眼,“信我吧,苦肉计绝对有用,至少对我姐肯定有用。啊,不过不能让她知道你们来过我这。”
“好吧,等舒义一发烧我们就回酒店。”
“回什么酒店,去医院。”小姨妈说。
“啊。”霍东应了一声。
小姨妈放好水就出去了,舒义脱光了全泡进水里,感觉生无可恋。
他鬼点子是多,整别人一套一套的,可他没这么整过自己啊!
啊冷……
肯定会病。
说不定还能冷死。
毕竟也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经不起啊。
要死人了……
小鸡鸡不会冻坏吧?
呜……
蔡姨拿冰块回来了,霍东拿进来,加了些冰块到水里,见舒义嘴唇都发紫了,他拉着舒义:“算了,可以了,起来。”
小姨妈隔着门在外面道:“什么就可以了,老实待着!现在才过几分钟,给我呆足一个小时。算了,半小时吧。”
霍东握了握舒义的手,感觉舒义都是僵的了。
霍东一扬手脱了外套,然后一件一件开始扒自己衣服。
“你~干~嘛~~”舒义抖着唇抖着音问。
“鸳鸯浴。”霍东三下五除二脱利索,一脚跨进来。
浴缸还挺大的,足够两男人挤着了。
饶是霍东好体质,也冻得一哆嗦,一哆嗦之后就是不断哆哆嗦嗦。
不止哆嗦,感觉像是被扔进刀山火海里刀剐火炙的。
真的,冰的感觉其实跟被烫着差不多,烫能烫伤,冻也是会冻伤的。
“这招脑残了。”霍东咬着牙把舒义拽出来,“不行,皮肤会冻伤的。还是全身性。出来,别弄了!”
两个人出来带出水哗啦啦的声音,小姨妈在门外问:“怎么出来了?”
“我说姨,我也是糊涂了才配合你,冰水能把皮肤冻伤的知道吗,更别说男人的……”
器官。
霍东将舒义推进淋浴间,先调冷水给两人冲着,冷水已经比刚才冰水暖和多了。
“哎行行,那你们冷热交替一下也可以,你们自己看吧。”小姨妈在门外道,“对不起啊,我也没读过什么书,还真不知道能冻伤什么的,没什么事吧?”
“没事。”霍东简直无奈了,“我们自己弄吧,保证能让舒义发烧生病,姨您别杵门口了,去歇着吧。”
冷水冲了一会儿,慢慢将水温调高,舒义觉得总算缓过来了。
“感觉还行吗?”霍东问。
“嗯。”舒义咧嘴笑了笑,“应该没冻坏。”
“你进步了啊,说这话都不会脸红了?”霍东笑道。
舒义叹气:“冷得……顾不上了。”
“非得用这种滥招吗,”霍东无奈道,“你姨是天雷剧看多了吧。”
“她喜欢看,天雷剧。”舒义笑笑,“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觉得我这时候生个病应该会有用,她肯定比我了解我妈,她是我妈照顾大的呢,我妈拿她,没办法。”
“看出来了,以前一准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妹。”霍东说,“你妈是长女?”
“也不是,上头还一个姨和一个舅,不过我妈的地位跟长女差不多了,听说大姨跟大舅都不怎么管底下的姨,年龄差太多而且大姨是小时候送别家长大后养父母去世了又回来的,大舅跟家里也没什么来往,没学好,从小就去当混混了,我都没见过他,就听说过。”
舒义的声音都有些发哑了,霍东抬手试了试他额头,不过他自己这状态也试不出什么,都搞不懂自己跟着这么折腾生没生病呢。
热水又调回冷水,霍东让舒义自己冲着,他则擦干净了穿好衣服。
“不陪我啦?”舒义笑着。
“想了想,要是一起病了都没法照顾你,不合适。”霍东穿好靠着墙看着他,“等等你随便穿一件出去吹个风,应该就大功告成了。虽然这招很雷人,不过这罪都受了,就坚持到底吧。”
第49章 49-结局
Chapter.49-结局
舒爸爸彻夜未归,怎么也联系不上。
这么多年夫妻,舒妈妈也觉出了反常,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不能接受儿子是同性恋可以理解,但这样逃避直接连家也不回,实在不是丈夫应该有的表现,以舒妈妈对丈夫的了解,不至于这样。舒爸爸一直以来还算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说真的,虽然不能接受儿子找男朋友这件事,但今天儿子的表现……还是让舒妈妈有些动容。
是个坚强的孩子,比起儿子一直瞒着家里人,这样坦诚出来更让舒妈妈觉得欣慰,她一直觉得丈夫骨子里有点儿懦弱,她是个要强的女人,自然也不想看到一个懦弱的儿子,儿子能这么勇敢,她是欣慰的。
这种心理很矛盾,在欣慰儿子的勇敢,同时,也依然难以接受儿子所坦诚的事情。
舒妈妈其实谈不上多恐同,但她的思想还是比较守旧,她认为子女长大就是应该成家立业,就是应该继承香火。而两个同性在一起,是有违人类的发展的,是任性的,不负责任的,如果人人都这样的话还得了?
这么说有点儿太忧国忧民了,其实她对国家对人类的发展也没那么在意,她更在意的还是……自己家的香火延续。而且,她始终认为,一个没有后代的人,或是没有后代的家庭,是没有保障的。
如果舒义无法跟女人行房事,那好歹也找个女人组个家庭,然后做试管婴儿,这也好啊,这也是一个正常家庭正常的人生,一个家两个男人怎么生活啊,一个家还是要有女人才行。
可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这点舒妈妈也很清楚,如果强行让儿子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没有感情,那家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的表象,没有感情的家只是一个躯壳……别说这个家稳不稳固,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话,儿子一辈子都不幸福。
舒妈妈躺在床上叹气,脑子里想的太多了,始终没有结果。最初的震惊和生气早已不知去处,只剩下浓浓的担忧和纠结。
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受苦受难辛苦生下的骨肉,二十几年含辛茹苦拉扯大,寄予了全部的期盼和厚望的,唯一的儿子。
现在既觉得失望,也觉得不忍。
舒妈妈其实很清楚,性向是不可逆的,即使今天没有霍东,明天也会有别的男人出现,就算舒义永远碰不见喜欢的男人,也没可能会和女人在一起。就算今天不查这么多资料,一些基本的常识舒妈妈也是明白的,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又怎么会不懂呢?
她只是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么小的概率,能让自己给碰上。
同性恋在人群里占的比例,按理说不算大,居然就这么让自己碰上了。
多倒霉啊。
舒妈妈彻夜未眠,就这么熬到天亮,她想着,不知道舒义和霍东回去了没有,还是还在高速上?如果连夜高速,会不会危险?或者他们说不定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