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
“别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舒义掐住了张路的手,却没什么力道,舒义急急地道:“麻烦你,马上打电话给霍东,告诉他我手机丢了,让他来这里接我……”
舒义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牙挺住,才没有让自己真的晕过去,张路忙依言联系了霍东,将舒义带到一家店里去歇着。
是刚才舒义被赶出来的那家小吃店,店老板看到张路架着舒义进来,脸上显出尴尬,唯唯诺诺地迎上来:“路、路哥,这位是……”
“我朋友,你快拿着温水来。”张路小心地扶着舒义,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舒义被喂着喝了些水,缓过来了许多,抬眼见店老板,不由得皱了皱眉,当即站了起来。
“舒义?”
舒义阴着脸就要走,店老板见状急忙点头哈腰地道歉:“之前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路哥的朋友啊……”
“之前怎么了?”张路瞪着店老板。
店老板只觉得额头冒汗,追悔莫及,舒义懒得理会,干脆利落地往外走。
“舒义。”张路忙跟上,扶住舒义,“舒义?”
“对不起,我不想呆在这。”
“好好,我扶你出去等。”张路小心地扶着舒义,在人行道的花坛边坐下。
舒义抿着唇一言不发,张路点了根烟抽着,也没说话。
舒义闭着眼睛休息,张路看了他一眼,伸手揽住舒义的肩,让他靠到自己身上。
霍东开着车赶到时,便看到舒义遍体鳞伤,毫无生气地倚靠在张路身上。
霍东心里一抽,看到舒义的伤势也顾不上吃醋,急忙下车。
两人配合着将舒义弄上车,霍东开车一路往医院去。
“发生什么事了?”霍东问。
“我也不知道,在路上碰到舒义,他就这个样子了。”
张路在后座抱着舒义,舒义看上去像是晕过去了,其实他清醒着。
他倒希望自己能真的晕过去,身上疼得厉害,折磨得很,可撑了太久,现在安全了反而晕不过去了。
在被张路抱着的情况下要面对霍东,舒义觉得很尴尬,但他现在一点劲都没有,只能暂时依赖在张路怀里了。
好痛,真的好痛,舒义好想能够干脆失去意识,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到了医院,舒义躺在床上,全身紧绷咬着唇强忍着痛楚任医生帮他处理身上的伤,霍东在床边紧紧抓握着舒义的手。
“都是外伤,没有伤及筋骨,真是万幸,头上那两处伤也没有大碍,养几日就好了。”医生边上药边道。
舒义紧紧闭着眼,疼得直冒汗。
“再忍一会,就快好了。”医生很体贴地尽可能放轻动作减轻舒义的痛苦,“都不是什么大伤,但有好多地方破了皮流了血,所以今晚先别洗澡,觉得脏的话可以擦身,要等明晚才可以碰水。有点发烧,我等等给开个药。”
“谢了。”霍东拿纸巾轻轻帮舒义擦着汗,眼中满是疼惜。
喂舒义吃了药后,医生拍了拍霍东的肩膀,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这医生是霍东的发小,名甄赢,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曾是个混混头,后来改邪归正考了医大,当了医生。即使已经不当混混许多年,但他的“余威”仍然还在,况且他的妻子在道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甄赢所指的帮忙,自然是“那方面”的忙。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舒义,能跟我们说说吗?”张路问。
舒义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才道:“他们是报复我的。”
舒义隐瞒了“部分事实”,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我那天在公车上有人偷我手机,被我打了。今天我无事到处闲逛,逛到那个乱七八糟的巷子,就被他带了一群人给堵了。”
“你说的那地方是待拆区,因为暂时荒废没人管的地方,所以最近很多人在那里闹事,那一片地区本来就比较乱,以后你还是不要到那里了,这城里你去哪闲晃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千万别往东区去。”甄赢道。
“嗯。”舒义闷闷地道。
“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甄赢问。
舒义略一思索:“给我纸和笔,我能把他画下来。”
甄赢让人找来纸和笔,舒义右手伤得较重,不好使力,便用左手画了起来。
舒义不是左撇子,只是在从小有意训练下,左手虽不及右手,但也十分灵活。
抓着特征大致画了个白描头像,费了半个多钟头,舒义将纸递给甄赢:“不敢说一模一样,大概能有七成像。”
甄赢挺佩服的:“七成足够了,真厉害。”
舒义脸不由得一红,垂下头。
时间不早,霍东道别了甄赢,带舒义和张路回去。
在地下车库停了车,告别了张路后,霍东和舒义商量:“你今晚就在我家吧,我好照顾你。”
舒义为难道:“不用吧,我也没受什么大伤,不用费心了,谢谢你。”
“那我去你家,我不放心你,你烧也还没退。”霍东的态度不容商量。
舒义沉默了好一会,直到两人进了电梯,才道:“嗯。”顺手按了楼层。
霍东很是惊喜,他答应了?
嘴角不自觉挑起,霍东心情大好。
然而到了舒义家门口,舒义怎么也找不到钥匙:“是不是丢了……”
“也可能是你忘带了,算了,直接去我那吧。”
既然答应了让霍东照顾他,其实去谁那都一样,不过……
舒义道:“那我也需要拿套衣服……”
“穿我的不是一样?”霍东瞅着舒义,“可能会大了点,不过那样更性感。”
舒义闻言脸哄地红了个透。
到了霍东家,舒义显得有些拘谨,霍东拿了套宽松的睡衣:“我帮你换吧。”
“啊?我自己——”
“看都看过了,还怕什么?”霍东小心翼翼地牵着舒义去房间:“放松点,别这么紧张,我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你下手啊。”
舒义心扑通扑通地跳,霍东越言语“轻薄”他,他心下越是紧张。
霍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尽控制不住想调戏眼前这个可爱的人,从舒义答应让他照顾到现在,满身的兴奋劲还没褪下去。
舒义红着脸乖乖配合着让霍东给他脱去了脏衣服,头皮发麻手脚僵硬地不敢看他。
“难不难受?不能洗澡,要不要擦擦?流血的地方不能碰水,其他地方擦擦没关系的。”
“嗯。”舒义应着,闭上了眼睛。
虽然让霍东伺候自己很难为情,但他确实不方便自己来,脏兮兮的也很不舒服。
而且,这种时候,他内心并不想拒绝霍东。
身上被仔细擦过一遍,清爽了不少,只是舒义羞得整个人都红透了,霍东爱死了他这个脸皮薄的样子,最后帮舒义擦了擦脸,才帮他穿上衣服。
期间当然不免有弄疼那些伤的时候,舒义都强忍着,霍东看着心里很是心疼,摸了摸舒义的脸颊,柔声道:“舒义,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这个仇,那些人加在你身上有多少伤,我霍东都会十乘十讨回来。”
舒义睁开紧闭的眼睛,对上了霍东的视线,舒义眼里突然有了泪光,红着脸,微微颤抖着手抬起搂住霍东的脖子,垫着脚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霍东呆了,吻并没有落在霍东唇上,而是落在霍东鼻尖上,却也给了霍东极大的震撼。
“谢谢你……”舒义的声音很轻,把头埋进了霍东怀里,胳膊圈着霍东的腰,闷声道:“霍东,我想洗个头,难受。”
霍东回过神来,压制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激动,轻轻摸了摸舒义的耳朵:“你现在还不能洗,头上也有伤。”
“可是难受。”
舒义抱紧他。
霍东亲了亲舒义的耳朵:“那我帮你用水冲冲。”
霍东让舒义去床上躺着,头露出床沿,地板上放着两盆温水,霍东用杯子舀水小心地帮舒义冲洗,避开了舒义发际处被板砖磕伤的地方。
至于后脑的伤虽然起了个大包,但没有流血,也就不怕沾水。
这一刻,舒义觉得很享受,心一点一点地化开。
霍东,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