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长青说:“而且冒充得极像,外表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江立也点头:“除了一些平时只有亲切之人才会注意的细节不好模仿之外,其他的都真假难辨。”
佛莲尊者沉吟半晌,道:“看来齐枫带来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呢……”敌方竟然有这样一种可以随意混入宗派和分域的神奇本领,事后就算被发现也可以瞬间魂飞魄散不留证据,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们得尽早通知其他宗派和分域注意防范并且合力调查,必要的时候还要向九大灵境求助。”二掌门道。
三掌门担忧道:“九大灵境不会轻易出手。天地间自有法则,神与仙不得干涉人界与修仙界的更替及斗争。”
第五长青曾经是仙,他最清楚这个规定不过:“但是神庇佑苍生,如果昆仑境率先开启,其他八境不会坐视不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昆仑境的主神是贵为创世主的女娲以及她那被公认为“亲儿子”的蛇君,他们俯瞰众生纷争,说句不好听的,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天河崩塌,战乱四起,陆地沉没,沧海倒灌,人类和修士各自作孽惹出了祸端,又太过软弱遇事不肯努力奋斗只知道求神问鬼,他们哪能像保姆一样什么事情都管着。
再说长衡宗遇到的这个所谓的“大阴谋”还没有真正亮出它尖利的獠牙呢……
总之,为今之计,先防,再观察,最后防不了了就战,平静了五百年的修仙界也是时候该振作振作了。
阿彻舒舒服服地靠在江立怀中打瞌睡,佛莲尊者本想问他两句,毕竟他们认为阿彻是转世轮回的灵兽大能,可阿彻好似睡得很熟,团成一个不太标准的球状动也不动,江立更是一副谁都不能打扰我家团子睡觉的模样,最终佛莲尊者还是没问出口。
第二天江立和第五长青便出发了,长衡宗大方地送了他们两只闪雀当做出行工具。别看它们名字叫“雀”好像跟麻雀似的,实际上体型特别大,背上可以稳稳地站四五十个人,第五长青和江立各占据一只,有一种好渺小的感觉。
天上风大,江立给阿彻裹了厚厚的小棉袄,看起来更像个球了。阿彻很想说自己根本不怕冷,江立听都不听。
分域和宗门虽然处于同一片大陆,但总归制度思想不同,当中有一道天然的灵兽山脉阻隔,灵兽山脉常年有瘴气,还有各路强盗和各种凶兽,估计是听到了高阶灵兽的吼声,两只闪雀说什么都不肯飞了,第五长青和江立只好步行穿越灵兽山脉。
路上,第五长青说:“你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心魔发作了,有什么感觉吗?”
他也是有过心魔的人,可以给江立一些参考。
江立抚了抚胸口,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每天都会痛的,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只有在弱水潭边打坐我才能勉强不痛昏过去,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不引诱我堕入魔道了。”
第五长青道:“你是不是无意中已经克服它了?”
“不……”江立皱了皱眉,“我感觉它还在。”
第五长青沉默一瞬,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到了魔域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彻忽然睁开眼,盯着第五长青放在江立肩膀上的那只手,眼中划过一道暗芒。
第五长青下意识收回手,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异常,那怎么会有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
“啊!救我!”
女子的尖叫声打破了密林的平静,江立和第五长青对视一眼,一齐向声源处跑去。
“哥哥!救我!”
“妹妹!放开我妹妹!”
“哟,还兄妹情深嘛。反正都要死了,再怎么喊也没用了,怪就怪你们两位小姐公子出门不多带点人了……”
江立和第五长青赶到的时候,一个强盗正要把手伸向哥哥的腹部,想要捏碎他的元婴。另外两个强盗则在撕扯妹妹的衣服,妹妹奋力挣扎可是没有用,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第五长青皱眉,他现在力量太弱打不过三个强盗,更别提江立的垃圾修为了,所以他直接甩出了魔域的玉牌。
玉牌瞬间爆发出熟悉的暗红色光芒,“咻”的一声升到了半空,那个若隐若现的“修”字变得越来越清晰,几乎要闪瞎众人的眼睛,江立又是第一时间捂住了阿彻的眼睛,阿彻蹬着短腿表示抗议,江立戳了戳他脑袋,那意思——抗议驳回。
“魔、魔域的人……”
魔域是三十六域里最强的分域,仅次于九大灵境,魔尊颜修更是神鬼莫近又出了名的护短,所以当你的靠山没有魔域厉害的时候最好不要惹他们的人。
第五长青故意装出戾气很重的样子:“强盗?你们这样的也能合格?放到魔域里也不过是让人笑掉大牙的水平!”
三个强盗一看这背景,哪敢跟他争。倒也不是说他们没胆子杀了这人,关键是杀了之后他们肯定也是死无葬身之地,有魔尊名字的玉牌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啊。
看强盗们骂骂咧咧地跑了,哥哥赶紧脱下外袍给妹妹披上,然后戒备地看着第五长青。
第五长青把玉牌收回来,江立笑眯眯地摆手:“别怕别怕,我们刚才是吓他们呢,我们不会抢你们东西的,你们走吧,这次要小心一点。”
兄妹俩对视一眼,哥哥道:“两位道友,多谢救命之恩,在下尹勒,这是我妹妹尹薇,我们的父亲是沧澜域域主府的总兵,看两位也是要过这灵兽山脉,走过这片林子就到沧澜域境内了,不如我们同行?”
第五长青不置可否,江立道:“可以啊。”
尹勒试探着问第五长青:“这位道友可是魔域中人?”
第五长青冷笑:“怎么?魔域中人就不能做好事了?”
“不不不,”尹勒连忙摇头,“恩人救了我和妹妹,我怎么会有冒犯之意。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恩人,魔域这段时间好像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江立好奇。
“你们应当听说过闹得沸沸扬扬的长衡宗的事情吧,魔域分明不是袭击白露域的凶手,向来脾气暴躁的他们这次却很安静……我是说,按照魔尊的性格,应该早就派人调查了,可是听说魔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魔域出现过了。”
“什么?”第五长青愣了一下。
“是不是他本人亲自去调查了呢?”江立问。
“可能是,但我们都希望不是。”尹勒苦笑,“如果事情严重到要魔尊亲自出手还搞不定的话,修仙界能顶用的怕是没有多少人了。”
几人继续往前走,气氛凝滞了些许,尹薇却不懂个中细节,蹦蹦跳跳地跟江立说话:“这是你的弟弟吗,还是儿子?”
江立笑了:“你看我这么年轻,怎么会有孩子。”
“修士又看不出年龄,除非天人五衰,否则永远年轻。”尹薇撇了撇嘴,又看着阿彻移不开眼睛,“他好可爱哦……”
一个“哦”字说得百转千折,江立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
“我可以抱抱他吗?”尹薇双手合十对着江立,眼神晶晶亮,就差没流口水了。
江立不太愿意,却想着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有点太矫情了,还是给她了。
阿彻白天几乎都在睡觉,江立还担心地找过医修看过,医修却说他很健康,就是看不出来到底是哪种灵兽。
刚换到尹薇的怀里阿彻就醒了,江立特别怕他像那天被第五长青抱似的哭鼻子,不过哭了他也就有借口把小家伙抱回来了,可是这次阿彻没哭,他隐隐有点失望。
为了恢复记忆,玄商选了一条凶险的道路,转移江立体内的心魔,那心魔必然有一个施加者和一个承受者,它洞悉人性的弱点,让人想起最不堪的回忆。每天晚上玄商都在尝试驯服那个心魔,可心魔几乎不可能转移,他的进展很慢,而且消耗很大,直接导致白天的小阿彻形态困乏。
他伸出一根手指,想用一个帅帅的动作推远尹薇的胸脯,手却陡然僵硬在半空。
“阿彻!”
炸裂般的疼痛,排山倒海般席卷心脏,骤然收缩又膨胀,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血管胀大到了极致,又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他的鼻子和咽部像是被堵住了,无法呼吸。